时间倒退到四年前,本市唯一一所师范大学红旗招展,横幅上各种笔体各种修辞热闹的欢迎着这一届新生入校,我和死党程雅拖着行李箱,兴致勃勃地跑到男生寝室看是不是有传说中的‘你们的学姐是我们的,我们的学妹是我们的,必要时候,你们也是我们的’这样令人喷血的条幅。
令人遗憾的是,各寝室门前除了上届带寝大哥大姐粗着嗓子喊‘**系的来这边,**系去那边’之外,就是一堆砸锅卖铁的小商贩聚在门口炸新生的油水。
寝室门口有一堆家长扛着比自己大好几倍的被褥往里进,把黑咕隆咚的一楼塞得水泄不通,我和程雅一人叼着一个可爱多站在炎炎烈日下,像俩农民工一样看着大包小卷的新生。
天气真是热死了,我一边舔滴到手腕上的巧克力一边埋怨程雅,你看我说什么来着,今天就应该带个太阳伞,要不是你像赶着投胎一样把我拖出来,我就能涂点防晒霜了。
程雅把我黑色的磨掉牌子的行李箱往地上一放,一屁股坐在上面,你那叫太阳伞吗?你那是路边十块一把的雨伞,这么热的天,你要是把它带出来,它准化掉了,还有你的防晒霜,大姐,你好好对待一下你的脸会死哦!你不看牌子也就算了,十五块钱的防晒霜你也敢往脸上擦!
我白了她一眼,我本来想朝她大吼,十五怎么了,你家十五不是钱呐?要没有那瓶十五,哪有我这么闭月羞花的一张脸?不过,看在她好心帮我拎行李,我就原谅她不分地点的吐槽我的家当了。我对程雅说,你后天开学我去不了了,我要军训。
程雅撇撇嘴,估计她也没指望我能出现在先轻轨再小公汽最后还要倒车,至少花上仨小时才能到达的被荒郊野岭包围着的M大。
在我们俩考虑要不要先进寝室放东西,再出来看热闹的时候,盛晓雪和许悠悠从一辆奥迪车里出来了,那天我穿着一件麻布碎花长裙,背着一个军绿色登山包,程雅在正常的白T牛仔中间配了一件神经病一样的黑纱蓬蓬裙,我们俩双双把头发扎成一个大花苞顶在头上,满脸油光倾泻而下。当我看到盛晓雪的那一秒,我在心里骂程雅,你个死人头,你让我带我的雨伞遮遮丑会死哦!
程雅张着大嘴,一个劲朝奥迪的方向打招呼,她死命的抓着我说,梁雨熙,你快看,四个圈出吉普了,好靓好帅好有型哦!
我冷冷的哼了一声,听说伊利出六个圈了,哪天你去试试?
脱掉千篇一律的校服,盛晓雪绝对算上鹤立鸡群了,她的脸小巧精致,像是音乐盒里旋转的公主,在我和程雅这两只大号乌鸡面前,盛晓雪手腕上的chanel手环和包包上紧紧吸附的双c把我们反衬得下辈子都可以去地洞生存了。她一身雪纺连衣裙,牵起月牙形的嘴角朝我们摆摆手说,好巧啊,你们也考到这里了?
我连忙摆手,没没没,我考在这,程雅在M大。
还没等在一边准备半天台词要巴结这位富家千金的程雅说话,许悠悠就冒出来含沙射影的说了一句,那你们俩可考跑偏了,不过反正你们是要好到用502胶水黏在一起的连体婴,交换身份,体验人生也不错的。
许悠悠的化妆技术,把自己的脸搞成了真人版‘豆腐渣工程’,她穿了一件透视版吊带加一条比起她170的大长腿完全可以忽略不计的牛仔短裤。
盛晓雪被她搞得摸不着头脑,但是神一定能看见我和程雅头顶上燃烧的一把火。
程雅的男朋友陆未晞在这所D大念大二,而复读时代把我尊称为‘江夫人’的江逸风和程雅在M大,番外篇:许悠悠苦苦追求了江逸风三年。
程雅这个村姑依然改不掉她的乡土霸气,她甩掉手里化得血肉模糊的可爱多,凑到许悠悠面前说,没人爱的臭傻子跑到老娘的地盘上吐口水,要不是你今天穿得像个裸奔的弃妇,我早就大嘴巴大嘴巴抽你了!
我也没多少文化,在一边呵嗤呵嗤的乐,许悠悠把眉头皱成川字抿着嘴恶狠狠地看着我们。盛晓雪在一边尴尬得正要说点什么转移话题,她指着后备箱刚要开口,我就扑哧一声笑喷了,我拽着程雅的黑裙蕾丝边话不成句的说,快…快看…看她刚才…她…她刚才那表情,好像…好像…罗…玉…凤…啊…
程雅先是愣了一秒,后来我俩笑成一团,整个寝室楼上空都飘扬着我俩蹿天候一样凛冽的笑声,我手里的可爱多不慎扣到地上,正好和许悠悠那双tata八厘米高跟鞋形成一个完美的惊叹号,我俩又是一波狂笑。
等我们擦干眼角修整好妆容的时候,我看到盛晓雪的脸憋得通红,低着头忍俊不禁。
许悠悠七窍生烟,她用眼神告诉我们俩,这梁子今天算是结下了,此仇不报非女子!
从盛晓雪的后车厢里冒出来一个人头,然后是日本木屐,jackjons牛仔,白汗衫扯碎郎当下来的一角,我和程雅完全被这个不见庐山真面目的人类吸引了,看他这身打扮,只有配个阿凡达的蓝脑袋我俩才能接受。
然后,我们俩见到那个阿凡达扛着两个hellokitty粉色旅行箱往女生寝室走,他在许悠悠身边停住了一下说,几楼啊?
我和程雅都没注意到他一般人的脸孔一般人的声音,我对程雅说,这傻子没有常识啊,那么大的旅行箱,你找不到拉杆,你还看不见轮子吗?!
直到陆未晞和程雅坐在我对面眉目传情的时候,我才知道程雅一大早上跑到我家献殷勤的最终目的。
这个重色轻友的损友!
食堂的电风扇在头顶依依呀呀叫唤着,空气里满是油烟的味道,燥热的气息汗水一样浸泡着人的躯体,我伸着脖子望着天花板上旋转的风扇张着大嘴。
程雅看我一副不仅碍手碍脚还影响校容的样子说,梁雨熙,你在干什么?您张开您那血盆大口是要变异吗?
我瞥了她一眼说,你看没看过哆啦a梦啊,那里面风一大的时候他们的嘴就像个风口袋,好爽哒!我这是练习一下,幻想一下凉爽的氛围。
程雅摇着头表示我已经没救了,这时陆未晞当着我的面说了第一句和我有关的话,他对程雅满带宠溺的说,你是从哪里找来这么一个精灵朋友?
我一直记得,高中复读时的一个晚上,夜浓重而苍凉,陆未晞站在散发着橙黄色光芒的路灯下面,骑士一样抱住仓皇跑出来的程雅,我站在校门口的玻璃后面,满心想的都是程雅,你要幸福。即使到后来我也曾躲在陆未晞大麦色的手臂下错过那一幕足以让我觉得生无可恋的镜头,即使我和程雅断了联系,我也一直记得当程雅妈妈跑到学校来哭喊着要他们分手的时候,陆未晞在路灯下说的那句话,当时他的脸孔像是镀了一层金,他坚固又结实的臂膀让我想起了很久以前读过的一本小说里静谧又温柔的港湾。
而眼前的他,穿着一身耐克夏装,温丽的面孔下藏着藏也藏不住的俊朗。
陆未晞的三星l9000传出一阵劣质童音,‘你爸爸找你你妈妈找你你弟弟找你你姥姥找你…’我的眼前立刻群鸦飞过,程雅脸上有一秒钟的难堪,随后恢复平静。我心想,你自己存的铃声你也会觉得脸红啊!
陆未晞到门口接了个电话,神色匆忙的说了一句,下午打比赛,我先走了。
我啧啧嘴,看着他的背影对程雅说,真是极品啊,看背影想拥抱,看侧面想上吊,看正面就怕自己不小心疯掉!
送走闷闷不乐的程雅,我的的LG大粉机发出了一声尖利的惨叫,自从我妈学会用手机录音再设置铃声以后就不停地对我进行全天候随身残害,我今天早上五点钟就发现我的闹铃是她喝了兴奋剂之后的大叫,不要再睡了,不要再睡了!为了我们的高层,努力吧!现在,我的包包里传来这样一句天语,梁雨熙,给你妈我打电话!
我才想起来今天早上她神秘兮兮的嘱咐我,到了就给我打电话啊,你可别让我找你啊。
我的地摊包拉链卡住了,于是我蹲在地上哭天抢地,你真是我亲妈啊,这下我不出名都不行了。
就在我想要不要干脆把包包丢在一边装路人的时候,上午那个阿凡达在女生宿舍门口看着我笑得那叫一个意味深长。他走过来说,你就是梁雨熙?
我没工夫搭理他,如果他觉得我这身打扮配得起这个畸形阿狸大布袋包的话,那么,没错,我就是梁雨熙,我就是那个被养了二十年连一个电话也不给我妈打的的梁雨熙。
阿凡达在站在我身边说,我是宋家轩,我和许悠悠都在英贸三班,你也是吧?
我长吁了一口气,我真想把这个废话连篇的傻子送回潘朵拉星球去,我说,哎帅哥,过来帮忙啊。
等我一手拖着被阿凡达蛮力撕碎的阿狸布包,一手打着电话出现在403寝的时候,第一个映入我眼帘的就是粉红色hellokitty箱和许悠悠那张浓妆艳抹的脸,对床的陈琦过来跟我打招呼,许悠悠在一边长叹,世界真的好小噻。
我放下包掉头去走廊,听我妈在那头问东问西,你被子啥的收拾好了吗?这么一天你都和程雅混在一起啊?同学都见过了吗?你跟同学处好关系呀,要是哪天我穷了也可以暂时救救急,你不要乱买东西啊,吃的能吃饱就好的,你别挑三拣四的……
放下电话之前我对妈妈说,妈,你放心吧,我上了大学了,我一定使劲浑身解数给你掉一个金龟婿,然后给你买高层,让你享百倍的福。
我耳朵里还回想着我妈最后声嘶力竭的一句,呀,梁雨熙,你不要自我作践啊……我拨通了程雅的号码,我要告诉她,你猜猜我跟谁一个寝,我跟弃妇在一个寝室,然后那个弃妇现在裸奔的方向是————阿凡达!
程雅位于我手机的第二个联系人,本来她的姓就已经很超前了,不过我还是给她改了个备注:啊!
我是这么对她说的,将来我买了ipone4,那里面不是有个语音功能么,我要是出事了,简单明了‘啊’一声,我在这世界上最有威力的武器你就会赶来救我啦!
当时程雅鄙视我到无以复加,她说,那你以后要是跟谁上床可不要带着你的大苹果哦!随即在她的手机上把我的备注改成了‘呸!’。
我看着‘啊’在正在拨号里亮了半天就是没人接,于是硬着头皮回寝了。
一周军训结束后,我和陈琦躲在学校的法国梧桐下吹风,许悠悠和盛晓雪从英语系楼里出来。盛晓雪还是一身白裙,扬起脸素面朝天,阳光铺洒在她毛茸茸的脸孔下,她的眼睛像童话故事里的小鹿。我对陈琦说,以前别人都告诉我,学习不好的人张的都漂亮,学习好又漂亮的人一准没人要,这是他妈谁家的狗屁理论?你看看盛晓雪,人家漂亮有钱学习好,还有人追!
陈琦不知道我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想到的不是军训时狂买刨冰追盛晓雪的文艺男王晗,而是那个臭不要脸当着我这个正牌夫人跟别人搞暧昧的江逸风。
陈琦扶了扶眼镜说,盛晓雪也是有缺点的,你看她身边的那个就知道人无完人了。
我听了这话,豪放的大笑,说得好!我心想,许悠悠你个弃妇,你以为拿一瓶Doir香水就可以收买陈琦了吗?你也太小看老娘的人格魅力了!
陈琦又说,上次她送我的Doir我觉得她用过了,连包装都没有呢。
我定睛看了看我身边的书呆子,仰天长啸,大姐,以后上天要送给你一个男人,难道你要神把他卡上戳拉上封条再系个蝴蝶结,最后送给你么!
陈琦和我完全是两种人,可能是我被程雅改造得太深刻了,想我复课之初也是一个像陈琦一样认认真真有自知之明的人,陈琦家在外地,高中时代从没逃过课撒过欢,标准的校服马尾戴眼镜的女生,她完全没有程雅那么引人注目,虽然程雅也是普通市民一枚啦,但是你看她身上散发出来那种粗犷种略带魅惑的气息,就懂我说什么了。
军训时看我和一堆教官们玩诚实勇敢玩得不亦乐乎,陈琦凑近了问过我,我觉得你那么不一样,你是怎么练就的呀?
我说,就是我在和你一个鬼样子的时候遇到了一个女巫,她硬生生把我的邪恶给逼出来了。
在我正琢磨着一周都没有程雅的消息是怎么回事的时候,许悠悠带着她的豆腐渣晃悠到我们面前,她对陈琦说,你知不知道那边有篮球赛哦?好多好多帅锅呢,我正要回去换套衣服。她又从上到下扫了我一眼说,你也要去吗?小心人家把你当成拾荒的哦!
我低头看了一眼胳膊底下稀碎的拉链,吐了口气,学她嗲嗲的说,哎呦,你还去换衣服噻?你全脱了就又一套新的喽!
许悠悠气的直跺脚,她挽着盛晓雪说,没文化,跟程雅一模一样!
我也挽着陈琦,扭着屁股说,走,咱们去看帅锅!
其实我对运动完全没兴趣,我也没兴趣当花痴。每次陪程雅看陆未晞打篮球,我就指着那一圈红着脸的女生对程雅说,你看看一群傻逼,跑到这里来搔首弄姿,人家会因为你鬼吼鬼叫几声就爱上你哦,要真闲的没事做,可以裸奔嘛!
我一到篮球场就看见了陆未晞,我脱口而出‘身材真的好好哦’的时候,程雅用四只眼睛鄙视我。
篮球场是水泥地,能听到运动鞋不断摩擦碎石子的声音,法国梧桐在楼群边低低的小憩着,场地暴露在发光的太阳底下,像刚出浴的女人的胴体,场地周围一圈一群女生打着伞擦着防晒霜,不是龇牙咧嘴的叫唤。
我到的时候全场都屏住了呼吸,以我的智商只能看出来绿衣队和白衣对在打比赛,而白衣对球员陆未晞正一跃而起准备扣篮,而且,以一个正常地球人的眼睛,我看见陆未晞身边蹦跶起来的绿衣服要现场搞基,打算一把抱住陆未晞。
于是我做出了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一件事,因为这件小事,以它为圆点,散开了那么多错综复杂的相遇和分离,那么多泪水和决绝。
我在那群打伞的女生身后大喊,喂,那个绿毛!
我的句子没有问题,修辞也没什么毛病,断句也是很准,但是陆未晞投篮成功完全没有引起注意,他回手处理了那绿毛一拳也没人注意,很可能是因为我嘹亮动听的嗓音,以及我这一身拾荒者的造型。
我发现,在回过头的惊愕的人群中有一胖女生,她手掌上还有一大坨白色的相宜本草防晒霜,转过脸里的时候,她一半脸红的像大闸蟹,一半脸白的像鹅卵石。我在惊呼之后,看着她那副白痴相就笑喷了。
王琦后来跟我说,那个时候我真想找个地洞钻进去啊,你分明就是一精神病。
不远的地方,换装回来的许悠悠眯着她一双被狗舔过的黑眼睛和盛晓雪在傻笑,盛晓雪贴在她耳边说了一句什么,许悠悠就又摆出一副生气凤姐的表情。
等我恢复平静,我真希望我妈从没生下过我,因为在场的所有花痴们都记住了我的碎花大红裙和稀碎阿狸包,她们记住了我就意味着她们错过了最激动人心的扣篮,白衣队因为那一分胜出比赛。
那个阴阳脸胖女人边走边说,他奶奶的,从哪放出来条疯狗,坏了老娘的好事,我还想涂完防晒霜在陆未晞赢球之后上去给他个惊喜呢!靠!
我望着她雄厚的背影想,你本身就是个suprise啊!
陆未晞走过来摸摸我的头说,你的嗓门真大啊。
为了转开话题,我对陈琦说,我饿了,去吃饭吧。
陆未晞说,饿了啊,走,我请你。
我忙摆手示意不用了,朋友之夫不可近啊,我伸手去拽陈琦,她早就被我搞的颜面扫地恨不得马上跟我划清界限保持距离,她说,你俩去吃吧,我还有事,先走了。
这是一家别致的餐厅,大大的落地窗后面是一排书柜,后面有茶吧和咖啡屋。它也有一个别致的名字,叫‘离开你以后の天空之城’。招牌蓝底白字,门口斜放着一辆白色单车,旁边是一大束黄色雏菊。
后来的几年中,在黄昏的时候,杯子里晃动着微苦的大麦茶,我抬起头,哭着送走那些我愿意跟随着一辈子的人,黄昏的光芒把雏菊照得有些发红,就像我当时的眼睛。
我记得,黄色雏菊花语是:深藏在心底的爱。
而此时,我还没有穿上既定的戏服,出演我生命中唯一一个悲伤的角色。
陆未晞说,我得谢谢你,王瀚霆那小子偷袭我好多次了,最后那球我其实也没把握进。
我呵呵笑着,没什么,我就是觉得他挺猥琐。我想如果我说我原以为那小子要跟他现场搞基的话,他一定就不请我吃饭了,所以少说话,多吃饭。
我点了一份西班牙海鲜炒饭,高中上课时在书桌底下和程雅一起看《每日饮食》看到它口水都要流出来了,没想到这里的做出来的竟和图片上的一模一样,色香味俱全。
我光顾着低头吃,等我好不容易抬头通通气管,看见陆未晞喝着拿铁,黑色鱼纹杯挡住了他的表情,我只能看见他看着我的灼灼的眼睛。
陆未晞真是帅啊,他看着我我就不能动了,所以我一直觉得自己是女中豪杰,不然后来怎么会对这样一个极品帅哥无动于衷呢。
正在我不知所措时,陆未晞放下杯子低头浅笑,他说,你看没看见那小子眼睛边上那颗痣?
我马上接腔说,在哪里在哪里?
他说,一猜你就喜欢,程雅也总是拿着那种玄幻的书给我讲,说遇到有酒窝的人是上辈子怎么怎么样了。
我说,咦?玄幻向来是我的专利,她什么时候还研究起人体面部构造了?
陆未晞笑了,他的脸就像一潭清澈的湖,在嘴角荡起涟漪,他凑到我耳边说,她说的是你。
我倒抽了一口凉气,这可不行,太暧昧了。我觉得我现在要是笑的话就更不对了,向他展现我右脸上那枚深陷的酒窝,那不就是赤裸裸的勾引了吗!
于是我正襟危坐,摆正自己是程雅坚定死党的位置说,陆未晞,你有程雅的联系方式吗?她最近好像飞回母星了,我要赶紧找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