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受了伤不能提气,只好由相姝带着,小心翼翼的摸进魏国大营的周围,对陆瑶道,“方才侍卫说再走不超过一盏茶的时间,他便要来了。”
  她的手心处隐隐渗着些冷汗,怕是只有她才懂得此刻有多紧张。
  相姝握了握她的手指,“一会儿要不要我帮你去说?”
  陆瑶摇摇头,这种事情本就是她提议出来的,自然要由她来完成。
  相姝会意,在时间将至之时,悄悄寻了个隐蔽地方躲起来。
  她给自己营造了一种看起来她已经走了的假象,但其实她一直在她身后的注视着这边的状况。
  一方面是在好奇事情的发展,另一方面万一有什么突发情况发生,自己好留下来做个照应。
  时间很快的过去,陆瑶躲在墙根后面,见屠涯正推开门向着她的方向走来了,离开了大营后他顿时觉得轻松许多,不用接什么莫名其妙的话茬,也不用理会什么违心的任务。整个人好像找到了自己一般活得异常舒心。
  就在这时,突然看到前方的转角处一人大摇大摆的现身出来,他心中已经,眼疾手快拉住她的手躲到隐蔽处。
  “小瑶你……”他对她到,眼睛锁着她如水般润滑的眸子,“你怎么敢跑到这里来,胡闹,实在是太过胡闹了。”
  陆瑶乐滋滋的听着,屠涯眼下不论说什么都是为了她好,即使是责骂她亦可以心甘情愿的领受了。
  “我有话要对你说,”陆瑶握住他的手,抬着巴掌小脸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看。
  屠涯突然安静下来,仅仅是“嗯”了一声,用微微上扬的语气表达了他的心情。
  陆瑶一眨不眨的望进他深邃如碧波深潭的眸子。忽见他对她挑了挑眉,她再也忍不住,踮起脚尖迎了上去。
  在他柔软的唇瓣上落下蜻蜓点水的一个吻。
  屠涯哪里想得到一向矜持有度的她竟会做出这种事情。他愣了愣,随即伸出手来,健壮有力的手臂环住了她的腰,缓缓加深了那个吻。
  她鼓起勇气做的事情得到了回应,于她而言该是多么兴奋和激动的事情。
  良久,陆瑶将踮麻了的脚尖放下去,看向他的眼中难掩兴奋,脸上依然红云未散,看起来有种独特的足以令人心驰神往的美丽。
  陆瑶勾了勾唇,这才想到自己还有话没说完,她拉着屠涯垂下的两只手,缓缓道,“屠涯,到我这边来,我需要你。”
  她指的当然是政治方面的加入,否则也不会上来就提出一套俞国的军事准备,屠涯又怎能不明白她的意思,他沉思片刻,终于下定了决心一般点了点头,“若你肯一直将信任分与我,我自然是不会让你的信任付诸东流。”她道。
  他的目光突然变得柔和起来,二话不说继续含住她的嘴唇,用眼神和行动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陆瑶别提有多兴奋,被她自己的大胆决定和屠涯的回应所感到异常的兴奋,还好岁月够理性,才能供几人一人跑到如此地步。
  林中小屋。
  那是一早便为他们准备好的。
  陆瑶拿过来用余光撇了撇,前面那几百字到底是出自何人之后,她脑海中出现一个人的身影,当日起她邪恶饮水后,自然而然流露出邪性但古灵精怪的笑容。
  那貌似是她自己的手笔。
  她正要惊讶,屠涯却忽然对她露出陌生的笑容,他带着她在空中旋了几旋,几个人的身影消失在高高擎起的围墙中。
  屠涯松开环在她腰际的手,缓缓道,“快走吧,这个地方太过危险。”
  陆瑶点点头,突然想起什么一般道,“你的伤怎么样了,快让我看看,让我看看。”她清楚的记得方才索要照片时他的眼神,他一定是遭到了许多好人和随波逐流之人的冷遇和白眼。
  屠涯摇摇头,“没什么事,倒是一怎么样了?”
  她突然想到昨夜和温淮宿在一处的事情,脸上火辣辣的,她低下头,同样摇了摇头。
  屠涯突然轻笑出声,揉了揉她的头发,突然道,“走,我带你去个地方。”
  他带她来到一处麦田丛生的地方,金黄的麦浪像是通晓人性一般被微风轻轻拨弄着琴弦,陆瑶仿佛能听到它所弹奏出的轻快前段,忍不住在这里停留了太多时间,陆瑶把脑袋放在他的肩膀上,闭着眼睛,唇角扬起好看的微笑。
  他又将她带去一个茶馆,那茶馆在客栈的不远处,店主是一个异族姑娘,汉话说的并不是太好,还身边随身带了个翻译。
  她看到陆瑶后眼前一亮,贴些陆瑶耳边说了些什么,陆瑶顺势点了点头,还对她竖了竖大拇指。
  抬起头见屠涯正望着她,她笑道,“这姑娘问我你是不是我的情儿,我夸她真有眼光。”
  他无奈的将手扶了扶额头,似乎不是很能接受她的“情儿”这个身份。
  “我们还是今晚就离开这里吧,”陆瑶犹犹豫豫的开口道,她确实需要抽时间回去一趟。而且她有种不详的预感,不由得便想走的快一点。
  屠涯点点头,想了想道,“今夜子时,我在城郊的亭子处等你,既然药在一起,理英做什么都陪在你身边。”
  陆瑶眨了眨眼睛,不知道情话是不是美丽的普通这般。
  两人在一个分岔路分开,屠涯匆匆忙忙的走了,待他走后,她折回方才的茶馆,告诉那位异族姑娘她过会功夫会来取走她的箱子,姑娘柔顺的点了点头。
  她去集合的地点同温淮回合,见只有温淮一个人懒洋洋的躺在干草上晒太阳,她问道,“相姝和小涵呢?”她已经迫不及待的想同相姝分享她此刻难以平复的激动心情。
  温淮皱了皱眉头,望向她一脸幸福的模样,突然不知道还说些什么,只得先回答她的话,“她们去买些常用物品和干粮。”
  陆瑶愣了愣,大家怎么知道她今日要上路?
  温淮对她眨眨眼,“又忘了我是做什么的了?”
  陆瑶嘴角抽了抽,只觉得身边跟着这样一个人,像是无论做什么事情都会被他看穿一样,这种感觉既难受又变扭,让她心里很不舒服。
  她在他旁侧站定,打算以这样的方式休息一会儿,方才同屠涯在茶馆小坐了片刻,此刻只觉得后腰像是有什么再牵拉伤口一样隐隐作痛。
  温淮眨眨眼,一脸无辜的咬死你他过来,他最强说着,“你放心吧,医者父母心,我是无论如何也狠不下心靠自己的孩子痛成这般。”
  陆瑶翻了翻白眼,世上有资格叫她孩子的可是俞国的天王老子,也亏得他想出这么一番话,若是被传到朝堂之上,再出色的占星师和神医还不是会被沦为肉末草芥。
  不过听他的说法,似是有方法帮她缓解疼痛,她自然时求之不得,二话不说小心翼翼的盘腿坐了下来。
  温淮将她的身体翻转过来,怕你她正对着自己,同时手上用力将他揽进怀里,另一只手在她腰部避开伤口处轻柔的揉着小圆。
  他的手法很好,确实让她觉得很舒服,疼痛感瞬时缓解了不少。
  头靠着她的胸膛,她咯咯的笑道,“你知道么,在我们那个时代,你这般的人一定是抢手货,一定会引起少男少女的疯抢。”
  少男少女……
  他画着小圆的手一顿,终还是继续帮她按摩着。
  他道,“很多事情看似很痛,其实都有解决的方法,若是你觉得难以忍受大可来找我,毕竟医者父母心,我总得想办法帮你缓解一下疼痛,找到症结对症下药。”
  他倒是把医者父母心用的游刃有余。
  陆瑶被他揉的舒服了,忍不住眯着眼睛小憩了片刻。
  直到相姝等人回来了,几人将东西收拾完毕,用过餐后径直来到茶馆去取那些寄存的宝箱。
  都说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陆瑶将宝箱藏的离客栈如此之近,又给每个箱子逗做了不同的伪装,被发现的可能性又是低了又低。
  只是那异族姑娘在知道他们的来意后却皱起了眉头,翻译望着她又说又比划好长时间,这才道,“箱子像是被一个自称是你未来教书先生的人。”
  陆瑶愣了愣,只觉得头脑一阵阵的发蒙。
  “教书先生是谁?”小涵问道。
  然而并没有人回答她。
  陆瑶突然摇摇头,将心里那个想法扔到一边,心道或许事情根本不是她想的那般,人心从不会有这么险恶,他可能只是单纯的帮她把东西运到城郊而已。因为这样,不但快速方便,而且还省了她的麻烦。
  是了,一定是这样!
  她冲到外面,翻身上马,催着马缰向着城郊疾驰而去,她已经迫不及待的要和他回合了。
  “驾!”,一路上她不停的催促着马向前行进,似是只有耳畔响起的呼呼风声才能让她的心情平复下来。
  好容易到了城郊,她翻身跃下马,此时距子时还有一这时间,所以长亭处空空荡荡的,只有夜出的飞鸟。
  她缓缓抚着马的鬓毛,自言自语道,“带了那么多箱子,一定负担不小,屠涯这次只怕要迟到了。”
  马儿低头吃草,回答她的只有穿胸而过的寒风,鼓鼓的兜了她满满一衣襟。
  过了一会儿,温淮等人驾着马车也来了,温淮从马车上跃下,闵着嘴看着她,“你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