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魔,坏人,你根本不是我爸爸。”男孩这时站起来对着男人喊。
“你说什么?你这混蛋不想活了吗?敢骂你老子?”说完一把扯过小男孩,重重地在他的脸上掌掴下去,我几乎可以感受到小男孩脸上灼热的刺痛,但男孩却一点也没有叫出声来,他又转过头来直瞪着父亲。
“你根本只会打我们而已,还欺负妈妈、姐姐,你不配作我的爸爸,我恨你。”男孩几乎是用喊叫的。
“你他妈的,是说完了没有?不给你教训你是不知道谁才是你爸爸。”说完又是重重的一耳光,男孩跌在姐姐身旁,姐姐赶忙扶起他,男孩依然一点痛也没哼。我感到愤怒至极,这男人确实不配作我的老爸,不,是连人的资格都称不上。我不禁咒骂出声想要阻止他继续逞凶,但却一点用也没有。他继续作威作福地挥动着双手,拉高声调嘶吼。
“你们全部都是靠我撑过来的,家里我最大,我说什么就是什么,你们敢不听?惹我生气的话我要你们通通有苦头吃,现在心情不太爽喔,谁敢再叫我就要他好看,他妈的。”说完他将姐姐强拉起来,揪着她的长头发说:
“你娘的,叫你不能跟别人说,你居然敢忤逆我,养你这么多年是有什么用。”说完又甩了她一耳光。
“还有,你这个疯婆娘,也不想看看是谁供你吃住,敢管我的事情,我打你是怎样?我玩我女儿是怎样?这里我最大,敢再有意见我就让你死。”他指着妈妈直骂。如果可以我几乎想一枪毙了他,他只是沱人渣,根本不配活在这个世界上,尽管他生我养我也无法让我产生什么感念之情,我又不停地咒骂,但声音却像有几千公里远一样没有任何人听得到。
小男孩忽然窜进后方的厨房,不一会儿又闪回来,不过手上却多了某样东西,我一时意识不过来,等到凝神看去的时候,才惊觉小男孩,那十几年前的我,正拿着一把手枪指着爸爸。所有的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不知道那把枪到底是那里来的。
“阿弟,你怎么会有这东西?从那里拿来的?”妈妈和姐姐同时叫出声来,这也是我的疑问。
“我要让他死,只有这样我们才能不再被他欺负。”伸直双手紧握着枪柄的小男孩恶狠狠地瞪着父亲说。
“你娘的,想吓我?拿一只玩具枪是想干什么?你爸就不信你这个小杂种能作什么?”
不过这时我却开始手脚发软,感到天旋地转,因为那支枪我看过,就在之前的两次闪动跳跃的画面中都有出现,我认得出来是同样的一把枪,我想这该不会是真的吧?不过我根本没有时间思考,因为我随即看到小男孩开了枪枝的保险,于是我大叫:
“不可以,千万不可以呀。”并立即往前扑过去,这时所有的一切都缓慢了下来,变成了慢动作播放。不可以,千万不可以做傻事,总有其他的方法的,我在心里叫着。但是回应我的却是如雷贯耳的砰砰枪响,子弹贯穿过我的身体,并开始往前急行,我什么也改变不了呀,为什么?
我扑倒在地上,同时听到妈妈及姐姐的惊叫声,随即而来又是好几声枪响,爸爸只来得及闷哼一声然后就被震得撞到后方的墙壁,眼睛似乎连眨动的时间及力气都没有,就那样直接“碰”一声地倒在地上,鲜血不停地从他身上流泻出来,并开始在地上漫流。枪响回声一直回绕在屋子里头,尖叫声也一直持续着,我转头看着男孩,他跪坐在地上双手下垂,右手握着枪,从枪口还不停的冒出白烟,他喘息着,但是脸上却没有太多的表情,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刚才做了什么事?这么小的孩子,但我的天啊,我忽然想到那是我呀,我亲手杀了自己的父亲,我亲手枪杀了自己的父亲啊,就在我还根本不懂得什么是生死的年纪时我居然亲手将自己的父亲杀死了,我该怎么办?我究竟该怎么办?可不可以快点醒过来?快点让我确定一下这只不过是一场虚拟的梦境而已好吗?我哀求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