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政一回到房间就看红星天牛停在书桌上摆动它的触角好像在跟自己打招呼,可是他现在心里一团混乱,想到今天一整天所发生的事都跟这只天牛有关,当下就跟它生起闷气故意装做没看到径自坐在地板上吃起便当来。司马政的父母为了要移民,年初就飞到纽西兰去坐移民监,在台湾则留下司马政看着这栋房子另外还有一个在台中念大学的弟弟司马伦,这两兄弟的感情还算不错,但是自从开学到现在学期都快结束了两兄弟都没见过面,司马政记得上次通电话好像已经是期中考以前的事了。司马政这时心情沉闷,想起在台中的弟弟,三两口扒完手上的便当就拿起话筒拨电话到台中,
“你最近在忙什么,怎么都没有打电话回家?”
“哥,不好意思啦,我想也没什么特别的事,最近零用钱花得比较凶电话费又好贵。我在等你打来呀。”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会算,妈不是每个月都有汇钱给你,不够用我等一下打电话帮你跟她要。”
“不用了不用了,我已经跟她要过了,她也又汇了,只是…唉呀,你知道的嘛,交女朋友很花钱的呀。一个人吃是吃自助餐两个人至少得吃简餐,一个人是上图书馆读书,两个人就要上电影院看电影…”
“对啦~连机车两个人坐都比较费油。”司马政听了有点不耐烦。
“对对对,就是这样子。哥,我问你,下礼拜我女朋友生日你觉得我应该要送什么给她比较好?”
“透明内裤。”
“………”
司马政本来是要找个人聊聊天,结果没想到把自己的心情弄得更糟,红星天牛偏偏这时候还在房间里猛兜圈子,
“你这是在嘲笑我吗?”
红星天牛停在司马政的面前左右摆动它的触角。
“我是不是谈恋爱了?”
红星天牛上下摆动触角表示同意。
“不行,jacky虽然一副公子哥的模样,但他平时对我们就像兄弟一般,吃香喝辣的从不自己独享,我怎么可以这样对他。再说,我长得既不高也不帅,骑的是老爷机车,身边也没太多钱可以花霍,陈慧观再怎么笨也不会看上我这个书呆子的。拯救世界难道没有别的方法吗?为什么一定要我去做这种违背良心道义见不得人的亏心事?不!你别想要我去做对不起朋友的事!”
只见司马政越讲越激动而红星天牛头上的那对触角则是摇得快要掉下来了。
司马政睡了,可是红星天牛还是无法与他对话,因为司马政今天心乱如麻情绪相当不稳定,即使是睡了脑子还是一片混乱,不但恶梦连连而且还惊醒了两三次,这样的脑波状态根本无法接收红星天牛发出的讯息,红星天牛非常着急,因为明天是最关键的一天,司马政若是不能让陈慧观改变心意,一连串的事件就将发生。而这对司马政来说并不是一件容易事,糟糕的是红星天牛居然在这个节骨眼没办法与他沟通,现在的情况就好像球赛进行到最重要的时刻教练却被赶出场一样。
人的一生就是由一连串的选择所构成,但因为每个人都在选择,选择与选择之间相互牵引,所以你选择的效力有时候会被抵消有时候又会有意想不到的加成效果。面对选择的结果有人觉得是“人定胜天”有人觉得是“尽人事听天命”,所谓的“人”就是指自己,而“天”其实也不远,它就是指除了自己之外所有其他人的总和,“人”与“天”的角力就决定了每一次选择呈现的结果。
红星天牛看到jacky选择了芭蕾舞剧,陈慧观选择了赴约,陈大图选择了欺瞒,司马政即将选择放弃,它其实已预见了结果但却苦于无计可施,它在房间里一圈又一圈焦急地绕着,直到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