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便趁着这一下课时分,在走廊上像两个孩子一样玩起了追来打去的游戏,好不快乐,就这样打闹在楼梯口处,忽然间,都媞媞看到几个穿着西装的成年男子,从楼梯下走了上来,那领头一个,却是妖莲帮的马英,她心觉不好,连忙将御俊初拉扯到一边躲了起来,御俊初不解,正欲说话,被都媞媞一手按住嘴巴,这时,方才看见马英一伙人上了楼梯来,向御俊初平日里上课的教室而去。
  御俊初一时看懵,转瞬间便听到一阵枪响声,却是从教室里传来,紧接着便是众学生们的尖叫声,御俊初自知这些人定是为了抓获自己而来,想不到他们竟然如此嚣张,进到学校里来抓人,不免怒气迸发,可是敌众我寡,何况他们手中各个都佩了枪支,他如何敢跟他们明刀明枪的对抗?只能按压住怒气,与都媞媞躲在墙壁犄角处。
  这个时候,只见得马英从教室里走了出来,在走廊上对着外头大声嚷喊道:“御俊初,你这小子到底躲哪里去了?你要再不出来,我就把你的同学全都杀光!”
  原来这御俊初自从与黑蛇虎结下梁子之后,其父为了保护他的安全,为他暗中设派了四个国家一级保镖,也因为有保镖的相佑,御俊初不可侵凌,马英等便并没有再找他的麻烦了,但是,这四名保镖并没有跟入学校,大约是考虑到这一点,所以,马英等人才在新学期开学的第一天,杀进学校里来。
  这样一声喊话,也未见得御俊初出来,马英又道:“御俊初,我知道你一定躲起来了,我告诉你,你休要通知那些保镖们,如果你敢通知他们——你就该知道你的同学们会有什么下场,马明!”他一摆手,屋里的兄弟——马明便向一个男同学的大腿上射了一枪,只见得泊泊的鲜血从他的大腿上冒出,这名男同学疼的哇哇大叫,周遭的同学也被吓得凄凄惶惶。
  之后又是一阵踢打之声,从教室里传出来,显然同学们受到了马明等人的虐打,御俊初躲在墙壁犄角处,十分不忍心同学们因为他的缘故身陷囹圄,险些就要冲将出来了,都媞媞却紧握他的手,不准他出去。
  她却从地上拾起一颗石子,扔向马英的左侧,马英听到响动声,免不了回身去看,便是这千钧一发之时,都媞媞迅捷奔出,用她手中的那只陶器花瓶,重重的击向马英的头颅上。
  一霎时,只听“碰”的一声,陶器花瓶碎裂在他头顶上,鲜血泊泊迸出。马英只觉眼前混沌暗昧,一下子晕了过去,都媞媞连忙将他手上的手枪取下,踢向御俊初躲藏的墙壁犄角处,然后向相反的方向逃去。
  这一番动静,令屋内的马明等人闻风而动,从教室内跑了出来,见马英倒在血泊之中,都媞媞正欲逃离现场,连忙举起手枪,向都媞媞射去:“站住,别跑!”
  这颗子弹并没有击中都媞媞,然而,都媞媞由于心下害怕,脚上却一拐,摔倒在地上,马明连忙跑过去,将她抓了起来。正待这时,忽然听到耳后传来几声枪声,回过头来一看,自己所带来的兄弟,一个个倒在了地上。
  他再抬头一看,见御俊初手持着一把手枪,用枪口紧紧的对着他——方才,就是他拾起手枪,将马明所带来的弟兄们打死,此刻,他是多么渴望扳极射出子弹来,将马明打倒在地呀,可是,不行。因为,他的手中挟持着人质,而这个人质正是对他无比重要的都媞媞!
  马明用冰冷的枪口对准都媞媞的太阳穴,对着御俊初放言无惮道:“你就是御俊初吧,你终于出面了,我还以为,你害怕的不敢出来呢!”御俊初两只手死死的握住枪柄,额上流下一滴冷汗道:“放开她。”
  “放开她?”马明哼一声笑来,反而用枪将都媞媞的头颅顶得更紧了:“哼,御俊初,你还真是怜香惜玉啊,不过,我要是放了她,还怎么跟你玩儿?要放也是你先放,把你手中的枪放下,踢过来,我就把这女生放了。”御俊初无奈,只得将手枪放下,踢到马明面前,马明嘿嘿一笑,将都媞媞推开,拣起地上的手枪,插在裤腰的枪套上,然后走到御俊初的面前,一脚将其踢晕,再将他扛起来,大喇喇的将他带走。
  眼睁睁的看着御俊初被这些黑社会的人带走,都媞媞却无能为力。
  学校已经报了警,学生休课三天,都媞媞在郁邑之中,来到了教堂里。
  这一日,教堂里的教友们却在那里做礼拜,他们唱歌,唱着哈利路亚。牧师正在那里微笑着,忽然间见到了都媞媞,就那样忧心愁悴地走了进来,坐在教堂中的椅子上。
  牧师见她这般模样,便走了过来。
  这个牧师却是个女牧师,她的名字颇为奇怪——叫做妹爷,她的一头长发,却是银白色的。她是少有的俊美的女人,附近的教友,有不少是因为爱慕她的为人才入会的。她于去年开始在这间教堂里为教友们排忧解难,也知道都媞媞是虔诚的基督教徒,因此与她也有交流。此时见她这般模样,便对她微笑道:“媞媞,你怎么了?”
  都媞媞哽咽了一下,眼泪一点一滴的从眼眶里流了下来,为她讲述了整件事情的经过,妹爷为她擦干净了眼泪,道:“你不要哭,哭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你现在要做的,便是随我一同去将你心爱的人解救出来。”
  都媞媞不解的看着她,妹爷莞尔一笑,然后带着都媞媞去到她在教堂后的小屋,屋子里一切都很干净,她从床底下拿出一个箱子,利落的将箱子提到桌子上,然后把箱子打开,哗啦啦的一声,无数枪支和子弹便倒了出来,都媞媞目瞪口呆。
  她就这样眼睁睁瞅着,妹爷为所有手枪和重型机枪上好了子弹。然后,她转过头来看她,莞尔一笑:“你想寻回你的情哥哥是吗?那就不要在这里等待,勇于出击吧。”
  她一向都是冷冰冰的一个女人,待笑起来的时候,便有一种暖阳破冰的风姿秀韵。然后,妹爷脱下牧师服装,背上扛了一把机枪,腰上别了几把手枪,对她道:“走吧,随我控制大局去。”
  她就这样带着都媞媞去往妖莲帮在北京的巢穴——妹爷如今虽然已经不再是警察了,然而,她依旧关心社会治安的问题,在妖莲帮于北京多次犯案后,她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暗中调查妖莲帮在北京的巢穴,终于叫她找着。
  她昏迷了整整十个年头,待一觉醒来,世事沧桑已经变了样,不免有些感时伤物,因而入了教会,做了一名女牧师。但是,人类的命运不能够全全的交给神灵,修整了一年,她又重新拿起了枪械,妹爷的脸上,露出不假雕饰的快意。
  不再是警察了,那么许多事情,便不需要循规蹈矩了。
  那妖莲帮的巢穴便在市郊区的四栋长楼之中。妹爷带领着都媞媞前往此处,一到了门前,也不打声招呼,便用重型机枪轰开了院子的大门,这重型机枪轰出一弹来,天上的鸟儿闻声都吓得落到了地上。都媞媞也是惊吓的尖叫起来,别看她平日里刺儿尖利,与众人殊异,然而到底只是一个小女孩儿,如何面对得了这样轰轰烈烈的场面?
  妹爷却不管她惧怕之心,仿佛旋风撒卷蕙草一般,提起她的衣服,将她携带到院内。
  走进第一栋楼房之中,见这四栋楼房的走廊都是相连的,妹爷将都媞媞提起,在她耳畔吐气如虹道:“你走前面,探路,我知道你行的。”
  却将都媞媞扔在前头,都媞媞额上全是豆粒大的汗珠子,她心中悚惧:想我都媞媞今日便要在此香消芳尽了。却是“啊”的一声尖叫,向前伏冲开来,只见长廊的尽头,那一串珠帘之后,忽然走出一个男人来,他手上拿着枪械,便要向都媞媞射来,谁料扳指还未扣动,腹部却被妹爷的重型机枪射穿了!
  他一时倒了下去,血溅到都媞媞脸上,都媞媞脚下一软,却是蹲在了一旁哇哇大叫。这时,走廊附近的房间里,不断蹿出人来一看究竟,只要探出头来,均被妹爷毫不容情的打死,就算一时惜命的不探头出来,只教妹爷晓得里边儿有人的,便是用重型机枪把门轰开,亦将其杀死。
  墙壁上到处都是枪眼和血液,走过这一段长廊,重型机枪里的子弹已然用光,妹爷便将重型机枪再次扛到背上,一只手将腰上的一把手枪拿下,另一只手将都媞媞拾起来,搂着她向前走。
  又有人来了!只听几声枪响,妹爷总是在第一时间将敌人射杀而死,随着来敌越发的多,妹爷也应接不暇,将都媞媞甩开,另一只手也拿了手枪,双枪一同射击,又杀死了不少人,这时,乃听到身后有脚步声,见一人从一屋中登场,射枪便要瞄准都媞媞时,妹爷连忙将她一推,都媞媞便从那楼梯上摔下,到了地下一楼。
  妹爷也同样斜身往那楼梯上一靠,一边下滑途中,一边将来人射死。
  那都媞媞摔到楼梯下,浑身裂骨般的疼,委屈的抱住楼梯扶手,嘴里道:“我不要,我不要再走一步了!”
  妹爷见她吓得不轻,却既然已经来了,当然不能把她丢在此处做敌人的靶子,便又换了两把手枪,挟着她径直往前走去,刚从一个拐角探出头来,便见几枪射来,却好在她纷纷避过。
  这个时候,都媞媞颤声问她道:“牧师,究竟,俊初哥哥在哪里呀?我们到底还要杀多少人,才找得着他?”
  妹爷低下头来对她道:“小女孩儿,这个问题,你问我,我又如何回答得了呢?你要寻你的情哥哥,就要有勇气,跨出去。”
  她又给自己的机枪上好了子弹,扎步上前,见这地下大厅修整得辉煌如皇宫,与楼上的破败楼房全然不同,便清楚这里便是唐可薇的老巢了。
  不想这楼下,便有七十二宿的姐妹在此,她们万想不到有人持枪来犯,妹爷毫不客气的用机枪乱扫,死伤者众。她又轰开一间秘锁之门,见里面全是武器,不禁欢喜,拿了几枚手榴弹挂在衣服里,又再次上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