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强壮的父亲轰然倒下,文静柔弱的喻可欣变得坚强有担当了,弱不禁风的她竟然扛起了整个家,扛起了为人儿女应尽的责任,人的潜力真是无穷啊!
那晚,喻可欣帮父亲洗完衣服回到家,付振宝满面春风推开家门,“老婆,我回来了,咱爸还好吧?我是人在外,心系家啊!听大宇说咱爸恢复的不错,我也就放心了。”
喻可欣冷冷地瞪视着他,眼里有一丝掩饰不住的厌恶,那意思是你还有脸说,给咱爸端屎端尿的时候你在哪里?
付振宝的心情出奇的好,冷嘲热讽他根本没放在心上,开心地揽着喻可欣的肩膀,“老婆,我们发大财了,我给你看样东西,你一定会佩服你老公的胆识和魄力。”
心里胀着气,喻可欣挣脱了付振宝的怀抱,“你就是给我个金元宝,我也不稀罕。我要的不是这些,要的是亲情,是一个可以依靠的肩膀,是爸爸有病的时候可以提手踮脚的老公。”
“不是有大宇帮忙吗?咱们好好谢谢他就是了。”付振宝继续激动:“金元宝算什么?这比金元宝贵重多了,你看看这是什么?冰种飘花,价值七百多万呢,我们发大财了,你老公我赌石赌来的。”付振宝兴奋地说。这快乐需要老婆来和他一起分享,他打开红绸布,一道淡绿色光芒喷涌而出,让人眼前一亮。
喻可欣根本不屑一顾,她赌着气,像个执拗的孩子,就是给她座金山银山她都懒得看一眼,“你就和你的石头去过日子吧。”
热脸贴在冷屁股上,付振宝觉得很无趣,想想自己也有不对的地方,于是就低声下气地哄道:“老婆,原谅我好吗?我对你、对咱爸关心不够,以后我一定好好爱护你们。我们俩各有各的事业,虽然不能天天在一起,可我时时刻刻都想着你们。我对天发誓,我对你对咱爸绝对是真心一片!”他搂着喻可欣的肩膀,对着她的脸吻了一下,“老婆,消消火,来看看咱们的这块宝贝,冰种飘花,玉质细腻、晶莹通透,色泽鲜艳。你老公今年是鸿运当头,干嘛嘛顺!”
喻可欣的祖上就是开玉器店的,骨子里对玉有着一种无法割舍的情结,用她父亲的话说这是血统里带的,自小耳熏目睹,鉴别玉很在行,仔细打量一下就知道好赖。付振宝很多知识都跟喻可欣学的,经过几年磨练,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付振宝拿回家的这块冰种飘花,色泽浓、阳、俏、正、和,五个特点兼具之,是块不可多得的上品。
可是他为了一块翡翠赌石,置父亲的病于不顾,到底是翡翠重要还是父亲的命重要?多少钱也买不来一条命啊!喻可欣是个内敛的女人,本身话就不多,生气也是生闷气。
她有些后悔,听从父亲的话嫁给付振宝本身就是一个错误。付振宝本来在喻可欣父亲的玉器店里做店员,小伙子好学,灵活,是个可就之才,对玉有着一种别样的情结,为了玉器店后继有人,喻得水有意促成俩人的婚姻。夫妻俩一开始对这婚姻没觉得怎样,时间久了,不同的生活理念,对家庭的看法差异很大,付振宝来自农村,穷日子过怕了,就知道挣钱;喻可欣生长在大城市,家境殷实,钱的概念模糊。
“振宝,够吃够用就行了,赚那么多钱干嘛啊!我所向往的生活是不需要很多的钱,拥有不尽的爱,平静而相爱的生活。”喻可欣亮明自己的观点。
“可欣,我想把玉器店发扬光大,把它做大、做好!像你祖上那样在上海、北京都有自己的店铺。”付振宝野心勃勃。
“欲望是没有止境的黑洞,是永远填不满的枯井,我们不要让它洞穿我们的心灵,沦为挣钱的机器。房子再大,适合睡眠的却只有一张有爱的床;锦衣玉食,在我眼里和粗茶淡饭没什么区别。要那么多钱干嘛?”这是喻可欣真实的想法。
还有反对老公赚钱的,付振宝真的无语了,和喻可欣在一起,就一个字——累。他不爱呆在家里也是有原因的,家里的气氛让他郁闷。夫妻俩经常相对无言,从无话不谈已经到了无话可讲。试图找出俩人共同的话题,可是开了个头,就无法再继续,然后各自沉默地做自己的事,就如同两个不相干的人。
“人要有过好日子的能力,我努力赚钱,就是想让你过上好日子!你老公生财有道,以后我就有足够的财力,让你在家做全职太太。”
付振宝眼里除了钱,还是钱,钱就那么重要吗?喻可欣忍无可忍了,搬起那块冰种飘花往付振宝怀里一塞,“你就和它过日子去吧,我不需要!”
付振宝没抱稳,冰种飘花从他怀中一下子掉在地上,“哗啦”全碎了。心从沸点跌落到冰点,也跟着七零八散。换作是谁,也无法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
喻可欣惊呆了,呆呆地看着付振宝。他脸色蜡白,失神落魄。
“你……”付振宝恐慌地盯着碎片,像个患竭斯底里症的疯子般蹲下身,抚摸着满地的玉屑,想将满地的碎片聚拢在一起,“你这个败家娘们,你毁了我的事业,我的梦想!”
这不是喻可欣想要的结果,她张了张嘴,想说:“我不是故意的。”可话终究没有出口,事已如此,解释有什么用?
付振宝颓然坐在地上,脸色煞白,一口鲜血从他口里狂喷而出。
喻可欣吓坏了,急忙拨打120。
医生说是急火攻心所致,没什么大碍,喻可欣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那是七百多万啊,说碎就碎了,付振宝悔青肠子了,当初在缅甸有人出到七百万,为什么不出手呢?到头来一场空,碎了,碎了,碎的不只是一块翡翠,还有他的心,随着那冰种飘花跌得七零八散,永远也黏不起来了。一股无法言喻的悲哀侵袭着他,心隐隐地生疼,是那种有了罅隙的疼。那罅隙虽然小,但是却又大的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弥补……
他虚弱地支撑着身子,决绝地拒绝喻可欣的搀扶,冷酷、狂怒的望着她,甚至连看她的眼神都带着一种冰冷的厌恶,揽了一辆出租车,绝尘而去,留下她独自发呆。
在商言商,商人重利。此时付振宝眼里只有利益,没有感情。仿佛一切的一切都给那凄凉的情绪浸透了,阴霾无边地涌来,将他裹挟在其中。这时候电话铃响了,他看也没看,心烦意乱地直接摁了拒接按钮,抹了一把眼泪,长叹一声:“响,响个屁,七百万说没就没了,这钱来得容易,去的也快,风一样飘过,了无痕迹,空欢喜一场。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就这命,没办法!”
电话不屈不挠地打来,这时候哪有心情接电话?火气还没处撒呢!正好到了碧玉轩门口,付振宝抓起手机,狠狠地摔在地上,顿时七零八碎,再也不响了。在这一摔中,有股郁浊之气从他心里喷泄而出,心不像原来那么堵了。
郁闷啊,郁闷!七百多万啊,“啪叽”就摔没了,说不心疼是假的。这疼,透心彻肺,轻轻一触便扯连着神经。心底,龟裂得不成样子,没有什么东西可以补救。他无力地躺在碧玉轩的宿舍里,蒙头大睡。可哪里睡得着?心思总在那摔碎了的冰种飘花上瞎转悠!疼啊,疼得他心肝肺直颤颤,疼得他想哭,想叫,想骂,想抽自己的嘴巴……
张飞燕打了N遍电话,一开始接通了,对方居然不方便接听。小样儿,发大财了,在家和老婆分享喜悦,居然不接听电话。执拗劲儿上来了,接着打,直打到付振宝接听为止。可是不一会儿,电话里传来冰冷的声音:“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
张飞燕气恼地丢掉电话,沮丧无比。是的,付振宝和她只是能谈得来的朋友,凭什么去分享他的快乐与幸福?那一刻张飞燕忽然觉得心被掏空。天哪!她居然无可救药地爱上付振宝,这感觉来的这么强烈,这么真实。付振宝,这个让她口念心挂的已婚男人,总感觉和他在一起多了一份温暖,那温暖一度让她很幸福很踏实。可是和一个已婚男人纠缠不清,顽冥不化的父亲能同意吗?她心里没底。付振宝会放弃家庭跟她在一起吗?她心里更没底。
张飞燕被自己“犯贱”的想法吓了一大跳,她自以为模样娇俏精致,家境富裕,父亲挣的钱几辈子都花不完,犯得上爱上一个已婚的男人?别人会怎么想?她摇摇头,努力遏制自己的想法。可是越遏制,这些想法像乱草,疯狂地在心底疯长。
一天过去了,付振宝的电话还是无法接通,张飞燕变得心神不宁,猜测他是不是生病了,还是出了什么事?开始无休止地牵挂他,他的影子老是在她的眼前晃动,挥之不去,召之即来,再这样痴等下去,她觉得自己快要疯掉了。
第二天,付振宝的电话还是无法接通,她变得狂躁不安,心一点点刺痛着,也无奈着,矜持让她止步,虽然她敢爱敢恨,可骨子里固守传统的老习惯,她不会自动送上门去说她爱他,她内心挣扎着,矛盾着。
第三天,付振宝的电话还是无法接通,她再也坐不住了,原来他在她生命中这么重要,根本无法割舍,她再也顾不得什么矜持不矜持了,她愿意用她下半生的幸福做赌注,爱自己所爱,无怨无悔。她发现自己走火入魔了。现代社会不乏“犯贱”女,甘当第三者,她不怕别人嘲笑她傻,愿意像扑火的飞蛾,纵然焚身以火,也无怨无悔。
爱一个人,就应该放开手脚大胆去爱,顾不了那么多了,她毅然决然开车去了滨海。
喻得水纳闷,三天了,喻可欣人影儿不见,连个问候电话也没打,这不是她的风格!她就是不过来探望,也应该来电话问候一番还在病中的他。到底怎么了?喻得水忐忑不安,恍恍惚惚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至于怎么不对劲,他又说不出。
这三天,喻可欣浑浑噩噩,迷失了心窍,不知是怎么度过的。无心的过失,使丈夫损失七百多万,她陷入一种无法自拔的内疚中,她不知道怎么从医院回的家,就这么迷迷瞪瞪呆在沙发上痴坐着。
单位打电话到她父亲家,说喻可欣的电话无法接通,她没有上班,电话是周冠宇接的,他急了,匆匆忙忙赶到喻可欣家,亏着临去的时候喻得水给了喻可欣家的家门钥匙,他打开门,看见喻可欣两眼呆滞地坐在沙发上,形容枯槁,仿佛是一尊没有意识的雕像。
“可欣姐,你怎么了?”周冠宇扑过去,摇晃着。
“哦。”喻可欣虚弱的嘘出一口浊气,神色迷茫。
“可欣姐,我是周冠宇啊,你怎么了?说话呀!”周冠宇急得都快急出猴疮来了。
喻可欣的眼睛慢慢聚焦到周冠宇的脸上,大脑恢复了思考,有气无力地说:“我把付振宝赌石赌来的七百多万的冰种飘花给跌碎了,他气得吐了血。”
“小宝哥呢?”
喻可欣木讷地摇了摇头。
“我打他电话。”
手机语音提示: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对付振宝,周冠宇放心得很,男人的受挫折能力强,这点痛算什么,不就七百多万?钱财是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看开就好了。
“你们俩啊,真不让人省心。”他扶起喻可欣,“走吧,我带你去吃饭,你这样下去,会垮掉的。你父亲还在病中,你垮了,谁来照顾他啊!”
一语戳中喻可欣心中最柔软的地方,父亲,她永远割舍不下的亲情。是的,为了老父亲,她必须坚强起来。
周冠宇裹挟着她,把她带到了粥店,点了两碗她最爱喝的黑五类。她端着碗,泪眼婆娑。关心爱护她的竟然是丈夫的老乡周冠宇,已经三天了,付振宝连个电话都没打。就是她有错,也不至于这样惩罚她吧?
“哪有哭着吃饭的?别哭天抹泪的,不知道的以为我欺负你呢!来,擦干泪。”他把面巾纸递到她的手里。
“你父亲还在家等你消息呢,我打电话给他报平安。”周冠宇拍了一下脑袋,“光顾着安慰你了,竟把这事给忘了。”
喻得水在家胡思乱想,他不知道女儿为什么没去上班,直觉告诉他女儿出了什么事。喻可欣是一个做事踏实认真的人,把工作看得比什么都重,不是出了天大的事,绝对不可能不去上班。出什么事了?喻得水想破脑袋也想不出。电话只响了一下,喻得水就接起来了,自从周冠宇走后,他就坐在电话机旁,眼巴巴地盼望着,盼望着……
“爸……”喻可欣接过周冠宇递过来的电话,再也掩饰不住自己的感情,一行清泪禁不住簌簌而下。
“孩子,回家来,天大的事爸爸和你一起扛。”喻得水哽咽着嘱咐道。作为父亲,他没有直接追问出了什么事,女儿想说,就会一五一十地告诉他。喻得水是一个开明的老人,女儿从来都和他坦诚不恭,把他当成良师益友。
爸爸的这句话,喻可欣陡然觉得自己的责任重大。老爸老了,已风烛残年,重病在身,还在为她操心,她觉得她是天底下最不孝顺的女儿。
“爸,我这就回家。”喻可欣感动得眼泪汪汪。
“爸——”喻可欣未语先泪,满腔的悔恨化作一串串泪珠,在不知不觉中潸然而下,她呜咽着,扑进喻得水的怀抱。老爸的怀抱好温暖啊,记得小时候她总爱依偎在老爸的怀抱中,安全、踏实。
“跟爸爸说说,你这是怎么了?”喻得水探究地望着她,一直望到她的心底。
“爸,我把付振宝赌石赌来的冰种飘花给跌碎了。”喻可欣泪流满面。
“不就一冰种飘花,至于嘛!好像天塌了一样,你呀!经不起大事。”喻得水说得轻描淡写。
“爸,那是七百多万啊!”喻可欣叹了一口气,她还没从这件事中解脱出来。这世上真有后悔药,她愿意吃。
“付振宝呢?他怎么没陪你来?”喻得水那双煞骨的眼睛在女儿脸上寻找答案。
喻可欣自小就不会撒谎,什么事都写在脸上,“不知道。他气得当场吐了血,医生说是气血攻心所致。”
“打他电话叫他过来,我有话说。”
“老伯,我打过,小宝哥的手机无法接通。”周冠宇插话说。
“既然这样,让他们俩都冷静一下。”女儿的家事,喻得水不想管的太多。女儿成家立业了,该放手就得放手,这样女儿才能不形成依赖心理。可是,女儿这样萎靡不振也不是个办法啊!
“可欣,你向公司请假,陪我去趟海南怎么样?一直想去散散心,再不去就没机会喽。正好周冠宇也辞职了,可以帮我推轮椅。”
病中的老父亲提出这样的请求,喻可欣当然不忍拒绝,“好的,爸,我这就订机票。”
喻得水认为,出去走走,散散心,总比闷在家里愁眉苦脸好。
碧玉轩的售货员看见付振宝气冲冲地走进总经理办公室,再就没有踏出半步。办公室里面是个套间,可以住宿,刮风下雨,付振宝不愿回家,就住这里。店里按部就班地营业,没什么大事,就没惊动付振宝。
滨海是座旅游城市,付振宝跟国内很多旅游公司签有合约,凡是进滨海旅游的团队,都会被导游带着到碧玉轩来,供游客选购玉石翡翠。如果交易成功,店里多多少少会给导游一些回扣。
碧玉轩的翡翠挂件传统融于时尚,深邃晶莹,含蓄神秘,隽永华贵,以其辟邪护身吉祥富贵之寓意成为时尚界永不褪色的潮流,成为国人永恒的时尚。那些雕刻着吉祥图案的翡翠,更是幸运与幸福的象征,来这里选购的游客趋之若鹜。
碧玉轩在全国闻名,游客是一群接着一群,买卖兴隆通四海。随着人们生活水平的提高,翡翠走进了普通老百姓的生活。在人们眼中,翡翠不仅是一种美丽的石头,利于身体,带着神秘的信仰和依托,“君子无故,玉不离身”,佩玉爱玉成了现代人的一种时尚。
当张飞燕开着她那辆红色兰博基尼跑车停在碧玉轩门口时,售货员的眼睛都直了,来店里选购玉石翡翠的游客眼睛更直了。这辆车很拉风,名车美女,相得益彰,让人不觉眼前一亮。中国人买东西跟风,有钱的美媚都进店来选购翡翠,保证不会有假货。再看看这家的势力,的确不一般,乾隆皇帝用的玉碗摆在柜台里,货真价实。导游介绍说,玉碗上龙的眼睛会动,哟,确实如此!不为别的,就为来看看会动的龙的眼睛,也不虚此行。
这对玉碗不知道为碧玉轩勾来多少游客。每次来碧玉轩,都人来人往,张飞燕佩服付振宝经营有方。碧玉轩的售货员巧如舌簧介绍说,店里的翡翠,都有鉴定证书,升值空间很大。进店来的游客,几乎没有空手而归的,纷纷掏钱购买。衣食住行这些问题都解决了,人们就会考虑购买此类的奢侈品,不管男女老少,对玉石和翡翠几乎没有抵抗力。售货员保证说,可以在全国比较一下,如果买贵了,就可以退回来,他们奉还全额的货款。
“你好!我找你们老板付振宝。”声音悦耳动听。
“哦,他在楼上,请问你和他预约没有?”售货员望着这个美不胜收的女孩问。
“打他电话,没有打通。我和他是朋友,麻烦你带我去找他好吗?”女孩甜甜的笑容让人如沐春风,不忍拒绝。
“好的,楼上请。”
付振宝好像多少天都没休息似的,胡子拉茬的,脸色发白发暗,一双充满红血丝的眼睛黯淡无光,儒雅中带点放荡不羁的慵懒。看见张飞燕似乎很意外,想说点什么,张了张嘴,话随之隔置在喉咙里。
张飞燕感到心一阵抽搐般阵痛,刻骨铭心,当着售货员的面毫无掩饰地落泪了。付振宝怎么颓废成这副模样?她很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售货员知趣地退出去,悄然带上了房门。现在这样的事太多,都见怪不怪了。哪个大老板没有情人?情人是走向人生之巅对幸福的另一种追求。
“我以为你关了机,在和老婆偷着乐呢!赌石赌回来一块冰种飘花,不在家和老婆晒甜蜜,把自己关在店里愁眉不展,天塌了?”清凉中带些调侃的意味。她的眼神像水,软弱又坚强,让人无法喘息。
“我把赌来的冰种飘花给跌碎了。”声音慵懒低沉。家丑不可外扬,付振宝把责任揽在自己身上。
“切!我以为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不就一破石头!至于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嘛!”张飞燕一副很不以为然的样子。
“那是七百多万啊!不心疼是假的。”付振宝唏嘘着,讷讷道。
“命里有时终归有,命里无是莫强求。就一破石头,能痛出眼珠子来?看你那怂样,一看就没种!”张飞燕笑道,她笑得波澜不惊。
“你是来劝我的还是来气我的?”付振宝没好气地瞪视着着她,挫败地嚷。
“两者兼有之,不可以啊!你和我老爸如出一辙,惜财如命,真被你们打败了!”张飞燕忽闪着一双无邪的大眼睛,睨着他。和张飞燕交谈,再沉重的话题也变轻松了。她善于调节气氛,让人倍感温暖,倍感舒适。突然,有种曼妙的感觉触动了付振宝的内心深处,在心底泛滥着、泛滥着,很快把他淹没了。和张飞燕在一起,有一种“相伴”的感觉,是一种心灵的相伴。他很享受这感觉。这感觉,在妻子喻可欣身上是没有的。
“好了啦,忘掉那些不愉快,哪里跌倒那里爬,走吧,咱们去平洲转一圈,再赌一块回来,一不小心再把它跌碎。”张飞燕口无遮拦地轻笑。
“揭人不揭短,我这心碎呢,不去,没心情!”付振宝哀怨地瞪视着她,翻了个白眼。
“我这是在给你治疗产后抑郁症,提到赌石你就畏手畏脚,心存芥蒂,就是典型抑郁症的症状。”张飞燕笑得极欢,全然不理会付振宝的局促不安。
付振宝被她气笑了,“男人能得产后抑郁症?”
“这不打个比方嘛,干嘛这么较真!”张飞燕的声音,温暖而又蛊惑人心。在俩人的对掐中,郁闷一消而散。灵动而活泼的张飞燕,自此在付振宝心底生了根。
“听我老爸说,你和石头有不解之缘?平洲公盘的日子快要到了,我们去凑热闹。”愉悦的声音震动着耳膜,有种说不出的舒服感。
“你听风就是雨,想约会我也不用找这样的理由。”光明正大的暧昧。付振宝有点坏坏地注视着她,目光里带点儿男人的“痞”味。
张飞燕顽皮地撇撇嘴,“你照照镜子看,就你这糗样,本姑娘看不上眼!行了,别贫嘴了,快点儿!”
“等等,我换换衣服,刮刮胡子。”
“衣服得换,胡子不用刮,胡子拉碴的,更有男人味!”
“嗬!一个未出嫁的小姑娘还懂什么叫男人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