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倒是教孙司锦愣住了,这个杜宇和皇后之间的事情和他没有一毛钱的关系,他之所以知道他们的故事也不过是从一个前世的朋友那里偶然听来的,至于是否是不幸还是幸运,那关孙司锦的鸟事,他从来就没有觉得谁幸运过,自然也就不知道谁更加的不幸,他的生命里没有比较,他喜欢把一切都成是美好,即便那东西的本质是丑陋的,但是这不妨碍他看那样东西时的心情,他从不因自己的不比较而被人觉得他胸无大志,也从不因为自己的不比较而不知道自己的优缺点在哪里,在他的生命中,因为一切都是美好的,所以他觉得这一切都无所谓高尚无所谓卑微,没有这种等阶的划分,就让他的生活一团糟。
  可是也因此他的生活多了很多的乐趣,而且也因为这样的没有区分,他觉得一切事物都是有存在的必要和价值的,既然有存在的必要的价值,那么也就是说自己可以随便发挥那样东西的价值,剑可以用来奸淫掳掠,可同样的,它也能逞强扶弱,扶危济困,关键只在于用剑之人的心是怎么回事。也许对于杜宇来说这一切是幸运的,而对于听到他故事的人来说这一切都是不幸的,可不管幸运不幸运他都是杜宇的故事,而不是我们的故事,我们不可能去重复杜宇的人生,但却可以因此从他的人生里寻求一些感动,好让自己觉得生活的全部并不是为了枯燥无味的事业奔波家庭奔波甚至是修为奔波之外,还有一点点的感动。
  “这个幸运不幸运并不是我们就能说的清的,这个世界的脚步很快,也许到了明天我们的故事也会被他人流传,到了那时,你觉得我们是幸运呢还不是不幸呢?”孙司锦叹了一口气,不知道自己只是随便的扯了一个故事便要戚薇多愁善感到这个样子,早知道会这样,他打死也不说什么杜宇,说一说韦小宝的风流生活那多有意思,自己还真是嘴欠。
  “可当我们的故事开始流传到世人口中的时候我已经死了,而现在我们的故事还没有开始。”戚薇说到这里的时候顿了一下,脸上出现了一点绯红,然后又迅速的隐了下去,等红晕消退了之后,她又接着说道:“没有开始的故事又怎么流传呢?”
  孙司锦一个头两个大,你说你这女人怎么这么爱钻牛角尖?我只是打个比方,只是个比方,修辞懂吗?一看你就是那种没有受过教育的野蛮人,连修辞都不懂,这个世界的人都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可没有才,至少也先要能认一两个字,明白一两个肤浅的理论和知道吧?什么都不懂,有德有能拿来做什么。
  “这个,我只是随便一说,也许又不是我们的故事呢?这个世界太大了,能感动人的东西太多了,很多时候,不是我们没有看到感动,而是少了一颗发现感动的心。好了,在这里也耽搁这么长的时间,我们也该上路了,还有三百阶,我们慢慢走,在笔试开始前走上去,你要是走不动了就说一声,倒时候我背你,当然是在你允许我背你的情况下。”
  孙司锦可不想和戚薇继续纠缠在这个问题上,便用考试作为借口,提醒她应该上路的同时,借机逃过了戚薇一而再再而三的问题。这些要命的问题恰恰是孙司锦回答不上的问题,虽然回答不上,可他并不承认自己的无知,而是觉得一个人总是有所长的东西,我的长处不在这解决女人问题上面,而是在其它地方,当然,想到这里的时候,他一般都会高深莫测的看看自己的裤裆,似乎那里的确有一个从不为人所知的长处。
  休息了一阵的戚薇虽然走路的时候还是有一点摇晃和喘息,但至少要比刚刚没休息之前要稳固了一些,这一刻短暂的休憩,让她恢复了少许的精神,而能继续地走上征程,通往学院的路上有许多像她这样的人,手无缚鸡之力,完全就是一个文文弱弱的弱质女流,全凭心中的那一点而向上攀爬,倒下了爬起来,在倒下就在爬起,一步步的走,总有一步会走进书院里。也有许多像孙司锦这样的人,身体棒皮厚,不容累倒,韧性很足,打不断折不弯,但就怕别人用火烤,想这样走上问天路的测试无异于是把他们架在火上烤。
  学院第一天测试,从这里倒下了三十七个人,第二天数字增加,到了四十一个人,第三天情况稍微好转,那是因为有很多知道自己再也走不上去,而又不愿意吃苦的学生放弃了测试,不愿再到学院里去,第四天和第五天相继有这样的情况发生。
  孙司锦和戚薇是在测试开始后第十一天被送到了天枢学院的问天路下,在这里他们两人耽搁了十七天时间,而书院的所有测试要在一个月内完成,并且还有腾出一天来作为新生的入学仪式,受到学院广大师长和学长的热烈欢迎,所以一个月的时间就只剩下了两天,再加上一天的修整,所以也就只剩下了今天这一天。
  一天的时间,学院要完成所有的测试,而现在的学子能走完问天路的人已经在新生的测试教室等着老师的测试,不能登上问天路的人早就已经离开的学院,这里没有青楼妓院,更没有赌场酒馆,在这样一座仿佛是牢狱的青山里,这些常年泡在酒水和烟叶中长大的孩子根本就觉得是在地狱,所以在稍稍微测试了一下,有了一个可以拿回家交差的借口之后便悄悄离去,于是乎,这整个问天路上,两千多阶的石阶,就只剩下了孙司锦和戚薇两人。
  且这两人之中,还有一个是基本上已经是半残废的全凭一股意志跟在孙司锦后面的戚薇,现在已经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的孙司锦又多了这么一个累赘,可以想象,他的负担究竟大到了什么程度。
  站在七百阶的石阶上面,戚薇一个踉跄摔倒在了地上,这可把孙司锦吓坏了,这下面是七百阶的石阶,要是一下子滚到山底,那这七百阶风吹雨打的石阶便是七百把摆在戚薇面前的刀子,绝对能要了她的小命。
  他赶紧去抓戚薇的手,还好戚薇只是滚了两阶便停了下来。孙司锦把戚薇抱在怀里,有心想触碰戚薇额头上的淤青又不知道会不会感染上自己脏手上面的细菌而新生犹豫,抱着戚薇倒是没有那些龌龊的念头,摇晃了一阵,就看见戚薇颤颤悠悠地醒来,醒的很吃力,让人不住担心她会不会因为太吃力而再次昏迷过去。
  “你不用管我了,你先走吧,进入学院要紧。”戚薇有些哽咽地说道。从情感上来说,她希望能和孙司锦一起进入天枢而学院,希望自己不要成了他的累赘,而从理智上讲,她又知道自己的一厢情愿只是在拖累孙司锦,最后两人都会因为她的羁绊而同归于尽。
  戚薇有些恨自己,因为这件事好像又是自己的责任,她已经很努力,可努力并不是换取现实成功的唯一砝码,她还少了一点时机,这时的努力只是一种希望愿望达成时的倔强,就像小孩子总是喜欢违抗大人的命令而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违抗一样,戚薇在心底里没发现这一点,因自己的没有发现而觉得老天是有眼的,老天是眷顾她的,即使老天没有眼不会眷顾自己,但看在自己坚持的份上也会感动的,假若老天感动了,让自己坚持走完一千阶石阶,那么自己之前所有一切的困苦都是值得的。
  不,即便不能走完,也是值得的。戚薇在自己的心中反驳自己。她是这么想的,而因为自己居然能想到这种深度而微微有些觉得高兴,可高兴在这个时候是无济于事的,于是她又再次退回到了现实的阳光中,睁开眼,看着孙司锦,一言不发,却好像什么话都已经说了一样。
  孙司锦看着她的样子,扣了扣头发,这是他的习惯性动作,无论是什么时候都喜欢在自己的头上扣一把,似乎只要是在头上扣了一下就能启发自己的思维,使自己能在短时间内获得神的智慧来解决眼前的麻烦。而扣完了头的孙司锦居然真的想到了办法,于是他停止了扣头的习惯性动作,和戚薇看着他一样,他也在看着戚薇。
  “你这个拖得时间长点,应该不会死吧?”孙司锦问道,他必须先确认戚薇是否能坚持下来,否则他觉得自己接下来的办法就无法实行。
  戚薇不知道是该摇头还是点头,死亡距离她太远,她哪里又知道什么时候该死,什么时候又不该死呢?她想脖子断了就会死,但是她除了呼吸有一点压抑,头有点昏沉,身体乏力只想睡觉之外便再也没有了其它的感受,这样不痛不痒的体会让她根本就形容不了自己目前的情况,自然也就无从得知自己是不是真的快要死去。
  “想来也不会有事,不过肯定也不能拖得太久,想必这里一定有老师在暗中观察,我要是替戚薇通知老师说她弃权她醒来以后会不会怪我?看她那个不到黄河心不死的样子就肯定会,奶奶的。”孙司锦想的头疼,想的头疼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的他大骂了一声,然后又叹道:“麻痹地,算我命苦,老子背你上去。”
  言罢,他就一下子抱起了戚薇,让迷迷糊糊但又没有完全昏迷的戚薇一阵心悸,好像触电一般,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流遍了她的全身。抱起来之后,孙司锦沉气一喝将她抗在了肩上,然后又慢慢地让他滑到自己的臂弯里,就这样,把她背到了背上。
  然后他继续上路,走在那万年不变的雾霭和那万年都在变化的青松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