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评价从侧面上说两位来家访的老师已经很满意孙司锦的回答,也就是说这短短的一句话便让孙司锦通过了家访的测试,但并没有见他有多高兴,而且孙胜的脸上也没有流露出什么高兴的神色,反而隐隐有些担忧,孙司锦看着父亲的脸色不明白他为什么会担忧,按理说自己现在成绩应该让他高兴和满意的,怎么会看不出他的满意呢?
  两位老师再次深深看了孙胜一眼,然后站起身,起身之时,两人分别紧了紧背负在后背上的木剑,孙司锦立刻让开,而那个男人在经过他的时候,不知是何原因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是某种暗示,或者是某种赞许,孙司锦不傻,自然看得出来。
  等两人消失在前厅之中,坐在木案后的孙胜才回过神来,他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像是叹穿了半个世纪一般悠长,然后他看向孙司锦,说道:“孩子,这次的招生可能对你来说有危险,我不知道你究竟有多想去天枢学院,但我想在这里提醒你,前途渺茫,也许出了这青阳镇你就会被人追杀,如果真是这样,你还是要去天枢学院吗?”
  孙司锦没有急着回答父亲的提问,却似迂回问道:“是不是有什么危险?我看父亲对我通过家访的测试并没有流露出宽慰的神色,反而还一脸的担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孙司锦两世为人,看人观物洞彻人心早已到了鬼神莫测的地步,孙胜心中的担忧尽管已经竭力地隐瞒,但还是被孙司锦一眼就看出来了,于是他有些疑惑地像孙胜问道。
  又叹息了一声,孙胜才看向孙司锦,说道:“这次天枢学院的家访有人一直在暗中跟随,这个人很强大,就连天枢学院的夏老师都不是他们的对手,这群人如跗骨之蛆一般粘在家访老师的队伍后面,似乎是冲着这一届新生前来,假若你通过了明天上午的测试,那就要随着夏老师他们回到天枢学院,这也意味着你将和那群暗中的杀手碰面,我是担心夏老师一行人保护不了你,你被那群杀手所害。”
  原来是这样,强大如天枢学院的人也有人敢打他们的注意,也不知这人到底是谁,听说皇室的人一直都想斩除天枢学院在民间百姓中的影响,将部分朝政大权收回到中央,不知这次尾随家访老师的人是不是就是皇室派出的人。
  “谁是夏老师?”孙司锦皱眉问道。孙胜所说的夏老师想必也是十分厉害,否则学院不会让他走出来招生,但跟随他们的人似乎更厉害,居然被发现之后也没有什么事情。
  孙胜说道:“刚刚那个中年人便姓夏,是天枢学院少有的天才之一,也是南林行省的骄傲,十九岁便已经踏入了彻地境界,简直是万古无一,如今已经是通天境的高手,在天枢学院中担任讲师一职,可以算是学院的中流砥柱一般的人物。”
  孙司锦微微有些吃惊,想不到那个中年人其貌不扬却已经是一个通天境的高手。
  在这个世界里,孙司锦虽然从没有接触过修炼,但也多多少少摸清了这个世界的修炼体系。
  简而言之,修士一般分为鱼跃、脱胎、至人、彻地、通天、造物、天启和无为,每个大境界又分为三个小境界,每个小境界的提升都会对自己的修为产生翻天覆地的变化,而大境界的提升更是可以让一个人修炼的气产生最本质的变化。
  鱼跃境的人事修炼自身的体能,让自己的身体能够成为一具装填气的容器,这时的人便已经进入了修行者的世界,而脱胎境则相对要困难一些,那是为了在身体中凝结出气旋,产生一个气的漩涡,使得充盈在身体经脉中的气可以随时被自己运用,至于至人境便是能将气布置到身体的表面,形成防御的气罩,一般来说修为越高或者是体内气旋越深厚的人,气罩的防御能力更强,当然到了这一个境界的人自然不可能只能单纯地制造气罩,还能将气凝成兵器,化成不同兵器的样子,攻击敌人,而且这气所化的兵器比之一般的兵器而言,它更具实用性,因为气所化的兵刃若是被人击散也能马上复原,只要你的身体还有气的存在,那么你就永远不会失去战斗能力。
  这个世界是一个修炼气功的世界,每一个修士都在孜孜不倦地修炼气。那所谓的气便是充盈在天地间,飘荡在星辰日月上,弥漫在草木岩石表面的气,它是一种能量,乃是天地交泰时自然产生的一种物质。
  但这种能力却十分的狂暴,根本就不会被慑服,千百年来,世间不乏天资卓越之辈,在数代数十代人的努力之下终于找到了修炼这种能量的方法,而这种法门便被人称作气功,能有拥有一部完整气功的势力不仅可以傲视世间苍生,亦能纵横整个尘世。
  一般来说,气功也分了很多不同的法门,有单纯修炼气,也有利用气制造出一些让人匪夷所思的神通的功能,这些能制造神通的气功又被称为是术法,用这种称呼是为了和气功区分开,毕竟这两种东西虽说是源自一脉,但效果却是南辕北辙,所以为了让世人熟悉和区别这两种东西,才用了这两种名字。
  气功和术法都是这个世间万金难求的东西,有钱也不一定买到,因为气功和术法实在是太少了,每一个相对比较庞大和相对有一些底蕴的势力都希望凑齐一本气功,用来传承,保证家族的荣耀,但气功从古至今也不过只有几本问世,在很多次的战争和时间流逝中,这些记载气功的玉简也一一失落,现存于世间的也不过只有八部。
  天枢学院便拥有那一部,是八部功法中最神奇和记载最详细的一部,可以说修成天枢学院那部功法的人,绝对可以仗剑行天下,而无人敢于招惹。
  这些常识性的东西是这几天来孙胜灌输给孙司锦的,当年孙胜在帝国王都中生活了很长一段时间,对这些修炼者之间的事情多多少少也知道一些,可不是单纯的土豪,用孙司锦的话说就是,我老孙家怎么也是一个有底蕴的土豪。
  第二天一早,天色刚刚放明,孙司锦便穿戴整齐,踏着小步,慢慢朝昨天夏老师所说的东郊旅馆走去。
  东郊这一带的治安很不好,青阳镇本土有几大帮派把自己的堂口设在这里,吸引了很多附近的地痞流氓,这些地痞流氓白天睡觉赌钱,晚上就为非作歹,破坏治安,给青阳镇的县令带来很多的麻烦,虽然在几次出其不意的行动端了几个堂口,但现在这些堂口又死灰复燃,这也说明了罪恶不可能被扼杀,只能被控制的道理。
  站在东郊旅馆的门外,孙司锦抬头看去,只见旅馆的招牌在晨风中被吹得左摇右晃,且从上面不断飘落木屑下来,门口的石狮子也黑漆漆的,根本就看不出狮子的雄姿,倒是和一只土狗很像。
  夏老师所说的东郊旅馆便是在这里,整个青阳镇也只有这一座旅馆仍在开设,已经坚持了很多年,虽然生意一直都差强人意,但老板还是苦苦坚持了下来,孙司锦相信这旅馆后面一定有鬼,商人做生意居然有不为赚钱的道理,这根本就是在侮辱人的智慧。
  走进东郊旅馆,问了一下小二夏老师下榻的房间,然后便转向了二楼的雅间。
  说是雅间其实也就是东郊旅馆自己的说法,孙司锦看着这雅间大门便有一种被戏耍的感觉,怎么感觉和自家的茅房一样,难道身份显赫的两位贵族老师就住这种地方?真是难以置信,若是换了自己,宁肯露宿街头,也不要和这些灰尘为伍,自己不是垃圾,怎么能和一堆灰尘共处一室呢?
  孙司锦敲响了房门,里面传来淡淡的请进之音,于是他便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冠,推门走了进去。
  一进去便看到了曾家的那个小子,这小子梳了一个风骚的辫子头,走的是另类路线,想必这身打扮也是为了吸引学院老师们的目光吧。
  他姓曾,名有庆,是曾茂林的独子,平时可谓是备受宠爱,基本上属于曾有庆要什么,曾茂林就会想方设法替他找来,但有所求无所不应的类型,和孙司锦的地位差不多,但孙胜可没有这么溺爱自己,很多时候,自己的这个父亲比自己还要马虎数倍,搞成了很多时候都是儿子在照顾老子,在孙家中闹出了不少的笑话。
  “哟,我当是谁,原来是孙家的孙子来了啊,怎么,你也有资格参加天枢学院的测试?你这个废物知道什么是修炼吗?”看到来人居然是和自己很不对付的孙司锦,曾有庆当着两位学院老师便嚷开了,说话的语气和内容可谓是不屑至极。
  “你都有脸来,我为什么又不敢?嘿,我不懂修炼,难道你就懂吗?你以为你有是什么东西?”孙司锦可不知道什么是谦和,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你曾有庆算什么东西,我没开口,你居然就先开始羞辱起了我,真当整个青阳镇都是你曾家说的算?我孙司锦虽然没什么出色的地方,但就这张还算普通的脸怎么也比你那张老鼠脸看起来强。
  曾有庆怒气上涌,憋得脸颊通红,厉声骂道:“你是不是吃饱了没事干?想要打架是吗?麻痹的,老子早就看你不顺眼了!”
  “你以为我怕你吗?想打架我奉陪到底!”孙司锦也毫不退让,针锋相对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