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院长也在看着戚薇,不过他倒是没有齐长河那般的神情,其实就神情而言,副院长比之齐长河也不遑多让,但是因为这件事是他挑起来的,所以在看待戚薇的时候不免有些冷冰冰的,当然这种目光没有人察觉,谁又能知道副院长其实就在这守静堂之外静静地看着守静堂里的事情呢?没有人意料到那副院长的凝视也就更加的肆无忌惮,其实副院长平日里也是十分的肆无忌惮,但是因为有院长压着他,还有一个李总管老是和他作对,所以说他平时还比较收敛,而且在面对老师和同学的时候,他也必然会做出一个为人师表的样子出来,但是,现在是他一个人。
  一个人的时候副院长便不需要那么的假惺惺地演戏,戏子都会疲惫,他这个老戏子自然也就不例外,副院长当年害了上官冰眉之后也没见到他又多么的后悔的难过,倒是沾沾自喜了很长的时间,但这种沾沾自喜当然是不会让别人看到的,其实就副院长二而言,还是不叫喜欢上官冰眉的,但是他憎恨齐长河,而齐长河与上官冰眉在一起之后,他以为上官冰眉是她的盘中餐却不料被突然杀出了齐长河夺走,煮熟的鸭子也飞了,副院长便更加的憎恨齐长河,甚至还一度认为是上官冰眉失了节,所以在害死上官冰眉之后并没有内疚,反而还大肆庆祝了一番,因为他不仅去处了心头的大患,甚至于连对自己不忠的女人也杀了,可谓是一石二鸟,他非常满意自己的诡计。
  副院长本性徐,名为徐伟昌,早些年的时候因为战争家破人亡,后来流落到边境才活了活了下来,而悲痛的童年并没有给他的人生带来一丁点的好处,他变得市侩、实际、浮现和下流,而且他不为这些为耻,反以这些为荣,后来又遇上了齐长河,他会一点修炼之法,便用自己的诡计和齐长河接近,并渐渐和齐长河建立起了相当深厚的友谊,两人甚至一度有结拜为兄弟的打算,不过后来都上官冰眉的突然出现再加上天枢学院的求学经历,两人不仅没有结拜成兄弟,反而还沦落为了仇人。
  齐长河之所不离开天枢学院其实是看在老院长的面子上,老院长德高望重,恳求齐长河留在天枢学院,所以他才肯心甘情愿地留在水牢中,就他的本事,想要破除水牢以及地牢中的禁止还不是分分钟搞定的事情,但是他没有,因为老院长的挽留,齐长河俨然已经知道了上官冰眉的死讯,既然她已经死了,而仇人又做了副院长齐长河便慢慢将报仇的打算收起来,并没有找副院长的麻烦,但是他也并没有忘记报仇,老院长被副院长的花言巧语所蒙蔽,他想杀了副院长,但是诺大个天枢学院便会立马群龙无首,老院长已经老了,无法再支撑起一个庞大的学院,而副院长虽说人品不怎么样,倒是在管理上面颇有天才的资质,把一个天枢学院打理的仅仅有条,每年到帝国的边军中去报到的学生都逐年递增,就是因为这一点,老院长才阻住了齐长河的报仇,齐长河无法拒绝老院长的要求,以为当年在边境上,自己走投无路的时候,是老院长救了自己的性命,在情与恩之间他不知道该如何取舍,正人君子之所以被人称为是正人君子,其中有一点便是知道恩与情的难以割舍,假若像副院长那般任意妄为,老院长也不会只传自己一个人参天造化经最高的心法。
  当然这一切的恩恩怨怨是是非非也不是三言两语就说得清的,现在的副院长和齐长河之间也说不上坏,但肯定也没到好的那个程度,所以当齐长河从水牢之中走出来之后,副院长甚至连和他多待片刻的打算都没有便迫不及待地离开了,跑到这守静堂外假山后面,偷偷观察着守静堂。
  此时在那守静堂外的木窗下,孙司锦正在安慰着戚薇,其实他自己也知道自己这样不痛不痒的安慰其实是无济于事,而现在也不是合适时候去找副院长,假如自己走开,戚薇有个三长两短的话,他可是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当然尽管他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但是他知道有他在戚薇身边,戚薇多少能从心底里找到一些依靠,也不至于太悲伤,况且,这悲伤真没有啥意思,天枢学院又不是什么非去不可的书院,而且这么一个在孙司锦眼中不重要的书院居然还要变本加厉地伤害戚薇,孙司锦颇有些想要寻副院长晦气的打算,可以想到自己的修为,他又不禁笑了起来,自己算是什么东西,找副院长理论,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里是副院长的地盘,他想把自己怎么样自己又能阻止吗?真是小孩子心性,一点也不知道轻重。
  他这样想的时候,那守静堂之中倒是群情激奋,各路英豪都纷纷表示要去找这个什么戚薇,两人较量较量,看看谁技高一筹,而且其中的人还有一些是被宫装妇人收买的,那就更要遵从宫装妇人的指示,一定要狠狠地对付这个戚薇,欺负一个女孩子他们没有胆子,但是欺负了一个女孩子他们就能天枢学院的胆子,不仅有,还很大。
  有人在的地方就有江湖,这句话是在适合不过,只要是人就免不了各怀鬼胎,心怀叵测的人在某件事情里少不了要浑水摸鱼捞点好处,尽管这里坐着的三十七个人在最初的时候都是因为不忿而联合到了一起,可是现在既然有人找到自己,和自己商量着怎么把事情弄大,又怎么在弄大之后得一点好处,那么又何乐而不为呢?干嘛要跟自己过不去呢?
  “快点说,那个戚薇在哪里?让我们去找她,我非要她看看什么是天才,就她那样岂能说是天才?我虽然没见过她,但也能推测出她并不是什么天才,因为我们这里的人都没有得到有天才的消息,我们这些世家本就打算在考试的时候网罗几个天才到自己的家族中,但是我们的调查人员并没有查到这里有什么天才,所以我敢断定,这个戚薇一定是放了水的天才,要那样的话,就我其实也可以做这天才了。”
  一个面色有些病态苍白的少年说道,他的这张脸让人一看就是吃福寿膏吃了太多导致的,这福寿膏和毒品类似,都是那种能麻痹人神经的东西,天元帝国虽然明令禁止吸食福寿膏,但还是有不少的公子哥在偷偷地吸食,让这条法律成为了一道空文。
  “老师,我们必须要找出这个戚薇为我们洗涮清白,否则我们一辈子也抬不起头,被一个女孩子超越,我想在座的人没有一个人脸上有关,所以我们必须要从她身上找回荣誉,我们也不是去抢夺她天才的头衔,我们只是为了荣誉,为了荣誉而战。”
  一个学生无耻地说道,坐在下面的脸上生有黑痣的胖学生司马锦刀和站在木窗下偷听地孙司锦同时从嘴里冒出一个词:“无耻!”
  甲申老师脸上有左右为难之色,这是他故意做出来的,当然为了美化他为难的样子,他并不介意在自己的表情上用了皱眉和捋胡须的样子,这样更加能够从侧面烘托他为难的样子,让人一见之下便同情他的遭遇,但是在座的人恐怕都不知道其实他的心里已经乐开了花。
  和副院长预料的不错,这些学生的枪口已经转了方向,对准了戚薇,只要现在告诉这群学生戚薇的地址,那现在这群学生还不跳几丈高要去寻那什么“气味”吗?直到现在他都没怎么把戚薇和“气味”分辨清楚,老以为戚薇就是“气味”。
  站在外面偷听的戚薇脸白了一下,她没法在装作自己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因为她知道这接下来自己就该和这群学生面对面了,她有些惧怕这群学生,这并不是怕死,而是从没有在大庭广众之下说过大话的她心中有些放不开,教育使她变得安分守己,而她的生命都已经埋在了安分守己里,她没有大气和坚定,倒是想一个初次登台的戏子面对聚光灯一样恐惧。
  孙司锦笑了一下,颇有些喜欢看戚薇为难的样子,可现在他不禁不喜欢,还十分的别扭,都这功夫了你还有心思别扭?孙司锦觉得无话可说,然后拉着她的手,这可是一个惊人的动作,因为戚薇的手从没有被人拉过,担忧、刺激同时在她心里闪烁,她像是掉进了热气里又像是在云中漫步,觉得自己是做梦,但那只手,那只拉着自己手的手已经确定无疑的告诉她这是白天。
  她的心里在小鹿乱跳,孙司锦倒是已经怒极反笑,麻痹的,这群王八蛋,真当娘家没人了吗?欺负一个女孩子,还他妈说的正义凛然,有这闲功夫为什么不去把那个忽略你们的老师或者是副院长揍一顿,奶奶的,都是一群欺软怕硬的但效果,老子今天动手一个个干死你们这群王八蛋!
  想着,他就拉起了戚薇的手,嘴里只有一个字,“走!”便雄赳赳地拉着戚薇,一脚踢开了守静堂地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