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灿烂。丁小丽兴奋地举着才领来的相机四处对焦。
刘兰兰微笑地走在她后面:“喂!丁小丽同学,你是不是高兴得饭都不要吃了。”
丁小丽放下相机,鼓起勇气邀请刘兰兰下馆子:“我请你吃饭!,刘老师。”
刘兰兰受丁小丽快乐心情的感染,也开起了玩笑:“当老师的怎么能让学生请客?”
“那——”丁小丽为难了。
刘兰兰:“还是到我那去吧,我那有好多好吃的,就是厨艺差点。”
丁小丽:“那好,我来做,做菜可是我的专长,不信你问马老师。”
刘兰兰:“马奇?”
屋里浓郁的艺术氛围让丁小丽着实吃惊。特别是看到那幅还没完成的,跟真人差不多大的男裸体油画,丁小丽怎么都抬不起头来,总有一种说不出的别扭。
刘兰兰有所察觉:“你也是学艺术的,不会是看到这个(指油画)还害羞吧?”
“没有啊。”丁小丽欲盖弥彰,低头看着别处。
刘兰兰拿出菜来:“好了,我们准备开伙吧,现在你是老师。怎么弄你说了算。”
马奇偏偏这时进来了,没想到在此遇见丁小丽,顿时就觉得不自在,但还想支撑。
丁小丽则早已脸红心跳,低头就要走人:“刘老师,我还有点事,先走了。”
“你是怕他吗?你们不早都是熟人吗?”刘兰兰注视着丁小丽问。
“刘老师请你,你还走吗?”马奇帮腔道。
丁小丽觉得马奇肯定什么都跟刘兰兰说过了,害羞得不行,不等马奇说完就转身离开,早已消失在楼道里了。
马奇不耐刘兰兰的注视:“你看着我干吗?”
刘兰兰见马奇欲盖弥彰的表情,心里明白了大半:“马奇!你真是个坏蛋,无药可救。”
丁小丽挂着照相机,象旋风一来找司务长:“感谢我吧!”
“你这是怎么啦?”司务长问。
“当初你不是说我只要干足三个月,就要感谢我吗?”说话下意识地拣起一块垃圾,扔进垃圾桶,“现在算算,多长时间了?”
“你要走吗?”司务长觉得有点不妙。
丁小丽点点头。
“是该走了,我天天都盼你走呢!但你一天没有地方去,我总也不会赶你走!”司务长说着将丁小丽带到办公室算工钱:“该发你30元,”司务长下了狠劲,“发一个整月的50元!”又发愁了,“你这一走,我到哪里再找一个像你这样的呢?”
“那我就干到你找到新人再走。”丁小丽说。
司务长很是感动:“好姑娘!你手里拿的是真照相机吗?”
“当然是真的。我现在是《城市时报》的摄影记者了!对了,我们来合个影。”
司务长和丁小丽不约而同的决定在洗碗池前合影留念。帮他们拍照的是一位身上到处是面粉的师傅。
丁小丽挎着相机在填汇款单。她在留言处一笔一划地写着:“妈妈,我当摄影记者了”——犹豫了会,又在记者后补写到:“就是给人拍照的工作。小丽”。寄完钱后,掏出一封信,望着信封上“丁贵琴”的名字,又犹豫了一会,把信丢进了邮筒。
(画外音)贵琴同学:我当记者了,这还要感谢你当初帮我逃出家门。今天给你写信,是关于陈老师的事。他现在就要毕业了,你应该多多地从生活上关心他、从事业上理解他,要跟他有共同语言。有了共同语言才能互相理解,不然的话不但你会自卑,陈老师也一定感到不够幸福——。你们现在不是一切都明朗了吗?家里人也不会阻止你和他来往了吧,最好能来看看他,多见面会有利于感情培养。对了,不要把我的信给他看,这是我们的小秘密,好吗?你的好朋友:小丽。
画外音延续中,丁小丽走出邮局,在路边抓拍:她发现了一处街边剃头的风景,似有所动。她跑上前去与师傅和剃头的说明了情况,二人皆乐。丁小丽选择角度举起了相机。
又见有坐轮椅过马路的老人在慌张,一名民警过来推扶。原来是轮椅坏了,民警背起老人提起轮椅。丁小丽心情激动,连连拍照。惹得民警在扶好老人之后过来询问。
“你干什么拍照?照相机给我!”民警问。
丁小丽连忙出示实习记者证。先前被拍照的老头也过来说好话。
民警一乐,交还照相机:“这有什么好照的?”
“就这样笑着再来一张!”丁小丽热情洋溢。民警举手遮蔽躲闪“不要啊,不要!”丁小丽喀嚓喀嚓地按动快门:“照的就是这个“不要!”。
一大早,马奇就坐在书房里对着书本发呆。
丁小丽叫他吃早饭时,他斜视着把头发梳得无比光亮的丁小丽:“我看你自从拍起了照片以来,好像特别兴奋啊?”
“怎么?老百姓就不能高兴吗?”
“又要出去拍照啊?”
“是啊。”丁小丽提起公文包准备出门。
“等一等!”马奇忘不了侦察门外的动静。
“你今天一天干什么?”丁小丽倒不觉得有多紧张了。
“上午两节课,下午政治学习!”马奇烦躁得厉害,挥挥手把丁小丽放出去。
王发易书记正在念报纸,众人昏昏欲睡。马奇更显得痛苦不堪!一个人弯着腰使劲抽烟,像是怀里抱着一个烟炉子。
丁贵琴来找陈晨的班主任,引起了一阵骚动。马奇毫无知觉。有人问清了她的来意,转告马奇说:“是你们班的事”。
“我们班?什么事?”马奇瞪着一双惶惑的眼睛问。
“马老师,你还认识我吗?”丁贵琴一下子就认出了马奇。
马奇一时想不起来。
“在小丽家的饭店——”
“哦!你——好?”马奇起身把丁贵琴带了出去。
沉闷的会议室终于有了兴奋的谈资。
马奇觉得莫名其妙就置身在会议室隔壁的一间屋里,听着丁贵琴莫名其妙地说起了故事:“我是你们班陈晨的对象,我来看他。他说他今年毕业了要去西藏。我想来找你问一下,怎么样才能让他毕业后分配省到我们县上去?”丁贵琴挺老练地问,口气活脱脱地像一个精干的家庭主妇。
“你到底在说什么?”马奇思想不是太集中,有点不得要领。
“我就是问他毕业会分到哪里去?”
“你为什么要管他毕业以后到哪里去呢?”
“我是他的对象啊!”丁贵琴急了。
“那你今天来找我是什么意思啊?”
“想请学校把他分回去。”
“这事不归你管吧?你问过陈晨自己没有啊?他可以填志愿的。”
“他不理我!”丁贵琴红着脸说。
“他不理你?你不是他的对象吗?他怎么不理你?”
“他要变心!”
“变心?什么变心?”马奇觉得有问题了,起身把房门掩了掩。
“他要学陈世美,他要抛弃我了。”
“哎,你,你,你——,不要乱嚷嚷!”马奇紧张起来。
“我不是乱嚷嚷。”
“你什么时候来的?跟他见了吗?”
“他躲着不见我!”
“不会吧!”
“他叫我走,可是我既然来了,不定下来,我是不会回去的。”丁贵琴说着流下泪来。
“系里在开会,你千万要冷静。擦擦眼睛,不要哭。这事要好好谈,我去请个假,马上带你去找陈晨。”马奇下意识里觉得这是一件严重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