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当然。”他在老三的额头很无聊地胡乱画了几个连自己也不懂的字,然后压低嗓子,严肃地说道。“赶快摸一摸!记得在老二下葬的时候,你要抢第一个扛喔,免得气运被别人分享了,千万别告诉别人呀!”
“放心啦!”老三立即将棺材当做女人般使劲地搂抱,外加一记亲吻,看得夏侯凌差点吐出来,连这个也信!
抱完搂完了,老三就带他来到后院,四周植满了花草树木,飘散着淡淡的清香,环境十分清幽。老三指着一座石桌说道。“老二习惯在这里泡壶茶下棋,往往一下起来就大半天。因为灵岩派没几个人会下棋,他只好自己跟自己下,有时太过无聊的话,他就自己设下棋局,然后吃着茶,独自化解自己的设局!”老三哀怨地叹了口气,更是令人动容的叹息声,甚至眼睛都红了。“怎么会有人狠心杀这么无聊透顶的人呢?他如此地与世无争,只蠢到跟棋子争,而且只有双眼被屎抹到的节度使才瞎了眼把他当成知己,一旦有认识的“儒商”就叫我们接,唉……这下子大当家的可能要逼我学下棋了……”
这些话到底是悲伤、讽刺、还是无奈呢?难怪“仵作门”没有人愿意来灵岩派!夏侯凌心想着。他懒得理会老三那一大串的嘮叨,而仔细观察四周。石桌旁有两张石椅对望,他的鼻子贴着石桌的右下方和另一个角落,用力地嗅闻,右下角有酒的味道,另一边则无。他蹲了下来,桌下有几块细小的瓷片,他嗅了一下,应该是酒杯才对。“老二平常有喝酒的习惯吗?”
“不,他很少喝酒,只有心情不好的时候才会喝几杯。你别看他就算死后仍然身材魁梧、雄壮有力(死后!夏侯凌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但是最近敦伦时经常力不从心。虽然二嫂极力安慰,直说她很满足了,但身心碎到没剩下几个渣的他仍旧认为那些话尽是调侃与反讽,因此常常借酒消愁,直呼这是男人的悲哀!酒到浓处,忍不住流下几滴凄凉悲楚的男人泪!”
“唉……可悲、可壮呀!更是壮志未“举”身先死!”夏侯凌也只能这么说了。不然,面对客户这种事,该怎么讲呢?
“唉……太贴切了!当下的世道呀,人心不古,杀了人也不留下名号,好让对方的亲朋好友有机会撂下狠话“这笔帐我一定会找你算的”。以后我会多介绍些死人给你们看的!”
这句话怎么听、就怎么怪!夏侯凌不想再跟老三扯下去了,于是沿着石桌旁的斜坡,一寸寸地检查,没多久他就发现一块有着乾涸血跡的石头,上面的稜角跟老二的致命伤相符。
老三走到斜坡的下方,指着一株不知明的野花说道。“老二就是死在花下,连做鬼也无法风流!”
比我还贱!这句实话夏侯凌当然不可能说出口,因此沿着坡度来到花前,很做作地观视一番,才郑重地说道。“我知道兇手是谁了,快请大当家来。”
老三惊喜地双手一拱,飞快地跑去叫老大。夏侯凌忍不住打了个老大的哈欠,直呼这趟太好赚了。
没一下子,老大跟老三就跑来了。面对客户,夏侯凌即使在心里狂笑到差点岔到气,也要摆出相当严肃的专业表情,然后说了一大串自己是如何用心仔细、过去曾验过多少尸、客户就是他的再生父母、殫精竭虑就是他对客户的报答……等等一大串词华藻美的废话,才道出重点。
“案发当晚,老二为了不能满足妻子的需求而悲叹,于是在这里借酒消愁。”夏侯凌指着石桌。“然而他喝太多了,导致手脚不听使唤,因而除了将酒泼溅出来之外,也将酒杯摔破。请两位闻闻、瞧瞧。”老大、老三拼命地嗅、趴在地上睁大鼠眼地看,然后站起来点头。“那时他已大醉,身体也随之摇晃,只可惜他晃错边了,居然朝斜坡晃了下去。”他做了个手势,要他们随他下坡。“然后头颅不偏不移地撞上这块石头,再滚到底下的花下,就此丧命,唉……”
“你是说,老二是被那块石头杀死的?!”大当家露出宠养了老婆所生孩子几年之后,才发现自己不能生的那种既惊愕又恼羞成怒的表情。
完蛋了!夏侯凌随即摆出事情并不是你这颗“豕颅”所想的那么简单之严正责备的表情,然后用相当严肃又透着高深莫测的口气说。“大当家的,你……千万别小看那块石头!”他鏗鏘有力地指着那颗石头。“你应该听过事出必有因吧!为什么二当家的酒醉之后那个方向不晃,只朝这个地方晃下去呢?就是因为有冤魂附身在这块石头,因此利用二当家的酒醉,诱使他朝斜波滚下来,害他撞石毙命。可见,这冤魂的怨气有多重了,贵派不得不小心呀,不然祸不单行,在不可知的未来必有人再丧命于此。”
“老大,我就说这里风水不好,不然怎么我们一搬来这里,老二就无法行人道呢?”老三摆出恨铁不成钢又带着恭敬的高难度表情说道。
“唉……悔不当初呀!那个风水师直说这里是风水宝地,天天上门要我买下这块地,结果害死老二!”
“大当家的,那位风水师是否跟地主有亲戚关係?”
“咦,你怎么知道呢?”大当家的脑子一兜,立即气呼呼地喊道。“别让我再看到他,不然就将他大卸八块!”然后他用恳求的口吻说道。“师傅,可有破解阳痿之道?”
这是客户切身有关的重要问题,就算夏侯凌啼笑皆非,更差点哀嚎出来,也必须摆出严谨的表情。“小弟不才,对于这方面涉猎不多,不过贵派可以请灵岩寺的高僧来此颂经作法七七十四天。”
“奇怪,七七的后面,不是掛着四十九天吗?”老三狐疑地说。
“两个七加起来究竟是十四,还是四十九呢?”夏侯凌狠狠白了他一眼。“如今这种世道钱难赚呀,所以我对客户绝不会信口开河,让你们浪费根本不需要花的钱。所以,七七的后面是十四天,不是四十九天,别被人多赚了血汗钱!”
“唉,师傅果然与众不同,乃诚恳老实之辈,凡事皆以客人的利益为首要目标,而不是只为了赚钱而欺瞒誆骗,太难得呀!”老三钦佩地说道。
夏侯凌见老大还有几分的狐疑,便小施法术,然后摆出万分惊愕的表情。“阿,你们看,那块泥地自己在动了!”
此话一出,所有人像争看貂禪出浴般拼命挤了过来,其眼睛就像隐藏在裤襠的剧烈生理反应般抖大到差点蹦出来。只见泥土像涟漪般冉冉起伏,彷彿底下有支半尺长的怪虫正挪动着。
“这……就是鬼魂在众人的阳气逼迫之下,不得不冒出来呀!”夏侯凌浑身颤抖地说,心里却是狂笑着。
“沙……”就快要散了!老大原本要想这句话,然而众人却以为他说的是杀,因而他才喊出一个字,大家就立即拔出各种兵器,猛往蠕动的泥沙砍去,砍得夏侯凌的眼睛猛上吊企图自杀未遂。夏侯凌见他们已经完全入戏,更是自行幻想出来的另一齣戏码,只好顺着他们的思维,既惊慌又严肃地嚷着。“快挖、快挖呀!但只要往下挖约两尺就行,倘若没有发现东西,就不要再挖了!”
至于为什么,他还没想出来怎么掰。而那些人听到他的话就只顾着挖,根本没想到为什么不要再挖。
没想到,众人咬牙切齿地挖到一尺半的地方,居然发出一道鏘声,大家猛然吓了一大跳,尤其是满口胡诌的夏侯凌,他根本没料到底下竟然埋有东西!
毕竟报仇是一回事,碰到鬼冢又是另一回事,因此大家很有默契地不再开挖,更是很整齐划一地退到一丈之外,纷纷朝夏侯凌露出“关切”的眼神——你如果不去帮老子挖出那个啥东西的话,老子就将你分尸!
自作虐、不可活!夏侯凌只好满脸屎样地从一位帮众手中扯过一把大刀,然后像挖宝般细细将泥土挖开。没一下子,就出现一个陶瓮,这下子连夏侯凌也吓歪了,这里怎么居然有个瓮,而且还贴着符咒呢?
“快去拿我的佛珠过来!”老大喊着。剎时,周遭少了三分之二的人,剩下三分之一的人怨恨自己的动作为什么这样慢,来不及溜呢?没一会儿,一位忠心耿耿的帮众捧着佛珠跑过来,恭敬地递给老大,然后说要去拿另一串佛珠,随即一溜烟地跑了。
“快把那个瓮打开!”老大吼着,一手赶紧拨弄的佛珠。其他人只能哭丧着脸,在心里猛念着佛号。
这下子骑虎难下了,夏侯凌只好浑身哆嗦、又将头颅尽可能地往后挪,瞇着眼猛往瓮瞄着,胆颤心惊地拨开瓮口的封泥。当下,大家像是纯真的怀春少年兄,既期待又怕受伤害地猛吊着眼睛,想从细小的洞孔瞅瞅正在洗澡之人到底是少女的曾祖母、还是少女本人!
“阿……”夏侯凌猛然叫了出来,大家也很有默契地惊喊一声。刚才闪开的帮众一听到惨叫声,为了展现自己的忠心,纷纷跑了过来,却又很有默契地在两三丈之外煞住脚步。
夏侯凌彷彿偷看到嫦娥在金光闪闪的月亮洗澡般,兴奋地大喊出来。“居然是瑞气千条的黄金啦!”
该怎么形容当下的场面呢﹖就是大家见钱眼开,闻金就像一条活龙,儼如氾滥的黄河般涌来。这时,老大发起虎威,大声喊道。“挤什么挤,全给我闪到一边去!”然后,笑瞇瞇地对夏侯凌说。“老兄,能请你将这个瓮拿出来吗﹖”
“虽然此瓮乃是那位鬼魂的住处,但是为了灵岩派上上下下的安寧与性命,小弟就牺牲小我了!”夏侯凌正气凛然地说。
众人,抱着感恩的眼神,直盯着被泥沙半掩的那个瓮。所以,这些人的神志相当正常。
夏侯凌将其餘的泥沙挖除,谨慎地将陶瓮抱了起来,然后像满脸悲凄的孝子抱着宛如骨灰罈的陶瓮爬出所挖掘的洞穴,小心翼翼地将罈里的黄金倒出来,足足有十七块金条。
“发了、发了、发了!”老大兴奋地念念有词,所有人也激动地浑身哆嗦。
“老大,请容小弟提出个忠告,这些金块所带的鬼气太深了,刚才众人也见到,所以一定要请和尚或道士来此颂经。而且,绝对、绝对必须将一半的黄金分送给穷人,为自己广积阴德,免得跟老二的下场一样!”他表现出相当诚恳的表情说道。
十七的一半,还有九条,一样赚翻了!老大摆出万分受教的表情点头,然后瞪了老三一眼。“你还站在这里干嘛,难道也想跟老二一样吗?”老三愣了一下,才火速奔往灵岩寺,强押和尚来此颂经。
虽然证明老二不是被人杀,而是石头,不过老大对于夏侯凌的表现和专业相当满意,尤其还帮他挖出黄金,因此除了规费照付之外,另行包了一大笔赏钱给他,而这两笔钱就从打算捐给穷人的预算中扣下来,既积了阴德,又省钱。
夏侯凌回到草原之后,就将这段故事讲给篠茜,她像花枝乱窜般狂笑,想也知道除了兇器的确是石头之外,其餘的全是夏侯凌在鬼扯,灵岩帮居然也信以为真,害得那十几位和尚在刀剑的威胁下,颤巍巍地在石头前面颂经十四天。
更当然,夏侯凌不可能将这件事说给牧民听,免得传入灵岩帮的耳里,导致他们不去找风水师,而来寻他晦气。
篠茜这几天在小师父嘲笑的另类调教下,已可以自行骑马,而且骑术还不赖,因此夏侯凌向牧民买了两匹快马,骑回金阁派。
贱侠在金阁派的师兄弟万分殷勤企盼之下,终于返回师门,叫他们如何能不抱着他痛哭,尤其武功垫底的那几位呢?
此话怎讲呢?其实原因又是很简单,就是掌门李金尧对于弟子的武功考核相当严厉,每七天就测验一次。武功最烂的三位必须负责砍柴、扛水、拖地、挑粪做七天,最后一名更要下厨为众师兄弟煮饭、洗衣。金阁派上上下下有三十几人,大家都惧怕轮落为最后三名,以前有剑术其差无比的夏侯凌在,基本上他就在大家的恭贺祝福下佔了一个缺,因此只剩下两个缺让大家拼命地往外推,也轮流当。
即使仍有两个人见人怕的缺,总比三个好太多吧,不是吗?因此,大家一听夏侯凌在外面被砍,怎么能不怒不可遏地前去报仇呢?因为如果他不小心被杀,就多出一个“永久”的缺额,这是大家无法承受的苦呀!
尤其他的三师兄,更是天天盼着他归来。李金尧有个女儿,大家一定直觉地认为是小师妹,错,是二师姐才对,谁规定掌门的女儿一定是最小呢?
另外,大师兄的武功最高吗?错!金阁派的大师兄因小时候发高烧,导致智力发展有点迟缓。因此所有弟子中,“表面上”以三师兄的武功最高强,李金尧才会相中他当女婿。
但是,三师兄心目中的嫦娥乃是温柔体贴的女子,而李金尧的女儿却是像从三世之前就每顿离不开辣椒般泼辣,叫他纯真幼小的爱情情何已堪呢?不过,也因为这位二师姐喜欢捉弄夏侯凌,因此只要他在,二师姐就会缠着他,三师兄也就能喘一口气,“缅怀”心目中所幻想的爱情,虽然短暂,也足以让他宛如有幸偷窥到杨贵妃洗澡般快活了好几天。
只不过夏侯凌算错了日子,他们回来这天正好是小考的日子。大家这么久没见,所有人的功夫都有长进,当然夏侯凌最不长进,因此在众人的热情鼓掌与欢呼声中,在师兄弟的夹道恭贺下,夏侯凌荣登最后一名,此乃众望所归也。
这些事情夏侯凌早就告诉篠茜,因此她这时不禁为他的表演感到激赏,甚至激动到嘶声大喊。“我不要洗那么多衣服啦!”
“你是我的ㄚ头,妳不洗,谁洗呀!别以为妳躲在树上,我就没折了,快下来,不然连粪也让妳挑!”夏侯凌站在树下喊着。
“ㄚ头,妳不用管他,有我当妳的靠山!”二师姐李红姬,双手插腰,瞪着夏侯凌。
“二师姐,我们都那么久没见了,妳也对我温柔体贴一点嘛!”
“好呀,那我就很温柔体贴地监视你做事,免得你全推给篠茜做,更是怀恨在心,把我的衣服很不小心洗破了。”李红姬嗲声嗲气地说。
“ㄚ头,去蹲马步,不准偷懒!”夏侯凌气呼呼地喊着。然后朝李红姬柔情万千地说。“师姐,那么就请妳来监视我挑粪。”
“你是皮在痒呀!”“救命呀!”
李金尧远远看他们胡扯瞎闹,只能无奈地摇着头,走过来,叫篠茜下来,严肃地说。“篠茜,夏侯凌的双重身份妳应该知道吧。”
“嗯,ㄚ头知道,朱伯伯有告诉我。”
“关于妳的事,总坛已经通知我了。妳既是位孤女,又是他的助手,因此再再都需要学好功夫来防身。妳的身份特殊,我也不收妳为徒,但会传授妳武功,也会叫其他师姊指点妳,妳可要好好学喔。”
“ㄚ头一定努力学习,不会说苦的。”篠茜跪了下来说道。
“呵呵……妳有这个心就好,起来吧。”于是李金尧便带她到后院,传授武功。
翌日,李金尧问了夏侯凌的武功,在师父面前他不必隐瞒,可以全然尽展功夫,好让师父指点缺失。
李金尧对于他的进步不时微笑地点头,然而当夏侯凌演练完之后,李金尧的态度剎时转了半圈,严厉地纠正他的错误,这招要慢点、后着的手肘要往外弯点才不会让对方发现,然后询问他内功的不懂之处。“你的内力虽有进步,但还浅的很,因此护摩掌能不使,就尽量不要使。从明天开始,我教你陀罗掌和金翎剑法。”
“弟子遵命。”
护摩掌乃是金阁派的无上掌法,只有李金尧和他的两位师弟会而已,其他弟子因内力的修为不够,尚无人学习。李金尧当初会教夏侯凌护摩掌,乃是因为他下山没多久就受伤躺了一个多月,他的师娘许子妍为了让他保命,只好逼迫李金尧传授他护摩掌,在命在旦昔之际能有金阁派的武功护身。
篠茜的人缘颇佳,长得又可爱,因此大部份的师兄姐都对她不错,只有大师姐老是给她眼色看。大师姐是原秦州经略使的女儿,后因得罪朝廷重臣而被贬,他不知道未来将会再贬、或者能恢复旧职,只好将女儿託付给老友李金尧。
也因此,身为经略使千金的她自认高人一等,不把其他人看在眼里,尤其是孤儿夏侯凌。然而大家为了自身利益……嗯,应该是同门之情义都护着夏侯凌,她也不敢太过份。如今来了个既是难民又是孤女的篠茜,于是她不时趾高气昂地指使她做东做西,简直把她当做婢女看待。
篠茜认为自己是ㄚ环,做事也是应该,因此也不觉得苦。其他人跟她相识尚浅,不愿为她得罪大师姐,只有李红姬仗着自己是掌门的女儿,会泼辣地朝大师姐叫吼几声,算是为篠茜讨回一点公道。
许子妍有时也看不过去,就叫篠茜到她身边服侍,同时教导她功夫。
当初李金尧打算让夏侯凌加入猎狼时,许子妍曾极力反对,因为他除了是孤儿之外,更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好不容易才安定下来,却又要扮演两个角色,随时有着生命危险,她当然捨不得。
然而当传功长老与朱燕雄亲自来此“验货”之后,总坛不久就发函要夏侯凌接受猎狼的训练。李金尧是天敦派的辅枢台之一,地位在护法与长老之下,许子妍只能无可奈何地答应。
夏侯凌和篠茜在金阁派待了三个多月,终于等到拓拔昭尉的信柬。内容很简单,简单到所有“偷看”的人都看不懂——“日你娘的,居然连老子也敢耍,别以为你有纯鉤剑我就不敢怎样,照样把你打到趴在地上吃狗屎。就埋在你家附近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