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夏侯凌刚出江湖没多久,就来到沙洲骚扰此地的武林人士,连哄带骗、外加照三餐哭爹喊娘、天天死赖活赖,才让一位有着菩萨心肠的侠客愿意跟他切磋剑法,而地点就选在大雄宝殿的屋顶。
也因为他闹的太兇了,比武那天这间小佛寺便挤满了人观战。他,就在众人的注视下,攀上借来的楼梯,爬上屋顶,而且还不时频频朝观众挥手致意。(说有多风光、就有多风光呀!夏侯凌急忙插话。)
他好不容易终于在屋顶站稳了,也说了一大串众人逼他不准再讲的客套话之后,他满脸肃穆地拔出利剑,摆出气震山河的马步,却忘记他这时踩的是屋簷,因此砰地一声大响,屋瓦被他踩破了,他就整个人从屋顶失踪,朝释迦牟尼佛的佛像直直坠了下去。
就这样,他一边嘶声惨叫,更不忘喊救命,一边在佛像上咚咚咚滚了下来,最后满心懺悔地要死不死一头撞上硕大的香炉,发出凄惨哀慟的叫声。
这时,大家吓了一大跳!不过,所有人都不屑理会他到底是撞晕了,甚至羞愧到一头撞死算了,而是忙着救火。因为他滚下来之际,也把蜡烛和香炉撞翻了,导致一旁的布幔烧了起来。一场比剑大会,最后变成救火大会。就此,他的大名“疯”动整个河西走廊!
他相当过意不去,于是在敦煌寻到一位西域商贾,又是连哄带骗地要商人捐钱在石窟画佛像。这是当下最流行的一种时髦花钱活动,商人在他那怎么煮也煮不烂的舌头煽动之下,就捐了大笔银子。而夏侯凌便用这笔钱来重修佛寺。
尔后那位商人回到了敦煌,打算瞧瞧自己捐钱所绘的佛像,没想到不在石窟,而在佛寺,当下气得要找夏侯凌算帐。
夏侯凌却说,柱子和供桌都刻上你一家人的名字,难道要把名字抹掉吗?
商人一看,果然在重修的建筑物上都有家人的名字,当然不能再将名字刻掉呀!然而,他又心有不甘,因为当下最流行的是画佛像,又不是刻字呀!
夏侯凌想到一个折衷的方式,他到石窟请一位画匠过来,在商人的名字上方画上商人的脸。“大爷,你是走过五湖四海、外加大漠的大商贾,你见过那间佛寺画有供奉者的画像呢?你是独一无二呀!所以,赶快再捐些香油钱,让佛祖知道这一切都是你奉献的。”
即使商人怎么想、怎么怪,但是他的确没见过佛寺还画有信徒的人像,可见他真的是独一无二,于是又捐了一笔钱,好让他的脸保持光鲜亮丽。
然后,夏侯凌对主持说。“寺庙里都会刻上捐献者的名字,是不是?”方丈点了点头。“目的就是要让神佛知道信徒的虔诚,请神佛保祐信徒一家平安健康,是不是?”主持也随即頷首。“在这世上,同名同姓的人是不是很多?””主持侧着头,然后也点头。“祈福的人是不是更多?因此我们才要在祈求时报出自己的生辰八字,免得神佛因太忙而忘记!”虽然主持不知道他到底要说什么,还是很不耐烦地点头。“这就对了!如果在供奉人的名字上面画上头像的话,神佛在保祐时,就不会认错人了!”
这……要不要点头呢?方丈苦思了半晌,于是转身请寺僧拿捐款簿来让那位商人签下大名,然后陪着那位施主去吃斋饭,懒得理会夏侯凌的胡言乱语。
这……是要狂笑、还是傻眼呢?篠茜不知道,所以露出方丈刚才所摆出的困难度极高的复杂表情。
毕竟这已是陈年往事,更何况夏侯凌的武功又精进不少,最重要的是方丈早已特地叫人将屋簷的结构加强,因此很放心地跟他閒话家常。
他们吃过了斋饭,夏侯凌向篠茜叮嚀了几句,才叫她去跟左盼右望的小昌说故事,而他则信步来到位于寺后的一间简陋茅草屋。
久别的两人含喧了几句,夏侯凌就拿出斑杂经,请大师过阅。这也是钦哲欣赏他的地方,一有正事,夏侯凌就绝口不说废话,直接请教。
钦哲翻了几页,随即瞠目结舌,口给地轻喊。“这……”夏侯凌从未见过他如此激动,随即就挑了如何获得这本册子的经过、以及那位大师所写的,重点道出来。
过了许久,钦哲大师才逐渐平覆了无比欢喜的情绪,但仍然喜孜孜地说。“恭喜施主获得此书,我佛终于有重见光明的一天!”
虽然那位圆寂的大师在石板上大略说明“班杂经”,然而因石块的面积有限,只能写上几句而已。此时夏侯凌见钦哲如此欢悦,于是问道。“这本册子到底是什么?让你这么开心呢?”
“你费尽千辛万苦才有幸获得此书,却不知此书之重要,你呀!”钦哲不禁笑了出来。然后他道出他所知之事。相传当年莲花生大士的弟子和桑耶寺的高僧,集结众人之智慧和武艺,採莲花生大士咒语“唵阿哞班杂咕嚕叭嘛悉地哞”,合写了五本书,成为桑耶寺之镇寺之宝,班杂经即其中一本。班杂即是金钢钻之意,其坚硬无暇,不受世间无明之摧毁,更以其坚硬性斩断世间之愚昧,所以此乃武学之卷。
“既然是武学之卷,为什么……”夏侯凌欲言又止地说。
钦哲知道他心中的疑惑,便说道。“佛教传入藏地的历史,你应该晓得。佛法才在藏地发光发热没多少年,藏王就付于寺庙极大的权势,同时也藉由宗教来控制百姓。结果,那些僧侣尚未深切了解佛理,就享受到权力所带来的利益,他们会潜心修行佛法吗?更甭说那五本密册了。”
“唉,藏王此举,到底是爱佛、还是害佛呢?”
“藏王虽是王,同样也是人,一样有私心,自古以来皆是如此!也许,这也是佛给人间的一种磨练。我猜,那位圆寂的高僧可能自知天命已到,又找不到合适的人传授班杂经,才希望藉由那张羊皮纸,找到与佛有缘之人,也就是施主你。”
“应该说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刚好我收留了孤苦无依的篠茜,而且我的好奇心又重,再加上恰巧认识来自吐蕃、又天天盼着能发扬佛教的你,因此那位高僧才借我的手,将班杂经送交到你手上。而且,大师你也算是看着我长大,我是怎样个性的人,你也知道,叫我到吐蕃对抗苯教,是不可能的事。”
“自从你师父第一次逼你长奔来此,却在寺前呼天抢地不想回去时我就认识你,所以就如你说的,我了解你的个性,你不也是希望藉由我之唇,将梵文翻为汉文吗?”
“哎呀,就是互相利用嘛,这点就不需要点破了,亏你还是高僧!”夏侯凌嘻皮笑脸地说。
钦哲不禁笑了出来。“我看全天下也只有你说这句话,没几个人会真的生气!”
“大师,这句话是褒、还是贬呢?”夏侯凌很严肃地问道。
“不管是褒是贬,只要你的心中存有对人间的爱就行。开始讲课了!”钦哲面无表情地翻开班杂经的第一页。
自此,夏侯凌和篠茜便在此佛寺住下来。
他对佛寺的僧众宣称,在蜀南时,居然衰到咳嗽也会咳到肩胛骨脱臼,好心加入法会,帮百姓驱鬼,没想到却变成他被一群恶鬼驱,吓到滚滚长江顿时断流……(他说到众人搞不懂他是在讲被群鬼驱衰人,还是在描述长江断流之惊心动魄的景象),可见那些厉鬼有多兇悍了!他一路没命地逃到了蜀北,儼如肚子胀气却引起腹肌拉伤那般,竟然要死不死遇见苯教死而复活的祭师,经过了……(太长了,因此略过不提),幸亏他的“龙眼”如太阳般明亮,才躲过成千上万之……(又是很长到足以让人上好几次厕所的废话)。终于好不容易逃脱了,却没想到就像错将东施当成西施般娶进门而吓到今日还天天作噩梦,因此才来恳请钦哲大师帮他和篠茜收惊。
也为了配合这个谎言,他一到半夜就惨叫一声,顺便起床上厕所。而那晚篠茜跟小昌所说故事也正是这一段,因此没多久附近的一些佛寺的僧侣、以及在鸣沙山画佛雕佛之人,都知道贱侠又碰到这种常人几辈子也难以遇见的衰事,以后可以称他为衰仙了。
也正因为他乃是经常做些令人啼笑皆非之事的贱侠,又是纯鉤剑的主人,再加上众人皆知钦哲大师来自吐蕃,或许有对付苯教那位死而复活的神秘祭师的收惊之法,因此大家对他的说词大都信以为真……应该是当做茶餘饭后的笑柄,连归义节度使听到之后,笑到连饭都喷出来,直喊太绝了!
不过,如果换成是别人的话,可就没有人会呆到相信了。
敦煌乃是繁荣的贸易之城,一些见多识广的商贾一听贱侠在此,便屁颠颠地来一睹“龙顏”……应该是纯鉤剑啦!因此他乾脆在寺前摆摊收钱,收入则跟寺方对分,算是他跟篠茜的食宿费用。
当然,他大部份的时间都待在钦哲大师的茅屋里收惊。大师先将班杂经大致诉说一遍,然后翻译成汉文,让他背起来。直到他倒背如流,才一字一句地讲解,好让两人能前后对照,不会因主观意识而会错意。另外,夏侯凌也挑了些简单的心法,教导篠茜。
既然夏侯凌此时的身份是贱侠,因此有时会带着篠茜前往石窟拜访……应该是对那些艺术家或僧人提出一些令人哭笑不得的问题,如此大家才不会在无聊中忘了贱侠的存在。
一日,他留下篠茜在摊子前收钱,独自来到石窟的北边,此处所开凿的洞窟并不多,颇为清静雅洁。
他来到一处洞窟的外面,只见一位六十初头的男人正埋首于壁画,不禁扬起了童心,使出轻功跃了进去,没想到那位僧人却猛然弹起,以迅雷般的速度张开双指朝他的双眼刺去,他慌地侧过了头,右手使出擒拿手企图抓住迎面而来的手,左手则以掌护住全身。
然而僧人的动作比他还快,化指为掌朝他的胸口击去,他吓得腰彷彿折断般朝后弯了下去,双脚如狂风骤雨般使出连环踢,却没想到僧人不退反抓,一手企图扯住他的左腿。夏侯凌乾脆致死地而后生,双手一推,以超乎想像的速度用脚尖直刺僧人的喉咙,逼得僧人只好闪开,然而随后的一掌又至,他只好借力使力,奋力扭起腰身,双掌迎了过去。
两人完全没有使出内力地交手十几招,才各自跃开。那僧人微笑地说道。“不错!武功长进了不少,就那张嘴一点长进也没。”
“如果不是这张嘴,我还能活到现在吗?”夏侯凌嘻皮笑脸地说。
“哈!的确没错!不过,你在蜀北碰到的事,是真的吗?”这位名叫敦观的男人,困惑地问道。
“当然是真的……”
“你要讲的,我都听说了!”敦观扬起右手,不准他讲下去,然后盘腿而坐。“跟我说说你眼中的武林之事吧。”
“喔!”夏侯凌满脸失望地哼了一声。也跟着坐了下来,同时也转换了表情,以严肃的口吻诉说这一年来的所见所闻。
夏侯凌早就认识敦观了,直到前两年才晓得他居然是天敦派的一位隐居于此重要人物。他曾经问过天敦派的人,敦观的身份究竟为何,但大家也都不太清楚,只晓得有这号人物,应该不是辅枢台的人物,就是长老级吧。毕竟天敦派是个神秘组织,彼此不认识乃是常事。
猎狼这个行业在东晋时就有了,也有着不少的组织,但在武林中一直没啥地位。直到武则天为了全盘掌控朝廷的大权,开始成立製造冤案的集团,藉此剷除异己。其宠臣、也就是着作首部专门用来陷害无辜者的名着“罗织经”的来俊臣,其底下有位得力助手名叫来坚誉,当武则天在众人的殷切期盼下带着无尽珠宝珍品躺进棺材之后,便改名为宋行,游畅山水之间。
但是日子久了,也是乏味,更深觉辜负了一身找人罗织罪名的功力。他在偶尔间发现了这一行,如久逢知己般兴奋不已,便略施小计,陷阱了某帮之帮主,取而代之,更将其发扬光大。
这类的大型组织在全国各地皆有直营商号、以及众多的代理商,客户只要到其中之一,告知寻人的门派、姓名、长相,放下订金,就可以等消息了。直营商号便连络在方圆百里之内所属的猎狼,然后送交资料,由猎狼前去找人。
要成为这一行,就必须熟知各大中小门派、多如牛毛的武林中人,以及武功招数等等。也因为这类直营商号有着强烈的地域性,更是以赚钱为目的,所以就发展出帮所在地的门派招览门徒的生意。
武功是要练,然而就算练到天下第一,也绝不可能练出银子,而且肚子更是会饿的。所以,帮派只好招收弟子来增加收入,同时也壮大声势。因此两者一拍即合。
直营商号会因时、因地、因人使出各种花招,为客户大肆宣传,尤其是美化客户的形象,製作各种招生海报。另一方面,他们也把目标放在商家、富豪与地主,只要定期缴纳“礼金”,就能成为在地门派的“好友”,受其保护。而礼金分为月缴、季缴与年缴,当然以年缴最便宜了。
一些富贵人家为了炫耀有武林中的好友,当然更是主动地奉上大笔银子和珠宝给掌门。一边想炫耀、或受人保护,另一边则需要钱来生活、练功,因此两造互蒙其利嘛,何乐而不为呢?
关于找人的业务,乃由客人先下订金,找到人之后再付尾款,而且就算兇手逃到西域,一样照追不误,更是找到人的机会高达八成。至于宣传与收保护费,则由直营商号先垫款,事后再抽成,如此为客人着想,当然获得不少好评。
然而,大型的组织有两不接,斩草除根者不接——做人要厚道,涉及官府也不接——民不与官斗。也因为事事公道,深获各门派的赞赏。尤其是不接的那两点,深受黑白两道的称许。毕竟贪官惧怕被暗杀,门派担心被军队围绕嘛。
不过,同时也遭到各帮派的怨恨。
因为,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打打杀杀实属常事。今日需要猎狼组织找出杀害同门或朋友的兇手,他日自己也可能成为被追猎的对象。
“你怎么会得罪赫连暉跟圣清宫呢?你有着热血心肠,是很好,也没错,但是个性必须改一改,凡事不要那么冲动。既然别派的猎狼在,就应该退开呀!”敦观蹙起眉头说道。
“弟子知道了!”他后悔地垂下了头。
“梦泽派为什么要淌这个浑水,不怕鹰啸派找他们算帐吗?梦泽派要换掌门,是他们自家的事,谁也管不着,为什么连猎狼的传统作风也要改呢?要不得呀!我会将此事告知帮主,四大帮派不坐下谈谈是不行的!”
猎狼组织经过一连串的併吞与连盟,到了晚唐形成四大派系——武邑帮、天敦派、梦泽派、灵遥派。毕竟武林太大了,少数一两家根本吃不下,因此这四个派系的掌门密会之后,将唐朝的领土与西域划分为东西南北四个区域,而首都长安与东都洛阳则靠自己的奸诈手腕抢生意。
“我看那几位猎狼的武功并不是很好,只是轻功高而已,梦泽派叫他们对付赫连暉,不是叫他们去送死吗?”
“我猜那四人的工作只负责跟踪而已,而且梦泽所派出的猎狼不只派出四人追踪赫连暉,应该超过十五个以上,不然怎么能跟踪到武功高强的赫连暉呢?
“最后也是因为你的搅局,圣清宫不得不撤退,那四人才会现身挡住你吧。你继续说下去吧,祭师的事就不要提!”
夏侯凌轻咳了一声,才继续讲诉,只是略过了班杂经这件事。不过,他边说、边不禁想着,他到底是什么?贱侠、猎狼、说书艺人、或者只不过是权当一些不愿出门之人的耳目呢?究竟那一个才是真正的他?不!应该说,他有真正的自己吗?他突然觉得可悲,因为他觉得自己连篠茜也不如。
她,虽然名义上是ㄚ头,却是自由自在、又惹人怜爱的乖ㄚ头。
而他,却是受人摆佈,更是还要被明嘲暗讽的傀儡。
“你的思绪太杂了!”敦观以怜悯的口吻说道,夏侯凌这才恍过神来,敦观露出温馨的微笑。“你还这么年轻,除了身上就揹负这么多的角色之外,还要面对混沌的天下,苦了你!放鬆紧绷的心弦,端看着佛像吧!”
“嗯!”夏侯凌挑了一幅面慈容祥的佛像,双眸柔柔地凝看,同时也尽量放空自己,尤其不让刚学的班杂经不自觉地扬起,就让敦观将粗糙的手搁在他的天灵盖,以祥和的纯正之气和缓他那紊乱又矛盾的心灵。
过了半晌,敦观将手挪开,蹙着眉头说道。“你身上怎么有数股截然不同的真气乱窜呢?而这些并非是金阁派和天敦派的内功。”
“弟子有时也有这样的感觉!也许就是在比剑时,不禁东学一点、西偷一些,最近又到过几个奇怪的地方,被莫名其妙的法术、以及不晓得是什么光的光……”
“好了,我知道了!”敦观直觉地认为夏侯凌这阵子衰到老是闯进怪异的地方,即使幸运脱困,身体却早已受到影响,却不知他是练了道家的心法与班杂经的关係。于是说道。“我教你一套调和内息的功夫,将潜入体内的异气化为纯光明流,能为你所用,而不会造成伤害。”
“感谢大师对弟子的厚爱!”夏侯凌激动地说,没想到说上一个时辰的故事,居然能赚到一套他此刻最盼的心法。
金阁派和天敦派的内功同属一脉,只是天敦派较为精炼浑厚罢了,至于本心心法乃是道家之修身心法,纯正内敛,因此两者并不冲突。然而夏侯凌在祈连山的祭坛之下的冥想室运功吸收了另一种来自天地万物的能量,再加上修练另开武学法门的班杂经,便在不知不觉中将原本的平衡打破,因此一旦心浮气躁之际,这几股截然不同的气息便彷彿要一争高下般在他的体内相互冲击,让他苦不堪言,也造成他极大的恐慌。如今,敦观愿意教他海纳百川之法,叫他怎么能不兴奋呢?
天敦派是以找人为主要营生手段,既然知道“清风”就在沙洲收惊,更不可能十二个时辰都在收惊,因此不忘叫他去执行任务,免得连魂也被收去,只剩下一张只知道鬼扯的嘴。
这次的客户是铜川帮,也是长安之北的一大帮派,受害人是帮主的大弟子,也是未来的掌门热门人选,却被人以一指之力刺入胸口而毙命。根据铜川帮那些押注他会当上帮主的重轻量级人士,在悲愤中验尸的结果,认为他先跟兇手对掌至少十招之后,因内力不及对方,最后才因一指丧命,而且兇手应该三人以上,其中不乏使剑高手,才能耗尽他的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