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来自关内的铜川帮根本不晓得野兽的利害,因而发愣地瞅着在月色下狂奔而来的猎狼,甚至一手抓着羊腿,不屑地嘀咕着,大惊小怪,野兽有啥好怕的,刚好可以宰来塞牙缝。只有嚮导和厨子慌地拿出手可以摸到的铁器,满脸惊恐地朝马匹的方向退去。至于仇仲甫早就接获夏侯凌的警告,即使正在跟铜川帮的人聊天吃饭,一样保持警觉,如今听到猎狼喊叫,随即站了起来,拔出长剑,準备应战。
铜川帮这次来了十四位,刚刚正围在篝火的四周一边吃饭、一边聊天,当下有近半数看到嚮导如此慌乱,也站了起来,其他人则继续吃烤全羊和鲜鱼汤。帮主即使仍旧坐着,但右手已放在剑柄上,更是矗耳凝听,毕竟天敦派的风评相当好,不然也不会挤入猎狼的四大派系之一。
这一切,感觉上似乎过了相当久,实际上却是光电火石的一剎那而已!
因为那些怪兽悄悄匍匐到一定的距离,才压低身子轻步快跑,直到离目标近了,才敢狂肆地奔驰而来,就是不让猎物远远就听到它们的奔跑声,而有时间逃离,那就浪费了它们的苦苦等待。
它们所等待的时机,就是猎物吃饱了,也是撑到跑不动的时候才下手。只不过它们当下的猎物是人,不是一般的牲畜或野兽。
怪兽早就对準了目标,狂跃过去。这次铜川帮来此的人都是帮主精挑出来的高手,他们急忙跃开、或用兵器挡住才没有当下丧命,然而却也被尖锐的爪子撕裂了一道道斗大的伤口。而且迎向他们的却是体型跟人差不多、甚至更大的怪兽,尤其他们从未见过如此狰狞的兽物,不由地有些人惊慌、有的惊怔住。
帮主一边像弹簧般朝右侧闪过迎面而来的怪兽,一边大喊着。“镇定!听到了吗?镇定下来!”
也因为仇仲甫早就有警戒,而一直在远方观察的怪兽也发现这一点,因此没有一支朝他攻击,没想到却让他在不受攻击的情况下,可以从容地做判断,前去支援最需要帮助的人。
“天呀,那是什么怪兽呀!”上杉富乾边跑、边哆嗦地喊道。“我从没见过这种!”
“头狼,我们要加入吗?”“清风”急忙问道,但声音透着胆怯。
“这是保命了呀!用真功夫了!两人护住马匹,一人加入,大家轮流!”梅仁也不禁胆颤地说。毕竟他们不是猎人,如今见到如此硕大、兇狠、又从未见过的怪兽,透着紧张也是人之常情。而他此时会说用真功夫,是因为敌人是野兽,而且铜川派的人保命都来不及了,不可能偷记下他们的武功招数。
这三位由人所组成的猎狼拔出利剑,梅仁率先奔入人兽大战的战场。夏侯凌和上杉富乾见状,急忙朝马匹和骆驼队伍奔去。
夏侯陵瞥见嚮导他们正打算解开栓住马队的绳索,朝他们大喊着。“如果你们赶逃,我就先杀了你们!”夏侯凌朝两位嚮导、厨子和挑夫喊着,同时朝他们射出暗器。上杉富乾乾脆将剑掷了过去,直直插在领头的嚮导脚前。
他们听到有东西从身边呼啸而过,知道追来的人是来真的,只好假装是在安抚马匹和骆驼的情绪,不然还没被怪兽咬死,就可能先沦为剑下亡魂。尤其他们所露的功夫,反而让他们吃了半颗定心丸,这两人武功不错,可以保护他们。
这时,感受到危险就近在咫尺的马匹是既嘶鸣又扬啼,骆驼同样也狂燥不安,他们使出各种方式合力安抚这些动物的情绪,也紧盯着那些怪兽。不过,那些怪兽却没有朝最没有防卫能力的动物奔来,而是只进攻人群,他们不禁惊愕了。
另一方面,铜川帮的人也逐渐镇定下来,不再像刚才那样惊怕,然而这些怪兽的皮坚肉硬,彷彿是一匹匹穿着盔甲的战士,利剑只能造成它们皮肉之伤而已,根本伤不了要害,只能一边用轻功闪躲、一边使出看家的本领应对。就算帮主的神掌威震陜北,却只能让它们猛然倒退了好数步、晕头转向罢了,而且怪兽的数量高达八支,他不可能每次在掌上都用十成的功力,只好轮剑猛攻。
至于仇仲甫就比他们冷静多了,并不一味地抢功,而是用虚招来挑衅,勾起它们的兽性,希望能找出它们的弱点所在。毕竟它们不是人,而是未曾见过的怪兽。
梅仁为了保留体力,奔杀了一阵子就先退下,由上杉富乾和“清风”这两位生力军加入战局。虽是如此,他仍然紧盯着战况,随时準备叫人回来保护马匹。
忽地,梅仁见到杀气腾腾的兽眼逐渐散发出蓝光,就像一枚枚暗器,在夜色中特别显目,于是大喊。“快刺它们的眼睛!”
铜川帮的人全是高手,如今被这群杀不死的怪兽气到红了眼,当下就咬牙切齿地使出轻功,猛攻怪兽的眼睛。另外,上杉富乾和“清风”同样双脚踏出迦陵频伽,野兽才打算要猛扑,却已不见身影,反而身上却被砍了一剑。
渐渐地,兽王知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于是朝无垠的穹苍狂吼了几声,兽群随即随着兽王的不同声音改变战法,一下近身缠斗、一下忽攻忽退地打游击、有时则全体猛攻、更是身形如闪电,以期在最短的时间内咬断猎物的喉咙,畅饮热血!
忽地,三头野兽转换方向,彷彿打算先剿杀弱小者般一起围攻受伤的铜川派帮众,他虽然奋力抵达,但是一头受伤较重的怪兽居然自动迎向他的剑尖,剑虽已插入,但他只能撒剑,朝后避开另一头的攻击,然而第三头却在后面等着他,扬起的前肢刚好趴在他的肩头,一口将他的脑袋咬下去。这些全是在剎那间发生的事,就算有人打算相救,也来不及!
他们怕了,却又从怕中萌生了愤恨,杀得更狂肆,杀到红了眼,不知是人或兽的鲜血溅在脸上,同时也扬起潜藏于人体的兽性。
夏侯陵也一样。他并不想大开杀戒,然而一幕幕的血腥和死亡已胜过他原有的善念,不自主地一手使剑、一手狂掌击出,更蕴含了刚悟懂的班杂经一部份,因此掌力已不输给帮主和仇仲甫太多,再加上他的应变技巧高过当场所有人,因此怪兽根本近不了他。
另一方面,怪兽的眼睛一旦被刺瞎,战术就根本使不出来,只能发疯般地狂吼,凭着声音扑向猎物。然而齜牙咧嘴虽是恐怖,但也沦为这些武林高手下手的目标,灌满真气的长剑往喉咙一刺,直没剑柄,叫皮坚肉厚的它们怎么能不丧命。
一支受伤的大兽见情况已无法挽回,便护着蓝毛兽王边战边走,而兽王也不时迴身救援被困住的大兽。众人于是齐攻那支大兽,而夏侯凌和一名帮众则围攻兽王。大兽似乎知道自己命已不保,于是嘶吼了一声,兽王蹬起后腿往前逃奔,却又不捨地回头望了它一眼,才继续往前奔驰。然而它却倏地剎住四肢,猛然朝左奔去,那位帮众的轻功没那么好,剎时被兽王所甩开。
但是,夏侯凌却在后面穷追不捨。
因为,他发现兽王频频回首,是期盼看到伙伴能杀出重围,跟它一同逃脱。而且这群怪兽彷彿跟人有着深仇大恨才会只攻击人,而没有攻击骆驼和马匹,他不禁忆起了梅仁所讲诉的故事,直觉地认为这些怪兽就是梅仁所说的“怪兽”,因此他所潜藏的兽性已逐渐消退,希望兽王能够逃生。
倏然,无法摆脱追击的兽王停下脚步,夏侯凌也停了下来。在弦月与繁星之下,冷冽的气息狂捲着荒野中对峙的人与兽,四目紧紧地交接,是恐怖、也溢满杀意。
尘沙,滚滚侵袭着他们,彷彿要他们赶快下决定,是要一决生死、还是追捕。
忽地,感受到兽王浓烈怨气的夏侯凌将手中的剑垂了下来,嘶声喊着。“快跑呀!快!”
兽王发出咬牙切齿的嘶鸣。
“你没听到呀!叫你赶快走啦!”他狂烈地挥舞左手,握住剑把的手心却渗满了对兽王、更是对自己安危的恐惧汗水。另外,他也试着用左手在空中画着消弭怨气的咒语,希望兽王一族能延续下去,不因人的滥杀而灭种。
兽王懵了!然而在夏侯凌的催促之下,又见到那把会让自己丧命的东西直指地面,它也知道此时不逃、更待何时,尤其感到一股莫名其妙的温馨感觉,彷彿站在眼前的是同伴、而非赶尽杀绝的人。于是朝他嘶叫了一声,就拖着受伤的身体拔腿狂奔。
已不见兽王的踪影了,夏侯凌这才吓软了双脚,猛然坐下来,拼命喘气。刚才是生死一瞬间,如果因受伤、再加上同伴皆死的兽王在悲愤之下反过来攻击他的话,谁也不知道结果会怎样。
过了一会儿,他才撑起还在颤慄的身体,使出轻功奔回营地。
虽然夏侯凌已练到班杂经的第一卷,但并不知道修练的到底对不对,毕竟他跟钦哲都非武学大师,然而他刚与群兽的打斗中使出了班杂经,在惊险的实战中悟到原本似懂非懂的句子,随即一一在战斗中加以应证。他在营地的疯狂打杀,之后的放走兽王,彷彿是先愤怒地砍断愚昧,再以大爱去感化,身心已在无形之中融入班杂经所蕴含的精神。再加上他有本心心法做为实与虚并容的底子,尤其又有地底石室能量的加持,因此当他运功奔回之际,已在不知不觉中练就了常人必须花一年才能成功的第一卷,跨入班杂经的第二卷。
当他回到营地时,那头保护兽王的大兽已就被大卸八块,除了逃脱的兽王之外,怪兽全部被歼灭。但是铜川帮也死了两位,三位重伤,剩下的全都掛彩,幸亏没有大碍。
受重伤的三位需要救治,因此由上杉富乾和一名嚮导,连夜送他们回敦煌。途中,上杉富乾放出猎狼特有的救援讯息,好让準备接送杀完人的客户回敦煌的支援猎狼尽速赶来接应。这也是天敦派服务周到的地方,这三人才没有命丧荒野。
狼头梅仁则请所有人赶紧运功休息,守卫与“收拾战场”的事由他们负责就行。
梅仁、夏侯凌和他们顾来的挑夫,在篝火外围的下风处挖了个大坑,将那些野兽深埋,避免浓烈的血腥引来其他兽类的攻击。那几位原本吓到四肢无力、满脸倦累的挑夫一听,整个人就像只剩下一口气的行将就木之人,然而当他们听到最后一句话,立即像换了个人似的,精神奕奕地猛挖洞,深怕怪兽的血味会飘散出来。
夏侯凌斜睨了他们一眼,然后“收拾”那支护主的大兽。刚才众人将所有的气恨全发洩在它身上,将它砍得肚破肠流,他只好拉垮着脸,将流淌一地的器官一一塞回去,至于那些尚未消化与已消化的“东西”,其之杂、味道之乱,逼得他运起龙潜功闭气。
这时他也不知道心情是气、是怨、是怜、还是……太复杂了,他乾脆甩了甩头,猛吸一口新鲜的空气,免得吐出来……还要花力气清理自己的呕吐物。
不过,正当他塞着……未免太长了吧……肠子时,凭着篝火与火把的火光,瞄见在腹部某个他不懂的器官底下有根骨头,他好奇地拿出来一瞧,是人的手骨,戴着一只乌亮的手鐲。这要怎么消化呢?当然只能留在腹部,当它肚破肠流时,就掉到肚皮上。
如今有了这么好的东西,他当然表现出一副很倦累却又相当卖力的模样塞着怎么塞不完的器官,同时将手鐲用沙土擦拭乾净,再塞进衣袖里,算是这头大兽付给他的葬仪费,毕竟要处理这么大又重的尸体不容易、更是费力呀!
仇仲甫运功休息了一下,便恢复了元气,于是过来帮他的忙。
“罗盘有带吗?”夏侯凌压低嗓子说。仇仲甫若有似无地点着头,夏侯凌才接着说。“朝东北方走,就会看到党河,沿着河走就能到沙州。如果错过的话,同样朝东北方走,就能看到凉州前往沙州的路。”
“还是兄弟够义气!”仇仲甫然后用吃力的口吻喊着。“这头怪兽还真重呀!”
他们俩的对话如果别人要死不死像是偷看到勾践偷把糖抹在胆上面再尝般偷听到了,也不晓得夏侯凌是怕一旦仇仲甫在荒野中迷路的话,可以凭着罗盘,紧抓住东北方,就能找到路。
他们忙了一个多时辰,才处理完战场。帮主和他的师弟也恢复过来,便叫他们先去睡觉,由他们负责上夜,猎狼负责下夜。毕竟他们还有一大段路要走,嚮导更不可靠,帮主当然不能让如此用心做事的猎狼累垮。
梅仁和“清风”道尽了恭维的客套话,说的帮主飘飘欲仙,才很不好意思地躺下去,然后立即睡着。
这晚,没有再发生任何异状,让他们睡了个安稳的觉,也恢复了体力。一大清早他们就啟程,然而梅仁还是要求嚮导带领着他们兜上一大圈,即使会浪费了两三天的脚程,至少能预防仇家听到消息之后,在前来此地一探究竟的路上发现他们的踪影。另外,倘若对方採用先行疏散的方案,在没有发现任何异状的时候便会回去,这时他们也差不多抵达,不会扑了个空。
帮主一听,颇为满意地点头,更认为这一大笔钱没有白花!
说好听一点,是天敦派凡事以顾客为考量。说白一点,就是反正只出一张嘴,只要掰到合情而理,让顾客觉得很爽就行了;如果能让他们盲目,那道行就更高了!
一日,他们终于来到了五泉子附近。梅仁先让铜川帮的人在五里外的地方等待,顺便培养报仇与杀人的气氛,由他和“清风”像斥喉般先行潜入,观察敌情。
这一带的草场颇为丰润,既有泉子,又有小苏千湖可蓄养牲畜,因此有不少牧民在此放牧,但很少有人长驻此地,几乎都是来来去去,只有一处毡房固定在此,也就是杀人兇手和他的数名弟子所住的地方,号称苏千派。他们极少在武林上走动,弟子又多是牧民,因此少有人听闻,除了猎狼之外。
梅仁和“清风”骑在马上,赶着从牧民那里偷来的几支羊,在草原閒逛乱兜,最后来到一处泉子旁喝水。附近有位四十多岁、其长相应是来自西域的男人,正在泉边打坐。他们一边聊天、一边打着几天没睡好的哈欠,同时用眼角的餘光瞄了他一眼,然后用眼神相互确认——就是他!
然后,当然是“清风”摆出一副要死不活的不情愿的死样子,那模样就像一个年轻小伙子却要蹲了下来,好让体重号称神猪级的董卓踏在背上,兴奋地偷看美如天仙的貂蝉洗澡那样的悲痛欲绝!然后,他慢吞吞地骑上马,重叹了口气,才双脚一挟马腹,骑马离开。
也因此,那个男人只在心里鄙夷地想着,这样懒的人还想当牧民,而从头到尾没有发现正有人盯着他。
接下来,当然是已培养好报仇情绪的铜川帮一行人,杀气腾腾地奔驰而来。至于老狼跟小狼则功成身退地躲到一旁,盯着他们的武功招数,一一记下来。
铜川帮和仇仲甫虽如狂虎猛豹般杀奔而来,但男人的武功却不容小覷,再加上他熟諳地型,于是一路边战、边走,逃到毡包唤出里面的六位弟子,一起加入战局。
虽然梅仁跟“清风”皆知道他的战术,但猎狼的守则就是不能插手,因此他们也只能看铜川帮是否能看出他的计谋。身经百战的仇仲甫一开始心里就犯嘀咕,因为一交手他就感觉对方内力浑厚,不需要如此地退怯,于是叫他们要小心,千万别中计,然而他们却一味地轻敌猛追,反而被男人的六位弟子所杀退。
视实务者为俊杰,如果是一对一,男人谁也不怕!然而这群人全是杀气腾腾地想报仇雪恨,锐不可当,他只好率众先逃,日后再一一解决。但是他忘了,铜川帮乃是视面子为己任,好不容易逮到人了,怎可让他逃逸呢?以后面子要往那里摆呀!因此一路穷追不捨,从五泉子杀到小苏千湖,再追到大苏千湖。就算已有三人丧命,多人受伤,也非要宰了他不可,为总共死去的六人报仇!
这下子男人不由地慌了,尤其四名弟子命丧黄泉,焦躁之情越来越浓烈!虽然他右手使杖、左手使指,倾刻之间用指力将一名帮众穿心而过,然而在车轮战的轮番攻击之下也逐渐气力衰退,再加上因苦无对策而心急,导致不自觉出现破绽。
一直隐藏实力的仇仲甫就等这一刻,他抓準了苦等的时机,使出三川匯流之剑法,更将长剑溢满了内力,儼如一道洪水、一条狂落的瀑布、一綹潺流的小溪、一江沉稳的流水,匯入手中的长剑狂攻,杀的男人恨不得生出四支手来应付,同时也身中两剑,猛往后退。而帮主以迅雷般的速度闪到他的身后,将此生所有的悲恨全化为双掌,击向根本无法后顾的男人,鲜血剎时从男人的口中如喷泉般洒了出来,帮主的师弟也使出生平最得意的剑招,挡开男人的铁杖,一剑刺入他的心窝。
这也是仇仲甫的巧妙安排,让铜川帮的人自己解决兇手。
“全给我杀了,一个也不准留!”帮主厉声喊道。
这时帮众嘶吼了一声,像是饥渴难耐的狼群般朝苏千派所剩下的弟子狂杀而去,杀得大苏千湖的湖边溅满了血跡。虽然苏千派的人也抱着要为师报仇的念头而廝杀,但是铜川帮此次所来之人全都是百中选一,最终还是难逃被歼灭的命运。
以前夏侯凌所见的报仇,大都是单打独斗,鲜少有这样灭门的杀戮,不禁看得心惊胆跳。他不禁想着,怪物或尸变又如何,最多也只是害死几位!反观由“人”所组成的铜川帮,只为了一名弟子被杀,就杀了近百人报仇,更是为了自保而斩草除根,到底是尸变、还是“人”恐怖呢?
忽地,一旁的梅仁拉起嗓子喊着。“那水不能喝呀!”然后也跑了出去。既然老狼都现身了,小狼也只能屁颠颠地跟过去。
原本正捧起湖水,打算喝来解渴的众人一听到叫喊,立即将水放掉。
“那是咸水湖,喝不得!”梅仁边跑、边喊着。
呼……众人不禁鬆了口气,更感激猎狼的即时叫喊,免得拉肚子。帮主笑盈盈地迎了过去,双手猛握梅仁和“清风”的手,除了感谢他们的提醒之外,更是没有因责任已了而先溜,反而一直在附近等候,好将他们“平安地带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