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叫青虫,又名玉虫。官宦人家和富豪的女眷除了用玉石之类的东西妆扮之外,也用这种青虫的鞘翅缝于衣服,或做成头饰,因此称为虫饰。只可惜没有带捕虫的工具来,不然可以抓一些去卖。”
在燄火的照耀下,青虫呈现出青绿的光彩。若在白日,这是令人惊艳的光泽,然而在这个不见天日的洞穴里,却令人有着神秘的诡譎。“你这么一说,我记起来了。李贺就有一首诗描述青虫,洞房思不禁,蜂子作花心。灰暖残香炷,髮冷青虫簪。夜遥灯燄短,睡熟小屏深。好作鸳鸯梦,南城罢擣碪。”
“哈!没想到你连这个也知道,青虫也是勾引风流荡妇之用的……”拓拔昭尉的话还没说完,就感觉有人拉扯绑在身上的藤蔓,然而夏侯凌是站在他的左前方,那又是谁在拉藤蔓呢?他吓得转身,后面却是一片漆黑,感受不到有人的跡象。难道,碰到……鬼魂?不然怎么会如此呢?惊恐,在他的脑子猛然爆炸,浑身一片沁凉,猛打着冷摆。
“宇……文,你有没有感觉藤蔓有点奇怪。”夏侯凌哆嗦地说。
拓拔昭尉已二十五岁,认为自己比夏侯凌大上几岁,必须负责稳住阵脚才行,于是拼命压下恐惧,却仍然以哆嗦的声音说道。“千万不要慌!是不是感觉有人在拉扯?”
“嗯……”夏侯凌喘息似的哼了出来。虽然他身为猎狼,但面对的都是实实在在的“人”与“兵器”,而不是未知的“事物”,叫他不心慌也难。
渐渐地,夏侯凌感觉捲绕在腰际的藤蔓好像有了生命,如心跳般冉冉地蠕动,而且藤蔓里面好像有东西在流动。最要命的,是蠕动的幅度越来越大,流动的速度越来越快,彷彿潜藏的鬼魅就将复甦,随时都可能挣脱藤皮蹦了出来,将他吞噬殆尽。
必须赶紧脱困才行,但是要如何脱困呢?他紧张地想着。漆黑的洞穴只有两盏火把照亮着,火光之外是绝然的黑,更是不晓得在黑暗中藏着何物。
他努力镇住慌乱的情绪。缓缓抽出宝剑,迅速朝藤蔓砍了下去,然而切口却喷出青绿色的汁液。即使他在砍之前已提高警觉,更运功护住身体,仍被突如其来的液体吓了一大跳,急忙脚尖一点,使出迦陵频伽迅速往上跃起。
然而,汁液儼如非要仇人丧命不可的暗器,纷纷朝上下左右洒去,对方不管如何闪躲,都逃不过此劫。他提起真气,在千钧一髮之际将下半身抬了起来,身体平贴着洞顶。但是,人是有重量的,更无法像蜘蛛般能攀附于顶上,就算他的轻功再高,身子也不可能不往下掉呀!
在他就将要往下坠之际,急忙将纯鉤剑插入石壁,右手奋力一扯,以剑把为支撑点朝藤蔓切口的后方翻跃而去,轻轻落在暗流旁边。他用力喘着气,更吓出一身冷汗,谁也不晓得汁液是否有毒、毒性到底有多强呀!
这一连串的动作全在剎那间一气呵成。也因为洞穴昏暗,他才没有在拓拔昭尉面前曝露了根本不符合贱侠身份的真功夫。
“这……种……藤蔓不能砍呀!你是要害死我吗?幸亏我站在你后面,不然就完了!”拓拔昭尉颤抖地说道。
“你不会早点说呀!应该是我差点被你害死才对!”夏侯凌怒气冲冲地嚷着。
“我那知道你的动作这么快,而且我也是刚刚才认出这种藤蔓有毒!你看藤蔓的叶子是不是泛着蓝点?”
夏侯凌蹲了下来,用火把照在藤蔓上面。“嗯,是像虎斑的蓝点,如果不仔细看的话,还难以发现。”
“因此它叫斑藤,是稀有的藤类。一旦被砍断的话,并不会死去,而是像蛇般冬眠。另外,汁液也会逐渐凝固,并不会流光。你有没看到很多青虫飞到它上面?”夏侯陵点了点头。“青虫的种类同样也不少,我们碰到的这种叫紫青,最喜欢吃斑藤的皮。而这种紫青除了有催情的作用之外,也会使冬眠的斑藤活过来,汁液也开始溶化。”
“所以我们才会感觉藤蔓在蠕动。”
“嗯!斑藤在甦醒的阶段是毒性最强的时候,连刺都有毒,因此当地人便用这种毒汁抹在箭头,当做毒箭,所以我连动都不敢动。”
“更所以,你为什么要后知后觉,等我砍了才说呢?”
“算老哥我对不起你啦。”
“不过,既又不能砍它,又不能碰,现在该怎么办呢?总不能一直待在这里变成人柱,供后人参观吧!”
“你就不能说好听点吗?约莫一个时辰之后,它的毒性就没那么浓烈了,那时再用布包将手裹起来,把它挪开就行了。”
就在拓拔昭尉说话的当下,夏侯凌听到有东西从洞顶掉了下来,随意一晃身,便闪了开来。他瞅着地面,再举起火把四处张望,肩膀剎时垮了下来。“你最好找个现在就能脱身的办法!蛇已经从岩壁溜出来了,而且头像箭鏃,应该有毒!”他一边急促地说,一边朝向他吐信的蛇头挥剑。
“祸不单行呀!”拓拔昭尉顿时全身酥软,却又只敢挪动嘴唇,拼命撑住既无奈又恐惧的身体。而且,他也听到了东西掉落到地面所发出的声音,他不必转头细看,也知道那是会致命的毒蛇呀!最惨的,还不只有一条!
“你这算什么盗墓贼呢?什么东西也没準备,蛇越来越多了啦!”夏侯凌气愤地嚷着,因为他最怕蛇了!此时他就站在拓拔昭尉的后面,可以一边厌恶地使出凌厉的剑法砍向逼近的蛇,不怕被发现。另一边则拼命压抑呕吐的冲动。
“我这次是来探路,又不是打算开挖!对了,我的八宝袋里有个用油布包起来的石灰,希望没有被水沾湿了,快把石灰洒在我的旁边呀!”
夏侯凌压下奔到喉咙的胃酸,惧怕地微瞇着眼,却又狂乱地砍杀逐渐近身的蛇群,才跑了过去,小心翼翼地解开綑绑于拓拔昭尉背上的八宝袋,掏出油布。幸好没有湿,他急忙将石灰撒在两人的周遭。
忽地,拓拔昭尉感觉好像有东西掉在头上,而且额头有湿黏的感觉,吓得微微挪动着唇。“蛇……是不是掉在我的头上?”
正在监看四周的夏侯凌急忙转身,在火把的照射下,一条青蛇将拓拔昭尉的头髮当成温暖的巢穴,在里面左滑右钻,然后从后脑勺钻了出来,扬起了狰狞的蛇头耀武扬威地朝火光吐信,而尾巴仍在他的额头滑动,这景象看了就令人头皮发麻、毛骨悚然。夏侯凌压下就将吐出来的冲动,急忙使出内劲传到剑身。他掐準蛇头猛然向他攻击的剎那间,用剑身将蛇甩到岩壁,拓拔昭尉这才喘出紧憋的浊气。
此时,蛇群还一时不敢近身,但他们却被困在此地无法动弹,更必须提防从滑溜的洞顶掉落的蛇。拓拔昭尉不识夏侯凌的真功夫,以为他的剑术连三流都谈不上,不时口中念念有词,祈求神佛保祐夏侯凌这时的剑法能灵光点,不要连他的头颅也削下来。
“想活命的话,你就闭嘴,我已经被你念的越来越心烦气躁啦!我这辈子最痛恨蛇了,没想到却陷在蛇窟里,现在都快要吐出来,你还一直给我催吐!”夏侯凌气呼呼地嚷着。拓拔昭尉吓得紧闭着嘴,改在心里默念祈祷。
“有挪动的声音,而且绝不是这些蛇所发出来的!”一直矗耳聆听夏侯凌惊喊着。拓拔昭尉当下打了个寒颤,睁大惊恐的眼珠子。
忽地,原本阴闇的洞穴原本只有两盏火把的光亮,却多出一个相当朦朧的黄白色光芒,而且缓缓移动,若不是洞穴一片漆黑,他们也无法发现。
然而,那究竟是什么呢?恐惧,再次笼罩他们。
没多久,他们听到这个微小光芒附近发出咻咻声,也从散焕的火光中瞄见比碗口还粗的蛇身,粗略地研判,蛇身至少有一丈长。
“夜明珠!”拓拔昭尉却兴奋地喊着。“它肯定吞了夜明珠,肚子里才会散发出光芒,藏宝洞应该就在它后面了。”
“都死到临头了,还管什么夜明珠!”夏侯凌厉声骂道。
原本围绕在他们四周的蛇可能听到了咻咻声,便不管那些石灰,前扑后继地涌来,可见那条蛇正是蛇王。夏侯凌只好压下恐惧,前扑后窜地挥剑砍蛇,但他也只能凭着细微的声音与幽明的火把找寻群蛇的踪影。
忽地,他感到脚底的触感有些柔软,吓得跃了起来,而那条被他踩到的蛇也以迅雷般的速度扬起齜牙,他慌地缩起了脚,咬着发颤的牙齿将长剑往下挥去,将扑向他的蛇头砍断,然而又有一支穿过了石灰,更有一支滑到了拓拔昭尉的小腿,逼得拓拔昭尉尖叫出来。夏侯凌只好忍着呕心,使出左虚右实的连环踢功夫,用靴子横扫那条爬向他的蛇。同时纯鉤剑笔直地刺去,将捲绕于拓拔昭尉的蛇迅速拨开,再飞快地迴身,将几条正爬在石灰上面的蛇一一甩到外面。
拓拔昭尉的视线虽然不时落在那团漾着淡黄的光辉上面,但也时时想着该如何脱困。他发现在火把所照耀的地方少说也有十几条蛇,阴暗之处更不知道有多少,但是这些蛇却都避开刚才斑藤所喷出的毒液。他深吸了口气,声音带着颤抖说。“如今只好拼着老命了!那条大蛇的后面肯定有个洞穴,擒贼先擒亡,你看有没暗器先解决了那条蛇王。然后用剑砍断捲在我身上的斑藤,用毒液杀蛇,我们再一起冲过去。”
“你确定?!”夏侯凌不可思议地问道。
“现在进退两难,我们来的那条暗流如今也不晓得有啥东西,只好赌了。”
“好吧,你有带兵器吗?我们往前冲的时候你才有东西防身。”
“我有把匕首藏在长靴里。”
夏侯凌一边挥剑砍蛇,一边迅速蹲了下来,从拓拔昭尉的靴里抽出短刃,放在他不敢乱动的右手上,然后再次打开八宝袋。
“你干什么?”
“我没带暗器,只好看你的袋里有啥东西。”夏侯凌边说、边翻找着。他发现有几根硕大的铁钉,应该是攀壁时使用的吧。他突然瞥见一个黄金所打造、有鳞无角、首似猛狮的符拔,便挑上这个贵重之物当暗器,谁叫拓拔昭尉只顾着财物,夏侯凌就故意要他破财。“準备好了吗?”
“我这条的小命,就託付给你了。”
“让你见识金阁派的真功夫!”夏侯凌端着火把在他们四周扫了一圈,驱赶逐渐靠近的群蛇,然后将火把朝蛇王吐信的声音之处扔了过去,硕大的青色带鳞的蛇头顿时乍现,既尖又长的齜牙在火光中更为骇人,而且层层捲绕的身子让人摸不清它到底有多长,阵阵的寒颤抖动他们的心头。
狰狞的蛇头顿时转了过来,双眼索命似的死死地盯着他们,而且再次发出嘶嘶的声响。
打蛇要打七寸,因七寸就是蛇的心臟所在,但是这条大蛇的心臟就在七寸的地方吗?不管了,夏侯凌就在剎那间掐準了方位,将符拔射过去,又怕蛇鳞太厚,再将一併拿出来的两根铁针朝相同的部位扔去。
蛇王就算有麟片护体,也逃不过夏侯凌为了活命而使出全力的三次重着,当下狂乱地翻滚硕大的身躯,然而它却碰到燃烧的火把,剎时痛上加上,翻腾地更加剧烈。它痛地尾巴狂肆摆动,同时也扫到附近的蛇,有几支就不偏不移地朝他们飞了过来。
在阴暗的地洞里,只有他们手中,以及在蛇王旁边的火把照亮,被蛇王甩开的这几支蛇是在黑暗中朝他们飞来呀,要怎么闪躲呢?夏侯凌乾脆闭上眼睛,把蛇当成暗器,凭着声音迅速用剑尖将蛇头拨开。
拓拔昭尉凭着火光瞥见夏侯凌所射出之物,乃是他的护身符,既惊又怒地嚷道。“那是晋朝的金辟邪,你知道值多少银子吗?”
“你现在要保祐我的剑法才对!”夏侯凌一手伸过他的腋下用力搂住,然后挥剑朝綑在拓拔昭尉前面的斑藤砍了下去。“跳!”夏侯凌的双腿用力一蹬。拓拔昭尉也同时努力放轻身子,双脚奋力一蹬。
夏侯凌抱着他就在跃到洞顶之际,以刚才的方式将纯鉤剑插入岩壁,再使出臂力,将两人往前带去。就在他们往下坠之际,只见群蛇扬起怒首,吐出怒不可遏的蛇信,当下夏侯凌甩下宝剑,以剑尖抵地,借力使力,朝洞口盪了过去。但是疼痛万分的蛇王却猛然朝他们扑了过来,夏侯凌慌地急忙在空中转了一圈,长剑也同时由下朝上地砍了过去。他原本想砍蛇头,好让蛇头朝上而趁隙逃脱,没想到因抱着拓拔昭尉而没掐準,只砍中蛇身,反倒使蛇头垂了下来。
蛇王再次受伤,怎么能不狂怒地朝他们咬来呢?夏侯凌来不及转身,拓拔昭尉只好急忙朝蛇眼奋力掷出匕首,蛇王痛地猛缩起身子,全身狂乱地扭曲,尾巴也重重扫中他们。夏侯凌此时正在空中,抱住拓拔昭尉的手硬生生被蛇尾狠狠击中,拓拔昭尉当下掉了下去,而狂怒的蛇王也迅速捲住他的身子。夏侯凌想要相救,但是他也是往下掉呀,而且底下正有着蛇等着他。他慌地将剑直刺蛇身,然后扬起下半身,就头下脚上地挺直于纯鉤剑。
蛇王彷彿要为自己报仇似的将捲住拓拔昭尉的身子急遽紧缩,他痛得整张脸揪成一团。而捲住他的蛇身正是夜明珠的所在,痛苦万分的他左手拿着火把,抬起了没有被紧紧束缚的左脚,从靴子里拔出另一把匕首,朝紧缠着他的蛇身狂乱地刺了几刀,再狠狠用力扯了下去,掏出蛇腹里的夜明珠,同时也让就将窒息的自己能喘口气。
夏侯凌见蛇王张大着嘴,发疯似的朝受伤的腹部窜了过去,拓拔昭尉也吓得大叫,急忙将火把笔直地朝向齜牙咧嘴的蛇头,蛇王也迅速避开。夏侯凌趁机将身子一沉,双臂再奋力一撑,整个人朝蛇王盪了过去,同时在空中转了个声,挥剑朝蛇头重重砍了下去。
蛇头居然没断!夏侯凌和拓拔昭尉剎时惊愣住了。
不管了,拓拔昭尉感觉紧束身体的蛇身已鬆,慌地钻了了出来。踩在蛇身的夏侯凌急忙抱住他就要往前跃时,蛇王彷彿要他们一起陪葬似的身躯居然像地震般晃动了,他一踉蹌,就要倒在前面的小蛇身上。他惊慌地乾脆将长剑往下一刺,除了刺中一条準备攻击他们的蛇,也撑住身子,他的双脚迅速地朝地面一点,握住剑的手也同时使力,咻地朝洞口飞去。夏侯凌只好弯着腰,接过火把,拼命用剑狂扫地面,拓拔昭尉同样拿着匕首在后面挥舞。
但是,跑没几步夏侯凌就急忙煞住双脚,满脸惊恐,怔怔望着前方,更是一把抓住要往前冲的拓拔昭尉。
“怎么了?”拓拔昭尉瞥见他的脸色相当怪异,下意识地转头查看。然而他的眼睛却越睁越大,表情也随之越恐惧,猛然吓得往后退一步,胆颤地轻嚷着。“这……里怎么会有冰毒呢?”
原来在他们面前有二十几支从洞顶沿伸下来的冰毒,透着诡譎的水蓝色,在火把的照耀下,里面彷彿有着无数的碎金箔。而且形状像是一颗颗半透明的冰球所串连起来,厚度约有手腕粗。水珠从洞顶沿着三四尺长的冰毒,滴滴落在洞底。
“冰……毒?那是啥呀?我刚以为是冰柱,但在南方怎么会有这种东西,才急忙拉住你。”夏侯凌惊愕地瞅着像是一大串冰糖葫芦的冰毒,同时也拿着火把一边驱蛇、一边略微胆颤地查看四方是否还有奇怪之物。
“冰毒其实不是冰,而是一种相当稀有的虓圁矿。它有相当强烈的毒性,但是冰毒会融于水,一般人所见到的形状才会向鐘乳石那样直条状,也因为它半透明,才会取名为冰毒。它的毒性虽强,但很快会被水稀释,也因此才会越来越稀有。”
“既然蛇能通过这里,我们应该也行吧。”夏侯凌透着怯懦的口吻问道。因为冰毒底下的空间并不大,必须弯着腰前进才行,他更不晓得冰毒的毒素是以何方式入侵人体呀,他如何能不胆怯呢?!
“错,它的毒最快也要半个时辰才能被水稀释!瞧,水一直顺着冰毒滴下来,所以那些水滴都含有剧毒!一旦皮肤被沾上,毒素就会很快渗透进去,然后随着血管流遍全身,那痛苦跟水银一样,是万箭穿心的痛!是因为蛇的皮肤跟我们不同,它们才能来去自如。”
“那要怎么办!后面的蛇群已经发现蛇王被我们杀了,没一下子可能就会追过来呀。”
“唉……我也不知道呀,只晓得水能稀释它的毒性。”拓拔昭尉垮着脸说道,却又忍不住打了个惊怕的冷颤。
挪动的声音从后方逐渐靠近了,前方又有剧毒的冰毒挡道,叫他们如何是好呢?前后被包夹的绝境就像冷酷的纵火犯,在他们的体内狂肆地放起惊骇之火,任凭熊熊大火将他们吞噬,而它却大摇大摆地在旁冷冷观看。
他们俩面面相覷,彷彿是在为对方打气,他们倒吸了气,然后急遽往后奔去,慌地分别用火把和长剑将蛇逼退。然而他们能撑到什么时候呢?他们进来的那个洞不知道有多少条毒蛇,根本无法杀尽,更极可能随时都会被蛇咬中呀!前面的冰毒虽然只有二十几枝,但是纷乱杂沓,带毒的水一直滴下来,根本找不到空隙能够钻过去呀!
绝望与无助,宛如洪水般将他们淹没。虽然每个人都会一死,但是没有人愿意被群蛇咬死或毒死呀!
蛇群退却之后,又再次进攻了,而且这次它们改变战略,一边在洞底进攻、一边攀上洞壁而来。夏侯凌揪着厌恶又害怕的脸,轮起长剑将蛇一条条挑开。“你快想办法呀,不然困在这里早晚会被蛇咬死的!”
“我也知道呀,就是想不出有啥办法!”拓拔昭尉一手拿着火把、一手拿着匕首驱蛇,表情也越发地紧张。因为,火把就快燃尽了,叫他怎么能不慌乱呢?
怎么可能,这里怎么会有那种感觉?!夏侯凌愣了一下,随即惊地往冰毒的方向望去,却瞥见在冰毒的下方靠近洞壁之处有几根骨头,应该是人才对,因为旁边还有几块撕裂的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