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的,他直觉诡譎的气息不只来自发出声音的那一角,而是这间庙已被这份摸不着的怪异所包围。篝火仍然漾着最后的火燄,一綹轻烟从艳红的尖角裊裊昇起,然后被广袤的黑暗所吞噬。然而,燄火的顏色不再是下蓝上红,而是透着相当淡的翠绿。
双眸微闔的夏侯凌见状,忍不住打了个冷颤。他们不是被武功高强之人包围,而是被豢养的尸体,更是专门针对他而来,特意施法圈住这些尸体的怨气,不让他感应到。他的手背轻轻拍着篠茜,累了一天的她却翻了个身,继续沉睡。
那几具尸体为何了无动静,它们到底在等什么呢?他虽然学过法术,但还搞不清楚什么样的情况该用那种法术破解,他越来越焦急了!
阴森的夜逐渐深了,分置三处的微弱火苗最终也被黑暗所啃蚀殆尽,在火光沓然的那一剎那间黑烟也如狼烟般猛然升起。
喀、喀、喀……数道破门般的声响在黝黑中窜了出来,篠茜猛然晃了晃,惊慌地张开眼睛,然而所见却只有无法化开的黑,同时诡譎的氛围也急遽入侵她那尚留在朦朧阶段的脑子,当下她不自主地慌乱了,夏侯凌只能急忙一手使劲地压住她,再将她推入神桌的最里面,然后提起纯鉤剑跃了出来。
他随手拿起早就放在供桌上也是备品的木材,使出三昧燄掌燃起,再掷入已熄的柴堆上。火燄,彷彿惧怕似的幽幽捲绕,虽然细微,却也让夏侯凌不再身处于全然的黑暗中。
敞开的大门,站着两具儼如活人的死尸,一位身穿鎧甲、手握大刀;另一位则像武林中人,身材较为高挑,手执长鞭。他们的脸微微抬起,彷彿不是看人,而是再嗅人。
那位高个子右手微微一动,长鞭就如灵蛇般朝夏侯凌奔来,他随即一晃身,本想就此闪过,没想到应该直直扬去长鞭却猛然转弯,鞭头如蛇信般朝他伸去,他倏然双脚岔开,整个人就这样坐下来,然而那条鞭子彷彿有长眼睛似的往下一盪,逼得他只能在地上翻滚逃开,而那具军尸则趁机举刀朝他砍了下去,他慌地举剑挡住。
没有内力、只有死尸的强劲力道!在刀剑相击的剎那间,夏侯凌想着。他用巧劲将沉重的大刀拨开,同时也跃了起来,然而高个子彷彿早就知道他有此招,就在他跃上空中的剎那间,长鞭也袭捲而来。
既然没有内力,夏侯凌便大胆地轻轻落在长鞭之上,高个子随即将鞭扬起,却没想到夏侯凌已使出班杂经,双脚就黏在长鞭上随之晃动,这条长鞭当下除了无法成为应有的兵器攻击他,反而却他的座驾,军尸当下一怒,狂舞着大刀挥来,然而高个子却又想要甩开夏侯凌,因而不时挥舞着长鞭,这下子军尸根本砍不到他。
没一下子,高个子改变策略,反而将长鞭挥向军尸,等于将夏侯凌送到大刀跟前,他举剑挡住,同时也跃下长鞭,旋即又刺出了一剑,然而却只划破军尸的衣服,他仍然不痛不痒地挥刀砍下来。
即使夏侯凌知道此种豢尸是杀不死,当下还是禁不住既惊愕又气馁,但是长鞭又挥来了,他只好再跳上去黏住。高个子再次将长鞭挥向军尸,而夏侯凌也猜到他肯定有这一着,只见军尸横刀砍来,他急忙往上一蹬,从军尸的上方跃了过去,而长鞭则狠狠砸在军尸身上,再捲绕起来,高个子急忙将鞭子盪开,军尸身上鎧甲被击中部份剎时化为碎片,随着盪开的长鞭朝外飞驰出去。
侯凌则趁机挺剑刺向最碍手碍脚的高个子,没想到他却左手往后伸去,再抽出一条细鞭,朝夏侯凌挥去。他吓得在空中迅速转了两圈,越转也越高,然而那条细鞭儼如烟花般直直朝他奔来,他猛然一手抓住屋樑,双脚轻踏长鞭,挺剑直直滑了下去,高个子顿时惊得目瞪口呆,嘴巴也不自觉地张开,夏侯凌趁机将纯鉤剑刺入他的嘴里,再一手扯住他的头髮,使出内力往下狂扳,长剑则使劲地在尸体的头颅里面左右猛摇。
这时,军尸在夏侯凌的背后举刀砍了下去,他急忙转身,让大刀砍在高个子身上,而他同时咬着牙,毫不停歇地拉扯头髮、将长剑当锯子,狠狠将高个子的半个头颅从里面卸了下来。
他厌恶地朝地上吐着口水。“我就不信你们完全刀枪不入!”
不过,他的话才一说完,眼睛就不自主地睁得抖大,因为掉在地上的那半个头颅朝他的方向转了过来,高个子手掷双鞭,在空中啪啪地闪出两声清脆的声音。
我看你没有长鞭的话,还能怎样!夏侯凌火大了,也不管军尸的攻击,运起班杂经,挺剑使出金翎剑法,将溢满真气的纯鉤剑朝鞭把砍了下去。死尸虽然力大无穷,但鞭子却是人所造,更没有内力保护,鞭子剎时从高个子的手前被砍断。夏侯凌急忙将鞭子踢到一旁,待会或许可以用它捆住尸体。如今高个子只能用孔武有力的双手抓人,然而夏侯凌的轻功岂是他所能抓到。
军尸见状,一边大声嘶吼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尖细声音,一边提刀砍来。
“看谁狠……”夏侯凌咬牙切齿地狂奔过去。那军尸那能及得了他的速度,当他反应过来之际,纯鉤剑已经刺入他的喉咙,夏侯凌双脚一蹬,头下脚上地跃了起来,军尸的头颅也便剑身往上扳去,夏侯凌趁机将长剑从军尸食道直直刺入胸膛和腹腔,再使劲地扭动剑把,再藉着长剑使出内力,将死尸的体内搅稀震烂。
他大喝一声,双手朝后抓着长剑,使出七成的内力往前狠狠挥去,军尸剎时在空中兜了半圈,朝庙外飞驰而去,而高个子却呆呆地站在前方,刚好被军尸的双脚撞个正着,两具死尸就一同直直地飞出山神庙。
夏侯凌餘怒未了,把高个子的半个头颅搅个稀烂,再一脚勾了起来,长剑奋力一挥,将头颅击向黑魆魆的穹苍。
正当他露出得意的笑容,轰地一声,庙宇的屋瓦哗啦啦地砸了下来,同时也跳下一具死尸。另外,在大厅两侧的拱门也跃来两具,门外则飘来两具。夏侯凌剎时傻了眼,因为只消一瞧,那些透着青光的眼睛溢满了轻蔑,可见这五具比刚才那两具不好对付太多了。
“公子,快用法术呀!”篠茜躲在神桌底下,哆嗦地喊道。
“对喔!”但是,要用那一招呢?
不管了,他想到那一招,就用那招,然而却没一招可以阻挡它们的靠近,其中一具一来就挺剑下杀着,他慌地举剑还击。虽然他的武功进步相当多,然而一对五,又杀不死,他也不得不慌了。
至于篠茜则将戴在身上的辟邪之物全掏到衣服外面,同时举着戴上度母鐲的左手,因而这些死尸没半个朝她跃来。她想帮助夏侯凌,却苦不知道到底是那个辟邪之物镇克制住死尸。或者,它们根本不想理会她。也因此篠茜就尽量待在夏侯凌后面,防止死尸从后面攻击,没想到此招居然奏效,足足让他大鬆了口气。
虽是如此,这几位比刚才的难缠许多,再再逼得夏侯凌逐渐心浮气躁。即使他明知这些死尸就在等他烦躁,好趁机取他性命,然而面对这些砍不死的死尸,叫他不厌烦也难。
忽地,夏侯凌想到了降神术,他右手挥剑,左手比诀,口念咒语。忽地,神龕上那尊侧腰被毁、满身灰尘的神像急遽地晃了晃,同时发出了奸笑声。
“我要降神,怎么变成降鬼呢?”夏侯凌惊喊着。“完了!神像早就被孤魂野鬼佔了!”
“嘿嘿嘿……你还是挺有一套的嘛!”神像的嘴居然挪动了。
篠茜吓得惊声尖叫,夏侯凌却不知所措。五具死尸、一个野鬼,这要怎么对付呢?
那五具死尸也惊愣了一下,往后退一步,夏侯凌拉的篠茜想趁机突围,然而它们却再次朝他攻来。
“ㄚ头,妳快逃呀!”夏侯凌边挥剑抵挡、边喊着。
“不行,我要留下来!你快点再想别的法术啦!”
夏侯凌心想,与其想那些法术,还不如找到控制这些死尸的人,但是那个傢伙到底躲在那里呢?
死尸又群起围攻了,而且这次都紧闭着嘴。然而,他瞥见死尸的那两颗散发青光的眸子,急忙朝前面的三具死尸使出霈洪剑法,不让它们近身,然后彷彿身后有长眼睛似的,上半身忽而朝后弯了下去,避开后面那具死尸打算掐住他脖子的双手,同时左手往上举去,插入后面那具的眼睛,再紧紧勾住。他大声吼了一声,使出内力将死尸硬生生举了起来,更将他当成盾牌朝其他死尸狂扫。
然而他不能歇手,不然这具死尸那双孔武有力的大手肯定抓了过来。他瞥见神庙的两侧还留有几根木头,上面应该原本钉上出巡、肃静之类的牌子,另外还有一枝比人还高的木质戟。他将所抓的死尸带到那支戟附近,然后像摔跤般奋力将死尸砸向地上,迅速转身抄起那支戟使劲插入地上。
这时那具死尸也站了起来,夏侯凌从后面抱住它,利用它挡住迎面而来的一刀,挥剑拨去另一剑,然后朝后跃了过去,直直撞上墙壁,再藉着反弹的力量以较缓慢的速度往前弹去。就在那一剎那间,他奋力将张手打算抓他的死尸往下一砸,尖锐的戟就从它的肛门穿了进去,直直顶到它的头盖骨。这具死尸并不高,而且反应能力远低于生前,因而它就直直钉在地上,四肢在空中摇晃。
“嘿嘿嘿……你这招有够奸了,我喜欢!”神像又开口说话了。
这句平淡无奇的话,却逼得夏侯凌和篠茜汗毛直立,寒意从脊椎往外扩张,死尸虽恐惧,却远不及不知是善或恶的鬼魂呀!这时他们只希望这位鬼魂能放他们一马,千万不要落井下石。
篠茜也有样学样地用匕首朝一位死尸刺过去。她的剑法经过仇仲甫和巴音库楞的调教,反应已退化的死尸怎能抵挡的住呢?剎时散出青光的眼睛就变成两个窟窿,但是它还是朝夏侯凌扑去,急得她喊道。“公子,刺眼睛好像没用呀!”
“那个操纵死尸的人到底躲在那里呢?”夏侯凌气呼呼地喊着。
他瞥见留在地上的两条长鞭,便用脚勾了起来。“ㄚ头,接住剑!”他将纯鉤剑掷给篠茜,同时往上弹去。那位从屋顶跳落的死尸随即跃了上去,没想到夏侯凌却用长鞭捲住屋樑,身子再往下一沉,那位死尸没这反应,仍直直往上弹去,夏侯凌急忙盪出细鞭,捲住它的双脚,再将两条鞭子绑个死结,然后掏出暗器朝屋樑射去,将捲住樑木的鞭子钉死。这具死尸就这样头下脚上地被悬吊在屋樑,只能双手猛晃,不知弯身解开鞭子。
“哈!这招太绝了!”鬼魂又发出尖细刺耳的笑声。
鬼魂越笑,他们俩就越胆寒,因为最难对付的是它!而且还不能得罪,不然就没完没了!
如今只剩下三具死尸,然而它们却有了警戒,除了用双手或兵器猛攻之外,更不让夏侯凌抓到。他忙得不可开交,更不知道该如何对付它们。他曾想过用漫天烽火这招,虽然这是法术,并非内功,却怕力量太大而将这座庙震垮,更可能害得那位鬼魂没了居所,它不天天缠着他才怪!
夏侯凌想起化石擒虎这招,这是用来破解比如妖怪利用坚硬的山壁隐藏的法术,不知对付这些砍不死的死尸到底有没用处。不管了,试了就知道。“ㄚ头,退到里面去。”
这时篠茜正缠住一具死尸,好让夏侯凌能喘口气,她一听,便急忙跃到一侧的门廊。夏侯凌随即口念咒语,这五具死尸剎时晃了起来,他尝试性的趁机朝一具的手臂砍了一剑,握住大刀的手顿时掉了下来。
“这招终于行了!”篠茜一边兴奋地喊着、一边也奔了出来。
他们俩憋了一肚子气,已不再刀枪不入的死尸此时岂是他们的对手呢?夏侯凌对付有兵器之尸,其餘的就由篠茜解决,这些尸体当下变成了他们练剑喂招的工具,没一会儿四肢全被砍断。他们喘着气,含笑地对望,然而两张脸剎时垮了下来,因为掉落在地上的手脚依然还会动,甚至像僵尸般弹了起来,向他们攻击。
“你们到底有完没完啦!”夏侯凌奋力挥剑,将一支蹦起的腿击向遥远的树林。
“哈……空有一身法术,却总是用不对,这要怪谁呢?”
夏侯凌想反唇相讥,却又怕得罪了鬼魂,只能紧憋着,将一具鬼躯踢到一旁,免得碍手碍脚,然后闪过一支握住长剑之手,迅速转身朝手腕剁了下去,再抓住那支已没有后劲之剑,朝地上刺了下去,就只见一把剑直挺挺地立在泥地,上面有支不知所措的手掌不知该拔剑、还是撒剑。
“我们尊敬你,但你也不要一直讲风凉话好吗?”篠茜的左手气呼呼地直指神像。鬼魂哼地一声,不再相讥。篠茜转身对夏侯凌说。“公子,趁现在快逃呀。”
“不行,一定要抓到那个驱尸者才行,不然不知道还有多少死者无法瞑目!”
“只要你像信徒那样跪下来向我磕头,虔诚求我,我就告诉你他躲在那里!”鬼魂藉着神像说道。
夏侯凌迴剑挥开迎面而来的鬼手,才说道。“你也是在人间飘盪的鬼魂,又受人民的膜拜和香火的供奉,却不知为这些被驱使的肉身者出一口气,还敢这样讲!”他怒不可遏地使出班杂经的大士伏魔掌,朝神像旁的墙壁凭空击去,剎时尘土与砖头的碎片四处飞扬,墙壁硬生生被掌风击碎了一片。
“呵呵……算你狠!那你自己去找吧!”
一支跳上供桌的小腿正準备朝篠茜跃去,却被掌风砸到肉烂骨碎,然而这些没有流出一滴血的肉片和碎骨彷彿变成怪虫般朝“同伴”的方向挪动,好像打算要聚拢在一起形成另一支脚。夏侯凌见状,腹部又开始翻搅了,呕吐的冲动阵阵扬起。
篠茜深知他最怕这种东西,急忙抄起一把刀,将这些碎肉骨片扫向地面,然后捡起篝火里的一根燃烧的木头,搁在它们上面。忽地,阵阵的恶臭就飘随火飘起,而且就算肉片碎骨烧焦了,却仍旧挪动着,同时也发出尖锐却细微的尖叫声,而这股声音却是从一具只剩下身躯的嘴所发出。
他们俩被这股刺耳的声音狠狠钻刺着耳膜,五官禁不住揪成一团,情绪也随之浮躁起来。
这时,夏侯凌已发现死尸的脸总是朝着他们,既然不是眼、又不是嘴、更不可能用听觉来判断他们的方位,死尸那有这样的功力呢?何况他又没有听到细微的命令声。如此一来就剩下鼻了,驱尸人点燃人所无法闻到的气体驱使它们,而它们也以鼻嗅出人味的所在而攻击。“ㄚ头,快拿些土将他们的鼻子塞起来。”
他们的轻功不是那些断肢所能拦住,更甭说围攻了,因此他们奔到庙外抓了一些土,将这几具死尸的鼻子全死死地塞住。剎时,那些断肢都不再动了,连被掉在樑上和插在戟上的死尸也不再反抗。
既然法术被堵住了,此时正是逼出驱尸人的良机。夏侯凌尝试着一手搁在一颗头颅上,使出憾心术,藉由被堵住而回流的法术将憾心术带回施法之人。忽地,在庙外的一颗大树跃出了一个人,双手紧抱着头痛喊。
篠茜见状,从地上抄起一把剑奔了出去,然而夏侯凌使出的术法乃是借力使力,而非直接施在对方身上,因而驱尸人虽然心神晃盪、头痛难耐,但还是清醒着,慌地赶紧将藏于指甲的粉末弹于地上,剎时扬起让人头晕眼花的烟雾。篠茜顿时眼泪直流、晕头转向,但她仍气愤地朝前挥了几剑,才运起内功,镇住迷乱的心绪,一步步地往后退却。
当夏侯凌奔出来时,驱尸人早就逃离了,他赶紧抱起篠茜到庙外的一角,让她靠到墙上,使出内功帮她驱毒。也幸亏她当时就急忙闭气,没一下子她就猛咳了几声,逐渐恢复过来。夏侯凌蹙着眉,担忧地问道。“妳现在可以走动了吗?此地不宜久留。”
“应该可以了。”她挪动着四肢和头颅,但仍感觉有点晕眩。
“妳先休息一下。”夏侯凌说完了话,就回到庙里。他刚才就瞥见地上散落了几根香,他拿了起来,挥去灰尘,将其点燃了之后朝神像三拜,恭敬地将香插在香炉,再双手合十。他望着那几具死尸,不晓得该怎么处理,只能深叹了口气,拾掇行李,然后来到庙外扶起篠茜,凭着黯淡的月色离开这个是非、死尸与鬼魅之地。
只是,他没有听到佔据神像的鬼魅的轻蔑笑声,以及……你虽然自动向我烧香,却还是不肯磕头!哼……
他们凭着微弱的幽蓝光线在山林间逃窜,直到曙光乍现才停下脚步休息。既然已经被跟踪了,夏侯凌只好提前戴上面具,让对方找不到人。同时也叫篠茜也戴上为她专门所製作的面具。
当他们离开少林寺时,夏侯凌将黄巢的报告交给连络人,而连络人同时也递给他一只匣子,里面便是篠茜的面具,毕竟已有许多人知道篠茜是夏侯凌的ㄚ头,一旦执行猎狼任务时篠茜就必须变脸,才能确保夏侯凌的身份。
他们没有再遇到埋伏,便直接赶往湘西。这片广懋的地区人文风情迴异于中原,除了少数民族穿着各式各样让人眼目一新的服装之外,食物也让他们俩吃的津津有味,比如萵草耙和糍耙等。虽然地处偏僻,人民大都穷困,但也因此战乱鲜少波及至此,百姓也就多了份自然流露的笑容。
他进入湘西之前,就拿到猎物的资料。此人叫周处靖,衡山派的四大长老之一,武功只在掌门之下。三十年几前才成立的丐帮第四任帮主惨遭谋杀,在丐帮全体帮众近十个月的明察暗访,终于查出兇手乃是周处靖。
然而衡山派有势力庞大的济麟在背后撑腰,继任帮主无法向衡山派掌门一再兴师问罪。另外,衡山派掌门再三考量,认为周处靖当下不适合待在衡山,只能请他下山避风头。这下子,丐帮只好请猎狼追踪行踪不定的周处靖。
天敦派已追查到周处靖人在江西,却又被他察觉而向西逃逸。他是湘西人,天敦派因此揣度他可能逃向湘西,因而急忙调派五名猎狼在此守株待兔。
丐帮乃是穷困之人所组成的帮会,他们只求个温饱,在乞讨时不老是受到欺负而已,因此各大门派对于丐帮帮主被杀一事颇为关注,够不时谴责衡山派。这也是为了自保,希望藉由舆论压力,让济麟不敢太过嚣张。
另外,这几个月来济麟的动作越来越大,武林中人已渐知济麟乃是田令孜所成立的组织,对于成为济麟附庸的帮派更为之瞧不起。因此天敦派为了追踪周处靖,就派出十名猎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