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原来那股寒气是你下的!”夏侯凌怒不可遏地一剑挡住金钢杵,左手挥出伽耶精掌。巴音库楞也有所保留地只使出七成的内力与他对掌,然后两人同时跃开,不愿执拗地用内力拼的你死我活。
然而薑还是老的辣。巴音库楞却往杀手状元的方向跃去,杀手状元急忙使出浑身解数回击。但巴音库楞此着只是虚招,身形在空中猛转了个弯,朝帮主弹去,这叫帮主怎么能反应的及呢?硬生生被渴望发洩愤恨的巴音库楞打中一掌,狂退了四五步才止住,同时也吐出鲜血。
没想到巴音库楞却突然像弹簧般往后猛跃,以实招攻向状元和仇仲甫。夏侯凌曾跟仇仲甫提过巴音库楞在铜川帮的招数,因此当巴音库楞攻向帮主时就猜到可能有此一着。果然没错,他急忙转身,同时使出既像棍又像剑的招数,紊乱巴音库楞的判断力,趁势刺了他一剑。
状元也不惶多让,趁着巴音库楞受伤之际,以迅雷般的速度闪过金钢杵,急忙再补上一剑。他们的内力虽不及巴音库楞,但剑法与反应能力可是一流,不然怎么能当上杀手中的状元与榜眼呢?
巴音库楞惊得急忙跳开,崆峒派和华山派急忙挥刀使剑攻来。巴音库楞虽然被刺中两剑,鲜血不时冒出来,但内力未损,夏侯凌熟识这几位伙伴,他们那是盛怒之下巴音库楞的对手呢?忙地挺剑跃了过去。
但他还是晚了一步,华山派一位弟子早已内力不济,又带着胆怯,如今碰到狂怒的巴音库楞,手中的长剑硬生生就被盪开,肩膀猛受了金钢杵的一击,剎时骨头碎裂。要不是崆峒派弟子迴刀相住,那人的师兄挺剑刺来,金钢杵砸到的位置可就是胸口了。
夏侯凌为了闪开崆峒派长老,只好弹了起来,纯鉤剑笔直地刺入金钢杵上方的弓字隙缝,打算阻止金钢杵再往前递去。巴音库楞冷笑了一声,手那么运劲一盪,金钢杵顿时转了起来,也将纯鉤剑盪开。手中无剑的夏侯凌急忙往后弹去,巴音库楞一掌朝后挥去,挡住奔来的状元跟仇仲甫,同时朝夏侯凌追来。
忽地,夏侯凌佯装岔了气,猛然一个踉蹌。巴音库楞欣喜地举起金钢杵砸了下去,强劲的杵风笼罩八方,阴狠的后着逼得他无路可逃,只能用双手硬接。众人见状,紧张地一边咬着牙、一边奔来救他。夏侯凌却意料之外地趴了下来,从巴音库楞的胯下钻到后面。他是贱侠,平常耍贱惯了,那在乎什么胯下之辱呢?而巴音库楞却偏偏忘记了这点,直觉地不可能有人会使出这招逃脱,夏侯凌就是要让他失算!
当他穿过巴音库楞的胯下之后,弹出了那伽指,将一股毒血射到巴音库楞的小腿肚。原来,能感应到怨气的夏侯凌早就感觉到吃尸体的怪虫已来,才故意引巴音库楞来此,只是巴音库楞却都没有踩到怪虫,才假装岔气,也不管什么胯不胯下,就钻到怪虫的后方,朝怪虫弹出那伽指,同时将它的毒血射向巴音库楞。
巴音库楞剎时觉得灼热难耐,才知又中了夏侯凌的道,气得一边运气逼毒、一边转身打算让夏侯凌毕命。然而,夏侯凌已跃了起来,朝他的侧身击出以班杂经为底的护摩拳,将他逼得气血翻搅,金钢杵已失去了力道。这时,巴音库楞听到急劲的声音,慌地急忙跃开,才知那是一条毒蛇。他见夏侯凌并不趁机急攻,彷彿被他震伤似的蹲了下来,急忙使出全力狂奔而去。
这里乃是空旷之地,众人深知内力比不上巴音库楞,一旦让他早一步逃离,就无法跟他拼脚力追上,这次的刺杀行动只好作罢。
这场恶斗下来,活着的人都受伤,夏侯凌也不例外。那位华山派弟子在崆峒派长老的搀扶下,忍着痛走过来。“谢谢夏侯兄弟救了我一命。”
“侥倖呀!我的右手也差点被他搅断。”夏侯凌佯装惊怕地说。
“你什么都好,就是剑法差,可惜呀!”崆峒派长老感概地说。他以为是夏侯凌的剑法太差,才导致纯鉤剑被盪开,却不知那是夏侯凌故意的。
“小凌凌,你又杀了圣清宫的圣物,你说该怎么办呢?”
夏侯凌转身一看,居然是那位在树林带头围攻他的女子,吓得哭丧着脸。“姑奶奶,我也没办法呀!如果我不用它的血,我就要流血呀!仙女呀,妳看人家也受伤了嘛!”夏侯凌说到最后,竟以撒娇的口吻说。
“呵呵……就让住在琼楼的仙女姑奶奶看小凌凌又在玩什么把戏!”这位圣清宫的长法——琼楼——蹲了下来,瞅着夏侯凌的腿,不禁惊讶地说。“你这是什么伤呢?既不是被金钢杵砸到,更不是被圣虫咬到,我还没看过这种伤呀!”
她这么一喊,能动的人全都走过来,但都跟圣清宫的人保持距离,他们也都盪起不可思议的表情。琼楼则拿出药粉,撒在夏侯凌的伤口,他却吓得大叫一声,倒了下去。琼楼不禁垮着脸说。“我不是说过吗?只要你逃出我们的渔网,我们就化敌为友,所以琼楼不会给你撒毒粉的啦。”
“早说嘛!”这时,夏侯凌已吓到冒出一身冷汗。他镇定了狂乱的心绪,才说起为何会被鱼咬伤。这几个月他在三清山憋疯了,于是下山来逛逛,没想到却碰到张璘和叛军的交战,只好逃到此湖边。他忆起这里有种生长于湖底的黄金鱼,相当鲜嫩美味,就偷了张渔网潜入湖底。只是鱼还没捞到,就被虎賁鱼攻击,吓得他逃出湖面。
也因为他只在重要关键才加入谎话,而且众人皆知他不时碰到衰事,全都相信这则故事。
“这鱼的牙齿简直跟钢牙一样,不输利刃,我看该捉几支回去养。”琼楼很认真地说。
“妳们自己去抓,我绝对不去!”夏侯凌也很认真地讲。
“你面对巴音库楞这等高手,一点也不怕,还能沉着应战,却惧怕虫蛇跟怪鱼,你还真的与众不同呀!”
“不然,他怎么会叫贱侠呢?”在附近帮其他人疗伤的仇仲甫喊道。
“呵呵……”琼楼又发出铃声般的笑声。“知道你怕那些东西啦!不过,还是要请你带我们去找那种怪鱼,毕竟巴音库楞的武功太高了,天晓得他会不会南下找我们算帐,不可不多佈下一道防线。”
“早说嘛!这种事小生一定帮仙女带路。”
“你一直叫我仙女,我都不好意思了。不过,我们宫主对你挺有兴趣的,那天有空到我们圣清宫一游好吗?”
“仙女,妳就别再吓我了好吗?!唉……我带妳们去找鱼吧。”夏侯凌无奈地站了起来,走向仇仲甫聊了几句,同时也请他留下来续旧,才带领满身毒物的圣清宫之人去抓虎賁鱼。此鱼原本已濒临绝种了,如今再被圣清宫大肆捕捞,导致虎賁鱼在鄱阳湖从此绝跡。
也因叛军朝饶州撤退,铜川帮与其他人只好急忙做了些担架,运送受伤的同伴离开。而圣清宫抓完了鱼,就直接南下。
因此当夏侯凌回到墓旁时,只剩下等候他的仇仲甫。“大哥,我挖到一把宝剑,让你使使看!”夏侯凌一说完,就带着他来到墓道,然后潜入竖井,捞起那把剑。
仇仲甫挥舞了几下,再跃到竹林狂使飘樱剑法,果然是把宝剑。然后向夏侯凌问起这把剑的来历。他听完浓缩版的盗墓经历,不禁说道。“这把剑,该不会像纯鉤剑那样吧?”
“不会啦!如果是的话,早就有故事流传下来了。”
“嗯,为兄的就收下了。”
“对了,我看这里很不安全,不如先跟我回三清山,ㄚ头挺想你的。”
“你要好好照顾她,别让她给你带衰了!连水遁也会被鱼咬,唉……”
夏侯凌也无奈地叹气。因此,贱侠衰到捕鱼反被稀有鱼类咬到血肉模糊之事,很快就被众人传了出去。
巴音库楞这次被夏侯凌狠狠耍了,这口气怎么嚥得下呢?另外,那些轻功不错之人,巴音库楞揣想应该就是猎狼,铜川帮才能找到他的踪影。而且,夏侯凌又为何要戴面具呢?当然是不愿让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若他不是猎狼,需要如此吗?因而巴音库楞就叫属下将夏侯凌是猎狼之事传出去。
但是,当时在场的人都知道一名猎狼掉进水坑里,而当夏侯凌出现时衣服是乾的。而且夏侯凌的武功跟那位猎狼的确有所差距,最后纯鉤剑甚至被巴音库楞盪开,要不是他轻功了得又机灵,不然早就受伤了。另一方面,众人都看到夏侯凌不管胯下之辱才逃过巴音库楞的金钢杵,才能偷袭成功。
想当然尔,被贱侠打伤的巴音库楞笃定是恼羞成怒,才故意捏造此谎言,不然他的面子要往那里放呢?
这些反驳很快就传出去。这也是为何夏侯凌水遁又故意不使出真功夫的原因。
仇仲甫只能说,难为你了。篠茜跟紫云则是心疼地叹气。至于夏侯凌也不愿过这样的日子,却又不得不如此。他的痛苦,无人能真切体会。
三清山离扬州不远,夏侯凌惧怕巴音库楞来找他算帐,只好带着篠茜前往少林寺避风头,两人为了保命,沿途勤练班杂经。
他们在少林寺待了一个月,就有天敦派的人传来巴音库楞要找他算帐的消息,吓得在方丈的介绍之下,前往位于五台山的佛光寺避难。佛光寺建于北魏孝文帝,毁于唐武宗的禁佛行动,宣宗之后重建,也是唐朝佛寺的杰作之一。
此时山西的情势是李克用率军前往河北,抵御卢龙节度使的军队,命令部下高文集驻守朔州(今朔州市)。高文集却在吐谷浑都督——赫连鐸——归劝下,归顺朝廷。另外,这里的各首长皆相当厌恶高駢,就算有人发现夏侯凌的踪影,也不屑通知高駢。
至于黄巢的叛军在连续受到重创之后,没想到又在信州碰到瘟疫,许多士兵因而病倒、甚至死亡。此时的情势对黄巢相当不利,于是贿赂了张璘,希望高駢能让他投降,也希望朝廷给他一官半职,以表他的诚意。
此时各州的兵马已朝江西集结,準备歼灭黄巢的叛军。高駢立即改变策略,与其让各路兵马灭了黄巢,不由让自己藉由招降将他活擒,好向朝廷邀功。于是急忙上奏朝廷,叛军就将被歼灭,各路的军团可以返回驻地。
只是黄巢算的比他还精,一发现各路兵马北归,就立即朝高駢反攻。高駢在盛怒之下派张璘全力攻击叛军,没想到却大败,张璘被杀,导致叛军有了喘口气的机会,重振士气。
如此的行径,各地的将领会看得起高駢吗?同时也令更多人不甩济麟的势力!
夏侯凌在五台山虽然不敢再找人比剑,但偶尔也会带着篠茜到五台山的各庙宇参拜,顺便改运!
这天,他就像个翩翩“疯子”般遥指五台山的最高峰——北台峰。而这个遥指可是有技巧的,必须是优雅中透着英气、不能有邪气、更不行有娘气,才能引起旁边那几位前来庙宇上香的姑娘的注意。
果然,“公子,别那么夸张好吗?她们都在笑你。”
“我又不是今天才被笑!”
“唉……那座峰到底是怎样呢?”
“话说十年前,那时武林中尚有比武大会,五年一届,众家好手就在北台峰……(不会吧,居然在那么高又狭窄的地方比武)……的山腰比武,因此称为北台比武。比武的目的,乃是为了能够获得阅览奇书五年的机会。”
“那本至高无上的武功秘籍叫什么名字呢?我怎么没听过?”ㄚ头打扮的篠茜好奇地问道。那几位姑娘和贵妇也听出兴趣,凑了过来听讲。
“大家想想,比武得胜之人,可见武功已是天下第一了,如果世上真的有至高无上的武功秘籍,让他再练了五年,武功不是更高吗?五年之后还比什么武呢?不比也知道他最高了!假如有人居然能够胜了他,可见这人所学的武功远高于那本武功秘籍,如此还要浪费生命去看那本书吗?”
众人低头沉思、仰头发呆,然后点头赞成。“不然,到底是得到什么书呢?”一位官夫人忍不住问道。
“这位菩萨夫人就问到重点了,那本书叫九阴九阳九全大补帖!据说是曹操命令华陀前去帮他治疗头疼的毛病时,华陀直觉此次肯定凶多吉少,而他的邻居又对医术有所钻研,于是花了两天两夜的时间向这位邻居口诉医经,让此人抄下来。后来经过数代医术高明的大夫编纂,终于在隋朝成就此书,因此这是如何强身延寿之奇书!世上有什么能像夫人这样比越活越久、越活越年轻来的重要呢?”
那位官夫人听得花枝乱窜,那得意的笑声宛如风铃破掉的声响。她的一名同伴则不解地说。“为什么都是九呢?怎么不取名为十?”
“十乃极数也,连皇上都不敢用了,那有人有这个胆敢称十呢?更何况,就算再长命,总有一天还是必须归仙籍,一旦作者写的太满,得书之人吃药之后仍旧不幸往生,他还想活命吗?倘若让隋阳帝知道此书,最后仍不幸驾崩的话,那可是要灭九族呀,所以最后那位最匯整之人才取此名,给自己留点后路。”
“隋阳帝不是被宇文化及所杀吗?”篠茜困窘地问道。
“此书完成的时候,那个过份喜欢炫耀的大头皇帝才风风光光地第一次下江南,还没死呀!”
“这位公子,你可知道此书如今在那里呢?”一位四十几岁的妇人,满脸焦急地说。
“据说六七年前那位得到此书之人的家里突然失火,从此那本书就杳无音讯。”夏侯凌见到那女子满脸失落,不禁问道。“请问,是否夫人的家人有人生病?”
“唉……没错,是我丈夫!不管找了多少名医,依然没用,而且每个人所说的病症往往不同,这叫我这个妇道人家如何受得了这种折磨呢?”
“也因此,我才带我妹子前来烧香拜佛。”官夫人心疼地瞅着她。
“如果病情不见好转,可能是用药的关係。但是,大夫怎么会所言都不尽相同呢?”夏侯凌蹙起眉头思索着。
“这位公子,你见多识广,可有认识的名医?”那位夫人问道。
“名医我是不认识,但小弟学过几年功夫,或许可以用内力试试。但……不知有没有用!”
“没关係、没关係!”那位夫人欣喜地嚷着。“都已经到这种田地了,只要有希望就必须试试。这位公子有空的话,能否现在就……”
夏侯凌瞅了篠茜一眼,她缩了缩脖子,不置可否,于是夏侯凌带着她随这几位夫人下山。
那位夫人的丈夫名叫姜东平,乃是应县的大户,家產颇丰,与徽州官员与李克用父子都有不错的交情,因此李克用虽然叛变,并没有影响到这户人家。
夏侯凌见这躺在床上的姜富翁,脸色苍白,印堂感觉有异。他屏气凝神把脉,才发现此人的脉搏紊乱,彷彿弹奏一曲唐玄宗为杨贵妃所谱的新曲,难怪一些大夫都摸不清他到底得了什么病症。反正都来了,夏侯凌便用内力帮他调息,只不过才一会儿,他就感受到一股怨气,于是缓缓放下姜东平,悄悄走出屋外。
两位夫人与家眷一看他出来,就急忙问道。“我丈夫怎样了?能用内力调养吗?”“不管花多少钱都行!”“老爷没事吧?”
夏侯凌请姜氏遣开旁人,才说道。“请问夫人,最近你丈夫是否害他人横死?”
“没有呀,我们是老实的生意人,以诚信传承三代,不可能做这等事。”姜氏噌怒地说。
“不好意思,在下只是提出可能的问题而已,请夫人切莫生病。或者,家里有人不幸往生?我猜,他是被死者的怨气缠身,才会如此,并非是生病。”
“往生……都没有呀!”夫人垮着脸回答。那位官夫人怔住了一下,才说道。“咦,妹子,前阵子妳们不是将妳公公捡骨,重新安葬吗?”“没错,难道跟此事有关吗?”
“妳们是找上了一处风水宝地,才重新将先人安葬是吗?”
“嗯,没错。对了,我这才想起来,自从迁葬之后,我丈夫就开始生病的。”
“可能风水出问题了!”官夫人露出肯定的表情。
“这只是其中一种可能。另外,还必须调查先前棺材的下落。如果这两者都没事的话,问题就可能出在新的棺材,导致你公公心生不满,认为妳丈夫不孝……”夏侯凌含蓄地说。
这两位妇人一听就明白。认为不孝、才教训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