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飘向那个镶嵌着无数宝石的黄金龙座。
夏侯凌望着龙座,忽然想起纪先生曾对他说过的话……凡事不可太过认定,不然会落入陷阱。凡事适可而止……他晃了一下,赶紧说。“那个龙座碰不得!反正我们也捞了不少宝了,三辈子都吃喝不完,就不要去挖他的棺了,凡事适可而止。”
“唉……好不容易进来了,不看看他的棺材长什么样子,太可惜了。”阿敦叹着气说。
“生命要紧呀!谁都知道秦始皇的手段相当兇残!”篠茜说道。
除了阿敦之外,他们都知道夏侯凌会说那些话,肯定有原因,因此不想冒着生命危险再找第三层,反正四周还有不少宝物可拿,于是他们就四处寻找宝物,而夏侯凌还是拿着锹子乱打,测试机关。
阿……一声惊喊声响起,众人吓得回头一望,只见到阿敦不知被谁掷向龙座,夏侯凌要跃过去救他时,他已砰地一声落在龙座上,随即发出悲惨痛苦的叫声,他想跳离,身子却动弹不得,只能哀嚎地看着自己的身体冒起烟雾,肌肉也开始迅速被溶蚀,没一下子就变成一尊穿着衣服的骷髏。
所有人都呆愣了,也包括那位将阿敦掷向龙座的男人,以及身边的一位男子。
夏侯凌气愤地转身,怒气冲冲地嚷着。“又是你!你是怎么进来的?”
原来,这人就是打伤篠茜那位小兵,也是将巴音库楞赶离大营那人。
“呵呵……你的眼力不错嘛,居然还记得我!你们在鱼池做什么,我还不知道吗?我当然是从鱼池的排水管直接进来这一层。我们绞尽脑汁才过来龙座这里,而你们却那么轻鬆,不公平呀!”那人说到最后,不禁咬牙切齿地瞪视他们。
“是你们笨,还敢说出来让我们笑!而且阿敦又跟你无冤无仇,你干嘛要害他呢?”
“总要有人试试龙座有何机关吧!”
“你……太过份了!抄傢伙!”
夏侯凌尚未出招,那人就推掌过来。夏侯凌虽然愤怒,但是在不知此人是谁的情况下,就以阿含舍功为底,朝他击出从巴音库楞那里偷学来的一掌,两人四掌相贴就立即跃开。
“你到底是谁?居然有此深的功力?”男人相当惊愕地问道。
“而你又是谁?为什么要躲在黄巢的军中?”夏侯凌比他更为惊讶!虽然他们两个都只是击出五成的功力以试探对方,但夏侯凌感觉此人掌力之精纯可能高于巴音库楞与赫连暉!武林中的十大高手他都知道,居然不知面前这位位于顶峰的高手,叫他怎么不惊讶呢?
男人无声无息地飘了过来,狂烈的掌风同时直逼而来,夏侯凌也运起班杂经沉稳以对。班杂经是需要岁月的焠炼才能完成发挥,原本夏侯凌所走的是捷境,只有因事态紧急时逼出了潜能,才显现出班杂经的威力。如今他已吃了那颗丹药,又勤练阿含舍功一段时间,已能将班杂经真实的威力发挥出来,当下一一将男人凌厉的攻势挡下来。
拓拔昭尉他们咬牙切齿地端拿强劲的弩弓描準另一位男人,篠茜则拿着长度适中、不知是用何金属所做的棍子,紧盯着那人。而那位男人虽然武功远高于他们,但也只是手拿长剑,并没向他们攻来。
因为,这里是秦始皇的地宫,四处都藏着暗器,一旦在此混战,可能对方还没受伤,自己就先中暗器。而且拓拔昭尉他们很明显地佔着上风,因为他们拿的是连发弓弩,就算他自认能闪过,然而箭矢一旦触发机关,那事态就严重了,他不得不跟他们如此对峙,不敢先引发战端。
夏侯凌和男人的功力虽深厚,却都不愿让对方发现身份,因而展现出来都是相当杂的功夫,可是招招宛如这座地宫之暗器般令人不知将从何方出掌,乍现之际却又凌厉阴毒。不过,他们都同样惧怕八方隐藏的暗器,因此两人都不敢全力一搏,大都以花俏的招式诱敌,让对方出现破绽。虽是如此,他们皆运起浑厚的内力护身,虽然招式虚远多于实,然而掌风仍如沙尘暴般刮的令人隐隐作痛。
男人朝夏侯凌的下盘狂扫而来,他不如一般人那样跃开,反而朝男人击出一掌,逼得男人只能往后弹开。没想到刚才男人的一脚勾到一支面目狰狞、体型既像雄狮却又佈满麟片的怪兽,暗器随即从兽口射了出来,吓得夏侯凌连滚带爬的逃离,要不是他的听觉相当好,一听到喀喀的啟动机关的声音就要跃离,不然他早就身中暗器。
至于男人也好不过那里去,他猛然撞到一只摆在地上的硕大花瓶,随着花瓶砸碎的声响,殷红的沙子同时从他的上方倾洩而下,看这顏色想也知道这是毒沙,他慌地奋力跃开,才没有中毒。即使他匆忙逃离,却不忘在空中朝夏侯凌连发了数掌,夏侯凌急忙打滚,瞥见一旁的侍卫俑有的端剑,有的剑则插在腰际,于是像燕子般朝后者飞了过去,随手拔出笃定是宝剑的长剑,挺剑朝男人攻来。男人也吃过这些兵俑的苦头,同样使出轻功拿起一柄大刀,如巨浪般狂砍过去。
此时他们已陷入侍卫阵里,地板当然不能踏,只能站在这些兵俑的肩膀打斗,然而他们的一剑一刀相撞的强烈力道仍然引发了机关,底下的兵俑顿时使出拳法与剑法,同时也将他们盪得东倒西歪,赶紧用双脚挟住兵俑的头颅,随着移动的兵俑打斗。
世上有几人的剑招如此繁杂,身形又如鬼魅呢?只有一人!“你就是夏侯凌!哈……你的剑法如此高,可把大家骗得好惨呀!巴音库楞说的没错,你就是猎狼,而且还是天敦派的猎狼。不,猎狼不可能有此深的功力,应该是长老或护法级的人物吧!年纪轻轻,就能当上高位,不容易呀!”
同样的,夏侯凌跟他打斗那么久了,也已猜出他的武功底子。“呵呵……我可没这份荣幸。”他既不承认也不否认是天敦派的猎狼,反而接着说。“你才应该是梦泽派的护法级的人物才对吧,怎么会沦落到当一个小兵呢?”
“你不简单呀,难怪能在武林中装疯卖傻那么多年,却没人发现!”
“秦始皇这个乌龟王八蛋的地宫里全是机关,我们又不敢真打,为什么还要再打斗下去呢?”
“说的也是,我们之间又没什么深仇大恨。”
他们的对话听起来像是聊天一样,但刀剑却是时时凌厉,根本不敢鬆懈,就算他们同时跃离了侍卫阵,在惧怕对方偷袭的情况下,手中的兵器也不敢停歇。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小康的力气最弱,手已痠软,于是将弩弓换手端拿,弩弓的鏃端也同时举了起来。
叩……这是他不小心扣到悬刀的声音,同时弓箭也射了出去,他急忙再补充箭矢。也因为这道突如其来的声音,将所有人的视线都吸引过去。
箭,就直直射向隔开地宫与穹苍的晶石,发出沉闷的撞击声。大家发现上方的景象并没有改变,可见晶石没有破裂,于是转头再次盯着对方。
没想到,离奇的事却发生了。
砰……一声,曙光般的燁燁光辉随着闷雷般的声响从晶石倾洩出来,迅速照亮整座地宫。原本纯厚的白光冉冉消逝,取而代之的是七彩的流光,像一道道水流般在地宫四处流淌,而且每道顏色的光辉里挟带着不同的人体触感,有的炽热难耐、有的冷冽异常,有的却辣到让人眼泪直流,有的苦到令人作呕。
另外,这些流光溢彩也飘散出味道。
这些,都只让他们感到惊讶而已,最让他们惊骇的是光彩中居然有飘浮的人影,更是一个个宛如魑魅鬼魅般狰狞。
不,他们就是厉鬼,更是朝他们飞驰而来。
夏侯凌跟那男人早已不争锋相对了,有什么比当下的情景更紧急呢?他们轮起手中的兵器打算挡住一个个厉鬼,但鬼魂却从刀剑穿了过去。不,是从他们穿越过去,那感觉就像五臟六腑被撕裂,然后被狠狠扯了出来,痛苦难耐呀!
“快用法术呀!”拓拔昭尉急喊着。
夏侯凌跃到同伴附近,才使出了法术,然而他连使了六七个,却没一个管用。而且所有人都感觉体内越来越疼痛,肌肤也被尖锐的指甲划破。为什么会这样?已没有人去管了,能破秦始皇所佈下的法术最重要。
阿……是所有人忍不住痛苦,所喊出的凄厉叫声,就算武功高强的夏侯凌和那位男子也一样,禁不住身体与器官被撕裂的剧痛。虽然夏侯凌知道撕裂只是假象,但痛楚却是真实的,如果不逃离这里的话,早晚会自行痛到休克而死。然而不管他使出什么法力,一点功效也没呀!忽地,他急忙嚷着。“ㄚ头,快用度母鐲。”
篠茜忍着痛楚,举起左手,唸着巴音库楞教她的经文,一道灿烂的光辉猛然漾起,原本近身的鬼魂纷纷落荒而逃。她以为奏效了,没想到一道道狂烈的压力又从晶石狂洩下来。她慌地急唸经文,一边忍受着沉重的压力压迫着她,连肌肤也凹了下去,骨头与器官也彷彿就要被无形的力道所压碎,浑身拼命颤慄着,鲜血也从嘴角流了下来。
阿……她痛楚万分地嘶喊一声,柔和的光芒也被击散。恶鬼剎时振奋起来,狂肆地飞向他们,用不同的酷刑凌虐他们的身心。尤其尖细的叫声丝丝钻进耳膜,撼动着他们的神经,彷彿非要将他们逼到发疯不可。
惨叫声在所有人的嘴里不能蹦发出来,而且也已濒临崩溃的边缘。
夏侯凌突然被撞了一下,气愤难奈的提剑就要砍下去,眼角的餘光却瞥见那是拓拔昭尉,整张脸揪成一团,承受着无法再负担的痛苦。忽地,他瞥见戴在拓拔昭尉头上的头盖骨,也想到了跟头盖骨放在一起的班杂经。在最后一卷他有一段经文百思不得其解,当下乾脆就念了出来,死马当活马医,不然还能怎样呢?
没想到他一念起经文,头盖骨就逐渐漾起清洵的光芒,夏侯凌更振奋了,急忙一遍遍地唸着那段经文。倏然,头盖骨盪起温馨的光辉,就像昇起的曙光般朝八方射出,而且随着夏侯凌越来越虔诚地唸经,光芒就越浓烈,儼如佛光普照,而这招也正是叫做佛光普照。
没一下子,周边就响起厉鬼痛苦的哀嚎声,痛苦万分地抓着狰狞的脸、扯着狂乱的髮丝,盪起的鲜血随着它们在地宫乱窜而四处飞溅,却又在光辉的照耀下化为无形。
阿……厉鬼一个个消逝了,流光溢彩也逐渐散去,留下儼如置于阳光下的地宫。不过,仍有几个在地宫里幽幽飘盪,彷彿在等待元气恢复。
“快逃呀!”夏侯凌喊着。
谁都知道法术只是暂时被破而已,于是拔腿就跑。但是拓拔昭尉从没修行过,如今却戴着头盖骨发出如此宏大的能量,剎时头重脚轻,头晕目眩,只想将体内翻腾的气息吐出来。小康急忙扶住了他,却不小心撞到一旁的以金为壳的神龟,他抱着拓拔昭尉急忙转身,但射出的暗器已有两枚钻进他的身体。
他咬着牙,扶起拓拔昭尉快走,而李保州也赶了过来帮助。篠茜提着棍、扬起度母鐲在前开路,盪开那几个没有消失的厉鬼。夏侯凌挺剑殿后。李保州深知前面的危险,于是揹起拓拔昭尉,小心翼翼地踏在小柱子的中间,一步步往前进。
然而拓拔昭尉却猛然抽慉,倏然扬起的脚踢向就在后面的小康,早已受伤的他怎么能闪得过呢?他痛喊了一声跌坐下去,随即触动了机关,四周的百官顿时对他拳打脚踢,原本是攻击下盘的招式,如今却一一落在他的上半身,尤其是头颅。他哀嚎地蹦了起来,趴在一尊官俑的背上,一阵咻咻声顿时响起,他的胸口剎那间被暗器射成蜂窝。
揹着拓拔昭尉的李保州离他最近,当李保州发现有异而转身时,已太慢了,更是无法腾出手来拉他一把,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被金手铜脚狂打,再被暗器穿身,悲伤的泪水不自觉地淌流出来。
夏侯凌一直盯着那两个男人遁入黑暗里,从另一个排水管逃逸,才走进百官阵,因此当他听到小康的惊喊声而飞跃而来时,已经来不及了。
他咬着伤痛的唇,抱起已经断气的小康,喝令大家快走。篠茜瞥见小康浑身是血、更是血肉模糊,不必上前一探也知道他已断气。她感觉脸上湿漉漉的,随手用袖子一挥,叫李保州快走,别再耽搁了!
李保州才咬着唇,揹着处于半昏迷状态的拓拔昭尉小心谨慎地往前进。拓拔昭尉虽然昏昏沉沉的,却隐然知道发生什么事,悲慟、懊悔与自责的泪水不时落在李保州的衣上。
当他们离开百官阵,那些厉鬼在李保州身上所造成的痛楚仍旧相当剧烈,不由力踉蹌了一下。同时半清醒的拓拔昭尉胸口猛然一悸,身子又再次痉挛。应该是,彷彿有厉鬼抓住他的腿,然后朝旁边的一尊佇立的侍卫俑侧面狠狠踢了过去,触动了机关。
当下抱着小康的夏侯凌走到这尊兵俑的左前方,兵俑的左手猛然朝前击了出去,夏侯凌却一时忘记手中抱着人,而下意识地往后跃,那支包金的铜拳就直直打在小康的脚掌,而夏侯凌更没想到这一拳居然会让他抱不稳小康,而让尸体盪离自己的怀里。
另一方面,李保州也被这个反弹力往前推去,猛然撞到一尊貔貅,他惧怕地往旁边急闪。然而,没有暗器从貔貅的嘴里射出来,反而是殷红的毒沙从掉在地上的小康上方倾洩而下。夏侯凌急忙要拉回小康,可是出拳的兵俑对面同样有尊兵俑,胸部却倏然射出箭矢,夏侯凌只好慌地弹开躲避。
此时,小康底下的地砖却突然崩落,将小康和毒沙一同带到地底,另一块石板也随之从另一侧将这个洞穴遮掩住。
当下,所有人都怔住了!忽地,篠茜感觉手上的度母鐲发出异样的光芒,又觉得炽热难耐,好像在警告她快逃,于是急着嚷道。“这里肯定又有法术要啟动了,快逃呀!”
小康是夏侯凌的兄弟,就算他已经死了,也绝不能让尸体陷在秦始皇的地宫里。然而,如今连自己都有危险,更何况也不知道要去那里将小康的尸体找回来,夏侯凌只好重重咬着悲伤的唇,跃到李保州旁边,接过拓拔昭尉,揹了起来快跑。
他们来到了旋转楼梯口,夏侯凌先揹着拓拔昭尉上去,再下来拉着奋力往上爬的李保州。篠茜此时的轻功已经很好了,于是由她断后。
九州之地,充满了毒辣的机关,他们只敢沿着来时路,回到垂下绳索的地方。李保州的臂力甚佳,应该可以自行爬上去。篠茜有轻功,夏侯凌可以放心,于是他揹着拓拔昭尉,使出轻功攀爬上去。他来到了排水管,轻轻放下尚未完全清醒的拓拔昭尉。
李保州刚才在第二层所受到的痛楚,到现在仍旧未消退,他爬到三分之二的地方就没力气再爬了。夏侯凌叫他紧紧拉住绳索,然后使出内力将他提了起来,已爬上来的篠茜则用手捲住绳子,以防夏侯凌双手一滑,导致李保州直直坠了下去。没一会儿,李保州气喘嘘嘘地爬进了排水管。
夏侯凌揹起拓拔昭尉往前爬,李保州和篠茜则各推着一篓宝物匍匐前进。
过了许久,他们才爬出了排水管,三人都已大汗淋漓。
在外面负责守卫的黄景业没见到小康、小欧和阿敦出来,以为他们累垮在里面,于是打算钻进去帮忙,却被李保州叫住。他转身一瞧,只见夏侯凌正忙着为拓拔昭尉输入真气,篠茜则紧张地端拿宝剑,跃到地面上,盯着八方警戒,不由地更茫然了,却又不敢打扰这些人。急遽喘气的李保州等气息平缓之后,才将地宫所发生的事简短告诉他。
过了一会儿,拓拔昭尉终于清醒过来了,他紧闔着哆嗦的眼皮,张大的嘴,仰头朝夜空发出无声的痛哭。因为是他害死小康的,若不是抽慉的那两脚,小康也不会死,更不会永远陷在秦始皇那座溢满机关与邪气的地宫里。
夏侯凌撕下衣襟,绑在他的嘴,然后将他紧紧压在怀里,让他哭个够。倘若被人发现他们偷偷进入秦始皇的陵寝的话,肯定会引起很大的骚动,夏侯凌才不得不如此做。拓拔昭尉紧抓着他的衣袍,嚎啕大哭出来。虽然拓拔昭尉和小康的名义上是师徒,但是感情却情同手足,叫他怎么能不悲慟呢?
他们都跟小康有着感情,这时也都不禁颓然地坐在地上流泪。
“昭尉,那不是你的错!小康不小心把箭射到晶石,才将那些厉鬼引出来,秦始皇当然不会让他活命,更不可能让我们将他的尸体带离。你我联手破了厉鬼之阵,秦始皇又不能对我们怎样,于是就藉由我们之手让他丧命,好让我们痛苦一辈子。”夏侯凌流着泪,轻声说着。
“嗯,肯定是这样的,不然当时夏侯凌怎么可能没救到小康,更没抱紧他呢?”李保州说。
“唉……果然是霸气十足、有罪必重罚的秦始皇!”黄景业摇着头说。
“景业,你上去支援篠茜,一旦有人靠近就要赶紧通知我们,她已经很累了。”夏侯凌说道。“保州,如果你觉得身体可以了,就把洞埋了吧,不要再让人进去,白白牺牲性命。”
黄景业点了点头,拿起剑跃了上去,叫篠茜运功休息一会。李保州虽然觉得十分倦累,但体内的痛楚已消退不少,于是趁着天还没亮,赶紧掘土埋了排水管,而且咬牙切齿地将它紧密封死,就让陵寝变成湖、秦始皇当荫尸,也算是为死去的三个兄弟报仇。夏侯凌则先挖个洞将那两篓珍宝埋了,过几天再来取回。
远方传来了鸡鸣声,他们迅速将脚印抹去,尽量将这里恢复原状,才拼命保持镇定地回到营帐。
第三天,夏侯凌进宫面见黄巢,他一见到黄巢,就哀声叹气,直呼秦始皇的陵寝太邪了,除了死伤不少人之外,连小康也坠入无底深渊,连尸体都找不到,因此打算向黄巢辞行,前往道教名山收惊。
他不时去收惊乃是众所周知之事,不管是不是迷信,谁都知道他一碰到衰事,就忙着找人收惊解运。黄巢此时也被内乱与外患逼得焦头烂额,无心理会秦始皇之墓,于是就赐给夏侯凌他们一些礼物,算是为他找到一大批兵器的谢礼。
为什么他这样忙地想离开,就是怕那位绝顶高手再找上他,因此他们连夜挖了宝,趁着夜色离去。
他们往那里逃呢?当然是河西,毕竟那里除了有金阁派,更是天敦派的地盘,梦泽派应该不会到这里撒野才对。
于是他们……当然是沿途藏宝!不然他们除了那两篓珠宝之外,衣襟里更塞了不少,那么多的绝世珍宝要怎么携带,又无法立即变现,当然是分别藏起来,是不是?
一些大型的宝物他们则藏在祭坛底下的秘洞,以及散佈着心魔石的荒野,看盗宝贼要怎么找、如何挖!
不过,最令他们不解的,是水银河是如何流动,一些机关的动力来自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