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梦泽派也是想扶植黄巢吗?因为我在外墓室时,遇到一位梦泽派的高手,其武功不在赫连暉和巴音库楞之下。”敦观剎时惊愣住了,然后要夏侯凌演练对方的武功、以及所感受到的内力。夏侯凌演练完之后说道。“因为到处全暗藏着机关,所以我跟他都是用虚招,不敢真打,免得触发机关。不过,我确定那人就是打伤ㄚ头之人。”
敦观想了一会儿,才说道。“你认为他的身份是什么呢?”
“应该是长老或护法级的人物。”
“他是梦泽派的前掌门呀,所以才躲在黄巢的身边,害怕有人暗杀他想扶植之人!你虽然衰到碰到那个老傢伙,却又幸运到在满是机关的外墓室碰到他,不然你们俩的小命不保!那个傢伙还真绝,居然学起我来,放着掌门不做,去当个小兵,呵呵……”敦观笑着摇着头。
夏侯凌愣了一下,然后急忙拉着篠茜,一同半蹲,双手一拱。“夏侯凌和篠茜拜见帮主……前帮主!”
“哈,要是你多长几岁,我这个帮主之位肯定传给你呀!好好努力,帮主之位正等着你。”
“大师,你就是幕后皇帝!”篠茜剎时惊呼出来,同时也偷偷瞅着天敦派未来可能的帮主——夏侯凌。
“呵呵……ㄚ头,妳太抬举我了,幕后皇帝可不只我一人呀,至少四人以上!”
“卑职有个问题,不知道能不能问。”夏侯凌说。
“你这支泼侯,还有什么话不敢问的呢?起来吧!”
夏侯凌拉着篠茜站起来,才好奇地问道。“大师,你为什么帮主不做,要来这里画图画到老是跟我喊无聊呢?”
“因为局势越来越乱,帮务又多,我才会让位,来这里安静思索天下大事,杂务就扔给帮主去烦。”
“那么,又为什么要将旧图画上新图呢?”篠茜也不解地问。
“这些是以前的那些组织的首领为了自我炫耀所画下的,而我嘛,就是如夏侯凌所说,閒到太无聊了,就将旧画盖上,也避免后人发现,没想到还是被他发觉了。”敦观想了一下,才说道。“妳出去一下,我有事要跟夏侯凌说。”
“ㄚ头先告退了”篠茜的膝盖微曲,双手往腰一挪,向敦观作揖。
敦观等到她走远了,才说道。“那个梦泽的老妖怪叫申昊江,应该认出你的双重身份吧?”
“欸,虽然我戴着面具,他还是认出我是夏侯凌,也是天敦派的猎狼,请大师恕罪。”夏侯凌低着头,不敢看他一眼。
“你能从他的手中活着离开,就已经不错了,我怎么会怪罪你呢?梦泽跟我们一样收集天下的武功,你的功夫虽杂,但轻功仍是天敦派的底子,他怎么会能不发觉呢?而且,全天下有几个人功夫如此杂乱,却又令人不敢小覷呢?除了你。
“不过,你以后不能再以贱侠的身份找人切磋武功了,免得那个老傢伙认为我们不把他看在眼里。”
“属下遵命。”
“你以后该以什么身份行走江湖,我再想想吧!我把ㄚ头遣走,是为了另一件事情。既然你不能再用贱侠这个身份,就必须有个理由向大家交代,而且你不小了,也应该成家,你到底还要紫云等你等到什么时候呢?”
“我……”夏侯凌面有难色地低下头。
“难道,你不爱她?”
“绝不是呀!我真的爱她?”夏侯凌急忙挥着手否认。
“那又为了什么事,让你面有难色呢?虽然我已经退隐,但仍是天敦派的实际掌权人,有什么困难,你就不要隐瞒,直接说出来。”
“大师也晓得我是贱侠,武林中人嘲笑我惯了,所以我……配不上紫云!”他越说、头越低。“而且,她爹好像很不喜欢我。”
“我还以为是什么事!你是天敦派的未来帮主,更是以后天下的幕后皇帝,怎么会配不上她呢?是她高攀不上你才对呀!她爹是我的老部下,他那个人就是自视甚高,不把别人放在眼里,因此我才命令他去三清山反省,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是老样子。由我下令,谁敢不从!”敦观鏗鏘有力地说道。
“帮主……”夏侯凌哆嗦地说。“我可不敢想这个职位,更不想害了天敦派。大家除了叫我贱侠之外,也称我为衰仙,走到那、就衰到那,我还是不要害了天敦派好了。”
“唉……你真的衰到连陪葬坑也给它烧了吗?”
“嗯,那时我站在坑内,向站在外面的拓拔昭尉解说里面的情况,所以……火把就很不小心地烧了陪葬坑,还把它踩塌了,当场有几百人可以作证。”
“你的武功如此高,连那个老妖怪也想除掉你,你却……唉,反正现任帮主做的好好的,你若要当上帮主,也要好几年之后,就先按下不谈吧。关于紫云的事,我们是武林中人,不必理会那些礼教,我会下达命令,你们就在年底成婚,不要再让她等了。”
“夏侯凌感谢大师成全。”夏侯凌拼命压抑着雀跃说道。
“ㄚ头呢?你打算怎么办呢?”
“唉……”夏侯凌叹了口气。“这一两年,我会帮她找个老实人让她出嫁!”
“你这个小兔崽子!”敦观朝他的脑袋敲了下去。“ㄚ头对你那么好,又那么爱你,你却要把她嫁给别人!”
“阿……痛啦!她是感激我,怎么可能爱上我呢?”
“你呀!对于这种事就只会逃避,既害了紫云,又要害ㄚ头!不管是谁,都看得出她爱着你,而且你更离不开她!就一起将她娶进门吧,紫云是很明理之人,不会介意的!”
“这……我的脑子现在一团乱,必须冷静一下。”夏侯凌甩着头,希望能让自己清醒些,结果却是要摇越晕。
“受不了你!回去想一想吧,不要再误了ㄚ头,那么乖巧的女孩子难找呀!”
“喔,属下先告退了。”夏侯凌双手一拱,茫茫然地走出去。
夏侯凌在一座石窟找到了篠茜,她正抬头看着壁上本生故事、经变图、以及飞天(香音神)等画,夏侯凌将她唤了出来,不自主地上下打量她。
“公子,我们天天在一起,有什么好看的呢?”篠茜也学着他,上下打量着。
“妳……”爱不爱我?这种问题叫他怎么开口呢?他烦躁地摇着头,只能说声我们走吧。篠茜不解地耸了耸肩,跟着他回佛寺。她沿途不时询问、或者逗他笑,他都摆出困窘的表情,更让她不解了。
晚上,夏侯凌打了壶酒,前往拓拔昭尉所住的佛寺,叫他出来一起喝酒。
“你是不是有心事?不然怎么不发一语地喝酒呢?”拓拔昭尉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打算年底迎娶紫云。”
“我一直等着喝你跟紫云的喜酒呀,你拖了那么久,终于想通了!不过,你还是低调些好,毕竟她的丈夫才惨死没多久。”
“嗯,这点我知道。”
“那……为什么还这样愁眉苦脸呢?她应该不会拒绝吧?”
“不是她的原因。我们是兄弟,你一定要老实回答我,你认为ㄚ头怎样?”
“她很好呀!怎么突然问起这个问题?”
“你认为,她……爱我吗?”
“她不爱你,爱谁呢?谁都知道她很爱你呀!”拓拔昭尉满脸困惑地瞅着她。
“有人建议我,也娶了ㄚ头。”
“等一下,我被你搞糊涂了。你是因为不晓得篠茜爱不爱你,如今又有人劝你也将她娶进门,才因此鬱鬱寡欢吗?而且,你一直认为ㄚ头只把你当做救命恩人,因此一直以来只想着未来帮她找个婆家,才这样吗?”夏侯凌点了点头。拓拔昭尉则摇着头。“你自己说,你离开的了ㄚ头吗?”
“唉……她都跟我那么多年了,我还真的没办法想像没她的日子该怎么过!”
“这不就得了!你又不是没钱,娶两个老婆有什么关係呢?像我,老家也一样有妻有妾呀!”
“但是,ㄚ头又不曾说过喜欢我……”
“我突然想起约了人,你等我一下,我去找他谈谈就回来。你呀,就趁着现在好好理一下感情吧!等我呀!”拓拔昭尉说完了话,就跑到马厩。
他到底约了谁?当然没有约人,而是去找篠茜。
他把篠茜叫了出来,劈头就说。“妳认为夏侯凌对妳怎样?”
“公子很疼ㄚ头呀,从我跟了他到现在,他都不曾把我当婢女,大公子不也是知道吗?”
“我再问妳,妳要老实说喔!妳爱他吗?”
“阿……你怎么突然问这个问题呢?”篠茜在月下羞红着脸。
“妳跟夏侯侯那么久了,也一起出生入死,如果紫云当他的正室,妳愿意委屈当他的妾吗?”
“他们都相爱那么久了,紫云姐当正室是应该的呀!”篠茜不假思索地说。
唉,一个愿娶;一个愿嫁,为什么要弄得如此复杂呢?“那么……妳就是愿意嫁给他当妾是吗?”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呀?”篠茜慌乱地嚷着。
“那小子想娶妳,却一直认为妳把他当救命恩人,所以在我那里藉酒消愁,不晓得该怎么办!”
应该是敦观大师要他娶我跟紫云,下午他才用那种眼神看我吧。不过,她仍旧羞赧又扭捏地说。“人家是小姑娘,这些事就由大人处理好了。”
“妳们两个还真的是宝一对!妳去睡吧!”
“喔,那我进屋了。”篠茜的心臟砰砰地跳着,低着头,忐忑不安地回去。
拓拔昭尉摇着头,再骑着快马回寺。他跃下了马,瞥见夏侯凌正望着月色发呆,忍不住又摇头了。“夏侯呀!我刚去问篠茜了,她是爱你,也愿意嫁给你当妾。”
“什么?你跑去问她了?”夏侯凌睁大惊恐的眼睛。
“我是人,不是鬼,不要用那种眼神看我啦!干嘛要把简单的事复杂化呢?直接问不就行了。”
“说的也是。”夏侯凌的脖子像对待感情一样缩了起来。
“我们就躲到年底,再一起到三清山迎亲吧!”拓拔昭尉拍着他的肩膀。
夏侯凌回去之后,两人一碰面,都同样有着说不出的彆扭,篠茜一下问他要什么、一下问他口渴了吗、一下问他东,问得他通通回答西,也就是答非所问。拓拔昭尉没有询问的话,他们俩就像多年的夫妻般自然,然而当下却不知所措。
最后,夏侯凌也受不了了,严肃地问她。“ㄚ头,妳真的愿意嫁给我,而不是为了报答我?”
“反正公子都知道嘛!”篠茜羞地垂下了头。
他轻吻篠茜的秀髮。“我们都在一起这么久了,就算成婚,也没有什么可以改变的。所以……不要这么彆扭好吗?害得我就像白居易梦到性感万分的杨贵妃正在华清池泡温泉,浑身颤抖地不晓得要不要在描写她的“长恨歌”里写下这幕让男人对他嫉妒的要死的情景!”
“公子……你还真会扯耶!对了,你可不要当什么帮主、做幕后皇帝,以你的个性,肯定搞得天下大乱,害得百姓跟你一起衰。”
“妳不要老是说我衰好吗?娶这种妻子,唉……”
“再说,我就不帮你搓背、洗衣服!”
“晚了,该睡觉了!”夏侯凌急忙耸着肩说。因为,他有洗衣恐惧症。
隔夜,资治通鑑记载……八月,己丑夜(八月十三日),星交流如织,或大如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