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经过几天下来的疲劳奔波,翻阅眾多的书籍资料,我已经累得趴在图书馆的桌上,不知不觉进入梦乡。
昏沉的视线像是个跑马灯,隐约的回想起两个星期之前。
在得知传染病的患者扩散的消息要早之前,没错,要更早以前……正当奈维斯两人,才刚离开学院的期间……
按照往常的,我跟在其他四人的身旁,大厅嬉闹的谈话间,没想到,令我不安的噩梦,居然会再次降临……
“真不晓得榎时现在过的如何咩?”眼前的安蒂斯,仍然笑笑幻想著某人的身影。
“真是的安蒂斯,不过……再过不久……我们就要回去了……安蒂斯。”一旁的娜夏,这时突然泛红起眼眶,我才走向身旁拍拍肩膀安抚。
“不是说好不能哭的吗?这样奈维斯要是知道了,妳要回去家乡的事情,只会更加不捨不是吗?”在眾人的面前,我仍保持微笑,设法化解眾人心中一丝的不安,并随手将娜夏脸庞的眼泪擦拭掉。
“不过夜刈,妳不也是要回去了吗?妳要如何跟他说。”智多星放下手上的书,转头看向我,难得担心问道。
“我?也许不会回去吧,我还想要在他们俩的身旁多守候一阵子。”我仍然没有多餘的思考,只是微笑回应他的话。
“妳呢?”从蜜雪儿哀伤的眼神,似乎透露出严重的后果。
“嗯……或许吧……曾经捨弃的东西……并非三天两夜可找回……”被她这麼一问,埋藏心底许久的悔恨,就像是朝湖泊砸下大石,污泥随著震抖浮出心湖,顿时使清澈光滑的水面,薰染上混浊的色彩。也许是太过在意刚才的话语,我未能成功挤出笑容,不禁露出凄凉冰冷的眼神,有如冽风的缓缓飘向她。
然而,当我的视线移向骄女,一向不失冷静的她,居然赶紧撇开头。
“嘻……原来妳也无家可归……”
这才目赌惊悚的一幕,在灿烂的金髮锐光下,原先白皙的脸庞,瞬间的憎恨与喜悦扭挤成一团,宛如受不了崩溃的天使;窃笑上扬的舌尖,却舔食著滑落嘴角的泪水,彷彿形隻影单的美艷恶魔,如同我ㄧ样……
“但愿现在还不是时候……”眼见同病相怜的命运,我不免难过地语气哽噎一下,才又将目光游移开,不愿让人瞧见懦弱的自己。
正当我们五人,还处於万籟俱寂、鸦雀无声的场面,神出鬼没的塞凡蒂斯,却突然从空气中出现,让我的思绪瞬间中断。心裡只能祈求眼前的『命运女神』,不是带来坏消息……
“威尔多的灾难即将面临了,你们现在的犹豫,将带给那个少女,更大的灾难。”她那双金色的眼眸,就像是玩弄他人於鼓掌的行刑者,比先前看来更要冷血又无情。
“妳这话是什麼意思……”我的内心不禁接二连三的掀起涟漪,询问著她的深奥话语。
命运女神仍面不改色的警告:“再过不久,那个少女的试练即将来到。到时候,你们在这样果断不决,只会造成少女跟少年的危机。”
“危机……妳是说奈维斯跟尉裴会有危险吗?”果真不出我所料,眼前的女人一出现,就像是隻背德的青鸟,总会报忧不报喜,更让我不免打了个冷颤,搂住腰骨左思右想,端倪接下来的恶耗。
“是的。只要你们继续待在女孩的身边,不止你们有危险。最糟的情况,拖累其他人造成一人的死亡。”女神的预言总是不修边幅,浑然不觉的说出令人胆颤心惊的口吻。
“妳是说……我们会害死奈维斯……”显然的,娜夏的内心已经动摇,双手摀住嘴,全身开始发抖著。
“这次的目标很明显的,我可以清楚告诉你们,目标是那个女孩。”女神的口气,非但没有迟疑,反倒残酷的道出惊為天人的结果。
“為什麼妳说我们在那女孩身边,会造成一人的死亡?请妳给个明确的基準。”智多星质疑她预言的準确性。
“理由很简单。你们的心裡已经动摇,只要你们待在那她身边,她一天的危机就不会消失,死亡随时在她的身边。”塞凡蒂斯冷淡话落,又是随风消失在空气中,只留下因為错愕,相视无言的我们。
“没关係的……只要……奈维斯别回到威尔多就行了……”我不断压抑内心冲动的情感,同时不停地默念说服著自己,更想尽方法抑止大伙目前的不安,并走向精神面最為脆弱的娜夏,轻轻托起她的掌心拍拍,不忘给个令她心安理得的天使笑容。
“说的也是,他们要修復基斯也不是一、两天的事情。只要等到卡莲老师回来,没什麼处理不了的!”虽然娜夏当下也赶紧附和我的说法,或许是心中压抑不下的紧张,颤抖从没停下过,随著掌间的餘温,像是一针一刺的传递到我的手心。
“奈维斯……妳千万别发生什麼事才好……”
纵使内心几遍又几遍,不曾中断的祷告,仍然无法回溯被告知前的时光。也许是倚靠脸颊的手腕,突然痉挛抽动,我才从梦中惊醒过来,脸庞缓缓的抬起,赫然发现已经浸湿的侧面与手肘。
“这下好了……怎麼会突然想起之前的事情,现在要赶紧找寻资料才行,不然奈维斯……那个人的子孙会有危险。”我用衣袖将眼泪擦乾,打起精神走向书柜,并以手指一一指认查阅著柜上书本的各个名称。
“灵魂……找到了!”就在排列整齐的书柜中,一看到『灵魂与肉身』的标题,连一刻多餘的时间也没有,直接坐在攀登用的木梯上头,直接阅读起来。
“每个肉身寄附的灵体叫做『灵魂』也就是『能源』,而灵魂附身的肉身统称『躯壳』也就是『容器』。灵魂可以说是掌控人类的活动,主要能源的发电机。没有了魂体,那肉身也只剩下空壳,正所谓世人俗称的『死亡』。”
“当然,这是以『正常世界』的观点来说。有人曾经做过一个实验,借用一位『驱魔士』的能力,将一名男子的魂体取出,心肺功能立即停摆,大脑呈现假死状态。”
“报告显示,在男子的周遭,发现一颗直径8.27~8.47,重量四分之三盎司“一盎司:28.350公克”,宛如火球大小的魂体,没多久魂球突然像是黏土似的捏变,逐渐形成原本的肉身型态,这也就是所谓的『具现化现象』。”
“此外,在魂体离开肉身,大约数分鐘,男子的身体各处,慢慢呈现肌肉僵硬,脸色也从血色转变苍白,宛如死去的尸体般……这是……难道……”将书籍上头的文字,口中朗读的瞬间,脑海中立即联想到安蒂斯跟娜夏两人,宛如与编写的状况雷同,这才又瞪大眼,继续翻页寻找下个线索。
“当魂体回归肉身后,就像原先一样瞬即康復。然则,此种行為,有某个危险的例证指出,当肉身开始腐烂的同时,魂体不仅无法自然归回。”
“甚至离开躯壳过久的魂体,将有『地府』派来的『使者』,把魂体强硬带往地间审判。即便躯壳没有腐蚀,缺少魂体的主人,也将无法再回归到肉身。”见著书上所写,心头随即凉了半截,这才赶紧将书本收入怀中,继续登上木梯,在柜上继续扫描其他的标题。
“必须要快点才行了。虽然奈维斯的『女神泪』可以復甦肉身,但是灵魂的话……应该是那本!安蒂斯……娜夏再等我一下。”我不断眼扫许多的书籍,食指速读书名,正巧在梯下几阶,眼角瞄到『復西玉云的真页』,更加紧抽取下来研读暗语。
『颠覆的魂玉』。
“魂是人的活力来源;相对的,更是魔族非常滋补的食物。為了取得更加纯洁的灵魂,会将年轻力壮的人吃掉,进而直接得到他们体内新鲜的灵魂。”
“一般的魔族,只能等到魂体离开躯壳,自动飘浮於空才可收刮。然而,这些漂浮於空的灵魂,大多是事故过世、寿终正寝的魂体。对於魔族而言,这些全是最下等的魂体。”
“魂球的保留期间,也是有所限制,要是滞留过久,不是被使者带走;就是力量消失殆尽而化為乌有。”
“正当『鬼王』的时期,却颠覆了传统魂体的吸收方式。藉由『鬼王之剑』的负面威力,将所杀害的生物,使之憎恶、遗憾等效果產生,导致魂体大量释放。并在魂体浮现的瞬间,镶在剑柄上头的绿翡翠,正是当下将一切魂体吸收的『搜魂石』。”
“普遍的食魂魔,只会使用虐杀的手段,噬吃最旺盛的魂体。毕竟,想以良性手段,取走正值生命旺盛的魂体,根本是异想天开的事情。除非拥有『六魔』以上『魔印』的魔族……”一读到这,一切的一切,宛如拨云见日般,马上想到奈维斯的安危。
“魔王的『六魔』……不会……不可能……不可能会这样……对了!有『弱体化粉』的话……加上奈维斯手上的『鬼王』……以及……原来如此我懂了!我知道塞凡蒂斯為什麼会说奈维斯有危险了。”
我的脑海中又闪过『弱体化粉』这项线索,剩下不多的时间,并从怀中拿出装载粉末的瓶身,直接全倒在掌间,另一手拾起细粉揉搓几下,指尖搓揉的同时,很明显的指头传来扎疼的触感,已经被部分粗劣的粉末划伤指头,我才更确定另一件事情……
“……它的製作方法应该是『狗尾枪巴草』加上『六毒麻笋』再加上……不对……不可能加工……这麼粗糙的成品,应该是没经过加工直接出於原產地……另一个製作方法……『水色珍珠』跟『三菱石英』研磨而成……这两种都是在深水难取得的硬矿石……『鬼王』的封印……我知道了!”将前后的事件统整,已经察觉真相的我,正打算离开图书馆跨向大门,周遭彷彿不像白昼的喧哗,只是异常的寂静,这才惊觉不妙。
【只有我一个人……】
【也未免过於巧合了……世上只有蓄意的偶然吗……】
惊觉被蓄意孤立的自己,紧张感使我把夹在胳膊的书籍更加使劲,仓仓皇皇的往出口快走,图书馆的大门,如我所料,“碰”的一声关上,原先烤漆的木色,顿时火烧出令人作噁的手印血跡,血痕更不时地由上往下流入门缝和地毯。
“『结界』……来了吗……”前一秒才刚警觉后,回头便看到许多扑朔迷离的黑色幻影,似乎想混淆他人的错乱。
“『绝对零度』……”我只是把双手放在嘴前吹出寒气,遽然蹲下缩起脚跟,以脚尖抵触地面,有如圆规般的弧圆一划,再将两手心顺势轻轻靠贴在地上,整间图书室,迅速变成雪花纷飞的冰原,眼前的黑影也瞬间全部消失。
“你的幻影在雪白的雪地,是產生不了任何作用的,出来吧!”我冷酷指向令我反感的窗边,没多久,几阵低级男人的狂笑声,伴随著封闭的室内,不时传来耳旁嗡嗡作响,实在令我想吐。
“哈-哈-哈-!妳真是我看过最聪明的一个女人,看样子现在不杀妳,妳早晚会拆穿我。”
男人的声音随著空气消失耳旁,从空气中出现一位,背上长有深蓝的翅膀,大约五六个手掌大的中等宽长;嘴前两颗明显朝上的獠牙、头顶的两旁,宛如厉鬼的两根大尖角;整体身躯看似人类,另半却是灰暗的鬃毛,密布遍及胸际、下股的恶魔身躯,实在令我作噁的诡异男子!
“哈哈,我名礱猓。『13氏族』的『布罕枢血族』公主,初次见面。”名叫礱猓的男子,仍然礼貌的对我鞠躬说道。
对於早以隐姓埋名的我来说,当被他说出身分的瞬间,更是提高警觉恢復战斗装随时备战说:“会知道我族的真名,看来你也不是普通的妖怪。”
“哈哈!可以被妳这种高贵的雪女给看上眼,可真是我的荣幸。”那男人淫秽的嘲笑声,两颗媲美变色龙的突出眼球,不时在我身上打转,并从嘴角不停滴流噁心的白色黏涎。让我把过於暴露的衣装,随即拉紧怒视回去。
“废话少说,你把收集来的灵魂怎麼了?”
“嗯?没什麼啊!目前老子肚子还不饿,不过再过不久,也许就会吃了吧,哈-哈-哈-!”只见那张狂笑著垂涎灵魂的面孔,让我快无法控制悲愤的情绪,恨不得把他五马分尸、大卸八块,但念在奈维斯的宿愿,我才硬是咬牙忍下这口气。
“要不要考虑跟我一起吃人类的灵魂啊,高贵的公主。我们两个一定很配的。”
那双被淫血冲脑的红眼,再次将目光放在我的身上打量,露出半截黏滑的赤舌,伴随著淫荡低贱的嘲笑传来耳旁,使我再也按耐不住性子,顺势一挥手:“低级!『冰枪穿斗』。”附近出现的数十隻冰枪,毫不留情地朝往他的身躯,当场贯穿过去。见到他被打成蜂窝的样态,我才消掉心中一半的怒气。
然而,只见他全身上下早被冰枪贯穿,那厌恶至极的脸庞,却不带丝毫痛苦的神情,仍是以舌尖不忘舔食下顎说:“哈哈哈,会挣扎的女人我喜欢,不过别说我对你不好,这种东西对我来说是没用的。”话落,又是几阵变态噁心的嘲笑。
“魔力做成的影像『思念体』……”眼见他安然无恙的笑著,此时,我也了解到继续战斗,只是浪费时间,不打算正面交战,只想先离开图书馆。
“妳又答对了!我就抱抱妳,当作奖励吧。”轻视的语气,与不时徘徊周遭气流的呼吸声,令我立刻撒手放出一道,又一道的冰墙,阻挡噁心的男人,靠近我半步!
“哈哈,妳当真这个挡的了老子我吗?真天真。”没想到他更故意将外头洒落的阳光,集中窗户的凸镜面曝晒进来。
正值炙热的正午,加上紧闭闷热的图书馆,刚才的冰墙也渐渐化成水。顿时间,我也被热气闷出几滴的汗珠,从侧面滴落而下。
“哈哈。人美连汗都是香的。”见我汗流浹背的模样,下贱的禽兽更加故意在我的周围增加炙热的高温,弯下身趴在地上,意犹未尽的伸出噁心的舌尖,舔食我刚才站过的地面上滴下的汗水,中途不忘仰头视线直盯我的衣著,伸出野兽的手臂,看似愉悦的磨蹭著他自身的鼠蹊。
见他变态的行為,更让我恼火,将手再次放於前胸:“这种热度对我是无效的,『炎咒封杀』。『冰澈浪涛』!”轻轻鬆鬆的以身画圆弧后,周围逐渐浮现出微微的红色亮光。
当火焰袭击的剎那,外圈的红光,更呈现八个菱角,随著响板声一一化解热焰,保护著我不受到丝毫的影响。我才又悠然自在的手掌拂拭而过,剎那间,一阵又一阵雪白的冰浪,一併把下贱生物淹没在洪涛当中。
“喔……没想到……妳这女人还真不是普通强……居然使用对抗炎系的法术……不亏是『血族公主』,连高温都压制不了妳。”早知道他毫无受影响,甚是从雪浪的表面,渐渐浮出那噁心的笑容,猥琐的眼神更是不曾转移的直盯著我。
“我已经知道你在哪裡了,再继续下去也只是浪费时间。”我随即拂袖连同冰枪发射出去。冰枪始终只是穿破他的身躯,随后又恢復原样,这才让他像丧心病狂的对空大笑。
“我不会让妳等到其他人来的,只要耗尽妳的体力!就是我赢!”话落,他更搔弄胸前的绒毛,振臂洒下大量使人虚弱的蓝色粉末。
“『急速冷却』……我说过没用的。”满天的粉末,我仍不為所动,只是原地转一圈,从体内涌出蓝白色的寒风,瞬间将空气蔓延的粉末,全部变成冰块掉落下来。
显然的,他一向惯用的手段当场失灵,使得他有些错愕。但是没过多久,也许也许是我的抗拒引来杂碎的兴趣,他才又将那獐头鼠目的面容靠向我倾语:“哈哈哈!好坚强的女人,我再问一次,要不要成為我的女人?”没想到他又再一次,马不知脸长的邀约与他共食魂体。
【男人……真是令我反感至极的下种……】
“下流……这样下去只会耗尽体力……既然结界是外头封锁,必须要想办法引起其他人的注意……”面对封闭的图书馆,我脑海唯一想到的,就是引起声响让外头破除结界。眼角瞄到一旁排列整齐,眾多的书柜,马上拂衣而起,从袖口吹送出寒风,将木柜一併打翻,立即造成轰动如雷的巨响。
而男人见我不放弃争取时间的模样,甚是随手一挥,召唤手拿小叉子,令人怜爱的小恶魔,在我背后魔擦著器具,嘰嘰喳喳的声音,貌似想给我出其不意展开奇袭。
“『雪寒冰球』。”我再度将手轻挥而过,变出巨大的雪球,打算朝往小恶魔撞击一举消灭。
如同预料的,在冰原上的圆球,就像是脱疆之马,雪球非但没有减缓速度,甚至夹带风雪,顿时有如雪崩的直接正面重击墙壁,宛如槌击铜锣硬是风雷大作,墙上更因為巨响,甚至剥落些许的漆壁。
待室内被我弄得嗡嗡作响,这才让男人脸色铁青,瞪大双眼直瞪著我,恨不得把我大卸八块的模样,实在大快人心。
【自作自受。】
“事到如今只好这样了,哈哈!”
不一回,一脸狰狞的男人,拿出一颗菱柱状,长大约2~4、宽1.3~2.3左右;上、下各有七个边的三角面,侧面则是正五面体,造型十分罕见的祖母绿。
只见宝石不需要光源,仍然不断闪烁著翡翠色的光芒,锥体本身又被两、三条古铜色的锁链紧紧綑住,并以锥头不偏不倚的对準我。
“那个就是……『搜魂石』吧……”瞧见他拿出的绿色菱锥,脑海瞬间闪过书籍所警告的事项。
无论我的眼神如何避开视线,目光始终会被诡异的翠光吸引而去,彷彿是诱惑人触碰的『禁果』,双眼永远无法逃脱对它的好奇,不自觉的屏气凝神注视著祖母绿。
“同样身為魔族的妳,应该对裡头的东西相当感兴趣吧!”我的一举一动,似乎全被他看在眼裡,甚是故意的往玉石上用力一掐,寄宿裡头的灵魂,也似乎显得难受的开始悲鸣出声。
灵魂的悲鸣声,一传来耳旁,那段埋藏心中已久的梦魘,顿时一一浮出心湖歷歷在目,我随即感到一阵噁心,赶紧摀住嘴。
“……你!”正想出掌打向他的同时,没想到他却故意将『搜魂石』秀於面前,我便下意识的撇手,顺势将魔力发散其他各处,以保障灵魂的安全……
【真是卑鄙的杂碎……】
见我霎那间错开攻击的举动,男人鼻偃露齿的狂笑:“喔喔!真是心地善良的公主。以前不也杀了很多人吗?现在居然会可怜这些灵魂!哈-哈-哈-!太有趣了!”随著笑声的消失,他又是两手合拍,召唤出小恶魔群,快速袭击而来。
“必须要避免攻击到『搜魂石』,不然裡头的人搞不好会……”為了顾及灵魂的安危,我只好不惧危险,跟小恶魔拉近距离,进行第一线的战斗。
只见小恶魔的枪枝纷纷朝我穿刺而来,简单单纯的攻击模式,随即被我识破。
我只是神色自若的绕到身后,指尖轻触尖枪的末端,只见从枪尖上头,逐渐迅速地结冻,延伸至小恶魔的手腕、身躯,顺势的结為冰柱。
待小恶魔呈现冻结状态,我才又轻缓地闭上眼:“遇上这种主子,也难為你们了,散去吧。”我依旧如法炮製的指触冰柱,眼见被拂过的冰块马上发出铃鐺的脆响,当场四分五裂飞溅出去。
就在最后的一隻恶魔,也想跟同先前的方式,正当我伸出手的瞬间,只觉指尖的触感像是伸进泥沼般黏稠发涩,几阵反覆的噁心感宛如猛毒似的,随即从五指蔓延直捣心房。
当我再度回过神,赫然发现方才的触觉不是别人,正是诡异的『搜魂石』。而他突然移形换位,竖立我的面前露出不怀好意的淫笑。无论我脑中如何清晰的反抗,我仍然像是成癮的毒犯,双手根本不听使唤,眼神更是捨不得从『搜魂石』的上头飘走。
“这!不……我……”随著阴森的磷光一闪一烁,那段被封闭已久的回忆,再次的……确实的呈现於眼前……我最痛恨的男人……
只见一片的雪景中,雪白的寒霜,不停打落脸庞,而年幼的自己,站在血泊的上头。雪白的脸蛋被玫瑰色的血跡染红,双手也沾满如同暖流,温热的鲜血,缓缓从指尖滴落而下,融解洁白的雪面。然而,嘴角却漾著欣喜的微笑……
【嘻嘻,这样就死掉了……真是脆弱,原来血是这样的味道。】
【不是……我不想杀人……可是……可是我……已经受够了……】
“喔喔!想不到这麼可爱的脸蛋下,也会杀死这麼多人。真看不出来。”
【為什麼……我只是想活下去……才……难道我不该出生在这世上吗……】
【是他们不好……是他们不好……所以没办法……末裔血族无法与人共存……永远不可能……所以我只好……】
“既然都杀死那麼多人,何不跟我在一起呢?反正我们对人类来说都是异类、怪物。”那讨厌的声音,再次响起我的耳旁,从身后不知道被谁搂住,传来令人寒慄的笑声。
直到不同与雪白的场地,一个黑色的背影,一句爽气的言词,才将我从万丈深渊拉了回来……
“世间本无善恶,全凭人心所為。”
【咦?】
“只是為了生存而活,我不认為哪裡错了。”
【只有你……认同了丑陋的我……】
“影子是没有名字的。”
“嗯……”
“朔驍·裴伉。”
明明是不安的雪地,顿时间,那身黑髮的背影,彷彿光明一样指引我的下步。
没错……我来『普罗旺夫』的目的……一方面是找寻您的身影;另一方面是……回想起自己真正目的,更用力挥出手甩开贱人。
“低级!别把我跟你混為一谈!我来这不是為了杀人!我是為了遵守约定……我一直深信……”
“真可惜,看样子我们理念不同。”
话还没说完,只见『搜魂石』突然从我体内抽出,一剎那,灵魂也彷彿瞬间被抽取般,两眼顿时失焦,全身无力得瘫痪在地。
“你……”没想到,轻而易举的被摆了一道,正当我想抬头瞪向嘲笑自己的男人,身体却是心有餘力不足,连眨眼的力气都没有,只能在心中无限悔恨自己的天真。
“抱歉啊,就算再怎麼合我的味口,只要理念不同,魔族就不可能在一起。顺便告诉妳一件事好了……”
“『搜魂石』也算是『鬼王』的器具,要从人的黑暗面取出魂体,也是易如反掌,咦?妳好像也没办法思考了。哈───哈───!”
“只……差一步……好不容易……找到的希望……绝对不能让他被毁掉……至少……地方……”拖著随时昏厥的身躯,眼前几乎是昏白的景象,硬是集中最后的精神,将雪地上的冰推开,故意挖空中间的部分,留一些碎冰,好给奈维斯的讯息。
“妳是我第一个拿出『搜魂石』吸取灵魂的女人,哈哈哈,我会好好照顾妳的,高贵的公主。”
“奈维斯……你们要发现才行……至少……只有他的子孙……活下来也好……真的……朔……”在模糊的意识中,与他的相遇却是如此歷歷在目,至少我的一生,也不感遗憾了……
只见优姬似乎早已心满意足,落下一滴泪。泪水也因為房间的寒气被结冻,清脆地掉落到地上。
“哈───哈───!真是高贵的灵魂啊,接下来要找谁呢?”礱猓见优姬已经毫无反应,这才解开封闭图书馆的魔力狂笑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