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西鸣一见胡起斐暴然出手,冷笑一声,身形闪电般后退数千引,将胡起斐引离饮马原。
另一头。
五行剑客的五柄长剑天罗地网、滴水不漏,罩向不老童及邪我二魔头,他俩居然还有閒情,随性对看一眼,笑问:“谁先上?!”
邪我歪了歪嘴,道:“上回是我,这回轮到你。”
不老童得意一笑,脖子上的金钢鐲一闪,一只巨大金钢圈狠狠撞向五柄长剑,撞声有如春雷般震憾响亮,连远在大燕的靖远,都依稀听闻。
聂远冷笑一声,道:“好硬的傢伙。”
五人随即收了长剑。
邪我远远退后,依著大槐树,寻了处树荫。
从百宝袋掏出一只胡椅,将万魂幡随意插在地上,优哉地坐著,右手还捧著杯微烫的金霜茶。
雷离一看,气得火冒三丈,骂道:“老骨头,居然这般瞧不起我五行剑客。”
邪我一听,嘴角扯了扯,道:“你们还不够格让我出手呀。”
雷离牙关一咬,金战剑暴然射向邪我。
不老童一看,百宝袋一拍,一道黑影撞向金战剑,直把它撞离轨道,狠狠地插入泥土地,扬起一片烟尘。
“呸呸呸,搞那麼大的灰尘,叫人怎麼享用好茶呀?!”邪我有些不悦道。
那一道黑影反撞向大槐树,狠狠擦掉半截树干,才远远摔落在草地。
雷离一看,居然是头四隻手的邪尸。
“嘿,够硬吧,这可是童子我精心练製的甲号,他叫大铁牛,住在大燕朋州燕子口,千山万水地找上我,要童子替他报灭门之仇,嘿,童子瞧他肉身挺结实的,立马爽快地应许他。”不老童得意道:“随手就把州牧儿子的头给拧了,然后拔了他两隻手臂,安在大铁牛身上,练成这具甲号,嘖嘖,今日可是他头一回露脸呀。”
只见甲号站了起来,身高十尺,通体赤红,原本粗壮的双臂下,又伸出两隻瘦小苍白的手臂,看上去极為可笑。
苏迫有些噁心地吐了吐口水。
刀扬倒是满脸兴趣地,直朝甲号不断打量。
雷离收回金战剑,狠狠地对著甲号,道:“老子,活劈了你。”
一道白光猛然再现,甲号仰天狂啸一声,冲了上去,一阵闪光掠眼而过,甲号化為一滩血泥。
不老童见状,毫不怜惜,直道:“切,碰上金系本命法宝,就显得肉体不够坚硬,下回要多加些金精才对。”
聂远瞪著不老童,冷讥道:“如雷贯耳的不老童操尸邪术,今日一见,不过尔尔呀。”
不老童闻言,一扫笑意,换上一张阴沉的脸,寒道:“你说什麼?你说这是操尸邪术?这可是正统的仙术,乃是远古十二金仙—太乙真人的人偶术。”
五人对看一眼,满脸说不出的好笑,刀扬大笑三声,道:“屁个仙术,你就是一个恋尸变态小童。”
邪我一听,登时满脸骇然,连忙收起胡椅、金霜茶,连退万尺,嘴裡不断唸道:“有人要发疯了!有人要发疯了!”
不老童怒极反笑,阴冷道:“本来是想留你们一个全尸,好放在我大殿裡当个摆设,现在我却只想把你们全砸成肉泥。”
苏迫闻言,回讥道:“就凭你手上那些破烂货,哼,没门。”
不老童牙关紧咬,一拍百宝袋,十八道人影落在两方中央。
聂远定眼一看,竟是十八尊光头金身邪尸。
个个身高八尺、体格壮硕,或站或坐、或金鸡独立或双龙双海,姿态百样。
阳光一照,有如十八道小太阳。
“别手下留情,给我打成肉酱。”不老童吩咐道。
十八尊金身邪尸,双眼一睁,三十六枚砂锅大的拳头,迎向五行剑客的五把剑。
邪我一看,笑道:“还真的把压箱宝给掏出来了,嘿,这可是佛域大雷音寺的十八尊罗汉,兇猛得很。”
五行剑客冷笑一声,脚步一踏,五相杀阵摆出,正欲集结成一道匹练剑光。
突然,上下左右前后,被十八尊金身罗汉包围。
“关门打狗式的十八罗汉大阵,真够狠的。”邪我无奈地轻嘆一声,道。
只听闻此起彼落的落拳声,把五行剑客狠狠打成肉泥。
而此时,姜怜怜落了下来,右手捧著如意金钵。
“嗯,全收了喔?怎不叫我一声?”邪我稀疏眉头一皱,有些不悦道。
右手万魂幡一振,一千两百名神剑宗弟子的生魂,活生生被吸入幡内。
“邪爷爷,那五个王八蛋要跑了?!”姜怜怜见状大叫。
只见五道白光从眾罗汉底下,疯狂窜出,状似疯癲地朝四面八方疾射而去。
邪我见状,冷笑一声道:“跑?跑哪去呀?!”
枯瘦的右手,高举万魂幡,只见幡上密密麻麻的咒符一震,冲出五只咒鹰,快如流星地各自咬向五道白光。
不到五个弹指时间,咒鹰裹著白光,返回万魂幡。
只听见此起彼落地咒骂声,从白光裡传来。
咒鹰一进入万魂幡即化成咒符,传来此起彼落的哭叫声,似乎是五行剑客痛心撕肺地哀号,幡上的死气又更加浓郁。
“嘿嘿,再加上胡起斐的魂魄,我这万魂幡就大功告成了。”邪我兴奋地笑道。
远方不老童满意地拍了拍金身罗汉,全收入百宝袋,然后将地上五柄小剑及百宝袋,随手扔给姜怜怜。
“赏妳的,给妳压压惊。”不老童笑道。
姜怜怜满心欢喜地全收入百宝袋。
邪我冷笑一声,道:“就爱摆显,小圣女,待会儿胡起斐的纳虚戒,我就留给你。”
姜怜怜高兴地手舞足蹈,大喊:“谢谢邪爷爷、谢谢小童子。”
不老童及邪我满意地点点头,齐看向西方那道低垂诡异的乌云。
不老童眼睛闪过一缕忧虑,小声道:“不知道凤宗主战况如何?”
另一头,大赵华阳府府城—高信城
灵宝阁四楼深处
金宝子冷冷地俯视眼前的女侍。
“大…大宝主,我…我知道都说了,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不要杀我。”女侍惊慌道。
金宝子捏著手上贴满符令的破铁箱,不发一语。
“大宝主,您有看出什麼端倪吗?”一旁的二宝主银宝子、三宝主铜宝子问道。
金宝子冷笑一声,将破铁箱扔到一旁,道:“这隻练宝妖已经成形,而且位阶最起码有五阶以上。”
银宝子及铜宝子一听,齐倒吸一口气。
“宗主多宝子当年就凭一隻三阶练宝妖,练成道器—落宝金钱,这五阶以上的练宝妖,不就可以练成…”银宝子自言自语道,正要往下头讲,被金宝子冷冷瞪了一眼,随即语塞。
“这是宗内最高机密,就算你是我亲弟弟,我也会不留情地杀你灭口。”金宝子语调很轻,但语意却是让在场所有人打了个寒战。
银宝子狠狠地闭上了嘴,脸上满是阴沉。
“哼,叶琛这小子居然跑到大赵来了?难怪欧石子一无所获,幸好我聪明,通令西土一十三间灵宝阁,每日上报收购百宝袋的内容物,才能够逮到这小子的狐狸尾巴。”金宝子双眼一瞇,道:“哼,我相信这小子势必会再来灵宝阁,只要他一踏进去,我会让他再也走不出去。”
语毕,从怀裡掏出一只通灵宝玉,打了个神念进去,下达他的必杀令。
“大宝主,这女的…”铜宝子有些眷恋地问。
女侍我见犹怜的望著铜宝子。
只见她双眼迷濛、俏嘴微张,双颊飞红,青髮凌乱,肚兜遮不住白晰浑圆的玉兔,白袍下摆遮不住一双修长玉腿,直看得铜宝子口乾舌燥、血脉喷张,想立马把她就地正法。
金宝子头也不抬,右手一挥,女侍当场化為微尘,飘散在偌大的房间。
铜宝子眼角抽了抽,不敢吱声。
“她听了那麼多东西,你觉得我会留下她的命吗?”金宝子抬头看著铜宝子,冷道:“赵铜宝,你真以為你是三宝主呀?!在我眼裡,你还是当年那个天香楼的小龟公而已。”
铜宝子闻言,满脸铁青,整个人气得发抖。
“要不是你姐姐临终前不断哀求,希望我赏你一口饭吃,我早就把你给杀了,扔到路上喂狗。”金宝子寒道:“你如果胆敢為了女人,坏了我的大事,我会很乐意送你去陪你姐姐。”
铜宝子闻言,刷地满脸通白,咬牙切齿,不发一语。
金宝子站了起来,走到窗边,淡淡道:“多宝子那个老不死,只剩下不到三百年可活,他势必开始谋画将宗主大位,转交给他的孙子聚宝子,如果我不快点练成道器,根本就赢不了,所以这隻练宝妖,我势在必得。”
他扭头道:“银宝子、赵铜宝你们两个给我听清楚,只要叶琛那小子踏进灵宝阁一步,我不管你们是在吃饭还是拉屎,给我最短时间赶去,把他给我杀了,抢下那隻练宝妖,如果你们让他跑了,我绝对会把你们练成法宝,这样清楚了吗?”
银、铜宝子二人,满脸惊恐地不断点头。
金宝子瞇了瞇眼,嘴角扯了扯,无奈道:“唉,要不是铁宝子及锡宝子,被我派去修罗域猎捕修罗王,我才不想把这麼重要的事交给你。”
“大…大宝主,你放心,我一定会抓到那小子的。”银宝子认真道。
“哼,如果你连一个筑基期初品都对付不了,那我寧愿把结金丹拿去喂狗。”金宝子冷道。
他嫌恶地吐了口浓痰,右手扬起,五根粗大的手指上的宝石一亮,整个人消失不见。
银宝子见金宝子消失不见,大大地呼了口气。
拨了拨额头上的冷汗,直道好险。
铜宝子冷冷地瞪了银宝子一眼,问:“二宝主,你甘愿让他压在你头上一辈子吗?”
银宝子一听,无奈地耸耸肩,笑道:“谁叫我兄长,事事比我厉害、比我强,我能怎麼办?!”
语毕,从百宝袋取出一根大鸡腿,享受地啃了起来。
铜宝子瞪了银宝子一眼,对他不痛不痒的行為,无可奈何,只能牙关紧咬,暗想:“哼,你想夺得练宝妖,门都没有,我绝对要把这事搞黄,对,我相信聚宝子会很高兴听到这个消息。”
他嘴角上扬,慢慢地走了出去。
银宝子见铜宝子走了出去,满嘴油光道:“哼,我当然不希望他压在我头上,但你这条养不熟的白眼狼,存心只想撮弄我去当出头羊,当我银宝子是傻子,哼,老子早就是聚宝子的人,只要他成為宗主,我就是大宝主,那我何必这时候同兄长金宝子起冲突?!”
突然,他看到脚边的破铁箱,眉角一挑,顺手收进百宝袋。
继续啃他的大鸡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