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永默都查不到,究竟是谁带依情剑入关的恐怕不会有人知道——除了依情剑的主人。可它的主人现在在关外,具体在什么地方都没有人知道,连李别离都不知道,他们也不可能去找剑的主人问清楚了。
  李别离忽道:“做这件事的人恐怕另有所图。”
  凤三娘道:“一定是。不管他们有什么阴谋,我们也不能不管。”
  李别离道:“那我们从哪里开始查?”
  凤三娘笑道:“我认识一个人,当今天下没有他不知道的事,无论是谁想知道什么都会去找他,不过他的脾气却怪的很。找他的人他看的顺眼,他会无条件的告诉所有找他的人想知道的事,如果他看不顺眼,杀了他他也不会说。”
  李别离笑道:“只可惜他看的顺眼的人却不多。”
  凤三娘笑道:“幸好我是其中之一。”
  李别离怔道:“想不到。”
  凤三娘道:“想不到什么?”
  “想不到你跟司徒火老先生也有交情。”
  司徒火是一个男人,上了年纪的老人。男人都喜欢讨人喜欢的女人。讨人喜欢的女人并不多,有的是因为她天生便是美坯子,有的是因为她的性格,凤三娘无疑是这两种的结合。年轻的男人喜欢女人是因为“色”,上年纪的男人喜欢女人是因为“慈”。
  哪一个上了年纪的男人不喜欢凤三娘这样的女人?
  凤三娘不但美,更重要的是会喝点酒。
  司徒火就喜欢这样的女人。
  “小凤一直不肯认我做干爹,这一点一定是我死的时候唯一遗憾的事情。”司徒火喝完了杯里的酒,不禁叹道,他看着面前的凤三娘,眼中满是慈祥的爱,他又道:“酒也喝了,有什么事要问你说吧。”
  凤三娘看了看一旁的李别离,甜甜笑道:“司徒老先生果然不愧是司徒老先生,小凤想什么您都知道。”
  司徒火看着她笑道:“你呀,就只有在有事想问的时候才会找我。”
  李别离也笑了。
  眼前的老人实在可爱,他忽然觉得眼前的老人真的不象传闻的那样古怪,现在的他就象是一个充满了父爱的慈父,他看着凤三娘的眼中满是慈爱,哪里象一个脾气古怪的老头?
  司徒火又道:“想问什么,问吧。”
  凤三娘道:“您可知道依情剑?”
  司徒火微微一怔,道:“天下有谁不知道冰叹雨?”——知道冰叹雨当然知道他的剑,依情剑。他的语气很恭敬:“依情剑原本叫缘止剑,因为冰叹雨当时很寂寞,很空虚,高处不胜寒,他的剑法天下无双,天下无人能敌,天下人只知道他伟大,对天下每个人都充满了爱,却没有人知道他的心是空虚的,寂寞。有谁喜欢空虚,有谁喜欢寂寞?可当他遇到一个叫冯玲的女人的时候,他便知道,他的缘来了,他的日子也不再会是空虚的,寂寞的。可因为某件事,当年极负盛名的刀客神眼楚深和神刀堂堂主米龙发生了误会,结果楚深误伤了米龙的妹妹冯玲,冰叹雨以为她死了,他的心也死了,他发现他不能没有她,不能没有这份情,于是他给他的剑改了名字,依情,依赖情感的剑。”
  司徒火一口气讲出了当年冰叹雨和他的爱人冯玲的故事,他的话带满了恭敬和对冰叹雨当时的心情的叹息,就好象是他自己的故事一般。李别离听着他一句一句的讲着,心里也跟着一丝丝的酸楚——师傅一生的确太过空虚,寂寞,幸好他有了师娘这样的女人照顾,有了爱。李别离想到这里心里安慰了很多。
  凤三娘呢?
  她的眼中竟然闪着晶莹的泪光。
  她在想什么?她在伤心什么?
  她忽然又想起了在陈战酒楼与冰叹雨一同演戏瞒过叛徒陈战的那一刻。她装着用自己的美色让冰叹雨入神刀堂,冰叹雨装着拒绝了。她知道,虽然他们在演戏,可她心里清楚,冰叹雨是真的在拒绝她。虽然是在演戏,可她当时的心却当真了,竟然有一丝痛楚。有谁知道她的心早已经属于这个神一般的人?恐怕冰叹雨自己都不知道。
  ——如果我在冯玲之前认识你,你会不会属于我?
  凤三娘心里又忍不住问着自己。
  她也只能问自己,除了自己,她能问谁?冰叹雨?他早已和冯玲隐居关外,不问江湖任何事。
  ——你幸福就好。
  凤三娘每次想到这五个字心里总会舒服一些。自己爱的人幸福,她就已经满足。她这样的想法此不就是骆永默对她的心?
  三个人三种不同的心情。
  司徒火又道:“你是不是想问是谁将依情剑带入了关内,又是谁将这个消息散播出来?”
  凤三娘笑道:“正是。”
  司徒火笑着摇摇头,道:“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