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醒时分
朱老师念:人是高级动物,跟低级动物一样,不过是多了一件衣服,低级动物的目标是吃,我们的目标就是做老板,怎么样才能做老板呢?最快的地方就是这里,怎样才能赚到大钱呢?就在我们这里,你们都是未来的大老板,甚至是世界首富比尔盖茨的接班人……要怎么样才能变成富翁呢?首先我们要天天想,我是富翁,我是富翁,想一千次,一万次睡觉想,吃饭想,你就很快为富翁了………我们要怎么才能成功呢?就要黑,心黑,脸黑,黑的谁都不认识……同时我们要讲义气,谁都不能说,自己在做什么……也不准问同事对于公司的一切,包括福利,这就是公司秘密,如果一个人不能恪守秘密跟畜生有什么区别呢??……我们要用大脑赚钱,用人家的钱去赚取,……怎么样赚呢?……用关系,用感情,不惜一切代价……用他们的信任去赚钱,最直接,最有效……我们的工资在哪里?知道吗??……我们的工资在自己手上,我们要靠自己的头脑去想,要改革开放,解放思想……要艰苦奋斗,不怕牺牲的精神才能成功……我们要能人所不能,我们要做管理,现在起你就是管里人员,你要去找你的员工,下属……哪里去找呢,去找朋友,找亲戚,厚着脸皮,不惜一切代价去实现……你要是找成了……你就是下个经理,你看我们的经理,有车有房,吃香的喝辣的,出国旅游,想什么有什么,多好啊……那你要怎么样才能成为经理呢?就是要找很多下属就是经理了,你每找一个部下,你的奖金就是1000元,你的部下找来的部下,你的奖金就是500元,……以此类推,想想,一个,五个,一百个,算起来吧,是不是世界首富了……所以你还等什么呢?快去打电话啊?……发信息啊,……联系朋友亲戚来这里啊……
大家纷纷作笔记。泽谈听进了许多,心里有股勇气在慢慢浮动……
接下来,天天都是唱歌,听课,要么就是我对你念这段文字,要么就是你对我讲这段文字,一天,两天,三天过去了……
泽谈的胆子非常熟悉这里的生活了,到了一个月了,怎么还不发工资呢?他心里犯毛了!于是就去问朱老师。
“朱老师,怎么不发工资啊?”
“我问你谁是老板?”
“嗯,经理啊!”
“不是,你自己就是老板”
“嗯,那广告上说四千元一个月的?”泽谈有点生气,红字脖子说。
“你要是能找来下属,别说是四千,四万都有!”朱老师肯定回答。
“那我找不到人,我没有朋友,怎么办?”泽谈满脸的无奈,欲投降的样子。
“想办法,你猪啊??”朱老师反问。
“哦,我就是猪……”泽谈认命了。
……
于是泽谈想到了刘倩倩,想拉他过来,便拨了号码,电话那头:陪你去看流星雨,落在地球上——原来是彩铃,妈妈的
泽谈迫不及待说:“倩倩,倩倩——”
电话那头:“有话就说,有屁就放!少来肉麻恶心的话!”刘倩倩显得不耐烦。
“来这里上班吧,四千元一个月?”
“啊!四千?”刘倩倩不假思索大叫,她喜出望外。“不会吧,做什么?”她半信半疑。
“是的,没有骗你!”泽谈一本正经说。
“那你告诉我,怎么来?”刘倩倩有点急了:哎呦,我的乖乖,四千元哦!好可爱哦!嗯!
“那你后天我来找你吧,准备好辞工哦”泽谈蛮有把握说。
“嗯”刘倩倩才挂电话。
“嘟——嘟”泽谈耳朵听见。
泽谈然后又拿起电话拨通了妹妹泽朗的手机。嘟——嘟——嘟
电话那头:“喂!你好!”
泽谈笑了:“朗妹伢,是我呀,哥!好想你啊”
“哥,你在哪里,想死我了!”泽朗娇滴滴说道。
“我在这里上班,很好,工资四千,你来吗?”泽谈哄劝她。
“我不来了,你一个人赚就行了”泽朗没有意思来,泽谈自讨没趣。
“来吧,我们一起赚大钱,做生意”泽谈又来一招。
“你慢慢赚吧,我要工作了,拜拜!”泽朗挂电话,嘟——嘟——
泽谈弄得灰头土脸,但是他没有灰心。
马上又拨通了刘倩倩哥哥刘维雄的手机:你好,你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候再拨——
“啪”的一声嘟——被泽谈挂断了:妈的,没电了!
一天夜里,泽谈半夜起来上厕所,听见阳台上有人在低声哭泣,他闻声寻过去,一看,是个女孩,蹲在低声抽泣不止。
泽谈俯下身子,情问:“你怎么不睡觉,哭什么?”
“我想回家”那女孩停止啜泣。
“那你就回啊”
“我没有钱”
“那就找业务啊”
“我找不到人来加入,没有钱,我读书的钱都被我拿来这里了,都是我一时财迷心窍,被鬼迷了,呜呜呜……”那女孩又开始哭泣。“我已经一个月没有花钱了,好想回家了”他停了又说,说了又停。
“那我们是不是来错地方了?”泽谈试问。开始怀疑走错路了。
“嗯,这是骗人的黑窝,要快点走……”那女孩停止抽泣,对着泽谈的耳朵轻轻告诉他。
……
泽谈突然晴天霹雳,如梦初醒:他妈的,来错地方了,得赶紧溜,还他妈的四千元工资……
次日,朱老师风尘仆仆赶来,带着经理进来。第一句话就是:“昨天晚上谁背叛了公司?”他气势汹汹说。
大家默不作声。
“谁??”朱老师一改往日的和蔼,变得如激怒的狮子狂吼。只见他脸上铁青,慢慢转成淡紫色。
大家低着头,如解放时期日本鬼子在村子里盘问游击队一样。
泽谈心里一惊,疑惑不解:不妙!谁走漏了风声?他奶奶的不厚道……不可能,昨晚没有人知道啊,绝对不可能!
他挪了一下脚,手攥紧拳头,眉间火苗在烧。
然后朱老师的眼光如刺刀一样一步一步移到昨晚在阳台上哭泣的那女孩身上,停了!
“你!出来!”他指了一下那女孩。
那女孩慢慢拖着步子,“吃吃吃”走出来,低着头。
“说,为什么背叛公司?你有什么好处?”朱老师怒斥,他咬紧牙关,眼珠子快要蹦出来了。
“没——没——没有……”那女孩摇摇头,退了几步。眼里涨满惶恐的雾。
“啪”的一声,朱老师给那女孩一个响耳光。“这一巴掌是代表公司打的”他恶狠狠丢来一句话。
“该不该打?”他又是一句,似乎不解恨,脸色慢慢从淡紫色变成蓝色,眼睛框上面的眉毛横成一条笔直的直线。
“该!该!”那女孩屈服了,慑于阵势,委屈的泪水奔涌而出。
“那你知道该怎么办了?小姑娘啊小姑娘,嘴巴伶俐乖巧的小姑娘”旁边的经理发话了,话里带点刺。刺痛了小姑娘,也刺伤了泽谈。
“我该罚打扫卫生一个星期”那女孩强忍着泪水,扁着嘴说道。脸上的表情肌肉已经乱成一团了。
“是不是自愿的?”经理凶了一句。
“是的”那女孩醒目应了一句。声音好像是从喉咙里出来的。
经理指了指女孩,望着大家念道,慢慢念道:“大家听好了,她是自愿的”
朱老师马上应声:“好了,散了”
大家一哄而散。像看完电影的观众。
泽谈愣在哪里,木头一样:完了,完了!贼窝啊!救命啊……
那女孩顾不得那么多了,转身跑进房间一头栽进被子里嚎啕大哭,泪如雨下。
一会儿,朱老师跟经理又退了回来……
后面突然跑上了许多警察,全身武装,实弹荷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