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静是平静了,可是耳朵里却还是留心着楚青语房里的动静,也不知两人在屋子做了什么,都一两个时辰了,玉宁还是没有出来,玉姝在那里咕哝着狐狸精狐媚子之类的话,阮小喜别开了脸,默默的去看窗外的雨。
雨是越下越大了,象是一个人绵延不绝的眼泪,落在湖面上溅起一层又一层涟漪,一圈一圈的波纹缠绕在一起,又似是许多个解也解不开的环,阮小喜看得心烦意乱,这时,就听隔壁吱呀一声,像是门开了。
阮小喜和玉姝连忙趴在门缝里去看,正好看到玉宁满面潮红的从楚青语的房间里走出来,眉间眼梢全是掩也掩不住的甜蜜之意,就听楚青语说:“雨太大了,我原是舍不得让你跑这一趟的,只是,我只相信你一人。”
玉宁握住楚青语的手,就如宣誓一般说:“少爷请放心,少爷交待的事,婢子一定会办妥贴的。”
“嗯,我信你,去吧,宁儿。”楚青语柔声说。
玉宁转身去了,也不知到底去了那里,更不知他们两人的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阮小喜正想得出神,门却突然被放开了,她和玉姝两人同时怪叫一声,鼻子被门一撞,酸楚难当,刹那间居然是泪流满面。
门外站着楚青语,看见阮小喜,问:“好好的,哭什么呀?”
“谁哭了?是你突然推开门撞到我了好不好?”阮小喜大叫。
“哦,那好好的,躲在门后干什么?”楚青语闲淡的问。
阮小喜无言以对,见楚青语又在促狭的笑,便白了他一眼,说:“我们爱躲在哪便躲在哪,青语少爷刚刚不也是躲在屋子里跟人风流快活吗?”
楚青语低声一笑,一把将她扯了过去,阮小喜大叫,“你,你做什么?”
“跟你风流快活呀。”他附在她耳边喃喃的说。
“滚开了!”阮小喜奋力挣扎,但楚青语平日里看着弱不惊风,这时却突然跟换了个似的,一双手竟如铁钳一般,钳得她动弹不得,一直将她拖进了自己的屋子,还是不肯放手。
阮小喜双手被他握得生疼,便拼命的去甩他的手,楚青语大叫一声,松开了手,整个人向床边跌去,只听咕咚一声,他落在床上,又是短促的一声闷叫,便没了气息。
不会吧?刚刚力气还那么大,钳得她动弹不得,怎么转眼间又这么不经事,她甩的那一下,气力确实是不小,可是,再怎么着,也没可能把他甩出去呀?
阮小喜真是要糊涂死了,她站在那里看了一会儿,床上的楚青语依然没有动静,她突然害怕起来,他不会是摔死了吧?她心惊胆战的向前凑了凑,只见楚青语面色苍白,双目圆睁,肚腹之间却是一点起伏也没有,她把手凑到他的鼻间,冰凉一片,竟也是没了气息,她一下子慌了,她居然把他摔死了?她早该知道的,他不过是那一瞬间有些力气,终究还是个久病之人,怎么可能经她那么用力的一甩?这可怎么办?阮小喜急得快要哭出来了,她只是说拿他一点东西,可是,从来没想要他的命呀!
“少爷,少爷,青语少爷,楚青语,楚青语,你醒醒呀,你别死呀!”阮小喜呜呜的哭起来,她杀人了!她居然杀人了!虽说打小就见惯了死人,可是,她却是连鸡都没有杀过,蚂蚁都没有踩过的善良姑娘好不好?现在居然阴差阳错杀了人,这可怎么好?
她剥开他胸前的衣服,拼命的按压着他的胸部,这是教她武功的师傅教的急救之法,可是,他的胸膛好硬,硬得像个石头,她目瞪口呆的看着那隆起的肌肉块,有病的人不是应该面黄肌瘦吗?难道他患的是一种怪病?她抚着他的胸膛,虽说硬,却又很有弹性,这会是什么怪病呢?她的脑子飞速的旋转着,试图从师傅以前的片言只语中寻得一线救他的希望,正想得出神,腰却被人紧紧的搂住了。
这一下真是让她魂飞魄散,她诧异地看着搂在腰间的那双手,那竟然是楚青语的手臂,她再去看他的脸,他正似笑非笑目光迷离的瞧着她,她猛然意识到自己上了这个男人的当,但她还是反应得慢了点,未等她逃离,男人早已饿虎扑食般将她压到了身下,而他的唇,竟然也决然而霸道的覆上了她的唇。
有那么几秒钟,阮小喜无法呼吸无法思考,只是呆呆的看着楚青语近在咫尺的眼睛,他的眼睛大而幽深,眼波温柔一如春水,让人恨不能溺死在里面,他的舌尖轻挑着她的唇,一点点一寸寸的攻城掠地,直到他的舌尖触到了她的,便越发缠绵起来,他的唇齿间似乎也有着蔷薇花的清甜芬芳,阮小喜只觉得心里一阵麻痒,整个人突然轻得像一片羽毛,飘飘忽忽升到了半空中,任由那缕温柔的风,将她吹向不可知的方向。
她闭上眼,他的吻在她脸上辗转流连,又去拔弄她小巧的眼垂,那种又酥又麻的感觉让阮小喜身子都缩了起来,意识到她的颤抖,他的动作又野蛮了些,像是要将她生生的挤压到他的身体里,阮小喜几乎要窒息了,她趁着心中还有最后一点清醒,拼命的推开了他,急惶惶的跳下了床,向门外冲去。
楚青语却像是食髓知味,长手一捞,又将她扯了回来,他的前胸袒露着,黑发凌乱,眼里藏着火一般的欲望,伸手就要去剥她的衣裳,阮小喜躲又躲不开,逃又逃不掉,无奈之下,对着他那双铁钳一般的手,张口就咬,楚青语啊的大叫,总算松开了手。
阮小喜灵巧的挪到了一边,楚青语甩着自己的手,跐牙咧嘴的说:“你还真是一只小狗,居然会咬人!”
“你刚亲过别的女人,现在居然又想跟我亲热,我才不愿意呢。”阮小喜恨恨的说。
楚青语哑然失笑,他理了理自己身上的衣裳,吊儿郞当的说:“是我想跟你亲热吗?明明是你先解了我的衣裳,又来摸我,我虽是个病人,可也是个男人呀,你这样挑逗我,我怎么能没有反应呢?”
“喂,楚青语,是你自己装死好不好?我以为……以为你要死了,好心好意的要救你,怎么是挑逗你呢?”阮小喜愤愤的说。
“什么我装死?你一个男人婆,力气那么大,我是真被你摔晕了,又被你摸醒了,好不好?”楚青语一本正经的跟阮小喜辩论。
阮小喜彻底无语,她摇摇头,叹息说:“好了,我说不过你,我肚子饿了,我下去吃饭了。”
她说着转身就要往外走,楚青语一把扯住了她,“不许走,今晚,你可是要陪着我的。”
阮小喜眉毛一挑,刚想说话,楚青语却又急急的说:“你不要想歪了,我说的陪,可不是对你有什么兴趣,只是,我是个病人,现在呢,我的丫环玉宁又有事出去了,你是我的夫人,你肯定要在这边伺候了,端个茶倒个水的,别到半夜里我犯了病,死了也得有人通报一声呀。”
他那话说得冠冕堂皇,阮小喜刚想出言讥讽,但楚青语见她张了嘴,便又急急的压住她的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