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凯柔也加入嘲弄人的行列,损人她可是向来不遗余力。
两人就这样你一言我一句交错攻击,唐季情被轮番夹攻染红了俏脸,半天讪讪然的丢不出话来,最后还是由徐若泉出面收尾。
“拜托两位美女嘴下留情饶了我和小情吧!我好不容易才得到她的首肯允婚,可不想在行礼前将人给吓跑了。拜托!拜托!”一番说词在拱手做揖双管旗下完成,模样十分有趣,把朱淑茹和陈凯柔逗的连连发笑,腰几乎就快直不起来了。
“好吧!我们就高抬贵手饶了寿星这回吧!”朱淑茹以耍着心眼的语气对若泉说:“不过…你不是寿星我们是不会轻饶你的。”
“若泉,帮忙拿东西吧!”
陈凯柔笑着进厨房打点,一会儿在徐若泉等人的帮忙下,客厅的长方桌登时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精致点心,水果及甜点等,蛋糕当然是餐桌上少不了的主角啰。
陈凯柔为寿星点上唯一也是最后一根蜡烛后,自然而然的发号起司令来:“大家一块唱生日歌…1,2,3开始。”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待破声合唱团结束表演,朱淑茹接口说:“寄信,许三个愿。头两个愿望要说出来,第三个想在心里就好。”
“寄信第一个愿望当然是希望和若泉有情人终成眷属了,第二个嘛…”陈凯柔又忍不住起哄了。
“第二个是甚么?”朱淑茹好奇的问,却让陈凯柔一口吼了回去:
“笨淑茹,连早生贵子都不知道。”虽是戏谑之语,徐若泉仍是笑的忘形。
“你又不是寄信,我不听你瞎扯。”朱淑茹嗤之以鼻着转开头问唐季情:“寄信,你自己说。”
唐季情歪着头沉吟了半晌,才慢慢的开口说:“我的第一个愿望是…希望父亲身体健康,其二…是希望我所不明白的事能早日水落石出。”第三个心愿默想完后,她哈气吹灭了烛火。
她的第二个心愿惹来其他三人的相对无言,徐若泉更是陷入一阵深思中。
“柔柔,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喜欢弄吃的东西说。”
满桌丰盛餐点令唐季情不自觉的发出赞叹,简单的一句话却掀起陈凯柔无比的心灵悸动,沉潜入深切的感动里,再也无法掷扔一语。
“寄信,表面上你似乎甚么都不记得了,可是你的潜意识似乎比谁都清楚。记忆或许会随着时间消退,但经历却会永远的刻骨铭心,并不因岁月的洗涤而消除。”
朱淑茹慨然的说,她的右手执着唐季情的左手,另一手则与陈凯柔紧紧相扣。
紧密交织的六只手,象徵着三颗心灵的凝结。
面对着三个正默默交心的挚友,徐若泉被那股虔诚的气氛不知不觉的感染了,自然不大愿意叨扰对方,然而忍了嘴皮忍不了肚皮,此刻它正大声的哀号着。
“你还没吃过东西啊?快吃啊!”
唐季情的体贴顿时惹来其他两女的挑衅。
“喔!!原来只关心若泉啊!我们也快饿死了,怎么就没人理?”
“可不是。所谓的重色轻友便是如此了。”
唐季情一时无以言对,只能尴尬的笑着,还好徐若泉体贴的适时解围,不然她真的很想挖地洞将自己藏起来。
“请两位好友高抬贵嘴一下就别再亏我们了。若是不成,那就亏我一人吧!!别再难为小情了。”
朱淑茹嘲弄的说:“呦!还没结婚就帮着护短啊!!既然这么护着她,怎么不把一切讲清楚,说明白?”
兜了半天她才挑明企图,原来她们转的竟是这等心眼,真可谓为求目地不择手段了。闻言大夥眼睛皆是一亮,大家等着听徐若泉怎么说。
徐若泉恍然大悟的说:“你们不约而同聚集在我这就是为要向我逼供是吗?”
“发生这么多不合情理的事,你难道不该说明?”唐季情竟也不顾道义的与其他二女联合起来一致对外了,亏徐若泉还一心一意为她护短着。
徐若泉扯着嘴角微笑了起来:“我的答案势必要让大家失望了。”不该他说的话他是一句也不外漏的。情非得已的泼了大夥一身冷水,但他仍坚持守口如瓶。
“问了半天也是白搭。”朱淑茹见诡计无法得逞自是怏怏不乐,老大不愿的向唐季情抛了一眼,无奈的说:“寄信,你可别怪我们不帮你,实在是爱莫能助。”
“蛋糕吃一吃大夥散场去吧!!省得在这碍眼。”陈凯柔也跟着附和。
“那待会儿我跟你们一块走吧!”唐季情也没好气的白了徐若泉一眼。
面对众人围攻夹击徐若泉却是旦笑不语,卖了半天的关子才说:“我虽然不便全方位说明,但冲着今天是小情生日,我愿意提供线索给你们,也算是遂了小情的心愿。”
“甚么线索?你快说啊!”三张脸同时贴近,在徐若泉眼前撞个正着,幸好力道不重,轻抚一下也就没事了。
徐若泉从书柜中取出一只泛黄的牛皮信封递给唐季情。
“里面有封你爷爷留下的短函,或多或少应该会对你有所帮助的,我想你们应该会很感兴趣。”
三颗头颅默默的同时凑近,唐季情已轻巧的展开信纸阅读起来,只见上头写着:
仅将“迷幻水晶屋”及“恋恋水晶”留予吾儿鸣之,
盼吾儿能善加运用。父示
“恋恋水晶是甚么东西?”大夥冲着相同的疑惑同声开口。
“据说是一本书。那本着作是小情爷爷毕生研究水晶的记录,可以说是她爷爷的心血结晶。”徐若泉适时的结束话题说:“我的提示到此为止,其他的得靠你们自己去解开谜底了。”
陈凯柔深思了一阵,转向唐季情说:“寄信,一切疑团得向伯父那寻求答案了。如果伯父可能藏匿某些东西不让你知道,你猜的出他最有可能藏匿的地方在哪?”
“其实他也只有两个去处,撇开若泉这不谈,一是家里,一是迷幻水晶屋。不过这两个地方是我每天都出入的场所,我不以为他会将东西搁在那么显眼的地方。”唐季情沉吟着。
“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是最安全的。”徐若泉向她点示。
唐季情了然的喊:“你是说他将东西藏在迷幻水晶屋里?”
“那不是东西,而是你的过去。”他深思凝视着她。
朱淑茹想想说:“寄信,你爸今晚在家吧!!”
“是啊!!怎么…”唐季情终于懂了。“你要我去店里搜查?可是店里和家里我每隔两个星期都会整理一次,从来没有发现甚么奇怪的东西……。”
“这么说来伯父对你的习性了如指掌,就算你再找一百次也不会有结果的。”陈凯柔思考着说:“看来这次得让我和淑茹出马了。寄信,你把店里和家里的钥匙借我一晚,由我和淑茹去找出答案,至于你和若泉就负责打电话引开伯父,千万别让他回店里或是回家去。”
“这没问题。”徐若泉回的乾脆,但唐季情就显的多虑了些。
“那我们要怎么引我爸出来?”她的质疑无疑是向徐若泉发出的。
徐若泉笑着说:“有办法,只要以婚事为前题,伯父一定肯来的。”如此以来既能商确婚事,又能揭开所有的疑团,确实是个一石二鸟之计,届时也就不必担心唐季情会片面悔婚。
“一定要以婚事为前提吗?”有点怪怪的,虽然说不上哪儿古怪…。
“当然啰!!不然伯父怎么肯来我这儿?”徐若泉理所当然的回。
有道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徐若泉的意图虽然逃过唐季情的眼睛,却仍被一旁的朱淑茹和陈凯柔所洞悉,但两人默契极佳的不去搓破,她们早巴望着相交多年的两人传出喜讯,有情人终能成为眷属,因此对于这样的结果自是极为乐见。
“事不宜迟,寄信,你和若泉先作安排,我和柔柔随时等你的消息,以便做进一步的行动。”商量底定,急惊风的朱淑茹已经起身准备告辞。
“大家就此分道扬镳,不论事成与否,明天凌晨五点准时到此集合。”陈凯柔也跟着附和。
“ok!!”
彼此以眼神手式示意,随即各自带开。
朱,陈两人一迳走远,唐季情也急着催促起徐若泉来了:“若泉,你快拨电话我爸啊!”
徐若泉却是若有所思的不动如山。
“不急。在我打电话给伯父之前,我想向你确认一件事。”他的表情显露出难得的严肃认真,定睛凝视着她。
从他迫切的眼神看来,她不必问也知道他想说的是甚么事,但她却回避着他的眼神,还故作迷糊状的问:“你的表情怎么这么严肃?有甚么事须要向我确认?”
“你是真心愿意嫁给我的吗?”虽说诡计得逞,但他还是很想知道她的确实意愿。
“答案很重要吗?”她出于直觉的反问,没有特别意思。
“这问题也许你会觉得很无聊,但是对我而言却是很重要。”他的脸上尽是一片坦诚,赤诚的眼神正一瞬也不瞬的望着她。
依她的性子她该说不的,但是她竟不由自主的反其道而行,微不可辨的点了一下头。她的答覆令徐若泉不禁欣喜若狂,先前的疑虑也一并释怀。
“小情,谢谢你。我一定会全心全意对你的。”
他忘形的一把搂住她,将她高高抱起,然后兴奋不已的满场兜着圈绕,几乎将她转晕了。
全心全意是个抽象名词,任人很难由字面上去估量情感的深度,唐季情自也无法揣测,而她唯一能感受到的是…她在他怀里有着前所未有的放心与安稳,这对她来说是个陌生的经验,也是加深她托付终身意愿的理由之一。
仍处在天眩地转中的她,在世界毫无预警的停止时,站立不稳的跌进徐若泉温暖的怀抱里,任由无数的吻恣意的对着她的唇盖落…。
她没有挣扎或是反抗,虚弱的偎在他怀里,消极的接受着他的肆虐。
直到他心满意足的放开了她,他的声音黯哑的掠过她的头顶。
“我有样东西要给你看。”
“甚么东西?”
在她抬头询问他的同时,他的唇再次越过她的唇瓣,这回是以蜻蜓点水的方式一点即去。
“你跟我来。”
他撁起她的手引领她走向自己的卧室,那虽是一个她从未涉及的陌生领域,但也并不害怕,如果她连徐若泉都信不过,怕是没人可信了。
室内的任何一物都有各自定点,整齐划一的排列在各各角落,从规律的摆设可以看出主人有板有眼,有菱有角的性格特质。
“你的房间整理的好整齐。”她惊叹着,从没想过粗枝大叶的男人也会有颗细致的心。
她的眼神好奇而疑惑的逐一审视周遭景象,并不明白徐若泉意指为何的她,只好再次向对方提出质疑。
“你究竟想给我看些甚么?”
眼神还来不及接续,她的人就已被徐若泉揽入怀中,他惶惶不安的语调在她耳际吹抚着。
“在我还没给你看前,我想先请求你的原谅。”
他的话忽然让她的记忆与那些不翼而飞的粉晶柱连结了,她直觉的问:“是不是爸帮你摆了粉晶七星阵?”只有七星阵才需要耗用大量的柱状体,聪明如她怎会忽略这么重要的资讯。
“你怎么知道?”他一惊,放开了她。
“除了被取去摆七星阵外,我想不出还有其他原因会让店里的粉晶柱全部凭空消失。不过有一点我一直觉得非常疑惑的是…照理说一个磁场的凝聚非日积月累的蓄养不可,为甚么爸的阵式却能在短短的数日间造成那么大的改变?是不是其中还有别的巧妙联结?”她既不痴也不傻,该脑袋灵光的时候她绝不逊于他人。
“伯父的七星阵与坊间不同;旁人的七星阵须假以时日才会有所感应,但伯父的却不同,它能在极短的时间内发出干扰。我想等你看过就会明白的。”
日积月累的耳濡目染下,徐若泉对水晶的一些架构与本质也颇有涉猎,故能一眼分辨出二者的差异。
他由床头
柜的暗格里拖出夹层,木质平面上赫然摆着无数的粉晶柱,成规律的七个排列组合,乍看下七个阵式似是各自独立,细看起来却又不是,倒像是环环相扣,阵阵相佐相成。这个阵式果然与众不同,远远超越坊间的单一阵式,它是用七个七星阵相辅相佐,以阵养阵,藉以倍增它的能量,使其源源不绝。
间距一致的粉晶柱间以发丝串连,粉红色的薄薄一纸被压在中心阵下,纸上烙着几个金色的字迹,隐约可分辨出字迹写的正是徐若泉与唐季情两人的生辰八字。
“好厉害的阵…,难怪最近你跟我都变的和以前不同了。”任谁看见都会延伸出与唐季情相同的感觉,都只有望阵兴叹的份了。
过去她只道所有的阵式都只能做单一的运用,殊不知竟能利用阵阵相卫,环环相扣的联结关系,藉以倍增磁场的能量与范围。她的父亲唐鸣究竟是从何处习得这些奇特的摆法?这些微不足道的东西经排列组合后,竟是如此的神通广大,幻妙绝伦,当真令她好生佩服。
原以为她会因为他见不得光的做为勃然大怒,她却大出意料外的不愠不怒,他对她异于往常的表现颇觉诧异,不解的目光始终定驻在她脸上。
“你不怪我吗?”
唐季情摇头说:“我知道这一定是我爸的意思,你只是被迫接受而已。我比较不解的是说我爸为甚么会懂得这些奇奇怪怪的阵?”
“听伯父说他这些摆法是根据恋恋水晶一书而来。”他据实以告。
“你是说…这阵式是我爷爷创下的?”唐家居然有这么高明的水晶大师?她很惊讶。
“对。不过伯父是绝对不会将你爷爷的心血结晶恋恋水晶传授给你的。”依徐若泉对唐鸣的了解,若非真到了万不得已的地步,唐鸣说甚么也不会去碰他父亲的遗物的。
唐季情无法反驳他,因为她知道他说的都是事实,她只能点点头,不语。
“要我撤阵吗?”
“我爸怎么说?”
“他说等将你娶过门后才撤阵。”
“那你就听他的吧!”
现在的她最感兴趣的是恋恋水晶一书,要是能获得此书,那么对她研究水晶的工作将有莫大的帮助,只是…该怎么做才能让父亲交出此书?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