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下心,将手放在简沐颈间,罗砾一喜,还脉博,没死。太好了!
连忙将简沐扶起,火烧进来了,不能久留,不然就真的出不去了。
但刚走两步罗砾就发现他太高估自己的身体了,就他现在的病残样。自己多跑几步都不行。
扶着简沐不过几步他就感觉很吃力。他的力气太小了。虽然因为情况紧急他已经爆发了比之平时强很多的力量了。
换了轻松省力的方法,弯腰着拖着简沐双肩倒退着前进,让他的头保持在他的膝下,房间里漂浮着厚厚的浓烟,只有在膝下才好些,勉强能让人呼吸。
看着简沐有拖地上的身体,不禁郁闷的想到:“等下沐哥没被人打死,被自己给拖死就不得了了。”
走到浴室,将简沐拖进水里,凉水一激,简沐缓缓睁开双眼无力地道:“砾,怎么是你,我爹呢!”
“砾你个头,能走吗,累死我了。”
“我爹呢那去了,我记得他……”简沐面色难看道。“先别说这个,再不出去,咱俩都要死在这里了。”
随着火势的蔓延,屋里的烟雾越来越大了,罗砾觉的呼吸困难,几乎是不能呼吸了。该死的,那些人还没有灭火吗?从呼救到现在大约过了都快七八分钟。
现在从哪出去,前门被炸塌了,后门的火势也太大了点。房间的窗上都是上了铁条防盗的。两指宽的铁片交错成网格,他可无力撼动。
原本以为呼救的早,火势会很快被扑灭,然后趁乱离开就行,恶人也不敢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下手。
但这火势太出乎人意料了,燃烧的速度太快,与灭火的速度太慢。前后不通,现在成了困境了吗。
不对,仔细想想,肯定还有出处,在那里,还有什么地方是可以出去,又被他遗忘的呢。
冷静点!这屋子里,厨房,酒窖,书房两件,卧室三间,客房三间,饭厅一间,大小客厅。他漏了什么……
啊!对了,厕所!厕所上有窗户,而且没有铁条,虽然有点高,有点小,但让年仅十六的少年爬出还是没有问题的。
就是这边的是浴室没有窗,还要穿过一个起火的走廊才行。那就得要防火才行。
虽然想了许多,但其实种种念头在脑海里流转的飞快,思考只是一瞬的时间。
将口鼻上的布取下来,前面那一块都是黑色的,布满了灰尘。
看到挂在一旁的毛巾,取下两块,放在水中一浸,再稍稍拧干少许水份,对叠八次,递了一块给简沐道:“用这个捂住口鼻,不然会呼吸困难,被烟熏死,记住每一次呼吸都不要拿下来。我去拿被子然后来接你。”
说完便转身离开,说实在的虽然他自己也失去过亲人,但罗砾还是不知要如何面对简沐。
浓烟密布的空间里,根本不能视物,眼睛睁开一会儿都会又疼又痒,只能凭着自己的感觉摸索着前进。好在他对环境火势极为熟悉,飞快的朝着记忆中地方走去。
走到最近的卧室,手放在门上一摸,烫烫地,不行,这间房里已经烧起来了。
脚步更加急促起来,得快点,火势可不等人啊。
还好罗砾走到的第二间房,还是完好的。幸苦的,扭曲的,一边捂着鼻子,一边撞门。抱起床上的被子就赶回去,得快点!火除了烧起了浓烟,就连空气都被烧得炙热了。
将两床棉被放在,水里浸湿,在等上一分钟让它多吸收些水。扔了一床给趴在水池旁的简沐道:“走吧,快点。”
那知简沐对他摇了摇头道:“你一个人走吧,我根本走不了,能留下来父亲也很好。”
罗砾听完,很干脆的将自己手中的棉被扔下,上前将瘫软在地上的扶起,放在怀中用一只手搂住,在将扔给简沐的棉被从头顶将两人罩住。然后凝重道:“现在你能走了,我们离开了,不过我力气不大,你尽量自己走,想想坊主最后的愿望是什么。你一定要活下去,沐哥。”
宽大的被几乎将两人从头到脚全部罩住,但也带来了极大的负担,整个环境又湿又热,还很沉。
在通过燃烧的走廊时,地面的高温,穿透鞋底,让他发挥出无尽的潜力,抱着简沐都能飞奔了。而耳边时而传来那些重物砸落地砰砰声,更是让他惧怕,生怕他也走了好运,从天而降一份大礼。
但还好,他就这样艰辛的抱着江流,喘着粗气,走到了厕所。
在厕所里找来一堆杂物垫脚,废了罗砾九牛二虎之力,当然他要是有那么大力气的话。将简沐一点点推出小窗外。
最终,解决自己差点没力气而爬不出的问题后,他像一条死鱼般挺出了窗外。重重地摔的他砸向了地面,回到了安全的领域。
因为的火灾缘故,几乎所有的人都在侧面救火,所以他出来的位置虽靠近其他的居户却空无一人。
罗砾在地面挣扎了两下,喘着粗气,起来背着简沐继续艰苦前进。
月儿还在枝头,似乎没有任何变动,路两旁的树木在月光的照射下,投幻出迷离的光影。与他十五分钟前来时一样,但他就在这短短的几分钟里,他的人生已经天翻地覆,经历了一次生与死的历程。少了一位至亲。
来时不过十余分钟的路程。罗砾背着简沐,边走边停,用了足足一个小时才到家。
刚到家,罗砾就听到江流的惊呼声:“哥!你怎么了,这是沐哥,发生了什么事,你流了好多血。”
他有气无力的回答道:“血是沐哥流的,你快来帮忙把他放下来。”
虽说是有惊无险的出来了,但两人可谓是狼狈至极。
罗砾还好,只有放火倒酒时被席卷而上的火焰烧伤了的左手比较麻烦。撞门爬窗的摔伤都是小事。
但简沐就惨多了,之前身上的伤口都裂开了,中了迷药全身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又发起了高烧。
心里存着几分顾忌,罗砾制止了江流想叫大夫的想法。
等火灭了后,那个假坊主就会发现他和简沐没有死,若被找到就麻烦了。
从家里的药箱里翻出退烧药给简沐服下,再处理了两人的伤口。
得知了事情的情况,江流沉默了许久,继而狠狠道:“是百箖宗干的吗。哥,这个仇我们得报。”
“不知道,但想想应该是的,明天就是百丹阁送灵石过来的日子,若是其他趁火打劫的人应该会明天下手。”说完罗砾也陷入沉默中,他也想报仇。
但他这个没有力量,而且茫茫人海他要如何找到那人。去百箖宗是一定能找到那人,元婴修士哪里是他能抗衡的。
但不手刃仇人他如何甘心,也叫简坊主如何瞑目。
但那人为何选择今晚下手,是为了省下明天要给坊主那笔灵石吗。可这样百丹阁要如何堵住众人的悠悠之口,城里是有法制的,而且百箖宗连这点面子都不要吗。对了,假坊主,那人的模样。罗砾不由冷哼,原来是想玩以假代真这一出。这样那人明天还要以简坊主的样子出现咯。还有,那人下手前还要将沐哥用药迷倒,想来修为也不会太高。不过他能变成坊主的模样,说明他是会法术的修行人。
这样自己还是斗不过。再说了,罗砾无奈的想到。就算是不会法术的练家子,凭着他这小胳膊小腿也打不过人家。
得找个完全之策才行。如果让沐哥出手,也许有些胜算。但沐哥现在的状态怕是下床都不能。就算是能下床,拖着一身的伤也打不赢吧。而且下手得要快,不然那人走后他得上哪找啊。
但是要如何报仇,他没有力量,身边也没有修行之人。对了罗砾病急乱投医。
转向江流问道:“你知道清溟宗那个要你叫他师兄人在那吗。”
闻言江流一愣,不自然的问道:“怎么了,你突然问起他。”
“是这样的,报仇之事我想找他帮忙,他反正不是水城的人,也不怕得罪百箖宗,只要他肯出手多给灵石也没关系。”
听后江流不禁苦笑,先别说文君已经走了,就算文君还在也不会为了一点灵石而出手。不过现今的状况,他去金环宗是最好的选择吧。回答道:“文君离开水城了。”
罗砾一皱眉问道:“什么时候的事,怎么你没跟我说,他走了那你去清溟宗之事怎么办。”
江流摇了摇头道:“走了很久了,我跟他说不去清溟宗他就走了。”
他一拍桌子怒斥道:“你说什么,那天我是怎么跟你说的,你竟然都不跟商量就做出这种事。你是想气死我吗?啊!”罗砾火冒三丈,这孩子怎么就这么犟,一点都不听劝,白白浪费他的一番心血。
谁知被他这一骂,江流伸手就给了罗砾一耳光,火辣辣的感觉上脸,打得罗砾都傻了。怎么回事自己做错了事还敢打他了。
他起身就想教训这破小孩,但却看见江流一脸的泪水,火气立马全消了,手足无措担忧的问道:“怎么了,有话好好说嘛。”
这孩子可不爱哭啊,爹娘死那年他都没掉泪,自个还埋怨他心狠,这是怎么了啊。伸手想去擦江流脸上的泪,却被猛地拍开。
江流拿着衣袖一抹脸,狠狠道:“打你是为让你清醒点,怎么了你心里明白。”
“明白,明白什么”罗砾装傻道,心里发慌了。该死,出了什么事。
江流扯出一抹冷笑道:“我说过,你要是想寻死就去跳江。说真的若不是韩歆告诉我,我还真不知道你竟然就活腻了。”
韩歆!那个女人,果然没安好心,虽然在书馆微微察觉到一点,但没想到她竟然从江流下手,他妈的,她到底说了什么。
“那现在你打算怎么办。”罗砾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表情问道。
看得江流又想给他一耳光,“不管怎样,你都不能死。”他坚定地道。
罗砾嘲讽道:“像蝼蚁一样卑微的活着,苟且偷生的活着,坊主如今的遭遇还没让你看清楚这个世界。”
“我回去修行,去金环宗,韩歆跟我保证你会没事的。”江流做了决定,这个世界还是要有力量才有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