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门,外头的光线刺目的很,亮的我有一时半刻几乎都看不见东西,眼睛也微微的生疼。
不论再怎样的明亮,却仍化开不了库××身边围绕的那股浓烈黑暗的气息,或许,这就是浑然天成吧?
有几个人脸上已经显露出不耐烦的神色,紫色运动服的那个男人一股脑的往我结界不断攻击,力道强烈的可以把我家门前砸出一个好深的地洞,当他拳头砸到我结界的那刻,我的心”扑通”跳了一下,上头显现了一道裂痕,不过也只有短短的一瞬,水蓝色的波面晃动了下,随即趋于平静。
好像在展出默剧似的,一切都是悄然无声的在进行着,我靠进结界的最极限的边,努力的向外张望,心情不知道该松口气还是该慌张,我没有看到爱苏奶奶的身影。
界线是我家门口的的黑色矮栅门,打开了门还得上三个小阶梯才是庭院范围,即使隔着结界,我还是本能的迅速后退到离库××最远,但能看的清他全身及脸部变化的位置。
“请问…有事?”
“我听不见你在说什么。”隔着结界,他低醇的嗓音传了过来。
你丫在唬烂谁?听你在放屁!
我本来想这么说的,他最好真的听不见,这结界可是都由大自然元素构成,压根不会影响声波传递。
你丫出口了,我才意识到不对劲,这没准也是他布下的一个陷阱,他现在也只知道挡住他的那个东西不能让他进入,只要他再多得知任何一项条件,凭他那颗精明到BT地步的脑袋,搞不好我的结界NND的就被他破了也说不定。
这时候再转话也不是了,我硬着头皮瞎掰下去:“你呀…脑袋坏了,听不见不会读唇语?”
引导他进入结界能隔绝声音的假象,一来能降低某白毛猩猩声波攻击的机率,二来他们要是商量什么,我也能知悉一二。
玛奇:她说团长脑袋坏了。
信长:来赌一把,这次飞坦会把她搞到什么地步。
芬克斯:先奸后弄的生不如死,一千万。(摸摸自己口袋)
富兰:我看他连奸的兴致都没了吧,直接弄的生不如死,一千两百万。(冷笑)
侠客:来赌一把,我会跟飞坦一起让他生不如死,一亿。(狐狸状)
众:……
芬克斯:在解决那个女人之前,先把这个人处理掉吧。
喂喂喂、你们老大还在前面阿!当着头子的面赌钱,你们没被扣薪真是奇蹟了…
不过赌来赌去,我最后怎么都是生不如死……
还先被他奸咧…后面是不是还要红烧阿?
根本不用回想任何画面,光是瞥见那抹藏蓝的身影,就足以令我发寒了,万一不幸再送去给他做交代,我牺牲以后的一条命也要让穿鞋的救我。
他们的话一个字不漏传进我耳朵,而我无法确定那是真心还是假装,或许也是库××新挖的坑,跟他在一起,连自己都会变的神经质,你永远没有办法知道,那个男人承诺的和心里想的是不是同一个方面。
后面的一字一句似乎半字都无法影响到他,库××笑的很柔,像温暖的春风拂面,隐藏在笑意背后的,是什么呢?
“在找人?”
好像为了怕我看不清,他看似好意的放慢了速度,口型也做的特别清晰,跟着他的声音一起传递到我的神经,却只让我觉得恐惧。
他在放念压,虽然影响不到我,但路边的小花小草却给我种被压缩的窒息感。
我是在找人,但为什么你会知道?
我听见我自己这么对他说。
然后,温暖的三月春风消失了,转换成惨淡的寒风笼罩了我全身,一个高大的男人突然闯进我视线,他手上拎着的,正是昏迷不醒的爱苏奶奶。
我真的讨厌死了那天杀的第六感直觉。
“你先出来,我有事想跟你谈。”
“这是变相威胁吧,鲁西鲁先生。”
库××没了声音,逸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给你当实验吧,飞…”
“坦”的音还没出来,我人已经出现在他面前了,几乎是同一个瞬间,有人巧妙的移动了位置,距离看似宽松却无懈可击的站在我身后,我再动身回去的可能几乎是零了。
可是,当站在他面前的时候,我害怕的心似乎逍逝了,对于这名男子,我只剩下满溢的无奈和怨。
可笑的连我自己也无法置信,因为里头并没有恨。
这个让人折断我的手的男人,这个一再夺走我重要东西的男人,这个一再让我体会绝望的男人,我居然不恨他,靠,真是去你的库洛洛。
“我到你面前了,那爱苏奶奶……”
我愤然的抬首,那双黑曜石般的双曈就这样印入了我眼里,他有这样的一双眼睛:平静无波,寒意萧萧,寒潭死水般的悠幽。
他眼里却没有我的身影,在他眼睛里,我找不到自己的影子,他轻狂,连眼睛都明明白白的向我炫耀他的轻狂,人的一条命,渺小的让他不屑映入眼底。
“她只不过是个我引你出来的诱饵罢了。”
轻轻一个抬手,一个微弱的呼吸瞬间停止了,我有些僵硬的转过头,爱苏奶奶死了,有些发福的身躯如同残破的布偶,缓缓的往地上倒下,掀起了一小阵的尘土飞扬。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勉强能让我感到安慰的大概就是庆幸不是飞坦下的手,她身体没有任何一丝损伤,只是没了呼吸,这样而已。
他妈的,库洛洛你真是个大混蛋。
我忘了我是不是有把这句话说出来,大概是有,转瞬间,身边的气氛变的有点诡异,众人似乎都在隐忍着什么,理由大概就是我用言语污辱了他们的团长。
“女孩子还是优雅些吧,别成天把脏话挂在嘴边的。”
他的手逐渐的往我左耳靠近,我下意识的拍开他,“好吧,下次我会用女希族的语言”好好问候你祖宗十八代”。”
最后那句,我用的是中文。
他淡淡一笑:“对我的祖宗那么有兴趣?真可惜,连我也不知道他们是谁。”
……
“你…你…”
“关于这门语言,我和我的一个同伴刚好都会一些。”
“草泥马!”
没关係,仓頡造字艰深又奥妙,这句可有学问的很,没像我那么不正经的人是不会知道我在骂啥的。
“这是什么?”
我面无表情瞥了他一眼,“我们族里一种动物,学名叫羊驼。”
“这动物园也有。”
“那是从我们族里发源的。”
“……为什么突然提起她呢?”
因为我想问候你妈了。
“我念旧,谁叫我爱国爱家爱人民。”
“是吗…”一个删节号,库××转移了话题,他的眼神游移到了我的耳环上,慢悠的开口,“我一直想问,这耳环到底什么时候出现的,看你好像很珍惜。”
他说到这,我瞬间瞭然,难怪我就那么倒楣什么时候跑就什么时候给抓,他老大这几天倒休閒了,不去杀人越货来观察我。
我冷冷的傲视他,话里蕴藏着对这份礼物的执着坚定:“这个…不是随便一个谁可以乱碰的东西。”
他好像愣了那么一会,不论是现在或是以后,我都觉得,那是我从他脸上看过最真实的一个表情:
“吶,你,到底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呢?”
宛然的,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