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恨透了主角。
  人家都说主角吃好的穿好的住好的旁边还有帅哥抢着要───个屁阿!!
  东西吃到一半会吐出来,房子住到一半被人强行侵占,帅哥?Where?
  我没死,至少此时还没见到穿鞋的影子,而熟悉的气味显示我回到了自己的房里。
  很累,好像全身的骨头全被拆散了又重组回去那样,连睁开眼的力都使不上。
  脑里的记忆一块一块零落的拼凑,我始终想不到,那个站在长髮杀手身边的人影是谁,身影明明是那样的熟悉,名字似乎就卡在喉咙,只差喊出来而已。
  谁闲着没事花大钱来砍我?旅团?
  “呵……”
  连自己都感到好笑,这个猜测。
  旅团要解决我还不容易吗?何必请到杀手?
  其他眼红我的遗跡猎人?呿,他们怎么知道我的另一个身份?
  那其他的亲戚更不可能会知晓,只剩下……
  喀擦──
  门毫无预警的打开,有股清香慢慢的传来,香味主人轻微的脚步声到床沿便停下了,他冰凉的手掌突然抚上了我的脸,慢慢慢慢的轻轻滑过。
  充满温柔的,凤砚的动作,不想不怀疑他都不行。
  人和人之间的感情有些部分都是靠谎言逐渐堆叠起来的,库洛洛曾经这样说过。
  虽然如此,但若连凤砚这样诚恳温柔的对待都是假的,那还有什么,是可以相信的呢?
  手逐渐游移到我的左耳,他摸着我耳坠的动作让我感到异常不安,我象征性的动了动身子,一副要醒来的模样。
  撑开沉重的眼皮,我懒懒的坐起身,用手梳了梳有些纠结的长髮。
  “还有哪不舒服吗?姐姐伤的很重……”
  关心的神情是那样真挚,我该怀疑吗?他。
  喝下了他喂进嘴里的水,我摇摇头,开了口,声音预料中的尽是嘎哑,“我怎么回来的?”
  不见了,总是笑意和煦的凤砚换上了副冷若冰霜的神情:
  “谈完事情后,我发现姐姐不在会场,阳台也没看到你的人,就直接去后院找你了,刚好看见你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
  猎人协会经过初步调查,发现攻击你的是揍敌客家族的杀手,每个人很惊讶你还活着,姐姐应该是第一个在他们手下还能存活的人。”
  ……
  揍敌客?不是白毛小子他们家吗?
  难怪那位杀手大哥我怎么看也怎么眼熟,原来以前书上见过。
  是说,龙套有那么难当吗?出个门也会碰上杀手级人物。
  经过些日子,我明白,凤砚越是沉默代表他的怒气越是高涨,拉下他的身体,我按揉着他的眉心。
  “我都没要抄了他祖宗十八代的坟,你替我激动个什么?杀我的那个不过是拿钱做事,该找的是借刀杀人的那个。”
  “嗯,怎么姐姐那么冷静呢?”
  哼哼,这都是假象阿!
  我何只要抄坟,我连他十九代都一起灭了,诅咒他吃泡面没附调味料,发票对到上一期的头奖!
  王八蛋。
  “凤砚,这件事我想自己调查,你别管,我不发威,那王八羔宰还当我是缕“鸡”好欺负不成?”
  “缕鸡?呵呵……姐姐真是幽默……呵呵呵呵……”
  “不要笑的那么爽!你姐姐我很认真好不好!”
  “呵呵,是是是,我不笑了…呵呵呵……”
  “派克姐姐……”
  “什么事?”
  “这个。”
  自从房子原本的主人离开后,一天就说不到三句话的男孩将手里紧抓的报纸递上,可怜薄薄的纸张早已縐成一团,似乎在显示男孩的心情有多焦急般。
  根本用不着看,派克淡淡的给了撒尔一个笑容,“不会有事的。”
  “可是……可是……”本来还镇定的撒尔倔强的咬着嘴唇,抢忍住想哭的冲动,“上面说,小缇姐姐伤的很重,要死了……”
  要死了?
  派克一向对死亡这类的词感到陌生,即使她每日都游走于死亡的边缘。
  要死了,跟她所认识的木羽缇,似乎是两个世界的东西。
  直觉的,就是这么认为,她不会那么轻易的就死亡。
  “既然那么想知道,就去看看好了。”库洛洛突然开口,一派閒适。
  “团长?”
  “我也该看看她到底把另外一对耳坠拿到手了没,如果凤砚˙曼特斯真的相信她是他姐姐,就应该再亲口告诉缇一次,他们曼特斯家族的秘密。”
  “要去么,撒尔?”
  转过头,库洛洛笑笑的看着眼前举棋不定的小家伙。
  撒尔知道他的小缇姐姐相当讨厌眼前的男人,可是,他好想木羽缇,想念她的自夸她的饭菜她的故事。
  脚步不知道该不该跨出,但早在理智之前,情感已经帮他做出了决定,“好,我跟你去。”
  库洛洛点头,示意他跟上。
  “团长,你之前不是耳朵出毛病?痊癒了吗?”
  加深了笑容,库洛洛说:“呵,好了,不过真的有点怀念呢……缇做的宵夜,很久没吃了。”
  从头到尾,只有撒尔懂他的意思。
  “缕凰小姐,有您的访客。”
  “What?访客?确定访我的?”
  “是,确定是您的,还有,吃相稍微优雅一点,这已经不是用难看可以形容的……”
  呿,所以我才拿大碗吃饭阿!把脸遮起来再狼吞虎嚥,这点常识我还是有的。
  “如果不是你那个角度,根本就看不见我的吃相OK?”
  凯恩深深的嘆了一口气,连举例都有气无力的样子,“话不是这样说的,难不成再没人看见的地方,小姐您就可以随地大小便么?”
  ……
  喂,我在吃饭哪!
  我也学他嘆气的样子,拍了拍凯恩的肩膀,“亲爱的,难道你随地大小便的时候都找有人群的地方?”
  “……”
  曼特斯家族的某管家无言了,估计是心思被我猜中,羞耻的讲不出话来了吧。
  (某湘:靠,你丫的哪只眼看到人家是羞愧?分明是被你气的好吗)
  “姐姐,我想你应该会很乐意见到他们,所以我就让他们进来了。”
  “到底是谁阿……阿娘喂”
  我拿着面纸擦着嘴巴油渍,丫的伪˙纯良少年就突然出现在房间门口,娘的真有够吓人。
  我后退了不只三步,餐刀呢?收到哪去了?
  “姐姐……”
  是撒尔的声音,我看往库洛洛的方向,却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我嘴角抽蓄呀抽蓄,手指颤抖呀颤抖的指着某纯良少年,“我说…鲁西鲁先生,您最近在学习腹语术是不?”
  “缇还是一样那么幽默,阿,该改口叫缕凰小姐了……”
  喔,别这样叫我,我会折寿的。
  “少来,我家撒尔呢?”
  “在这。”
  像人口贩子般,库洛洛从身后抓出一只小孩,撒尔一看到我,便挣扎着要跑过来。
  “小缇姐姐……”
  我张开双手,把小家伙抱进怀里,正大光明的上下其手。
  嗯,没瘦,还是一样那么正太。
  “是想念我才跑来?”
  “嗯,洛洛哥带我来的。”
  ……
  “洛…洛洛洛洛哥?”
  喵、喵喵的咧,你们什么时候变的那么熟了?
  “姐姐你胡言乱语个什么阿?才没重复那么多次咧!”
  小撒尔装出一副小大人的口气,嗯,近洛洛者黑阿。
  “哟,我胡言乱语,你们家洛洛哥不就是疯言疯语了?”
  还敢说我。
  纯良的某人保持着温雅的好青年形象,彬彬有礼的和凤砚说明来意,“我的小侄子吵着要来看他的小缇姐姐,争不过他,希望别打扰到你们才好。”
  “哪里,随时欢迎。”笑脸迎人的我弟弟。
  凤砚哪凤砚,你随时欢迎他做啥?来偷东西吗?
  某青年无害的笑容太让人看不惯,我摸摸撒尔的头,小小声的责备,音量不大不小刚刚好可以让某人听见的那种:
  “撒尔阿,小缇姐姐跟你说了多少次了,虽然一副稚气未脱的脸,但毕竟他还是你叔叔,要叫洛洛叔,叫什么哥呢!”
  “可是……”撒尔想反驳,但在下秒看懂了我的眼色,于是,很勉为其难的对着库洛洛叫了小小一声,“洛洛叔,对不起,我错了。”
  “呵呵,哪里,还是洛洛哥我比较习惯。”
  笑阿,你再继续笑,笑到你顏面神经失调好了!
  把撒尔放下,我勾了勾轮椅的手把,缓缓的移动身子坐了下去,“撒尔,我们去散步。”
  “好。”
  撒尔的身高推轮椅刚刚好,正要出发,凤砚含着笑意的声音响起:“难得鲁西鲁先生和你的姪子来访,今晚不如你们就在这留宿吧。”
  爷爷的,你说啥?
  拒绝!蜘蛛头你还有十二双小蜘蛛嗷嗷待哺的等着你阿!
  “看撒尔那么开心,那,今晚就打扰了。”
  靠,你有没有羞耻心阿!
  (某湘:如果库××有的话,他丫就不会当强盗了吧?)
  我在轮椅上风化了。
  我,现名缕鸡˙曼特斯,化名木羽缇,本名神山映月,二十一岁,总算知道了什么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