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西索。”
尾句完毕,还很猥琐的呵呵笑两声。
……
唉,这年头,连疯子也变的不稀奇了。
我还三饼东风,胡了呢!
嘆气,我无视于他的存在,抱着依然很重的水果进了门。
才踏进久违的玄关两三步,前方生人勿近的冰冷气息就让我停下了脚步。
“动作真快,我以为你会滚的远远的。”
只闻其声,不见其人,因为他太不高而我抱着的袋子也不矮。
那略带嘲讽的尖嗓子,是飞坦,他身上的血腥味浓重了不少。
即使及时用『异』圈出新鲜的氧气层,喉咙也似乎有东西在翻腾,挣扎着要出来。
“门外有个疯子让我不得赶快进来,谁朋友?”
“疯子?”
狐疑的朝外看一眼,飞坦不屑的道,“他是团员,惹人厌的家伙,叫西索。”
我也不屑的学他望外看,“是阿,人见人厌,狗见狗嫌【註一】。”
“啧啧,飞坦怎么这样说呢~库洛洛可说过,团员之间可要相亲相爱喔,呵呵。”
疯子从门口转瞬间窜到了玄关,这飘符号倒真的是似曾相识了。
可是……
会是那个西索么?是不是重名?
猎人漫里好像也只有那个西索了不是?
怀疑的从头到尾审视过了他一遍,我看谁在唬烂,别以为我只看过一次猎人漫就能在我面前打马虎眼!
首先,西索的头髮是乾掉的屎一般的屎青色,而你,红的;
次之,西索的服装是畸形的不能形容小丑装,而你,西装,名牌那种;
再者,西索的妆容是俗的左脸星星右脸水滴,而你,没妆,皮肤还挺白的;
最后,西索的变态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那种,而你,猥褻,像那个什么院偷跑出来的。
综合以上,鬼相信你是西索!
别以为会飘个符号就能叫西索!
不然,我也会阿,其实我本名也叫神山西索来着。
乱来。
眼前的影像无法和脑里的印象重合,脑袋又当了,手中那袋的水果又掉到了地上。
“呵呵,小苹果,你的水果又被我捡到了唷~”
猥琐的伸出舌头绕着嘴巴舔了一圈,他似乎忘了刚才装傻绅士风度的这件事,躬下腰,姿态及其优美的帮我一一拾起。
机灵的把袋子移开,拒绝食物进入,被变态碰过的水果有毒,吃了脑中风。
“我,我说你阿,不是说绅士不是果农,不帮人捡水果的吗?”
看了一眼摆臭脸的飞坦,西索笑的跟朵食人花一样美丽:
“身为一个绅士,帮有难的人服务,是我的荣幸,先上去囉。”
上一秒、下一秒完全两回事,怎么有这种人?
我气的吹鬍子瞪眼睛───如果我真的有鬍子的话,它应该已经吹的跟半屏山一样高了。
擦身而过的时候,飞坦说的话轻的就像瞬间擦过的风,他说,“变化系的人,你以后会习惯的,我们的喜好或厌恶,转换不过是一线之隔。”
即使再怎样喜爱的东西,时间久了还是会厌倦。
一星期、一个月、三个月、一年、五年。
季影说过,变化系的人反覆无常,新鲜感只维持在到手前,一旦抓住了,也就到终点了。
那,回来这里,是不是也是我的终点?
还是,是他们可以容忍的终点?
“月儿,待在门口,是迎接我么?”
背后传来侠客的声音,不用看也知道是一提手青菜一手提饮料的。
其实我很熟悉他们,熟悉他们表面的每个动作,这样至少我对他们不是完全的一无所知。
回首,我笑,“你觉得呢?”
把水果袋丢到他手里,我说,“刚刚被变态碰过,我现在看到苹果就反胃。”
“西索?”
“是阿。”
“老实说,我们也不太喜欢他。”
“那还让他入团?”
提到这,侠客露出骄傲的笑容,“没办法,谁叫他很强,我们旅团,一向不拒绝强者。”
……
“是不是心里偷偷的想,幸好我不是强者?”
……
“如果是你,旅团不会拒绝,虽然你已经婉拒过了团长。”
轻而易举的把东西拿回厨房分类放好,侠客丢了把锅铲过来,“哪,晚餐。”
“确定要我?”
除了那些,我还有很多你们不知道的食物中毒方法。
“当然,飞坦走了,要我找谁?信长?”
“库洛洛没跟你说?”
“说什么?”
“……不,没事,晚餐。”
若无其事的,连我都不相信。
连自己加到碗里去的是蛋还是蛋壳都忘了。
库洛洛对这件事的态度是缄默,一个字也没有提过。
他说,我可以成为旅团的实习员工。
意思是我可以相信他们,我该相信吗?
他就像放羊的孩子,我是一再被愚弄的牧人。
当他最后一次喊狼来了,我该相信吗?
相信,他。
如果被蜘蛛当成伙伴的话,即使是表面,待遇还是不同的。
至少看到我不会有踏到一坨屎的表情。
原来,蜘蛛也会笑,不是飞坦常有的嘲讽,是真正发自内心的那种。
毕竟,之前他们不过是书上的人物,要撕要烧要採任君随意,现在……
有些事情,想想就好,真的。
“这什么?”
“巧克力牛奶。”云淡风轻,平常不过的语气。
原来这杯缘黑压压、液体顏色要白不白要黑不黑的东西是巧克力牛奶阿。
我还想说杀人也不带这样的。
“派克……”艰涩的,我吞了吞口水,“我想,团长一定会很感谢你的好心的。”
反正吃了那么多个月的毒食都没事了,不差这杯化学药剂吧?
轻轻笑了一下,派克望向书房那个方向,“这杯是给你的,团长那里,我才送了一大杯过去。”
“最大的杯子?”惊!
“嗯。”
那可是拿来装大瓶生啤酒的那种阿!
派克其实很温柔的,隐藏在冷冽外表下的,还是跟普通人没两样的心臟,会喜欢,也会因为喜欢,而去讨好别人。
“我去跟团长对饮,刚好也要开始工作。”
脚底抹油,闪人去。
海纳百川,团长应该以更开阔的胸襟接纳这杯派克的爱心。
嗯,国文真没白学了。
走进了书房,倒没见蜘蛛头的身影,我打开notbook,打开今天要翻译的原文,是个算大家耳熟能详的故事。
书房里的音乐只有键盘的喀喀答答声组成的交响曲,这是种单调,却让我感到放松的声音,只有在这个时刻,我才会想起,我其实不属于这里的事实。
那几乎遗忘的好模糊的事实。
“唔……靠他爹爹的,这三小?噁”
把喉咙里的液体呕吐了乾净,我随手拿了块布擦拭着键盘,打着口渴,居然把派克的爱心喝下去了。
“水……我要水……”
“这里。”
好像哈利波特,一杯清水刚好出现在我视线范围内,咕嚕的下肚,口里的涩味及苦味总算除掉了些。
派克其实冲调的方法都对,不过份量的拿捏就……
嗯,你懂我懂就好。
用袖口抹了下嘴巴,看着他手里乾净的生啤酒杯,我怀疑,“你…把它拿去浇花?还是浇马桶?”
微笑,库洛洛把杯子倒扣在桌上,“全喝完了。”
“咦?”
真的是铜墙铁壁不成?
“缇觉得不好喝?”
“……嗯……”
还不是不好喝能够形容的,现实,从来没有多温柔过。
“你知道吗,以前我们在流星街的时候,食物的作用就只是填饱肚子而已。”
不管好不好吃,能维持体力最重要。
“……我又不是流星街出来的……”
瞥了眼杯子里剩余的巧克力牛奶,我还是把它喝完了,儘管我真的要吐了。
“不是说不好喝么?”孩子气般,他嘴角的弧度是我没见过的。
“我、我……我……只是不想浪费食物!”帅气了不到三秒,“那个……再帮我倒杯水?”
“呵。”
“对了,我们离开流星街后,每个人嘴巴都变叼了,派克的东西不过吃个心意而已。”
……
算了,我神山映月宽宏大量,吃心意……
草泥马的。
团长笑的跟朵花一样,如果忽略背后的心机不看,其实是挺美的。
“团长,我觉得你好像某种植物喔。”
“嗯?”
“就是趁别人注意力被引开的时候捅人一刀的那种,猪笼草。”
嘿嘿,把如此伟大的幻影旅团团长比喻成猪笼草,我是史上第一个,希望别成为最后一个。
应该是26岁之前的库洛洛还没那么淡定,他稍为夹紧了眉,我则看见了十字路口:
“猪笼草阿……”
删节号后,没了下文,这种压密式的冷冻气氛更让我发麻。
感觉有股视线一直盯着我,不用想也知道是谁的,我打字的手指都在颤抖,要杀还要剐快些决定吧,我可经不起蜘蛛头你这样的折腾。
“结局。”
他突然开口,窜出两个字。
“阿?什么结局?”
“这篇文章的结局。”
“所以……你刚才是在看文章?”
视力也好的太BH了吧?【註二】
“不然,缇以为呢?”又是库洛洛式的腹黑微笑。
呿,怎么会有人年纪轻轻就精成这样?
“既然团长大人要听,这是我的荣幸。
两兄弟的国家已成了过去歷史上的一个朝代,覆巢之下无完卵,两兄弟不愿留在以变成敌人的国土上,选择走进深山,吃的是野菜、是果实,连一粟米不愿受资助,他们以为这样就是爱国。
一天,有名妇人看到了他俩的行为,无意间说了句:『你们现在吃的东西,住的这山,不也是敌国的吗?』
兄弟俩如同晴天霹靂般,连山上的野生植物也拒绝食用,后来双双饿死。”【註三】
后人讚扬着两兄弟,批评那妇人。
“这样阿……”闭上眼,库洛洛似乎在思考,“对于这段史事,缇有什么看法?”
“这个嘛……”忖度之间,答案其实有两种。
“我倒觉得妇人是一语点醒梦中人,而那两兄弟,太蠢。
要我,会先填饱自己的肚子,善待自己的生活,即使做个职位最低下的官也好,等到情报蒐集够了,再来一次绝地大反攻,委屈自己那么个几年,何妨?”
那种自以为是的瀟洒阿,在某些人眼里,是太傻。
一但死了就是尘归尘,土归土,还得浪费两处地埋了他们;
若委屈求全个几年,说不定还能复兴己国,成为一代英雄。
不过,个人的想法不同,他们爱殉国,就让他们殉去吧。
一双手突然伸到我面前,库洛洛似乎第一次正眼这样看我。
“很高兴,跟你有一样的想法。”
突然,不知道该不该就这样握住,他的眼眸像是一去不复返的深渊潭水,深陷了便万劫不复。
“嗯。”
后来,还是紧握了,蜘蛛的网一旦收紧,便挣也挣脱不开了。
“是该教你『念』的时候了。”
“What?”
话题也太跳Tone了吧?
“两个星期后,我们要回一趟流星街,这两个礼拜内,四大行你得全部精通,明天我先让侠客跟你深层的解释『念』,后日开始训练。”
“蛤…蛤…蛤!库洛洛你丫的是不是人阿?”
他说的不是学会,是精通!
精他爹爹的通阿!
我,后面的名字忽略,开始后悔跟他讲什么那个谁跟那个谁饿死在那个山上了。
杀死蜘蛛成名的古人有谁?我要赶紧颂扬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