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阿阿阿阿阿阿阿阿───!”
  很抱歉,我真的不是一大早就专门起来开嗓子跟吓人的,只是,我被我自己雷的无法言语。
  我睡的是房里唯一的床,西索他睡沙发,伊耳迷要睡浴缸(好啦,这是我内心妄想我承认!),而当我最后还有知觉那刻,我床上是空荡荡的。
  BUT!
  B˙U˙T,BUT!
  为毛伊耳迷会出现在我床边?为毛?
  但这还不是重点,重点是───
  我的左脚放在他大哥的肚子,右脚放在他大哥的小腿,头已经悬出床沿的一半以上,在多个几公分就可以直接合地板拥吻去。
  “月月,你这样,伊耳谜会害羞呢。☆”显然是被我惊醒的西索,凤眼里写着毫不掩饰的暧昧。
  我转过头去,有点心虚的看向他的脸,“屁啦,人家明明一点表情都没有!”
  ……
  过了几秒,我更正。
  “呃,至少你没一钉把我给戳死,应该,没有生气…吧?”
  伊耳谜面无表情,应该说,他很少有表情过,看一个面瘫脸上的表情来判断他心情的我是个白痴!
  “在这之前,你应该要把脚拿开才对。”
  早晨,他清柔的嗓音带了一丝諳哑。
  “哈哈,SORRYSORRY……”
  我连忙把脚收了回去,跳离到另张单人沙发上,但脚跟碰到沙发的那刻,我的脑神经立马接受到了股灼热的刺痛感。
  脚踝上有个几乎快见骨的伤口,奇怪的是我在触碰到的那剎才感到疼痛,要是一般时候,我大概又是另波尖叫吧?
  难道刚睡醒连知觉也变鲁钝了?
  “阿,那是我做的。”伊耳谜抽出了支上面沾有些许血跡的钉子,“当你把脚放上来时,我的直觉动作。”
  ……
  凸!
  所以我就说我不要跟杀手同床!(BT当然也不可以!)职业病那么严重,万一把老婆钉死在床上不是很好笑?
  “所以,我就只好再用另一支钉子帮你暂时止血止痛了,你醒来时间刚好效果也消失了。”
  抚了抚正以不正常速度跳动的眼皮,一大早就见血,今天吉利的起来吗?
  望了眼的时钟,时间不是很早,但我们这房的人,全都没有要离开房间的意思。
  伊耳谜继续坐在床上放空,西索窝在沙发,好像要继续睡的样子,而我,却难得的没了睡意。
  我用手稍微顺了一下蓬乱的头髮,用了自己的治疗术自救,伤口也是只癒合了一半而已,让我内心又再度杯具了一下。
  为什么别人的伤不管多严重我都可以治好,而我自己就得搞成这副半残的模样?
  这次可没有坦子大爷帮我缠绷带了,可是天杀的我做不擅长的就是缠绷带。
  连剥落列夫身上的那条都比我弄得还整齐。
  欲哭无泪,我从旁边的矮柜拿出医药箱,这里的药品包罗万象,多的可以直接去开医院了。
  癒合了一半的伤口,鲜红的皮肉向外翻,还淌着血,我赶紧用『念』把血气进化先,然后开始来研究这些东西。
  吾从小到大,受了伤都直接拿小护士还绿油精随便抹一抹而已;
  严重点的,就擦个酒精消毒,再用优碘;更严重点的话……
  不要问我,我也不知道,这事都季影在处理的。
  不过,现在他也不在,我自立更生,瞇起眼看着背后的药用说明,但搞了半天还是指认清最基本的那几样,我可不敢随便乱涂───别人的身体就算了,自己的可千万小心谨慎些。
  犹豫了许久,也只能老样,酒精消毒,优碘抹下去,缠绷带───神山映月万年不变版急救步骤。
  酒精是种很残忍的东西,抹在伤口上真的超痛的,差不多就像盐洒在伤口上那种。
  但有什么办法,谁知道伊耳谜钉子上沾了几百个人的血液,我要不狠着心擦多一点,等等得了什么奇怪的传染病就好玩了。
  内心的音乐背景是脏话交响曲,我几乎是咬牙切齿外加额头冒汗的完成这个动作,还好擦优碘比较没感觉。
  但我相信,经过一番伤口擦酒精的举动,估计已经没什么东西可以让你涂在伤口上感觉到疼痛的了。
  空气瀰漫着股药酒味,有些刺鼻的味道,手边这捲白花花的绷带,我用手指无聊缠弄着,挣扎了好一番才开始包扎。
  七手八脚的将近二十分钟,但不论我怎么弄,就是无法包的像季影或飞坦那样美观,绷带总会交叉重叠到,好好一双脚,现在活像裹肉粽似的…
  吾有些赌气的看着它,算了,这样就这样吧,反正路上怪人这么多,也不会有太多人去注意一个伤兵的。(瞧西索那打扮就知道了,跟他站一起,还怕被人侧目吗?又KUSO不过他。)
  下定决心站起,左右两脚之间极度不平衡,我桌子要没扶到,就又得拿小护士出来涂抹了。
  刚刚已经躺平的某BT,不知晓从何时开始就在观察我的拙劣举动,现在一边捂着嘴一边笑。
  看看看!你就在那看就好了,都不会来帮忙一下就是了?
  “你,睡觉啦!”
  “月月有时候真是意外的笨手笨脚阿。~”
  我睨视了他一眼,“干你鸟事?我要出去,晚上回来。”
  他乾脆直接抱着肚子狂笑,“呵呵,好,路上小心。~”
  要不是现在打不过他,我一定用”凸”戳瞎他眼睛!
  晃荡在实力快楼主级的200层选手的房间,各种不同的『念』隔着一道房门,缓慢流转。
  人家说啥来着?『登高必遐迩』,越强的人,其实越重视基础,也不会因为自己强大而荒废修炼。
  西索寻找小果实,勉勉强强也算是修练的一种。(虽然真的不太想承认。)
  外头的阳光亮的有些刺目,即使隔着竞技场厚厚的玻璃,还是不能隔绝它专属的温暖气息。
  走到了外面,我深呼吸了一口气,阳光暖和的让人几乎忘却了一切繁琐的杂事,而站在街头上的我,却有种烦躁的感觉。
  流星街的生活记忆再次涌入我脑海,我们生活在只有些许阳光的流星街,在那里懂的、体会的,却远比在璀璨的阳光照耀下还来的多。
  犹豫了会,我往云古的租屋处走去,想跟他继续讨教『念』的中高级应用技,顺道跟小杰他们展示一下(其实就是想炫燿)我所学到的治疗技术。
  拐进一个比较狭窄的弯,这是昨天误闯误撞进而发现的捷径,从这通到云古的住处那里,只有几分钟就好。
  走着走,一直温顺窝在我怀里的琥珀突然骚动了起来,对着路的前方,低声嗷叫。
  有人在尽头发动着恶意的『念』,针对的当然就是走这条捷径的我,而琥珀对这种恶意之气感觉相当敏锐,离尽头还有几十公尺她就察觉到了。
  “唉,早知道就不要贪小便宜这点时间了。”
  当然,这时候我掉头就走也行,只是在流星街,以这样的方式拒绝挑战,是种让人轻视、瞧不起的行为,弱者才会有这样的举动。
  我也释出了比对方还强些的念压,希望能速战速决。
  那个人站到了我面前,肩上停着一双鸟,漆黑的毛色,还有微微上吊的金眼睛,警戒着已经准备好发动攻势的琥珀。
  “找我有事?”
  “你是西索身边的人。”
  他身上暴戾之气缠绕,好像下秒就会冲过来跟我拚命的样子。
  我呿了声,“我们只不过是朋友。”
  “那种人,不会有朋友。”
  他语气带着相当的篤定,十分的轻视及不屑。
  但他说对了一半,流星街的人真的没有朋友,有的只是自己和同伴。
  朋友还存在着背叛的空间,而伙伴则是经过认定的,可以交付性命的存在。
  我滩了摊手,“既然你不信就拉倒,他在天空竞技场,有事去找他,相信他会很乐意找你打。”
  “你大概是西索最近找上的女人,我猜对了?”他轻挑嘴角。
  他是没猜对,但我无言了。
  我之前只不过心中想想会被误认为BT果农的夫人,还真的被我给说中,一大早见血,果然真够不吉利。
  “咳咳…怎么可能会是。没事的话就别让开,你知道你打不过我。”
  “那还得试试看,我要西索血债血还。”
  那干我个屁事?本姑娘两个名字里都没半个西跟索,有种你去找他血债血还,别在这欺负娘儿们!(但吾也不是什么好啃的萝卜!)
  这段话全都隐没在他漫天飞舞的鸟羽毛里。
  我还以为这只是他的障眼法,没想到那双鸟本身就是个攻击利器,鸟羽毛的锋利程度直逼洛洛哥那把匕首,轻轻一触便会弄出血来。
  我在黑色的羽毛雨中不断闪躲着,身上覆盖着『坚』,一边找寻他的位置。
  除了黑,我看不到任何顏色,黑色总会让人涌起股绝望之感,且,她的羽毛好像带着可以催眠神经的毒素,一不注意,手上便多增加了两道痕跡,注意力无法完全达到在流星街时的警戒。
  嘎阿───阿───
  鸟的叫声凄厉,像是要刺进心里一般的尖锐。
  她的身影不时出现在我身旁,屡次想啄瞎我的眼,都被负责保护我人身安全的琥珀挡掉,她们一猫一鸟陷入了缠斗。
  在我的叮嚀下,琥珀没在外人的眼下让自己变成完全体的成妖,但小小的身躯跟那双鸟廝杀起来,却毫不退让。
  而跟我战斗的那人就站在羽毛雨的外面,指使着羽毛的动向和鸟的攻击动作,一丝轻贱的笑牵在嘴角。
  我歪着头,用空气凝集而成的刀刃被我聚集在手,我唤了声,琥珀立刻结束和她的缠斗,回到了我肩上。
  深呼吸,数百、或数千双刀刃往四面八方飞去,一时间,浓密的黑色瞬间被几乎淡不可见的白光所取代。
  气刃斩断了羽毛,也把那双鸟斩成了碎末,而跨越过两道关卡后,刀刃直直以包围的方式飞向那人的身边,转眼,他也会死无全尸。
  在利刃就要插过他身体的一瞬,我只留下他面前那个方向的几排而已,让他有足够的空间可以躲过死亡───当然失血重伤是免不了的。
  他狼狈的躺在地板,努力的把焦距对准我,“为什么不杀我?”
  我也努力的装出一副淡漠的情绪,“我又不是疯子,没有见人就杀的癖好。”
  人又不是只有看表面就好了。
  或许,就是人自以为是,先入为主的观念,让流星街的人无意间也成他们口中所说的胡作非为的恶人也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