扣-扣--
附有节奏的敲门声响起,我在床上模糊的翻了个身,继续我的春秋大业,陪周公下棋。
扣-扣--砰砰──
一分钟后,敲门声继续摧残我的听觉神经,而站在门外的人显然的很没有耐心,敲门就算了,最后两个砰砰是怎么回事?
还给我踹门阿丫的!
用枕头盖住耳朵,我就是不开门,有种,你用你们的念力蹦倒我阿!
扣-扣--砰砰──咚咚-啪───
奇犽气急败坏的声音,即使隔了一道门,依然可以让我一阵火:“喂喂、木羽缇你继续装耳小没关係,等等我跟小杰就直接把门板拆了进去!”
呿,拆门板是吧,你们现在就在进行了阿小样的!
无奈,我从床上坐起,扯开嗓门,有些挑衅的对门外喊,“好,你,有志气!你们俩个就不要用拆门板以外的方式进来!”
尾音刚落,门外立刻传来活像是基地施工的碰撞声。
门上面我施加了一点小小的念力保护措施,要进来,需要花上一点时间。(万一哪个BT半夜摸进房里了占我便宜,我找谁算帐去?)
原本,这对他们来说是只花一点时间就可以完成的,但如果身上带伤,那可就不一定了喔。
睽违了十几小时,我的双脚终于再次触碰到地板,託这两丫的福,我成天都待在这StandBy他们就好了,啥事都别干了。
我悠晃晃做了个午操,慢条斯里的进浴室做盥洗,最后泡了三杯可可亚,在沙发上閒适的捧着本小说,开始了我的午间时光。
门外乒乓的声音一直没间断过,其中还夹杂着奇犽不堪文雅的谩骂声,及小杰劝阻的声音。
不懂?
没关係,咱举个例,像现在门外的情形大概是这样的:
“混账!你开门哪!有谁这样像你对待伤兵的?”(他真的很努力想要拆门板,瞧那个凹洞深的阿…)
句尾,他还啐了一句我也不知道是啥意思的语言,大概是猎人世界里通俗的脏话吧?
改天去和侠客讨教讨教去,免得被人骂的一塌糊涂,我还呵呵笑着回他谢谢夸奖。
“奇犽,不要着急嘛,这件事我们也有错……”
只有在小杰出声的时候,门外的鼓譟才会暂停个那么几秒。
嗯,还是小杰懂事,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如果下次他上场战斗能够记得住这句话,我想我会轻松很多。
啜饮了一口饮料,我莫可奈何的把设置在门上的『念』给解除,这两丫拆门板拆的正起劲,随着重心突然的改变,他们的力道太过沉重,失去念力保护的门板当然受不住,而他们理所当然,狼狈的趴在已崩塌的门上,尴尬的望着我。
“你们两双……”
头痛的次数真有越来越频繁的倾向了。
三折肱而成良医,我都已经会自己装门板了。
带着不好意思的表情,小杰率先爬起,拉着一副”屎脸”的奇犽做到了我对面的沙发上,两人身上都还带着不同程度的伤,而那绝不可能是拆门板就能造成的。
用『凝』扫视过他俩全身,这次的伤的确有”勉强”比上次还轻一点,一个断肋骨跟手骨,一个是双手都快被砍了一半下来。
“小杰,先让奇犽治疗好了,他双手都快跟身体分家了。”
最主要的是,刺鼻的血腥味弄得我很不舒服。
小杰耸耸肩,表示都可以。
我的治癒能力覆盖在他伤处的地方,没几秒,刚刚差点报废的手,此刻完好如初,一点也看不出身体的主人刚才是怎样的在虐待他这双手。
TMD要是可以,我真想卸了他骨头关节,看看这两丫的会不会安分点。
用一样的动作,我把小杰体内的断骨接好,他动了动手,一脸满意的样子。
“不管看几次,都觉得小缇这个能力好神奇喔。”笑了笑,小杰对我说。
我回睨他,只说了两个字。
“去死。”
自从知道我这个几乎全能的能力之后,这两小丫的在竞技场里,打起架来根本就像不要命了一样。
人家西索BT可以这样做,背后有玛奇撑着,但玛奇要收钱;
这两丫的,每天都把自己搞的遍体麟伤,然后拆掉我门板,就是要我跟他们治疗,根本就是浪费医疗资源阿NND!
“只要心臟跟头脑完好,几乎是可以重新复原了…”
小白毛唸着我治癒能力的限制,声音压低的几不可闻。
我现在很后悔跟这群不要命的透漏我的能力限制。
“喂,明天…我们就要离开了。”
喝了几口稍嫌冷掉的可可亚,奇犽说。
“那很好阿,爱惜生命是件好事。”
“酷拉皮卡说,九月,我们约在友客鑫城。”
“嗯…”我停顿了会,短短的一瞬而已,“知道了,我会过去。”
即使我不想不过去也不行,我睽违了一年的友客鑫,我刚来到这个世界的地方。
九月的友客鑫会衍生出许多事端,拍卖会两次被洗劫、GI被抢、十老头被伊耳谜给做掉、阴兽也全军覆没。
而这一切,下手的都是幻影旅团,以及我熟悉的人。
友客鑫城是这里最富裕的城市之一,匯聚着人的贪痴愚昧。
“小杰、奇犽,如果遇到了什么危险份子,能躲尽量躲,他们危险的程度,真的,不是现在的你们可以玩的起的。”
他们两个没有搭话,现在,他们不明白我说的是什么,但等他们实质上跟踪了玛奇、信长之后,相信他们一定懂。
“喂、你……跟酷拉皮卡是不是有事瞒着我们?”
奇犽问,语调很轻很轻,看着担忧。
跟幻影旅团的关係,现在我还没做好心理准备,等那一天到了,我会坦白,只是不是现在。
“奇犽。”
意料之外的,第四个人的声音出现,而奇犽听了,连寒毛都竖了起来。
能让他这样恐惧的,恐怕也只有他家大哥而已了。
“大哥。”
刚刚还挺自在的他,现在一动也不敢动,我只好出来帮他解围:
“伊耳谜,进别人房间的时候,要敲门。”
他的声音比平常更冷了点,“我想敲,可是门板坏了。”
……
我们三人的视线瞬间飘移,看外面的看外面、站着的望着天花板、我咬着杯子边缘,不想作声。
“大哥,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在附近出任务,刚好碰到西索和映月,就在这里了。”
杀手是聪明的,懂得在什么情况下,哪些事是能说、又有哪些事是不能说。
我、伊耳谜、幻影旅团,这三者之间的关係,这些都还不到让他们知道的时候。
“喔……”小杰突然拉起奇犽的衣领,对着伊耳谜喊了声招呼,头也不回的就把奇犽给带走了。
伊耳谜是会吃人吗?
“你最近拆门板的频率是不是有点高?”
默默的帮我把门修好,前后不到一分钟,伊耳谜坐在刚才奇犽的位置,问。
“谁叫他们一天到晚以为自己是无敌铁金刚?”
过了几秒钟的静默,伊耳谜才又开口:
“西索说,今天就要搭船去友客鑫了。”
“嗯。”
现在八月二十八号,这里离那不算远,顶多搭个一天的飞行船。
“我也有个任务要离开。”
我抬首,望着他平淡,没任何表情的面瘫脸,“最近暂时不会见面了?”
“大概是的。”
在流星街,有关伊耳谜的几幕,鲜活的在我脑里动了起来。
不甚明朗的阳光下,少年面无起伏,却细心的教导着我家那群傻孩子生存的技巧。
生存与否其实就是杀人技巧的高低,若这样很不幸的没特别强,那至少逃跑速度要快、手脚要敏捷。
偏偏杀手这两样都很精通。
“下次再见。”我说。
“嗯。”
他转身出了房门,没有一丝犹豫。
而我则转身去收拾被我这几天折磨不堪的被子和枕头,叠好后归位,朝着西索第一次停船的地方走去。
那个房间其实是伊耳谜的,领悟了我不甚优雅的睡相后,他隔天立马杀到了两百楼,把他的房间给了我,自己去睡西索房间。
顺带一提,西索除了第一天来到这里的晚上外,没看他回来这里睡过。
这里的风大,我头髮被吹的有些凌乱,赶紧跳上了飞行船,掏出镜子和梳子整理了起来。
“嗯,月月很准时呢。”
虽然尾音上扬,但没有符号出现。
西索难得的穿上了西装,和他的髮色一样,都是红的,却又不一样,低调的,酒红的顏色。
“就只是去集个合而已,你穿什么西装?”
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那么重视这档事了。
“呵。”
意义不明的笑声,我也懒的追究。
有时候,跟这种人计较答案是没用的,连他们自己都不懂自己心中的标准答案是什么。
飞行船缓缓的起飞,是这个世界里特有的风景。
明明是同个目的,却几个人的目标都不一样。
西索去友客鑫找洛洛哥干架,而我,去友客鑫……
说只是回去找撒尔,似乎有点太牵强了。
“西索,我要打个电话给酷拉皮卡,你有他手机对吧?”
西索转过头来,讶异中带了点兴奋的味道,“月月猜的真准,我确实是有他的手机。”
“我想跟他说些事情。”
他唸了一串号码,我把它打进了手机里。
在我离开舱房前,西索轻转着高脚杯里的液体,笑,“有不能说的秘密吗?”
“你跟酷拉皮卡也是,不是吗?”
走到另一端的走廊,我按下通话键。
“是我,小缇。”
有些事情,真的不得不说,即使挽救不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