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派克牌Goodle在我体内咆哮了,有点像是石子沉入湖底的感觉,激起了回忆的涟漪。
  脑里,浮现的是酷拉皮卡漂亮乾净的脸,而他眼里,总是划过那么一抹不经意的哀伤。
  还有,那缠绕着怨恨的锁链,冷冰冰的碰撞声,不带一点温度的。
  我还以为派克会直接一枪毙了我,可是她没有,并不是因为她手下留情,而是她什么都看不到。
  “……团长,是空白。”
  “哦,空白?”
  那双手不死心的再度摸上我的肩膀,上下其手的让我好害羞。
  “是的,我读到的,是一片空白,什么画面都没有出现。”
  库洛洛用他的眼睛询问我,虽然我强烈觉得是威胁的成分比较多。
  “别看我,我是真的没动手脚,应该……是体质关係吧?”
  或许『异』天生排斥外力入侵的其他能量。
  若有所思的用手捂住嘴唇,是库洛洛思考的惯性动作,“所以,缇体内的『异』或许就是派克的念能力派不上用场的原因,是指这个意思吧?”
  他的样子有点危险,那本盗贼秘诀始终没闔上,随着风而翻动的书页宛若恶魔正在鼓动的翅膀,诡祕,危险。
  站起,他拉过我的手,带我走进隔壁房间,完整没破洞的那种,后头跟着玛奇跟飞坦。
  一个专职解剖一个擅长缝合,这……是准备要动用私刑的排场的意思?
  我像个命在垂危的病人,在手术台上是如此的无助徬徨,而主治医生总是一句话都不吭,就只是那样微笑着,淡雅的微笑着。
  “你知道绝尘的能力吧?”
  “阿?你是说……毒雾?”
  您当我是流浪狗么?还安乐死阿王八蛋。
  语气悠然,他轻声说着一段往事:
  “我曾经偷盗过绝尘的念能力,他也是站在特质系顶点的一个念能力者,而我现在盗贼秘笈存的,不过是他的一小部分,他阿,让我不禁在想,若是他死了,那股强大的念力是否会随着他的生命而逍逝。”
  那张笑意翩然的面孔到现在印象依然鲜明,说实在,很难把他跟死亡牵扯上任何关係,即使他是每天都游走在死亡边缘的那么一个人。
  绝尘的念能力很强,强到一个BT的地步,他身上的『练』,只要是念能力者,不特别的用『凝』也能看见,旺盛的如熊熊燃烧的烈火,红焰包覆了他整个人。
  “应该……是不会吧?”我说,困难的吞嚥着口水,喉咙也是火烧般的乾涩。
  “缇也这样想,对吧,所以去年我们才那么大费周章的回去流星街找他,结果,还是失败了,”盗贼秘笈翻到了倒数最后几页,然后停下,“即使是一小部分,也够用了,我想做个实验,看你的体质是否能排除外力入侵的念能力,我们有玛奇跟飞坦,即使成功了也没有问题的。”
  呵呵,还是一样温柔的笑容,这种话,仿佛天生就属于他的台词。
  没办法拒绝,即使这是这样不合理的要求。
  “好阿。”我听见了自己这么说,嘴角似乎还扬起了微微的弧度。
  好像有点恍然吧,我,看出去的世界蒙上了一层薄雾,模模糊糊的。
  我看见库洛洛朝我走来,深紫色的念光包裹住我的身体,渐渐的,一层淡淡的烟花围绕在身旁,有恶意的气在雾里翻搅滚动,但,我不在乎。
  凉凉的感觉进入到我的身体里,像是冰水恣意的流窜在血管其中,眼中,一直映着他的脸,突然的放大、再放大,再突然的缩小、再缩小……
  就像个人偶一样,木羽缇。
  空洞涣散的眼神没有焦点,身体摇摇晃晃,好像随时都会倒下,但却还是倔强的想挽留一点什么,或许,是她所谓的自尊吧。
  强化系的人说穿了就是头脑简单,却也都不是那么简单的,为了想保护些什么,他们一样能拥有变化系的狡诈圆滑,因为打着强化系的名号,演的比谁都还真。
  木羽缇,就是这样的一个代表。
  紧急的时候,爆发出来的力量,是可怕的,是可畏的。
  看着眼前的场景,库洛洛从容询问:“飞坦,上次你碰到绝尘毒雾的时候,伤口是什么情况?”
  似乎是不太想回忆起,飞坦脸色称不上好看:“大概不到一秒的时间吧,左手腕
  的骨头差点不见了。”
  “依毒雾围绕她的多寡及秒数来看,应该会在不到两秒内就粉身碎骨,连骨灰都没剩下才对。”玛奇补充,似乎有点想上去一探究竟的冲动。
  闔上了手中的书本,库洛洛接住无力倒下的木羽缇,微笑做了结论,“看来,是真的没有用了呢,只要是入侵到身体里的念能力,几乎是无条件的被抵销。”
  “那怎么办,团长?”
  “把她放在基地里,既然西索的预言诗都说了离开这里大家都会死,那就留下吧,按照原订计画,分成三组,继续寻找锁链手,从缇这里下手不过是其中一个方法,慢慢找,总找得到的……呵。”
  幻影旅团团长的脑里,各样精密的想法飞快运转着,生命不过是人生赌局里的一个筹码,不要着急,可以慢慢来,他们,有很多筹码能够慢慢消耗的。
  “但是,小缇的预言诗又是什么意思呢,侠客跟富兰克林讨论了很久,好像没什么头绪。”
  早就看过内容的飞坦瞇着眼,冷冷淡淡的,“谁知道,或许是她那个世界的事情吧。”
  “不过,侠客为什么就那么篤定小缇是O型?”
  “这很简单,A型的负责悲观她没有,B型的人大部分同情心氾滥,而AB型兼具AB这两种的人格特质,月儿做事不经大脑,处事也没多圆滑,综合起来,答案浅显易见。”
  在打电话叫她回来之前,库洛洛老早先帮她预言了一份,照片、生日、姓名,一应俱全,轮到血型的时候,库洛洛犹豫了,而蜘蛛的脑直接篤定的坚持是O型。
  “你怎么不去当算命师呢,真会唬人。”
  尴尬的笑了下,侠客搔搔头,“哈哈,若是月儿醒着,一定也会这么说。”
  回到了一开始的聚集地点,库嗶发挥了念能力找出了复製火红眼的方位:“北方五十公里处,大概是贝吉它饭店的位置。”
  “应该能够确定,买下火红眼的,就是锁链手了,锁链手是缇她朋友的机率,百分之五十,而缇对于他朋友是窟卢塔族这件事不知道的机率,也是百分之五十。”
  “团长,要出发了么?”
  没有人回答,只有蜘蛛旅团团长坚定的背影在前方领导着众人的方向。
  雨,越下越大,淅沥沥,滴在每个人的心湖里,激起了各样不同的涟漪。
  下的仓皇绝望的雨,淅沥沥,远处的灯光孤独的闪烁。
  蜘蛛,今天也拥抱着猖狂的寂寞。
  只剩三人留守的基地里,木羽缇躺在破旧的床上,旁边,苍白的纸乾涸的字跡仿佛有了生命,正在预告着不久的未来。
  重要的日历缺了一页,在不得已的情况下,是你亲手撕下了长月。
  火红之眼的那人是死神或是天使,在游戏结束前,谁也不知道,面具戴的太久了,偶尔也该摘下来透透气。
  不知道该如何抉择的时候,就丢硬币吧,硬币会帮助你做出决定,你将会继续往前走,没有让你能够继续在原地徘徊的方案。
  月亮高挂在天上,难得的月蚀将会出现,月和影,将会短暂的在空中交会,你将会面临选择,永昼或永夜,只能择其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