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烈日当空,一群蛮人驱策他们的座骑,朝南直奔而去。自从他们发现,有几个人从北方进入荒野,持续朝南直走后,他们就一直紧追而来,誓要将这些人赶出属于他们的荒野不可。
在快速的奔跑中,一位身处最前方,而且特别高大的蛮人举起右手,众蛮人一见,登时一拉手中缰绳,纷纷停下脚步。
那位蛮人望着前方,从这里开始,他们藉以追踪那些人的痕迹,完全消失不见。他拍打跨下的座骑,从她的反应中,他讶异地发现,她竟然完全没有闻出那些人遗留下来的味道。
他张口叫囔,比着手势。既然那些人消除了痕迹,他就要派人,把可能尚未消除的痕迹找出来,然后再开始追击这些进入了荒野的人们──可他必须先向祭司请示,确定自己所做无误才行。
年老瘦小的祭司,在族人的帮助下,骑着他的晨雾排过人群,来到这位健壮的族长身边,抬起头来,等候他的下令。
即是祭司座骑的名字
族长侧头望着这位年老的祭司,暗中希望这位祭司可以活久一点。这些年来,他们族里都不曾有出生过不健康的孩子了,要是这位瘦小的祭司突然去世,不止祭司这位置,从此得被迫空出来,甚至他们往后,也将失去和神灵沟通的桥梁了。
族长指着足迹的末端,没有说话。
祭司点头,离群而出,来到足迹的末端处。双手在晨雾身上的袋子里摸索,不久后,他取出一个小袋子,慢慢的将它打开,拿出一小撮粉,低声对它念了一句除了他自己之外,谁也听不懂的话,然后将它撒在最后一个足迹上。
烟雾从细微的爆炸声中绽放。
等烟雾消散,原本空无一物的地面,浮现了本该已被抹消的脚印,并朝南方延伸而去。
蛮人从眼中透出兴奋的神采,族长恭敬的向祭司施礼表示谢意,等他回到族里,回到年轻人的照顾中,他才扬鞭,口中叱喝,领着族人们,随着脚印的延伸,往南方疾驰而去。
这回他们没花多久,便来到一个空地上。在那儿,遗留着约克兰等人昨夜在这里歇息的所有痕迹。
事实振奋了所有人的心志,可随着他们沿足迹南下,所见的一切却摧毁了这一切。
在不远处的地面上,理应继续朝南延伸的足迹,却在一段距离外停着,然后往北延伸而来,显然那些人走到中途,临时起意,便决定往回走似的。
如果这些人当真往回走的话,就一定会碰上这些沿着足迹追来的人们,所以他们一定只是忘了些甚么,因此才会往回走,只要再等一会,他们就能看到足迹继续向南延伸了──他们都是如此的坚信着,因此当他们见到,那些足迹回到火堆旁后,便开始分开乱走,将场中的足迹都搞得乱七八糟后,他们的心也开始动摇了。
这些人竟懂得以这种方法混淆他们!
此时那些足迹,已把这附近的土地踩个清光,为此咬牙切齿的蛮人们,则早已离开那些足迹所及的范围外,苦候这些足迹终于踩完,然后继续往外延伸的时候。
他们终究没有等到这一刻,在足迹的发展终于停顿下来时,他们只见到所有足迹,最终全围在火堆旁边,然后就没再变化,仿佛从那时刻开始,他们就站在那儿不动,不曾离开。但事实是,在他们眼前,除了足迹和残留的火堆外,根本没有半个人的存在。
“怎么回事?”震惊促使年轻的族长,以他仅知的语言来发泄心中疑问。
没人回答,眼前的事实,已超乎他们的理解之外,族长也明白这一点,因此他再度请出祭司,期望他能为众人指点迷津。
结果他失望了。
了解情况后,祭司的震惊显然不在他之下,尔后便表示,除了让自行将那些人的足迹找出来,没有其他办法。
已将失望溢于言表的年轻族长,仍然客气地请祭司回去。
不久后,几队人开始离族而出,探索那些人的下落,其他人则留在原地,等候人们回报消息。
“真没想到,事情真的如你所说那么发展……你是一早就猜到事情会如此发展吗?”渊结束观看,朝身旁的佣兵如此说道。
约克兰摊手,无所谓地道:“怎么可能,我只不过是想出一种可能性,然后以这做为应变的基准罢了。”
费欧娜横了约克兰一眼:“这么说来,你完全没想过他们懂得远视术来追踪我们的可能罗?”
约克兰仍然是那副漫不经心的模样:“你该不会指望我能想出一个可以应付所有状况的方法吧?我不是神,不可能知道接下来会发生甚么事,只好随便选一种来应付了。”
“你不觉得这么做,有点太过随便了吗?”
约克兰很乾脆的接受费欧娜的指责:“是很随便,但…反正我也没办法应付远视术一类的东西,那么我想再多,对事情能有甚么帮助?”
费欧娜一时被难住了:“这个嘛……”
约克兰见状一笑:“不说了,我们继续走吧……渊,我们还得等多久才能到那座村子?”
“再过一会吧。”
“这句话你已经说过很多次了!”约克兰和费欧娜异口同声的叫着,而雅茵看着他们,淡淡微笑着。
在荒野上,一座破败,毫无人烟的村子,寂寞的屹立在那儿,缅怀已逝去千百年前的往事。
它在这里屹立了无数日子,默默地在风沙侵蚀中,等待自己的消亡。
或许它以为,在它消亡之前,日子将这么一成不变地过下去吧?
所幸,今天命运女神终于为它带来了改变。
在村子前方空地上,一股沙尘正滚滚而起,从那儿,十几位蛮人正驱策他们的座骑,朝这村子的方向而来。
看着那破败的村子,这些蛮人不约而同地皱起眉头,他们对这些荒野上的废墟,有着与生俱来的不快感,若非必要,他们从不愿进入这些废墟里。
但他们今日,似乎得破例一回了,只因在刚才那一瞬间,他们的眼睛都曾捕捉到在村里一闪即逝的影子。
那或许只是他们眼花,或许只是头魔兽,但也有可能,那就是他们要找的人。
所以当他们都确定,其他伙伴都有看到那影子后,他们立刻就做了决定:进村搜寻。
他们齐声低喝,一同朝村子内出发,外围的战士举起大盾,内围的战士们则准备好刀箭,准备随时交战。
仿佛为了证明一切只是他们过虑,随时他们深入到村子中心,除了一片寂静外,他们甚么都没得到。
即使如此,他们仍然不敢大意,并小心翼翼的在村中巡游着,只要有甚么蛛丝马迹,他们就要当场将他们的武艺和勇气表现出来,教敌人知道他们的厉害。
对于他们的谨慎,这无人的村子决定以静默来做为回应。
随着他们翻遍整个村子,都找不到有人存活的痕迹后,战士们再度回到村子中心,进行短暂的交谈。从交谈的内容来看,大概在他们得出结论的时候,也就是他们离开这里,回去与族人会合的时候了。
就在这时候,其中一些人再度看到一道影子,快速的在村子里飞掠着。他们登时大叫,往影子消失的方向奔去;没有看到影子的人们则先呆了一会,才驱策座骑,跟随在伙伴身后,追击他们看不到的敌人。
原本整齐坚强的阵容,从这时候开始崩溃,分成前后两批地在村子里奔跑着。
“嗖!”
当蛮人们听到这清楚的弓弦拉动声时,在他们里头最强壮的阿努比,就在短暂的嘶喊声中,随着喉头上的箭矢,一块跌向地面,被收不住势的伙伴们从他身上践踏而过。
他们还来不及为伙伴的死亡感到哀痛,第二根箭已刺入那人座骑的头颅,使它马上就前往冥界,继续为她的主人效力。
战士们循着箭矢射来的方向看去,发现一位留着银色长发的年轻人,正站在一座房子的屋顶上,手上拿着一把弓,正对他们冷笑着。他们愤怒的吼着,纷纷举弓,但他已低下身子,隐没在他们的攻击范围外。
他们没有停止,仍然发出了箭,只要那家伙没走太远,落下的箭雨就会把他从人变成刺蝟。
事情当然没有朝他们想像中发展,从半开的窗口激射而出,穿透坎贝列胸口的一箭,使他们知道那人不但躲过他们的箭,还进到屋内,发箭夺走他们伙伴的性命。
反击几乎是同时开始的,他们弯弓搭箭,让一根根的箭穿过残旧的木墙,一位战士则悄悄来到门边,一斧将门劈开,接着就看到正站在门后,对着他微笑的约克兰。
剑刃的寒光掠起,那位战士急忙举起了盾,企图抵挡这一击。只可惜,剑刃和盾牌相碰撞的声音没有响起,取而代之的,是他座骑霎起霎灭的怒吼声。
在他理解发生甚么事之前,他的座骑已成了一滩烂泥似的倒了下去,一颗东西也在这时候落到他怀中,那是他座骑的头颅。
接着,一股凉意掠过他喉咙,等他发现那意味着甚么时,他也同时失去了意识。
怪叫声是同时响起的,连续失去三个伙伴,却仍未伤害对手的挫折感,激起了蛮人们的愤怒。没有一人想过要逃离这里,向族长通报这些人的去向,而是驱策他们的座骑,一齐撞破墙壁进入屋内,却没看到任何人。
呜咽声从他们背后传来。
他们迅速回头,发现坎贝列的座骑正趴在地面,刚才那声呜咽,就是由她发出的,而在她身边,则站着一位正对他们笑着的少女。
这些人先是一怔,不敢相信坎贝列的座骑是由这外表娇弱的女孩打倒的。但他们马上就在怒吼声中,朝她扑去,不论坎贝列的座骑是否由这女孩打倒的,心内累积了不少怨气的他们,此刻只想将他们的怒气发现在她身上。
冷不防的,一根长箭从后而来,钉在其中一人后颈上。在一声哀嚎中,他从座骑身上跌落地面,再没有起来,从现在开始,他们只剩下十一人了。
伙伴的哀嚎落地,让其中一些人转过头来,举盾护在伙伴身后的同时,也朝重新出现在眼前的约克兰冲去,他们要确保伙伴的安全,而且也要除了这个只懂得暗箭伤人的家伙。
他们却不知道,他们的伙伴此刻面对的敌手,其实比这男人还要可怕。她就像一道人形风暴,用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冲入人群,把他们从座骑上打下的同时,也顺手剥夺他们座骑的力量。
与此同时,他们面前的男人也将剑技发挥得淋漓尽致,在女孩将所有对手击倒的时候,他正好夺走了第二位敌人的性命。失去主人的座骑们,立刻张开血盆大口,可在约克兰的剑风面前,它们唯一的命运就是被剥夺战力。
只剩下最后三位战士了,同伴们的下场,使他们完全醒悟到,这两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人们,骨子里到底有多危险。
他们互望一眼,同时做出决定。
其中一人从腰边的皮袋掏出一样东西,剩下两人则大吼一声,分别朝约克兰费欧娜扑去,一看就知道他们是为了让中间那人有机会向族人报讯,所以才拼死拦截两人的行动。
他们马上就发现他们都打错了如意算盘,但这不能怪他们,只因他们完全不知道,被他们当作敌人的人们,之前其实都在隐藏实力,直到这时候,才真正爆发出来。
他们几乎都是在刹那间被打倒的。
剩下那人,这时正将他手中的东西举向空中,再一瞬间,他就可以利用它来向族人报讯。
不过族人们被人用最短时间击倒的事实,显然令他吃了一惊,反应也为之一缓。
就是这样,等他回过神来,终于想要发出讯号时,无形的剑刃已掠过他手腕,他吃惊的看着手腕离开身体,脸颊已挨了女人一拳,马上失去意识。
短暂的战斗,就从这里画下了休止符。
“真简单啊……”在最后一人倒下,其跨下座骑也被剥夺战力后,费欧娜拍拍双手,不满的朝约克兰问道:“你现在可以说了吧,为甚么你要引诱他们过来,然后让我们用这么麻烦的方式击倒他们?从一开始就直接交手的话,不是更痛快吗?”
约克兰这时正忙着从地面的断腕上拿起那样企图被用来发出讯号的东西,闻言只是一笑:“因为我不想让那些人知道我们的实力。”
费欧娜眉头略皱:“你在说谁?”
“还能有谁?当然就是那些蛮人了。”约克兰看似吃了一惊,仿佛没有想到费欧娜会问出这种怪问题:“我不肯定那些蛮人的祭司能从这些人身上得到甚么讯息,所以……”
费欧娜没好气的道:“就算那个甚么祭司不出手,他们一样能知道这是怎么发生的吧?这样的话,你这些处理就完全没有用处了啊。”
“这个嘛…”约克兰望着被费欧娜击倒的人们,笑道:“只要让有些人,永远没办法向别人表达心思的话,我就不必担心这问题了吧?”
费欧娜神情转青:“这是甚么意思?”
“当然是把这些蛮人杀光了,不然还会是甚么?”约克兰随口回应,浑似事情本该如此发展:“我还得在他们身上留下一些痕迹,让那些蛮人就算找到他们了,也会以为他们是经过一番苦战后,才被杀光的……这样他们就会对我们的人数起疑了。”约克兰朝费欧娜晃着他刚才拿到的东西,轻声笑着:“接下来只要再找个地方放这东西,让他们跑错地方的话,等他们找到这里的时候,我们已经用这些畜牲跑得更远了。”
费欧娜轻声道:“你杀人时就连一点厌恶感都没有吗?”
“反正和我作对的家伙都不是好东西。”约克兰走过去,对还没死的蛮人手起剑落,剥夺他们生存的机会:“不然就像这些人一样,我得杀了他们,才能为自己争取更多的活命机会…所以我没办法对自己有厌恶感,否则的话,我早就活不下去了。”
说着说着,约克兰突然将东西往空中一抛,叫着渊的名字:“随便把这东西拿到甚么地方去用,总之不要在这附近,也不要这里的南方用就行了。”
那东西立刻消失,而渊的苦笑声跟着传来:“你还真是懂得使唤人啊……”
“不好意思,在我们里面,你是最没资格对我说这句话的人。”约克兰马上反驳,事实上他只要一想起自己常得背着渊上路,就不免心中有气:“还有,从今天起,你就让这些畜生来背你吧,别再找我了。”
“你这人真无情啊……那么就待会见吧。”渊低笑一声,没再出声,谁也不知道他究竟是依着约克兰的话去做了,抑或依然留在这里,听着他们说话。
这时约克兰已在忙着处理死去的魔兽尸体了,他将一些肉割下来,放进麻袋里,并朝默然站在一旁,显得有点恍惚的费欧娜问道:“你怎么了?精神不好?”
“不关你的事。”费欧娜回身,“我先回去了。”
“不行啊,没你帮忙,我怎么能把这些东西带回去啊?”约克兰指着那些还活着的魔兽,焦急的道:“我们接下来还得靠这些东西赶路呢,你就等我一下,再……”
“知道了。”费欧娜厌烦地挥手,随即一言不发地走到一旁,却没往场中望向一眼。
看着她,约克兰不免觉得奇怪,但他没说甚么,只沉默的在处理着魔兽的肉。毕竟这可是他们在离开绍越后,第一次有补充粮食的机会。其他的事,就等他把这里的事都处理好后,再设法解决吧……
结果事情无法如约克兰预期般发展,原因是费欧娜出声打破了沉默:“喂。”
约克兰头也不抬:“有甚么事吗?”
“为甚么你之前在提起计划时,并没有说得那么清楚?”
“因为雅茵小姐不会同意我的计划,至于莉耶嘛…目前我不想让她知道太多。”
“那你怎么就不想想,我可能不会接受你的计划?”
约克兰停下了手,开始将他处理后的肉装入袋子:“事实是你已经接受了。”
费欧娜轻哼一声,约克兰则回过头来,问道:“你在生甚么气?事情不是正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吗?就算大贤者要我们来南方,可能就是要我们消灭这些蛮人……我们不也已经开始在做了吗?”
“我讨厌杀人。”
“甚么?”约克兰以为自己听错了,不由追问一声。
“我讨厌杀人。”费欧娜肯定的说着,却将眼神移开。
“为甚么?”
“我们不过一介凡人,有甚么资格任意剥夺他人性命?”费欧娜没有正面回答,反向约克兰提出质问。
“难道就因为如此,所以我们就该选择甘心受戮?”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差别不大。”约克兰摇头,正色道:“即使睿智如龙,也不会放任别人对她加以迫害,而不展开反击,何况我们不过一介凡夫?或许在这世上,当真有能完全不伤害他人,就将事情处理得最好的方法,但那不是我所能想出来的东西,所以我只好在能想出那种东西之前,先选择剥夺其他人的性命了。”
“要是你坚信自己没错…”费欧娜深吸一口气,尖锐的道:“为甚么你不敢让雅茵小姐和莉耶知道你的勾当?”
“你觉得对的事,不代表别人就会觉得好。”约克兰起身,将四头魔兽并排放在一块,“而且带她们来,不但对事情没有帮助,可能还会拖累我们。我觉得带她们来,所产生的坏处比好处多许多,所以就决定不让她们来了。不过你为甚么要一直对这些问题喋喋不休?”
费欧娜避而不答,只道:“人是该有怜悯心的。”
“我同意你的说法,前提是我不会因为这怜悯心而遭受伤害。即使不必担忧死亡的问题,被敌人伤害,终究不是赏心悦目的事啊,你难道不这么想吗?”
“和你有相同想法,一样不是值得开心的事呢。”费欧娜幽幽一叹,却没发怒:“好了,你要我们怎么将这些魔兽带回去,让雅茵小姐进行驯服术呢?”
“当然是你两头,我两头,一起把她们抬回去了。”
“你说甚么?抬?回?去?”
说到后面,费欧娜已在一字一顿地吼着了,对此完全摸不着头脑的约克兰不由瞠目,说道:“你怎么了,为甚么突然有这么大的反应?”
“你要我一个人抬两头魔兽?”
“我也是一个人抬两头魔兽啊……如果你不高兴的话,就拖着她们回去好了。”
“你是真笨还是假呆啊?真受不了,你竟然想请一位娇俏美丽可爱的小姐,抬着两头魔兽走路,你自己想想,这说得过去吗?”
“呃…你不是心情不好吗?怎么现在又这么有精神了?”
“别想敷衍我!”费欧娜怒吼,说道:“总之,别想让我抬任何一头魔兽,拖也不行,甚么都不行,你自己负责把她们带回去吧!”
“喂,这里可有四头魔兽耶…”约克兰面现苦色:“而且她们还挺重的,对我来说,能抬两头已经是件相当吃力的事了,你现在还要我抬四头回去?你到底把我当成甚么了?”
“公牛。”
“可以的话,能不能让我听些比较振奋人心的答案呢?”
“驼马。”
一种在背上长有驼峰的马,能负重物、善奔跑、耐酷热。
“那你就当我是刚出生的驼马吧,反正我一个人可没办法将四头魔兽都带回去,分两次拿又太麻烦了…”
“叫那个疯子来帮你啊,我看他应该很乐意帮你做事吧?”费欧娜气势汹汹,只差没指着约克兰的鼻子大叫了。
约克兰摊手苦笑:“如果那家伙有那么好使唤的话,我早请他消灭那些蛮人了。”
费欧娜闷哼一声:“你们这些男人,真是一个比一个疯,不知道我到底是倒了甚么霉,才会落到和你们混在一起的下场。”
“不敢当,其实你也不会比我们差。”
“找死!”费欧娜娇叱一声,手脚却没动静,全无动手的念头。
约克兰皱眉,暗忖或许费欧娜此刻的心情变化,比他想像中严重许多。
他正想试着用语言来刺激费欧娜,看她究竟在想甚么,渊的轻笑声已经传来:“我在西北方放了那东西,就和你想的一样,那些蛮人全朝那个方向跑去了。话说回来,你们怎么在这呆了那么久?不打算上路吗?”
“也不是不想,只不过我们有些纷争,得先解决了才能回去。”
“不就是把这些东西搬回去而已嘛,有必要争论那么久吗?”渊一句话就点出了问题所在,让人感觉他刚才要不就是在偷听他们说话,要不就是用了读心术来窥知他们的想法,不管他选择了那样方法,结果一样令人厌恶。
“对啊,那就麻烦你来解决这简单的小问题吧。”约克兰嘿然冷笑,既然对对方产生了厌恶,就该设法让对方觉得不快,来减轻自己的不快。
“好啊。”只可惜,渊从来就不是那么容易令人摆布的对像,约克兰甫觉身上一沉,四头魔兽已分别搁在他双肩和背上,沉重的感觉,使他差点摔倒。根据过去的经验,他绝对没办法将那些魔兽从身上卸下。
这时费欧娜噗哧一笑,对渊竖起大拇指:“干得好。”
“能为女性效劳,是我最大的荣幸。”渊一反过去的懒散,以相当恭敬的方式回话。
看着这一切,尤其在费欧娜发笑的时候,约克兰只觉自己连埋怨的力气都消失了,不由低叹一声,承受着魔兽的重压,朝雅茵等人所在的方向:“那我们回去吧,别让雅茵小姐和莉耶等太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