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少主这也太胡闹了!只怕是闲的厉害,他叔父在战场上不知战况如何,他不去帮忙,倒跑来找我,真真是好兴致!”
信是萧何代笔写的,原来他们离开不久,项羽就偷偷跑去刘营找她。被告知她来了韩国,他竟然一鼓作气跑到韩国来。这个人还真是孩子心性,这都什么时候了,他还有心情来找她?
“只怕是水姑娘给了他一些幻想。”张良恢复往日神态,再没有方才心疼她的模样。
水虞月一窒,这人说话也太难听了些,给什么幻想了?她也无非是应他所求多留了几日,这也算幻想么?
“良兄抬举月儿了,月儿一无美貌二无才能,就是想高攀少主只怕也…”
她的话还未说完,戚懿儿的话就插了进来,笑说道:“姑娘太过谦虚了,懿儿看姑娘美貌无双,与大人最是相配;至于才能嘛,懿儿与姑娘相处时日短,还未看出来。但女子无才便是德,大人是个有才能之人,与姑娘正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
戚懿儿说的欢欢喜喜,却没有注意到水虞月的双颊早已红的像是撒了一层胭脂,而张良却微微低着头,不经意地看向水虞月。这个女子,确实美貌无双,才能也是不输于一般男儿。
水虞月狠狠拍了下戚懿儿,“姐姐,你怎么也取笑月儿呢?我与你家大人井水不犯河水,可别侮辱了你家大人名声,如此倒成了月儿的不是了。”
戚懿儿连连往后退,阻拦着水虞月的进攻,“姑娘哪里话,像姑娘这样美貌却又亲近之人天下难寻,怎么是取笑姑娘、侮辱大人呢?”
“姐姐,问问你家大人,只怕天下女人死绝了,他也不会对我有半分心思。”
这句话,说是玩笑,却又带着试探。不知道为什么,她多希望听到张良的否定。
“好了,懿儿,你下去吧,我与水姑娘还有些话要说。”张良沉沉的开口,声音有些异样。
戚懿儿赶忙停止打闹,微微福了福身子,转身离开。
待她走远,张良才看向水虞月,良久。水虞月几乎喘不过气来,这样的架势,是要说什么嘛?她可不信他对她还真有什么心思。
良久。
张良终于淡淡开口,“不知水姑娘对项少主有何打算?”
“自是派人在中途拦下他。”水虞月赶忙接口,像是澄清什么似的。
张良嘴角轻扯,“那就好。”
转身欲走,“等等…”水虞月一把叫住他,微微有些紧张,一步步踱向他,低声问道:“方才我和懿儿姐姐说的话,良兄有何看法?”
“什么话?”张良转过身来,有些多此一问的嫌疑。
“就是…就是方才我说的,就算天下女子都死绝了,良兄也不会对我动半分心思。这句话,良兄是怎么看的?”
张良几乎是不可置信地看着水虞月,这话里的意思,便是傻子也能听出来的,更何况他被称为智谋天下无双呢?
他们相处并不多,每每相处时,还总是针锋相对,处处试探。这样的事发生在他们身上可能吗?还是她处于悲伤之中,分不清自己的心思?可一想到那一日她的反常,似乎又顺理成章地可以这么想。
见他没有反应,只是不敢相信地看着她,水虞月有些泄气。好歹也算是堂堂大秦公主,竟然这样没有骨气的询问,真是有些丢皇家脸面。
她干笑一声,“没事,良兄就当月儿一时痴傻了。”他们可以算的上亡国之恨,杀父之仇吧?她竟然想到这样自取其辱,真是……
“水姑娘是开玩笑的吗?那张某想告诉姑娘一句不开玩笑的话:这世上女子千千万,而目前为止让张某动些心思的,只有姑娘一人!”
这句不开玩笑的话几乎在水虞月的脑中弥漫开来,这句话的是什么呢?她几乎不能理解话里的意思,能不能再简单点?是说他只对她有了心动吗?是这样吗?
“什么时候开始的?”很丢脸的一句话,却不经意地脱口而出。刚出口,水虞月就懊恼地拍向脑袋,她怎么会问这样的蠢问题?
张良也是一愣,沉默一瞬,温和地说:“或许是初遇沛公时,你我相认吧;又或许是你在秋千架下等我,只为寻我一个应允;又或许是你在项营为难时…你让我产生了好奇,也让我有些微微心疼。在知道你身份时,我发现我竟有一丝窃喜,窃喜你身上有一半韩国人的血,这样好像我就不再为难了。直到那时,我才真的意识到我对你有一丝心动。”
这些话,是水虞月怎么也想不到的,张良那样心思缜密,一心只为国家奔波,不会被儿女情长牵绊的人,竟也会如此深情。
笑意在脸上荡开,就像久不见阳光的小草终于沐浴在阳光下,那样久违的笑意,在精致的脸上荡开,真的是一副很美的画面。
水虞月越过张良的身子,唇瓣轻起,“月儿都说了那是句玩笑话,良兄怎么倒越说越深情了?”
满脸笑意的回到自己的屋子,留下的张良竟也难得的笑容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