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你在哪?我好想你!”
梦中,郭啸见到母亲熟悉的背影,在离他不远处洗衣服。
啊!这是他熟悉的家乡。他看见五年多前,家乡甘肃尚未发生乾旱的时候。他走到母亲旁边,静静的看着母亲和一群妇女,包含他的婶婶和阿姨们都在那里,一边开心聊天,一边顶着大太阳,挥汗洗衣服。
“阿啸啊!别玩了,你先回家生火,等会妈妈就回家煮饭。”
郭啸看到几个小孩在她们洗衣服的地方,玩耍着。其中有一个正在当鬼的小男孩,听到妈妈起身叫他,高高兴兴的解下布条,向她跑来,想向妈妈撒娇。
“这麽大了,还撒娇,乖,你先回家生活,爸爸等会就从田里回来,要吃晚饭了。”
“嗯。”
小孩用脏脏的右手,揉揉了鼻子,很高兴跟母亲点点了头,然後就用跑的回家,显然,他不知道他的脏手在脸上给画了一大块泥污。
母亲笑了,在夕阳下,她是多麽美丽和满足。郭啸好久没看到她这样地开心。
没错,那小孩就是他,郭啸小时候。
当郭啸沉浸思念的时候,梦境里的夕阳变了色,他变成了奔跑的小孩。水花,在他奔跑中的脚边,不断的激起。
黑影,忽然间就盘据在他身边。
郭啸不禁回头,再也看不清妈妈的脸了!
“不!”
郭啸转身,想跑回母亲身边,却被许多黑衣人拉住!
“你是孤儿了,来,我们还要训练。”
他看见组织的队长和许多同样装扮的黑衣人,拉着他的手不放。一把刀就从他身後砍来。
“不要啊!”
漆黑,它还是漆黑。当郭啸满身大汗的被恶梦吓醒的时候,他发觉,他在黑暗之中,但绝非在那原先的林子里。
“我在哪里?”
郭啸向黑暗大声呼喊!
没人,还是没人,因为这里还是一样的漆黑,没有半点声音。
他,郭啸,是应该熟悉这样的寂寞的,从父母双亡以来,他就是这样孤单的活着。
在黑暗摸索,发觉这里应该是个洞窟,而且应该在地下。
听到水滴声,也摸到了泥土石璧和一根根的铁栏干。所以应该被人关了起来,他心想。
回到了边边的角落石床上,无奈的的闭上眼睛,再睡一觉。因为现在能做的,只有等待。
不知多久,郭啸听到了碎落小石滚动掉落地面的撞击声。心想,这应该是有人来了。
果真过没多久,西面边边有了缓缓的脚步声,也有些光亮渐渐的冒了出来。看的出来,那是石阶,而点灯的人正从上往下走了过来。
脚步声渐渐的大,也逐渐的靠近郭啸而来,由零乱的脚步声,看的出来,来的不只一个。而郭啸只能闭眼装睡,看看後续变化。
来了三个人,其中一人带了个小帽,穿着蓝衣锦服。郭啸眯眼斜视,暗自打量。
“开门,老爷要问话。”
蓝衣锦服的命令前方较老瘦者开门,叫身边高大的壮稼汉,拿了条粗绳,进来绑人,给他们口中老爷,把他捉去问话。
郭啸心想,这逃也逃不出去,又没招惹他们,乾脆就来个一静制动。
郭啸被套上黑色头套,着上身,五花大绑的就被捉去大厅,见老爷。
“你是谁?为何你身边死那麽多人?”
郭啸被解了头套,看到一个穿着华丽的绸缎的黄衣人,轻声的向他问话。看来没恶意。但依他受到组织训练五年多,他只能装傻,装哑,因为身份绝不能曝光。
郭啸咿咿呀呀的乱比了一阵,让厅上正中央的老爷以为他是哑巴。
“看他乱可怜的,我们庄里因马贼李大成,强壮的男人死的所剩不多。不如暂时把他留下当家丁,好一起对抗马贼入侵。”
老爷旁边的坐位,有一位四十出头的中年女子,开口为郭啸说情。
“既然夫人说了,看他这麽高大,而小芙旁边的侍卫张镗死了,那就派他保护好了。反正他是哑巴,应该不会发生什麽事。”
“张诰,你去打理这件事,还有,小姐那里要多加注意,近来世道不安。”
“是,老爷。”
郭啸被松了绑,管家张诰派一个小婢,带他去他的房间、洗澡更衣和认识环境。
“这是你的房间,还有往左去有浴室,你去洗个澡,等会在这等我。”
“这是你的衣服,别乱跑。臭死,快去洗澡。”
小兰是小姐旁的奴婢,她带着他,边走边吩咐的叮咛郭啸该注意的规矩,也顺便丢了件衣服给他,催他先洗澡再说。
进了浴室,打了些热水,郭啸宽衣解带,把身上刷洗一番後,就进了浴盆浸泡一番。
因为,五年多来都是过着颠沛流离的日子,饭食总是有一顿没一顿,更何况能痛快的洗个舒服的好澡?
他愉快的洗着,嘴里哼着歌。
“吵死了,快洗,等会去找我。”
小兰突然的闯进浴室,拿了双鞋子给他。
“有什麽好害臊的?大男人的。”
小兰笑笑的把鞋放在他浴桶旁边。她看着他,发觉郭啸长的蛮帅的。所以心底决定捉弄他。
郭啸没忘了自己装哑的身份,咿咿呀呀的乱比了一阵,示意要小兰别走过来。但他没发觉自己的脸早红的像颗苹果似的。
“呵!还害臊!不闹你了,洗快点,等会要带你吃饭,和小姐要见你呢!”
小兰捉狭的转身走出,哈哈声不绝於耳。
郭啸洗完了澡,换了乾净的衣服,竟变成一位高大俊帅的美男子。黝黑结实的肌肉,轮廓深明的五官,精亮炯炯的眼神,威武不屈的神态,让小兰及周遭的下人一时间看傻了眼。
郭啸红着脸,双手摆摆的示意小兰别看。
小兰在他身边走来走去。在他身上,这里摸摸,那里碰碰,好似在欣赏一件艺术品似的。
这也难怪,古时候人保守,未出阁或大家门户的女人鲜少出门的。不过小兰在这张家庄伺候小姐,庄里男人多,所以才没像花痴一样。
“你长得还蛮好看的,真可惜你是哑巴。等会吃完饭,小姐问话可规矩点。”
小兰笑笑的带他去饭厅吃饭。然後就走进小姐的小苑。
“小姐,我是小兰啊!老爷派来保护小姐的傻大个我带来了,可好看的紧。但他是哑巴。”
“那带进来吧!”
小兰推了房门进去,香味就扑鼻而来,让郭啸心神荡了好几回。
走进房门,郭啸深深的鞠个恭。当他起身一看,看见小姐笑脸盈盈的看着他。
(哇!她好美!)心想郭啸的脸更红了,他压根就没看过这麽甜美可爱的女孩。
小姐向他走了去,在郭啸面前走来走去,不禁的打量。也跟小兰一样,不可置信的这摸摸,那里碰碰的。
(难道女孩子都这样看男人?)郭啸心想。
“小兰,他叫什麽名字?”
“他是哑巴,不知怎问?”
“哑巴,你叫什麽名字?小姐问你呢!”
郭啸不得已,一脸脸红的指了指前方不远的桌子上的笔。小兰意会了过来,拿笔和纸给他写。
“郭啸”
这两个斗大的字,在桌上的宣纸上出现,黑亮的墨水痕还没乾。字如其人一样,坚毅挺拔,雄伟脱俗。
小姐和小兰,不可置信的看着郭啸,这样的男人,怎会来张家庄当下人?或许是她们见识少,但这样好看又俊伟的男性,着实的令她们心跳不已。尤其是当郭啸脸红的时候,更加觉的可爱。虽然她们不了解眼前的男人如何,但是既是老爷派来的,那只有接受的份。
“晚了。小兰,带他去睡吧!明天我想去观音寺拜拜,一大早得出门。别虐待这位郭啸兄弟喔!”
郭啸看见小姐有点结巴的吩咐小兰,要她带他回房。但小姐的心事,伺奉她多年的贴身小婢怎会不知?小兰一脸捉狭调皮的向小姐的耳边说了几句,惹的小姐一脸不好意思,脸红的半推着小兰出去。
“死ㄚ头,越来越大胆了。”
小姐低哝着念着,看着两个人离去。
“郭啸,别对小姐起任何念头,我们只是仆人,主仆有分,知道吗?”
夜色下,小兰一脸正经的往前看,提醒郭啸的身份。
“房间到了,去睡吧!明天卯时还得起床陪小姐许愿呢!”
郭啸点点示意,送走了小兰。
走进了房间,他觉得好幸福。因为他从今天起可以吃得饱,穿得暖,有地方可以安稳的睡觉。还有可爱的小兰和美丽的小姐可以保护。这好像梦境一般。虽然这幸福可以持续多久,但他知道,至少还有明天。
累了,就睡了吧!明天有事得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