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寒露,形成了颗颗的水珠。在北风逐渐增强下,让人感觉冷了许多。
郭啸上体,只着一条短裤,被紧紧捆绑在一个祭赐的石床上。他被寒露和冷风给冻醒,直打哆嗦。
他头痛欲裂,脑袋一片空白。他想不起他为何在这里?这里是哪里?一大堆的问号,在他脑海里转啊转的。
他看见现在是黑夜,却灯火一片通明。原来在这周遭,立了火炬无数。
他转头往顶沸的人声方向里看,发现一群身着奇怪,穿着各式花纹衣裳,脸上涂着七彩鲜艳的颜色的人,在地上跪着,不停的双手伏前,贴地顶礼。彷佛在进行某些祭祀仪式。
“月亮之神啊!请怜悯你在地上的子民,让你的子民,病痛消失,农产丰富,家畜平安。”
一个高大,而且脸带面具的人,带五个身着白衣,且头上挂上孔雀羽毛的人,从那些贴地顶礼的人群中,走了进来。
然後在郭啸身前,也跪了下来,贴地顶礼。口不断念着乞祷文,拜祭月神。
(难道,我变成祭品?)郭啸心想,大为不妙。不过他依稀记得他是从很高的地方摔了下来,全身痛死了。其它的,想不太起来。
没多久,那带面具的主祭巫师,挥了挥手,示意叫身旁的白衣人,将祡薪塞满石床下,然後拿了一只点了熊熊烈火的火炬,准备将柴薪点燃。
“等一下!”
当郭啸不断挣扎,不想被活活烧死,想逃出这里时,有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带了群族里的勇士,匆忙的往这里来。他出声,想制止这场祭祀。
“塔干,请马上停止这场祭祀,把这位天降的勇士,让我带走吧!”
“不行。瘟疫之神大怒,让全族的人都染上怪病,家畜也几乎死绝。若今天不将他祭给上天月神的话,恐怕会让村人蒙受更大灾难的。”
“塔干,依我们族里千年前的传说,会有一位天降勇士,带回我们族里的神授之弓,然後普救我们新月族的灾难?这点,你难道不知道吗?”
白发老人,原来是族长。他救了从悬崖掉下的郭啸。也在他身边不远处,捡到他从洞窟里拿出的弓。一把全身湛蓝发亮的弩弓。
谁看这把弩弓,绝非平凡。任谁都想占为己有。所以,族里巫师塔干起了歹念,命手下和一些虔诚的信徒,在族长外出时,给强抢这把弩弓和郭啸。
而郭啸,成为祭神的活祭品。利用族人恐惧瘟疫和死亡的无知,一来师出有名,二来可巩固他在族里的精神地位。
顿时,族长和十多个拿矛的勇士被一群村人包围了。现场鸦雀无声,每个人都怒目以视。
“塔干,你擅自拿走族里的神授之弓”蓝月”这该如何?”
“既是神授之弓,就本该由神保管。我是神选之人,传达神意,由我取走保管,有什麽不对?”
白发族长大怒,但又不忍伤了族里人,一直隐忍着。
巫师在族里,假意神授,肆意非为,平时就惹的族里怒气冲天。他广敛财宝,贪心至极。但族人碍於是唯一能和月神沟通的人,所以对他无可奈何。
(怎麽办?)郭啸和族长同时想着。
郭啸静静的看着天上的满月,准备从容就死。因为他知道逃不了了。除了等死,还能怎办?
圆圆的月高挂天空,灿烂的星空,显得天空是晴朗无云。
风呼呼的吹,郭啸觉得无比宁静,无比清凉。
当巫师将火把丢入石床下的柴薪,将郭啸活活给烧死之时。奇迹出现了。
谁都没发现月亮旁边有颗小小,略呈金黄的小圆球体,从圆月表面的右下角进入。
当金黄球体到达圆月的中央下方时,一道光照向了巫师家里。
突然间,巫师家里起火,火焰中冒出巨大蓝光。
“蓝月”
没错,就是“蓝月”
巫师心急,命令族人和信徒一起救火。
当他们抢救之际,“蓝月”缓缓的从屋顶上冒出,然後向一道光似的奔到郭啸躺卧的头顶上。
族长与勇士们原本一直在抢救被点燃的柴薪。但火太旺了。让族长和勇士们根本无法接近石床,搭救郭啸。
“蓝月”的出现,让他们目瞪口呆。
“蓝月”在郭啸头顶上,接受金黄球体的力量,照射出蓝光一片。
火焰减小,然後熄灭。
族长看此,更加确信郭啸是传说中的勇士。他赶紧的将郭啸松绑,然後顶礼膜拜。
“族长,别这样。”
“蓝月”弩弓伸出了套环,回到郭啸左手手腕上。
而巫师这里,因火势猛烈,瞬间就把他的木屋给燃烧殆尽。
当然,当“蓝月”飞到祭坛上,解救郭啸的这一幕,他们也有看见。
“把”蓝月“交出来。”
巫师和信徒们把族长这群人团团围住。
“若是我不交呢?”
郭啸站了起来。从声音的语调听来,明显得动了怒。他知道这把“蓝月”是属於他的,没人能抢的走。
“亲爱的新月族人们,天神授与我们宝物”蓝月“已经出现,现有贪心的人想要盗取我们神物。族人们啊!我们要惩罚这个人,并且取回我们的东西。”
“族人们啊!天神授我塔干为巫灵代言,为与我们族人沟通的使者,塔干就是为天神所驱使。所以,现在我,塔干要以神之名,取回神物”蓝月”得和贼人有番战斗。希望亲爱的新月族人们以神之名,帮助塔干,打倒眼前欲偷盗神物的外人。”
巫师有点动怒,回过身对新月族人喊话,要一起夺回“蓝月”
“族人们,听我说,我是你们的族长,巴鲁。巫师塔干多年的强横霸道,鱼肉乡民,大家都看的见。”
“我们为灾荒而饱受饥饿苦果,而他的屋子堆满了金银财宝。我们身不敝衣时,他却满身绒裘。我们发生病痛和牲畜病死时,不勤加对神乞祷,免除灾厄,而四处收敛捐献。他不是神的塔干,他是恶魔假冒的。”
“族里千年来传说,有一天降勇者,会带湛蓝之弓”蓝月“来临,解救族人千年一次的灾厄。如今,勇者来了,神力使他免於这假冒塔干的恶魔手中的恶火焚烧。他才是真正的神之使者。有智慧、爱、与勇气的族人们。别听从这恶魔的话语啊!让我们将恶魔驱逐,迎接我们神的使者吧!”
族长对着族人振臂大呼,希望能唤醒新月族人。
但,郭啸毕竟是个外人啊!
而巫师塔干有治病的巫能,这正是长期以来,族人长期信赖、认知的。
所以新月族顿时分成两派,而超过百分之七十的族人支持巫师塔干。
(怎麽办?)族长巴鲁心生一计。既然郭啸是传说中勇者,虽显现神迹,但不知能力是真是假。而塔干具有巫力是实。
1,?若郭啸是假,2,?那塔干取回神物“蓝月”也无不3,?可。
4,?二,5,?若郭啸是实,6,?那可替族人去除这贪得无厌的坏巫师……塔干。
“族人们,我有个建议,让塔干和这外人决斗,证实那个才是真正神的使者。你们说,好不好?”
“好!好!”
“决斗!决斗!”
族长向族人们大声疾呼,造成在场数千计的新月族人满声赞同。他们信任塔干,但也着实看见“蓝月”神蹟。
谁都没注意到塔干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因为他觉得被族长巴鲁设计了。
“那请族人们後退,将月坛空出,让事实证明,谁才是真正的使者。”
祭坛呈圆形,直径约三公尺长,中央有座月神像。神像前方半公尺处就是活祭石床和焚化场。所有人都退出场外,只剩巫师塔干和郭啸。
“有没有小刀或武器给我。”蓝月“我还没用过。”
“给你。”
郭啸转身,向族长巴鲁开口。因为他不知“蓝月”弓该怎用。
要战斗,要求武器,应该正常。郭啸认为。
族长随从中,一位身纹蛇像的武士,从腰际拔出一把短刀,掷向郭啸,当做决斗之用。
刀在半空中不停的翻转,郭啸反身接过。
刀身弯曲,宛如蛇形。在火炬与月光的照映下,刀锋闪闪,显得诡异和冷酷。
“好刀。”
郭啸让蛇刃在右手掌上不停翻动,在灯火的辉映下,形成一个圆轮。
因为称手,连番直赞。眼中满是怜爱。
跨一个箭步,右手倒提着刀,弯身前倾,全神贯注前方。这就是…………郭啸的战斗。
风在吹,把火吹的摇摇晃晃,让人心神不定。
落叶的卷起,在两人周围不断飞舞。
郭啸出击了。刺客的求生,就是让敌人快速的死亡。
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让身边的落叶向四面八方扬起。向自己的身後快速的奔去。
击杀,就在一瞬间。
刀,应该染血,划破空气中的组织,然後呼啸而过。
闪光的瞬间,让两人的身影在半空中重叠。
不,这刀应该是嗜血的,怎会落入黑暗中。一切成空。
巫师不见了,身影在刀的左方冷冷的看着,然後给与一次的重击。
髅骷状的铁拐,迅速往郭啸身後打去,力道之猛,把在空中飘零的枯叶,给硬生生地削成半边,切口异常整齐。
郭啸在半空中急速转身,将铁拐的力道给反击回去,自己却不住向後翻飞。
自己知道,兵器是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铁拐强而有力,小刀却只能走险招。
他,必须急、快,游走对方周身,然後给予封喉一击。
倒提的刀,像狼,饥渴的想痛饮对方的血。
而杀招无招,他只会必杀的一击。这是他会做、能做且只能这样做。
翻飞落地前,郭啸猛然往後一蹬,疾速的杀招再起,再度划破气流,只留呼啸的风势。不断扬起身旁的尘埃。
刀如银星般迅速向前,直袭对方流着热血的喉间。
快,力求快,时间对他而言,是生存机率的主宰。
他要活着。绝对要活着。
封喉的银光再度闪过巫师颈间,在灰暗不定灯火下,显得冷血异常。
染血了,刀痛饮着血。但还是不够。
巫师身子急忙的右倾,虽躲过至命的刃,却躲避不及左臂上狠狠的一刀。
一刀见骨,离肉的表皮在风中不停翻动。
巫师塔干左臂伤口喷血,将夜空,晕染的一片血腥。
血珠,在夜风里不断狂舞,飘散。
郭啸像嗜血的狼,恣意的品尝散在空气中的血珠,深深的吸口气,感到无比的畅快。
月光辉映出的银蛇,像疾狼般再度出动,只求至命的一击。
杀意,在刀锋间闪闪发亮。
巫师急忙的念起咒,挥舞着铁拐,将空中的纷飞的落叶,聚集成球,挥向银蛇。
银蛇尖端,冒出了熊熊的火光。燃起的枯黄叶球,暴裂分离。它,也将郭啸的银蛇刃光,狠狠的击飞。
郭啸出刀失利,不断在地上翻滚,减少铁拐劲力对自己的伤害。
四散,却又不停在空中狂舞。巫师挥动手上铁拐,魔术般的指挥火球,再度向失利後退的郭啸进攻。
进攻,不停的进攻。四面八方的火球,击向郭啸。而藏在火球堆後的巫师,双手持拐的猛击而来。铁拐,在空气中燃起了怒火。
“不!”
郭啸抬头,怒眼疾视,半跪着的身形,迅速向上跃起,身体不停翻转。蛇刃,宛如旋风中的银水丝,在自转的身形中,向天扬窜。
它,在半空狂舞吐信,将来袭的火球击散。
蛇吐信,自是静静等待猎物。
但随着火球後而来的,却是巫师的铁拐,燃起火焰的无情身影,划破夜空而来。
银蛇,发出哀嚎,直直的向半空中落下。身上燃起猛烈的大火。
郭啸倒地了,全身着火的在地上,不断的低吟打滚。
夜风狂吹,不让任何一片叶落枯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