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不在家,这样正好。我躲进自己的房里,把房里紧紧地关上,想想还是觉得不保险,又拿了几条高凳给挺住门,想着应该不会有事了,这才小心翼翼把衣服解开,伸手往里面掏去。
谁知这一摸,我的魂立马就没了。
我的锦图和珠子,什么时候不见了?
现在,我已经把那锦图和珠子,完全当成我个人的私有物品了。可是这好不容易得来的私人宝贝,是什么时候不见的呢?
我强迫自己坐了下来,仔细地思考着。
莫非是刚才在赵半仙家里?他们趁我吃红烧肉的时候偷偷拿去了?不象啊,当时我和赵半仙面对面坐着,他不可能从我对面伸过手来拿我东西我不知道啊。
那是刘若云?
当时在井里我就担心若云是因为下井里找什么宝贝的,所以才把锦图和珠子藏了起来。如此说来,若云完全有作案动机。
也不对啊,若云虽然有作案动机,可是自从她回到家里,赵半仙就派她婆娘把她看得紧紧的,根本没有机会靠近我的身体啊。
那么就是李刀。
对,一定是李刀。别看这李刀平时人五人六的,其实私底下什么都做,这下见着这么好的宝贝,一定会起贼心的。
我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哼,你这臭小子,什么人不好偷,竟然偷到我这里来了,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推开高凳,拉开房门,迎面碰上刚回来的二叔,他手里提着不知从哪里弄来的烧鸡:“来宝啊,咱们爷俩今天有……”
“口福了。”还没有等他把这句话说完了,我已经冲出了家门,去找李刀算帐去了。
李刀的家在东边村头,一座房子修得格外的金碧辉煌,红砖绿瓦的那个一个华丽。记得第一次我到他们家的时候,硬是不敢把脚落下去,要知道那地板砖闪着反射的光,把我那付穷酸样照得清清楚楚,我甚至看见了自己衣服上那块油渍。尽管他家那个后来娘对我客客气气,又叫喝茶又让吃水果的,我硬是没呆住三分钟。
要知道在那样的环境里喝茶,那不叫喝茶,那可是比喝药还难受。要不你试试提着个脚半坐在那个要软不软要硬不硬的沙发上,你看看是个啥滋味。又不是在练轻功的,再说我也不是那练轻功的料啊。
打那以后,我就再也不肯去李刀家里了,不管他诱惑我他家里藏有多少宝贝,又或者神神秘秘告诉我,他爸的抽屉里有什么让我脸红心跳的光盘,我也不肯屈尊。笑话,我可是张大胆,威武不能屈,富贵不能淫。
当然,那光盘还是不错的。我唆使李刀去家里偷了来,然后在我二叔的破电视里鼓捣了半天后,终于听到了那让心跳加速气壮丹田的吟唱声……那叫一个爽。当天晚上我就梦到刘若云啦。
李刀的家之所以这么富有,是有原因的。据他神神秘秘告诉我,他爸是搞工程的。
他爸的搞工程,不是去建大桥梁,也不是在北京修筑万里长城,而是进行地下勘探。也许有人很奇怪,一般搞地下勘探的都是科学家,他儿子断不可能与我这种小混混厮混在一起。这个怀疑是有道理的,因为他爸不是真正的科学家,而是地下工作室。别的科学家进行地下勘探时,都是在白天进行,而他爸是在晚上。而且专找死了人的地方勘探。
简而言之,他爸就是一个盗墓的。
不知道盗墓这个职业有没有很好的发展前景,我一直心动于他家的富有,可有时又不想让自己的人格降低,你说你一个大活人,去跟那些死人们斗,甚至偷他们的东西,这个有意思吗?
我张大胆可是有着良知的大好人,尽管我有时也把李二爷家养的大黄狗给弄了吃了,或者有时把隔壁张大婶的黑母鸡煮了汤喝,但是这绝对不影响我是一个大好人的事实。
跑到李刀家里的时候,他们家那个后妈正在招呼着大家吃晚饭,难得的他爸那个地下科学家也在家,瞧他那一付西装革履的,我还以为是来了一个香港大富豪。不过他一开口我就认出来了。他说:“大胆啊,你这小子又赶哪里混去了,瞧你那付灰不拉叽的样子,又偷了张大婶的鸡吧。”
我CAO,不就是那么一回吗?这整得全村上下都知道了。
都怪那张大婶,不就是一只黑母鸡嘛,有必要那么大惊小怪的,站在村口那棵大槐树下,又是拍腿又是流泪的,整得比死了亲爹妈还伤心,我都想着把黑母鸡还给她算了,可是那也还不出啊,都在我肚子里变成肥料啦。
最后还是李刀他爹出面,赔了一百块钱给她,这才息了祸源。
后来我偷偷跟李刀说:“你爸有时候还挺够意思的。”
“这个小痞子。”他爸对着李刀一瞪眼:“你告诉他大胆,以后有本事弄就弄个大的,别为了个黑母鸡搞得个吃了败战的样子。”
搞大的?我一时半会没明白,后来慢慢琢磨了老半天,大概猜着他爸的意思是让我加入他的团队,追随他一起去进行地下勘探去。
这一见着他老爸,我的想法立马就蹦了出来,未必他爸这次回来是来找我加入队伍的?那可不行,我还得守着我二叔。
我二叔年纪大了,眼睛也不大好。虽然有时候喜欢赌博把家里唯一一床被子给当了,可有时候也能赢回一点碎银子,给我买只烧鸡什么的。
我喜欢我的二叔。我舍不得离开他。再者说了,我可是一个有操守的人!
李刀正在餐桌上吃饭,他手里拿着一个大鸡腿,口里还塞着一根火腿肠,我干他大爷,家里有这么多好吃的,刚才还在赵家跟我抢红烧肉。
得,现在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我还是赶紧拿回我的锦图和珠子才是正事。
对着李刀招了招手,示意他出来。他那个后娘在后面叫:“大胆,一起进来吃饭啊。”别说他这个后娘有时候对我还挺不赖,当然那是因为她得努力讨好李刀。
我是个特别有素养的人,刚才说了。所以我谢过了她的好意,拉着李刀出了门。原来刘若云喜欢我是有原因的,这事换了耽在李刀身上,他就会对他后妈吼回去:“叫什么叫,饿了我自己会吃。”
这就是我与李刀之间的区别,由此证明刘若云的选择是正确的,虽然说狗子是比我有钱,能够给她买香水口红之类,上次还给她买了一个新手机,可当场就给退回来了。我就喜欢她这一点,跟我一样,富贵不能淫。
李刀对于我这种莫明其妙的作风早已经见惯不惊了,他问道:“你又抽什么疯啊,我还要吃鸡腿了。”
“吃吃吃,刚才不是吃饱了吗?”想起那小子竟然跟我抢红烧肉,我的气就不打一处来。那可是我辛辛苦苦下井去救了刘若云才有的奖励,他什么也没干,凭什么跟我抢。
“我才吃了三块,其余的全部被你抢光了,哪里吃饱。”
这这这,好吧,我承认,我吃肉的速度是快了一点。
“而且我也有帮忙好不好。”
这这这,好吧,我承认,如果不是他放绳子下去,估计这会儿我还在井里与刘若云相依为命。
但是,这又怎么样,谁说他做了这么一点事,就可以偷走我的锦图和珠子,他这个小偷的儿子。
我把脸往下一沉,右手对他一伸:“还给我。”
“什么?”
“还给我。”我简直不愿意跟他多说一句话,这小偷的儿子永远是小偷。
“什么?”李刀果然会装,瞧他那一付无辜的样子,如果不是我很确信是他偷走了我的锦图和珠子,我也会被他蒙骗过关。
“把锦图和珠子还给我。”我已经沉不住气了,我决定,不管他和我是多少年的兄弟,也不管他送了多少好吃的给我,反正偷我的锦图和珠子就是不对。如果李刀不还给我,我就要与他决斗。
对,决斗。
李刀估计是清楚我的脾气,他往后一步,眼睛左瞄右瞄,看样子是想逃。想逃,没那么容易,我张大胆可不是好惹的。我瞅准他逃的方向,一下子就把他逮了个正着。
我揪住他的衣服,干脆也懒得再审问了,直接从他身上开始搜,可奇怪的是,他身上除了那几张破碟,什么也没有。
恨恨地把他往地上一推:“小子,你别耍花招,赶紧给我拿出来。”
亏得这小子也嘴硬:“什么呀,我没有。”
看来这小子走火入魔了,竟然软硬不吃。平时还跟我称兄道弟的。我生气地一下就站了起来:“成,为了那么个破锦图和珠子,你竟然要跟我翻脸。成,咱们也别做兄弟了,以后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话一说完,爬起来就往回走。
李刀一下子爬了起来,抱住我的腿:“我的哥,我的亲大哥,你到底在发的什么脾气啊,你要什么我给你还不成。”
这还差不多,我就知道,他黑狗了了就我一个朋友,不敢得罪我。
呵呵呵,不过话说回来,我好象也只有他这么一个朋友,刘若云不算,刘若云是我将来的女人。
我把手对他一伸:“还给我。”
他脱下鞋子,然后又脱下袜子。对哦,我刚才怎么没想到可能会藏在那里,看来我还得继续修练。
只见他脱了鞋子脱袜子,脱了袜子裤腿,这才露出了一张黄色的象布又象纸一样的东西。他小心翼翼地把那东西铺平,摆在我的面前。
我一看,就气不打一处来,这明明就是一张普通的地图吗。还敢继续骗我。
爬起来就往外面跑,再也不要理李刀了。
“我说你又发什么神经啊。”李刀抓起地上的地图,跟着我屁股后面跑,直到跑到我家里。
二叔又不在家了,我房门还是象刚出去时那样敞开着,脱下来的那件衣服也还在,踢开的高凳横七竖八地躺倒在地上。
李刀发出“啧啧”的声音,他问:“大胆,你们家遭贼了?”
“是啊,遭贼了。”我没好气地横他一眼,还好意思问。
“是谁那么大胆啊,偷到你大胆的家里来了。”李刀还觉得好笑,说来也是,我家能有什么能偷的,昨天那床好不容易缩回来的被子又被二叔给拿出去打牌输掉了。
我又横了他一眼,明知道我家穷,还敢来抢我的锦图和珠子,亏得还是我的兄弟:“你还不肯承认是吧?”
“我?”李刀反应过来,我说了半天原来是在说他。他一下子蹦了起来,用手指头指了自己,又指了我,然后又指了自己:“你是说我偷了你家东西?”
白了他一眼:“不是你是谁?”
他的脸胀得通红,象是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一下子又冲到我的面前:“你再说一遍。”
“我说你偷了我的锦图和珠子。”
“开玩笑,你说我偷了你的锦图和珠子。”李刀的脸由红色变得黑色,又由黑色变成了红色,我眼看着他快急死了,这才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搞错了。
可是李刀也反应了过来,他渐渐安静下来:“你,从哪里有什么锦图和珠子?莫非是那口破井里?”
要不说我有时候得借助李刀的狗鼻子了,他其实也有一点小聪明,而且还特别的精明。
他一下子就恢复了冷静,凑到我面前来:“大胆,你在井里都做了些什么?怎么会得到锦图和珠子的?那锦图和珠子是个什么样子?还有,那锦图和珠子怎么又不见了?”
一连串的问题,从他嘴里吐了出来。
我现在已经开始确定锦图和珠子不在他身上了,和李刀从小一起长大,几乎他一动屁股我就知道他要放什么屁。所以一看他那神神叨叨的样子,我就相信他没有拿我的锦图和珠子。那么我锦图和珠子去了哪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