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雯,你说,你要是喜欢一个人,你会怎么做?”雨帆觉得自己已经不能再等待了,她想让一个局外人来为她出谋划策。
徐雯是个聪明的女孩,她一下子想到了最近和雨帆关系很好的岱琳,只是觉得不好明说,想了想说道:“过几天正好是情人节,你可以试一下”
“试什么?”雨帆来了兴趣,眼中闪着光亮,认真地听着徐雯的话。
“呵呵,雨帆,你是春心荡漾了?”徐雯故意不说,但雨帆知道徐雯一定是有了什么点子,便不停的软硬兼施地问着。
徐雯见拗不过,只好对雨帆说:“情人节你可以去表白啊”
“什么,表白?”雨帆一下子变得脸颊通红。
“对,表白”徐雯看到了雨帆地变化,笑着对雨帆说。
“你就没有什么好的主意吗?”雨帆见徐雯这个方法自己是一定做不到的,又一次陷入了思考。
徐雯卖了半天关子,终于说道:“情人节那天你可以送他些什么。”
于是,雨帆灵光一闪,送他一束百合吧,玫瑰是代表爱情的。雨帆觉得自己若是被拒绝就看不到任何希望了。情人节那天,雨帆抱着一大束百合早早地等在了岱琳每天都会经过的路上,这是一条开满樱花的路,粉色的樱花开在枝头,显得娇小可爱,正是乍暖还寒的时候,清晨时空气里透着丝丝凉意,雨帆站在路边,觉得有些冷了,可一想到马上就会见到岱琳,心里暖暖的,脸上露出一片红晕。路上一人也没有,樱花铺成的红地毯一直延伸到很远的地方。
“这个是晚樱,和一般的樱花不一样”雨帆低头看着身边飘落一地的樱花,正在发呆,眼前飘过了一个穿着白裙的姑娘,笑着的对正扭头欣赏另一侧的樱花的岱琳说道。雨帆的存在,几乎没有被任何一个人注意到,他们从雨帆面前经过,雨帆怔怔地望着他们远去的步伐,手中的百合无力地落了地,或许是因为站了太久的缘故,雨帆觉得腿部发软,一抬脚,便无力地倒下了,她看着那个白裙女子和岱琳远去的身影,忽然想到,他们是多么般配,白裙女子站在岱琳身边,迈着轻盈的步伐。很自然地帮岱琳挥去飘落在他衣服上的花瓣。雨帆挣扎了半天,如同被掏空了心一般晃到学校,刚刚坐下,梁明走到雨帆的座位前,看着雨帆的脸,虽然他看到的是一个充满愁怨或者说已经绝望的眼,梁明仍觉得自己可以带给她一点欢乐,他从身后拿出一盒巧克力,“雨帆,情人节快乐”,梁明略显激动地说道。
“拿开吧”雨帆没有看到梁明的期待,冷冷的说道。梁明有点不知所措了“你怎么了?”雨帆趴在桌上,将头深深地埋进了臂弯,泪水决堤似的涌出来,梁明只好走开了,他不会像雨帆那样伤心欲绝,但他永远不懂雨帆那天为什么那样地冷漠。这在梁明心里打下了一个怎么也解不开的结。
三月份的时候,校里举办了一次传统文化的宣传活动,由于上一次雨帆的表演颇得好评,这次便被一致推举上了演女主人公的地位,当然,雨帆的演技,她自己都觉得为之骄傲,通过抽签,他们与咯中了。选中了《牡丹亭》的节目,选拔好了主编后,便是演员的选拔了。
“岱琳,你来演男主角吧!”主编对岱琳说。
“啊?怎么又是我?”岱琳略显惊讶地说,这让雨帆觉得自己心头一震,怎么?他不愿意?
“因为大家都觉得你演得好,就这样了,别再推辞”主编很自然地拍了拍岱琳的肩,说道。
“那好吧,我尽力好了”岱琳同意后,脸上却没有看见笑容,雨帆心里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却又涌现出了一种不安。岱琳是不是不想和自己合作?她始终没有去向岱琳问清情况,岱琳亦未起身,排练的过程中,岱琳仍旧很是卖力,认认真真地学着,雨帆想到,上次他因排《卡门》后受伤,自己还那样夸张,神经兮兮地流着泪去看他,结果事后一切都淡下来,现在想来还有些不好意思。他本就是一个对什么事都很认真谨慎的人啊!排练的过程中,雨帆仍是不敢表现出心中的那份激动,冷漠地像两个不曾相识的人,岱琳虽平时不与雨帆有很多的交流,此时也觉察出一份奇怪——怎么对方变得如此淡漠?
“喂,雨帆,你怎么了?有什么不开心?”岱琳一边没有停止排练一边对身边的雨帆笑着说道。
“没……有……啊……”雨帆愣了一下,她没有想到,岱琳竟然终于想到了她的存在,说话时有些哽咽,一贯的冷漠让她此时也没有摆出笑脸。
“那你为什么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岱琳有意无意地问道。
雨帆心中有事,又不能不敢说出,只好敷衍的笑笑,岱琳看了看雨帆,无奈的摇了摇头“老早就发现你这样了”雨帆觉得心头一震,岱琳对自己至少还有这样的理解啊。
“雨帆,这个动作你做的和往常不一样,来,帮你改一下”
“恩,好”岱琳和雨帆的关系又不知不觉地融洽起来,而雨帆却沉浸在幸福中,全然忘记了这之前的痛苦,偶尔不开心时会想起这反差,便全然将错误移向了自己,她觉得自己从丽江回来后,就很少与岱琳多交谈了,关系自然冷淡了许多,她决定这次以后,自己再也不要放掉这个机会了,她努力地在岱琳的面前表现出那以往的活泼的一面,同时是想给岱琳的生活带来一些阳光。岱琳说了句:“真像个孩子”雨帆开心地笑了,很多天之后,她才发现,他只是当自己是个孩子,天真,纯洁,而他自己呢?却由于对生活有了太多的思考,而显得成熟与老练。一回游园,二回惊梦,那个杜丽娘与柳梦梅的惊世骇俗的爱情故事被他们演绎成了完美的篇章,那些跃于纸上的文字显露于现实,让每个人都为之惊叹。伴着一阵沉默过后爆发出的热烈的掌声,雨帆觉得这次的荣誉实属来之不易,能与岱琳重新交好,辛苦的过去也不算什么了。
有人说“戏子入戏,一生天涯”,雨帆就是久久沉浸在那场戏中,无法自拔,这场戏太过完美了,雨帆不忍醒来。入戏太深往往会被世人说为太傻,殊不知戏中那些最为美好的,都是现实中一般给不了的。
这段时间,雨帆脸上的笑容逐渐增多了,宿舍里,雨帆时而会不同以往地开怀大笑。
雨帆试图从文学中找回一些快乐,时而会在多余的时间里静坐写诗写文,久而久之,萧晨便又似乎抓住了雨帆的把柄,时不时地会在经过雨帆身边故意说一句:“哇,情书!又在给哪位写情书呢?才女?”
雨帆羞得满脸通红,却又难以解释,便一直都忍住了。除此之外,生活的一切也都还顺心。时而会有让人惊喜的事情。
“哟,又在春心荡漾了”正在整理笔记的萧晨听到雨帆的笑声,心中涌起一种很不快的感觉,这句话伴着她无比讽刺的语气说出来,让雨帆觉得身体如同被泼了一盆凉水般。她知道萧晨是个难缠的人,便不屑于和她去吵,继续和徐雯说笑。
“你不知道,岱琳排练惊梦一回时,那一身白袍,真真叫人看起来就是一个书生的形象呢!还有,岱琳的声音还是那么好听,你没有觉得?我以前就跟你说过的”
“他的声音的确有些特别”徐雯说道,其实她并不觉得岱琳有什么特殊。
“俗话说情人眼里出西施,你这可是什么呢?”萧晨冷笑一声之后,说道。
雨帆仍旧隐忍着,徐雯淡淡地说了句:“雨帆,我看你是入戏太深了,你的现实总是和梦境慢了半拍”说完唱了句“他还陷在那段隔世经年的梦”雨帆有些不好意思地示意着徐雯住口。
“我看呐,你还是沉醉在你的那段隔世经年的梦吧,岱琳指不定会因缘巧合地正等着你哩”萧晨一阵冷嘲热讽之后,雨帆终于有些受不了了,她第一次冲着萧晨大吼道:“你能不能闭嘴”
从萧晨得表情看来,她丝毫也没有被雨帆的气势吓倒,仍旧很镇静地翻着书。
雨帆想起了过去因萧晨的存在自己和天宇闹了很多矛盾,见对方无视自己,丢下一句“我的事请你不要管”,正欲离去,身后传来一阵刺耳的笑声,萧晨仍旧不依不饶地对雨帆针锋相对“你可以去找某人哭诉”萧晨说道,徐雯觉得萧晨有些过分了,一向不理萧晨的她见形势不妙,便准备拉着雨帆一起出去。雨帆挣脱了徐雯的手,转过身看着萧晨。
“某人?你为什么不去找某人呢?那个被你伤透的人,你这样一个狠心的人,有什么活着的意义?”雨帆有些激动地说。
萧晨一直都是一个高傲的人,听了最后一句话,见有人讽刺她没有活着的意义,站起身来,瞪大了眼睛,用手指着雨帆吼道:“你凭什么说我没有活着的意义?”
“一个心中没有爱的人活着又能得到什么真实的快乐?”雨帆一直觉得人活着心中就要充满爱,她一直看不惯萧晨一贯的冷漠风格,便如此逼问的说。
还未等到萧晨为自己辩解,雨帆已经被徐雯拉出去了,萧晨虽然心中充满了愤怒,但觉得自己确如雨帆所说,向来都不快乐,便停下了脚步。
经过这一回的冲突,萧晨觉得越来越看不惯雨帆和岱琳之间的默契。雨帆却逐渐看淡了,萧晨的冷语相向逐渐对她没有一点作用力。萧晨看到雨帆仍旧一如既往地说笑,开始实行了第二计划。
在一次萧晨的冷语之后,雨帆又一次面不改色,这让萧晨觉得很没面子。
“雨帆,我们和好吧!”萧晨说这话时,自己都从内心里觉得别扭,她一向是个不肯屈尊降贵的人。
雨帆突然觉得心中一震,对萧晨瞬时来了兴致:“你说什么?”雨帆以为自己听错了,看着萧晨的脸又问了一遍。
萧晨低下头去,眼睛却不住的乱瞟,很随意地说道:“我是说我们这样吵下去也不是什么风雅的事,从小学到高中,我们能够一直在一起,感觉的到我们缘分真是不浅”
雨帆听了,也觉得很在理,以往那些快乐的日子涌向了她的脑海,她走到萧晨身边,激动地说:“恩,过去的都过去了,我们可不能辜负了这上天赐予的缘分。”
萧晨见雨帆真情流露,也用着一种期盼的眼神看着雨帆,点了点头。
“喂,雨帆,你写的是什么呀,给我看看呗”学舍里,萧晨走过雨帆的书桌前,见雨帆又在埋头在纸上神神秘秘地写着些什么,凑上前边乱看书稿边问道。
“没什么的”雨帆觉得有点难为情,她还在酝酿一首诗歌,虽然和萧晨和好了,但仍旧不好意思拿出来。
“是情书吧”萧晨明知故问地说。
“不是的不是的”雨帆摆摆手,收拾起写了一半的诗,站起身来。
“那是什么?”萧晨明明知道雨帆写的东西很隐秘,不好公众,仍是想看看雨帆是怎样出丑的。
“随笔”雨帆想了半天,想出了自己对它最好的描述。
“哦,给我也看看吧,作文写那么好,给我借鉴借鉴”萧晨见雨帆没什么警惕地在手中握着那张纸,看起来对萧晨没什么戒备,萧晨便径直走过来,一把将其抓在了手中。就冲出去了,雨帆知道自己是追不上她的,急得在原地团团转。其实诗中也没有什么,只是隐约地透出“岱琳”二字。萧晨将纸夺到手中,在外面大声地念了出来,八卦的话自然少不了,到不久后也便平息了。雨帆见这事已经酿成了后果,自己也无法挽救了,便不再理会,雨帆将萧晨此举当成了给自己开的一个玩笑,那以后仍然写着诗,作着文。让雨帆疑惑的是:这样的事情屡屡再犯,萧晨似乎把嘲弄雨帆当成了自己的一个兴趣。看着萧晨对自己时而仍是一副不尊重的样子,雨帆这才恍然大悟,萧晨是在假意和自己和好,这样可以给她更多嘲弄自己的机会。于是,雨帆又一次地对萧晨冷淡了,萧晨发现雨帆悔悟,一笑而过,其实自己也觉得没什么意思。
这样的冷战一直持续着,谁也没能改变什么。
七:到远方去
四月份的时候,校里举办了一次远足活动,由班里分好队决定去向,按照自愿的选择,雨帆,岱琳,梁明,徐雯组成了一组,而人数恰好还缺一人,班级里已经五人一组地分好了队,只有萧晨迟迟没来,于是,在忙乱中,萧晨的名字就被划到了雨帆一组中,雨帆觉得有点担忧了,然而,这担忧在这里却是无人能懂的,一切仍是显得那样的平常,萧晨得知情况后,也不再说什么。
“我们到西藏去,怎么样?西藏那里有宽阔的草原,正好可以扩宽我们的心胸和视野,同时,也能给我们一个放松的机会来了西藏是个很美丽的地方,天蓝草绿,我们可以感受到藏族独特的文化,那是一个离天很近的地方”岱琳激动地说道。去西藏,那一直都是他的梦。
梁明听了,双手表示赞同“嗯,西藏是个好地方,我们可以乘着火车去拉萨”边说边用眼睛徘徊了徘徊在了雨帆和岱琳之间。
“西藏空气稀薄、地处高原、易发生高原反应,还有不就是一个大草原吗?有什么好看的”萧晨有点不服气的说,在她眼中西藏显得过于荒凉,而她追求的是繁华的景象。
“哈哈哈,仅是一片大草原吗?那里的风景名胜数不胜数、庙宇宫殿被打造的完美无瑕,你去了不会觉得是一片大草原了”岱琳笑着说。
“不行,还是换一个吧!你追求平静可大多数人不是”萧晨不依不饶,一句话直切要害,说得岱琳似一个自命清高的人,岱琳不息放弃心中的想法,沉思了一会抬头说道:那你们谈谈吧我们要去哪?”
“去一个繁华的好玩的地方就好了”萧晨神情略显激动地说道。
岱琳已经不再去看她的脸,时不时望向其他人,或是低下头。
“我们去西安怎么样,哪里有名胜无数、秦兵的兵马俑、夫子庙、无梁殿,经受一回文化的洗礼可也是很有意义的”雨帆提议道。在很早以前,家中来了一位从西安回来的叔叔,对西安进行了一番高谈阔论,雨帆心中一动便对西安有了一种心驰神往了。
岱琳听到雨帆说西安有那样的文化氛围,眼前一亮,爽朗的笑着说:这主意好,你们怎么看“徐雯和梁明纷纷点了头。萧晨也没说什么,岱琳便当她默认了,于是这一次远足目标便锁定了西安这个地方,准备好后,不日便启程了。
出发之前,雨帆早早地就准备好了,一直激动于次日的旅途,现在,一个下午的空闲时间,她安排着怎样去度过。一兴奋起来,雨帆就有点坐立不安了,她决定起身出去走走,外面又是一个百花齐放的世界,不知是什么动力,雨帆觉得自己该到学校走一趟,学校里现在也应该是一片姹紫嫣红吧。
“岱琳,你看那朵凌霄开的多么好看?”
“恩,喜欢吗?我去替你摘一朵”
“摘花可不文明哦,我抽空去告发你”
“去吧去吧,秋水,我可不信你,你忍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