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丛里传来阵阵笑声,一个红衣绿裙的女子伴在岱琳身边,岱琳时而会开怀大笑。红衣女子披散下来的长发不经意地落在岱琳的肩上,她笑起来是那么好看。
“秋水,你可真是我的百科全书”岱琳说道。
“为什么?”
“你怎么懂这么多,不是百科全书是什么”
“我只是比较留意生活”说完她咯咯地笑了。花丛旁路人来来往往,残花落了一地,雨帆收回自己的视线,转过身,不知不觉地回到了家。她努力不去往其他方面想。
那个叫秋水的红衣女子雨帆再也没有见,她是多么完美啊,明亮的眸子,黑亮的及腰长发,曼妙的身姿,显得那样灵动可爱。
这天,和徐雯一起走在路上,路遇一家看起来充满浪漫韵味的酒馆。雨帆想起自己从来都不敢说出的话,心中一阵压抑,以往听人都说有借酒浇愁一说,高中时她不敢借酒浇愁,离家太近,没有那个胆量去挑战父母老师的极限,她看着外面阴沉沉的天,对徐雯说,“你有醉过吗?”
徐雯笑着说“我没有罪过”
雨帆听出了自己表述的问题,又重复了一遍,“你有醉酒过吗?”
徐雯想了一想,戏谑地说,“有过的,难道这位无故寻愁觅恨的小姐也要一醉解千愁”
“是啊,今宵不醉不归”雨帆坚决的说道,死死的盯着面前这家酒馆,似乎那里就有救椟她的解药。雨帆和徐雯走进酒馆的时候,一阵刺鼻的酒香便迎面而来,雨帆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渐渐适应了这个环境,酒店里有很多人,座位却坐的很空,有相对而坐的情侣,含情脉脉地说着情话,有单身汉一杯一杯地对对面椅子上空无一人的地方说着胡话,更有醉倒的人,雨帆选了一个靠窗的位子坐了下来,她发现,酒,真的能够为自己解决一点心灵上的痛苦,那一杯火热的酒冲破肠道的瞬间,她觉得自己的心火热火热的。梁明路过,诧异地望着雨帆流着泪狂饮着杯中的酒,便走进了酒馆,徐雯没有醉,她只是尝了一尝。
“雨帆,为什么要再这里喝酒?”梁明走进来便问道。
雨帆笑得有点不寻常,她这时的笑,看起来多么像是在哭诉“因为人生太无奈”
梁明对徐雯说:“她醉了。该背她回去了,不然会喝坏了身体”
雨帆残存着一些理智,她说:“我没有醉,没有醉啊!”
梁明见雨帆这个样子,不知所措,雨帆斟了一杯酒,递向梁明的面前“来,你也喝”见梁明有点犹豫,雨帆接着又说道:“酒可真是好呢,俗话一醉解千愁,你也消一消心中的愁吧,每个人都是有愁绪的”梁明听了,便喝下了第一杯,第二杯,直到有些醉了。他说:“雨帆,我喜欢你”,这时,三人都已经醉的只剩下胡乱的思考了,雨帆听了,趴在桌子上,懒懒地说:“真的吗?”梁明说:“我说的话都是真的”雨帆说:“可你说的是醉话”梁明说道:“一个人只有喝醉后说的话才真实”雨帆似乎想到了什么,她说:“一个人的醉话和梦话是差不多的”梁明听了,接着又重复了一遍:“林雨帆,我喜欢你”雨帆依旧没有半点动静,她说:“今天是愚人节吧,大家小心被整蛊”一旁的徐雯笑得肚子一阵阵地发疼。
酒醒,梁明隐约记得自己醉酒后对雨帆说过的那些话,他看着雨帆一如既往的面容,雨帆转过头来看了他一眼,梁明不自觉的面部一阵羞红,雨帆觉得心中疑惑,不明就里地问了句:“怎么了?”从话里听出来,酒后地事情,雨帆是统统忘掉了的,梁明这才放平了心。
一路上,虽然昨日所见让雨帆心空泪干,看到岱琳依旧阳光的笑颜,便忘掉了校园里的事,车上,渐渐地,雨帆和岱琳谈笑甚欢,而徐雯偶尔会有一种被冷落的感觉,萧晨和梁明都看出了,她在强颜欢笑,梁明看着车窗外迅速闪过的风景,只有远方的天空似乎一点也没有动,即兴便唱起了《天路》‘那是一条神奇的天路,带我们走进天堂”萧晨低着头一直忙于整理各种笔记。徐雯坐在雨帆和岱琳身边,感觉极为不适,车中传出雨帆和岱琳的笑声,这一程对雨帆来说,充满了愉快的气氛。虽然没有去到自己梦想中的城市——西藏,岱琳心中有一丝失落的感觉,但想到日后定会去的,也就淡然了许多,西安,并非像吸引雨帆一样深深的吸引着他。徐雯觉得自己觉得自己有点像个陪场做笑的了,她不安地坐在那里,略显的尴尬,却也看不惯萧晨的高傲,看着梁明一丝不苟的望着天空,也抬眼向远方望去,时而有一句没一句的和梁明搭着话,梁明是个怪癖的人,思考的时候,话一般会很少,但他却没有要冷落徐雯的意思,雨帆和萧晨之间的那种情感,所有人都只是看在眼中,记在心中,很少与人谈起,偶尔有人谈及,那人会说:他们可真是两个很有默契的人,他们之间的情谊显得那样纯洁,纯洁到不掺一点杂质,而这根本原因是:很多人将雨帆看成像一个孩子般的类型,而岱琳却是一个成熟的典型,雨帆每当听到关于爱情的只言片语,都会不住地脸红,在他人眼中,雨帆是一个腼腆的女孩,常人也不再多说些什么,在闺蜜的眼中,雨帆活泼爱笑,是一个很可爱,谈人喜欢的女孩。雨帆就这样度过了过去的数十年,她不停的思考,却总也搞不懂自己是怎样的一个人,唯一确定的是:自己是一个情绪变化捉摸不定的人。雨帆面对岱琳总会无由地欢笑,似乎岱琳能陪在身边便是自己最大的开心了。她一直都没有提及过去的那些日子里自己内心所受的挣扎,从她天真的面孔中,也看不出她内心的那道伤口,仍在不住的血流。“痛并乐着,苦并笑着”这,便是雨帆的生活。
“雨帆,你到过远方吗?”岱琳看见远山处那片云雾缭绕的景象,随口向雨帆问道。
“除了游过一回丽江,赏了一次凤凰,到远山去涉足过几回,再没有去过其他的地方了。”雨帆看岱琳的目光所向,想了片刻说道。岱琳的眼中透着深邃,一份认真,雨帆心中第一次对远方有了一种向往。
“你到过丽江啊,那里怎么样?比的及凤凰——那个沈从文先生笔下那个美好的地方?”岱琳随即问道。
“恩,身处丽江古城,真让人觉得如同置身于世外桃园一般呢,那里的人生的真是叫清秀热情,果真如一方水土养一方人的说法,山清水秀,在那里,我们住了一个客栈,至今记得结识的一个叫做婉玉的姑娘,她是一个多么善良的孩子呵,虽然在一次车祸中不幸致残了下肢,仍在治疗中,为了让工作劳累的父亲身心得到放松,开心一些,她仍笑着为父亲演奏着自己近来新学会的乐曲”,雨帆动情地讲着,越说越觉得激动,那一次的丽江之旅,对雨帆来说,是一场多么让人难忘的旅行。其实,每一次到远方,雨帆总会装载着满心的激动与喜悦归家。
“婉玉?这女孩的名字可真好听啊!”岱琳想了想说道。
“恩,她热爱生活,却不幸在车祸中家财散尽,一个才仅仅十岁的孩子呢,那段时间陪伴在她的病床前,每每看到她天真无邪的笑脸和日渐好转的病情,可真是很开心。”雨帆闭上眼,回忆在脑海里显得无比清晰,“以后不知道能不能再次见到她了”雨帆觉得自己有点过于兴奋了,稳定了一下情绪后,继续说道:“这么久了,不知道她现在是否安好”萧晨见雨帆和岱琳的感情变得这样要好,每次见到雨帆的笑脸,总觉得有一种可恶,于是,她对雨帆仍是一般人都能看出的冷漠。
去西安的旅途很遥远,林雨帆是个极重感情的人,他对远方的朋友古默和何晟一直惦记在心。于是,趁着在车上空余的时间,给古默和何晟写了两封信,没想到不日便接到了古默的电话说自己也在西安工作,何晟在槿茂中学生活地很好。这让雨帆对这次的旅途又多了一份向往。她眼中洋溢着光彩,期待着能够早日到达西安,去见那个多日未见的朋友。
“岱琳,你真的想去西安吗?”徐雯见雨帆和岱琳保持着沉默,对岱琳说道。
“想啊,连雨帆都被那个地方吸引住了,我到要去看看是怎样一片丽景。”岱琳说道。
“得了,我自己想去的地方,你们还未必喜欢呢,我也只是听说并了解到那是一个风景如画的地方”雨帆解释道。
“了解?我看岱琳呐,你还是好好欣赏吧,好,便留下,不好,回来便是了。”梁明听了半天,终于发话了。
车行驶了近一天,岱琳他们越过了山山水水,终于到了西安这个地方,到了车站,碰上连续大雨,又由于过于疲惫,一下车他们便找了一个旅馆休息了,滞留在这个“月天旅馆”里。
次日,他们去了一家商场,这里的确是很繁华,萧晨一直在身边,雨帆也没有觉得约束,她仍是不改往昔地脾气。她去一家服装店去买衣服,见服装店里有一位中年男子正与店主谈论着什么,见她们进去了,便不再言语。那店主是个本地人,雨帆这才发现这里的人说话自己有点听不懂了。当她操着一本正经的普通话与店主交谈时,店主问到:“你们好像不是本地人吧?”雨帆有点诧异自己一下子就被识破了。
徐雯说:“我们是从外地来的,对这里还不是很熟悉,西安可真是个很有趣的地方”
店主连连“哦”了几声,便又开始熨着还没有熨完的衣服了,坐在一旁的那个中年男子听了,连忙笑着说:“在西安也要谨慎着些,在外不如在家里,危险是要尽力避免的。”
雨帆连忙应了几声,离开后,岱琳扑哧一声笑了,雨帆不知所以,看了看徐雯,发现徐雯也在捂着嘴笑着,雨帆一阵诧异,现在,她知道,这些人在笑的,定是自己了。感觉自己像是做错了什么,却总也想不出来,便低下了头。
“雨帆,你知道店主为什么就只说你像外地来的吗?”岱琳笑问。
“为什么?”雨帆瞪大了眼睛,殷切地想知道答案。
“这换做谁都可以看得出来地”徐雯有点损雨帆地说道。
“什么!我哪里错了?”雨帆有点紧张,这让岱琳和徐雯笑得更为明目张胆了。
“人家一看你的脸,动作神情,就知道你是一个涉世未深的小丫头!”徐雯笑着说道。
他们停歇的地方正好是这个城市最为繁华的地方,岱琳看着这一片热闹的市场景象,也逐渐融入了其中。
“嘿,雨帆”雨帆无意间听到了有人在叫着自己的声音,她第一感觉是岱琳,但发现岱琳正在身后和萧晨,徐雯一起说笑,便探头向更远处望去,忽然,穿透人群的干扰,她看到了古默的脸,“古默”她兴奋地喊着,停下了脚步,这是一场意外的相遇,古默是因为双休日出来游玩,无意间看到了雨帆的身影的,于是,同行的五个人成了六个人。古默看到萧晨也和他们同行,但萧晨对雨帆仍是淡淡的,也不再管她,只是打了个招呼,见萧晨对自己没表现出多大的热情,便不再去搭理了。
“真是巧合啊,我们在这样大的地方,竟然能够遇上。”古默眉飞色舞地讲着自己在西安的所见所闻,这些日子,古默变得成熟了许多。
“是啊,这就真叫缘分呢!”雨帆说道。
“有缘千里来相会哟”徐雯笑嘻嘻地唱到,雨帆见徐雯又在八卦自己了,回头说道:“小雯,你就不能安静点吗?”徐雯摇了摇头,雨帆有点恼了,停下了步伐,无可奈何地看着她,徐雯只好做了一个鬼脸,躲到了岱琳的身边,岱琳听到,也禁不住地笑了。梁明正以一位哲学家的眼光打量着这座城市,萧晨看着他们打闹,这并不符合自己现在平淡的心境,只是低着头走路。
暮色降临的时候,古默要回到自己的住所了,告别之前,见徐雯,岱琳,梁明,萧晨都已回到了旅馆,古默便陪着雨帆又在街道上走了一程,多日不见,他们都有着一些依依惜别。生活的劳累与烦心让他们觉得在这样一个物欲横流的城市里,遇上一个可以诉话的真心朋友太难得了。古默虽然在众人面前不停地高谈阔论着在此地遇上的一系列很让人愉快的事,而他的生活却并非如他说的那般五彩斑斓,甚至时常充满了烦忧,这感觉对于还在学校里而没有踏足社会的雨帆来说,是很难体会到的,于是,古默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便开始谈及了他的无奈,生活的确太不容易了,古默有点怀念上学时的时光,对自己早早地就离开了那个可以带给他欢乐的校园亦有些惋惜。他看了看雨帆的脸说道:“雨帆,最近生活上还顺心吗?”
“前段时间又去排练了一出剧,此外,就是枯燥无味的学习了”雨帆确是还没涉足社会,单纯地羡慕于古默那样丰富的社会生活,她甚至一点都没觉得那生活带来的种种困扰。看着古默已经有了一份很稳定的工作,想着自己每天只能在书海中徘徊前进,没有一个确定的目标,觉得自己有点前路遥远。看着天还没有黑,古默便将雨帆带到了自己的住所,共进了一顿愉快的晚餐。因为雨帆一直都忘了向各位解释,岱琳理所当然地觉得雨帆和古默的关系非同一般。直到次日,雨帆才被古默送回旅馆来。这一天,雨帆和岱琳他们一起游了许多风景名胜,走到哪里都会听到一片赞叹之声。一直到傍黒,雨帆一伙人才回到了旅馆。由于走了太多的路,便有些疲惫,一回旅馆进了晚餐便沉沉地睡去了。
第二日早晨,随着卖早餐的商贩逐渐增多了,集市也渐渐热闹起来,大街上偶尔有“得得”的马蹄声和嘈杂的叫卖声传来,却都没有在旅馆千停留多久,一直等到朝阳照暖了千家的窗棂,街上的行人才渐渐地多起来了,雨帆觉得心中一阵疑惑,虽说这里有兵马俑,但也不至于大街上就有马吧。雨帆起身拉开了窗帘,却只看到了街道上一派热闹的景象,哪里还见得到马的影子。雨帆忽然想到自己在西安的日子毕竟是有限的,而此回一别,更不知何日才能再和古默相见,又由于很久就没有和人那样敞开心胸畅谈自己的真正感受了,感觉古默真是一个懂自己的人,心中的思念与牵挂无形地增多了。她决定去找古默,和他一起带着岱琳一行人游览这个地方,于是,她和同行的人说明情况后,便匆匆地离开了旅馆,向古默的住所方向走去。
林雨帆下了车后一口气跑到了古默的家门前,见大门紧闭着,门前空无一人,连平日里偶尔会见到的邻居也不见了。看到这种情景,她心中一阵疑惑,连忙去敲门。
敲了多次,仍不见有人出来,雨帆急着说道:“古默,你在家吗?是我,雨帆。”屋内仍是没有回声,雨帆只好悻悻地原路返回到了旅馆,这一早上,雨帆都有点无精打采。中午的时候,进过集市,发现在一个舞台的位置,人潮涌动,里排的众人一片叫好,雨帆便停下了脚步,掂着脚想看看发生了什么。原来,这天赶巧正好遇上了一个马戏团表演,虽行人如织,来一批走一批的,雨帆和岱琳,梁明,徐雯,萧晨仍是挤到了前排。雨帆还不了解古默去了哪里,便放下心事,专注于表演了。一头牛正在表演者的控制下东奔西窜,气势凶猛。偶然间,她一抬头,正好看到了对面古默的脸,向古默招了招手,古默同时也看到了雨帆。等斗牛士一离开自己的面前,古默马上穿过马戏场,结果在马戏场的中间,那头牛似乎发现什么似的,转过身来,向古默踱过来,古默吓得一阵麻木,脚立在那里怎么也动不了了,心中的恐惧化作了一种必死无疑的绝望。
忽然,古默身后的门“吱哟”一声开了一条缝,还没等他弄清楚是怎么回事,自己已经被人拉进去了,屋内很黑暗,点着不是很明亮的灯,接着,大门又被重新关上了。古默一时仍是没有回过神来,思维一片空白,愣在原地许久。
拉他进去的是一个个子高高的男子。
“你不要命啦?还敢在那么危险的地方走动,边上有黄线不允许进入的,没看到吗?”他看了看古默的脸,责备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