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轶峰很识趣地不再强求我,只是伸手摸了摸我的头,便让我上车。吕轶峰无意间抬头,看见了阳台上站立着的林之夕。吕轶峰一定是觉得作为一个三十岁的成熟男人八卦是一件很不道理的事情,但是八卦之心人皆有之,实在是怪不得他。所以他忍了再忍,还是没忍住,便问我:“他是谁?”
我给了他意料之内的一记白眼,没好气地说:“你情敌!你信吗?”然后我将吕轶峰推到一边,上车,关门。
吕轶峰笑了笑,说:“信啊。你说我就信。”
信你个大头鬼!
“你准备去哪里?我送你。”吕轶峰问我。
“去你家!”我想都没想,脱口而出。吕轶峰一愣,特别惊讶的转过头看我。他一定是觉得现在的女职员真的勇于献身啊。可是在你们献身之前,能不能先调查一下,我乐不乐意呀?
事情好像变了味,于是我只好耐心地解释了一边。我说:“发生了点意外,我现在不能回家了。但是我现在又没有地方可以去,您老就发发慈悲,收留收留我吧。”我想过我可以去付凝那,但是她和刘晨扬住在一起。就算他们不介意我这个大功率,高强度的大电灯泡,我也是会介意他们在我隔壁这个那个这个那个的。去何向楚那吧,又得见童姗那个贱人。想来想去,我真的只能去吕轶峰那先将就一下了。
唉,做人真失败。唉,我也有无家可归的一天。
“都长这么大了,怎么还玩离家出走这种事呀?”吕轶峰一脸好笑的看着我。
“你就说你到底同意不吧!”我要让自己拽起来,正大光明起来。我要让他知道,寄人篱下也是有尊严滴!
“哦,这样啊。我这么跟你说吧,我的家呢,不是收容所,也不是服务站,所以我是不会随便收留谁的。”
“说吧,条件是什么?”求人办事真困难,我恨他。
“我这个人吧,向来是宽于律己,严以待人。所以呢,我对你的要求可能会多一点。当然了,这种事情向来是你情我愿的,你要是不同意也没关系,反正我又不是无家可归啦。”
“吕轶峰,趁我没有发火没有爆发之前,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呐,你这个态度就不好了吧。你别急……别急啊……我就是想说,你要承担我女朋友所有应该做的事情。但是你也是知道的,我们只是交易啦,你又不是我真的女朋友,像我这种钻石王老五什么的最怕绯闻了,所以你要认清楚你自己的身份哦。”
“什么叫女朋友所有应该做的事情?也跟你上床?!我一直见血地指出。
“呐,你这样说就太看不起我了吧。我就是再饥不择食,也不用这样吧。上床这种事情太邪恶,不适合和我这种单纯的人讲啊。”
人生得一贱男,我荣幸之至啊!
“要不是我今天心情不好,我绝对一脚把你踢飞,就从这!”说着,我指了指车窗。“不过你有胆量提,我就有这个胆量答应!咱们成交!”
“好,合作愉快。”吕轶峰一脸小人得志的嘴脸。
事情解决好,我便转过头,不再搭理他。我看着车窗外呼啸而过的风景,一阵唏嘘,喉咙不禁苦涩起来。我没有想到,下午两点多的太阳还是如此的刺眼,刺得我头昏脑涨的。窗外的风景不停不停地向后退去,如同我记忆的齿轮,来来回回。那一张张断断续续的风景,此时,竟不知为何幻化成了一张张林之夕的面孔,一张张微笑的,忧伤的,流泪的脸。他是那样的英俊,是我最最眷恋的模样。
我以为我和林之夕隔着天南海北,永世不用相见。我以为我只要把他忘了,我就可以开始我新的生活。可是现在他回来了,跨越时间的荆棘,他重新回到了我的身边。他说他还爱我,他说,我还爱他。
其实林之夕不知道,当初他抛弃了我,离开了我,对于我而言,不是失去了一个人,而是失去了一种信仰。我不是不相信你,而是不相信我自己了。
这样想着,我的眼睛就特别疼,跟流血了似的。后来我才意识到,我是哭了。我觉得自己特别委屈,又不想在吕轶峰的面前哭,这会令我难堪。于是我越哭越想,越想越哭,眼泪跟黄河泛滥似的,想止都止不住。
吕轶峰开始还一个劲地劝我,时不时地再递上一张纸巾什么的。可看我哭得跟个喷泉似的,便放弃了无谓的安慰。他只是说,“何悦,你也太不给我面子了吧。刚才我那么放下身价恶心你,和你开玩笑,就是为了转移你的注意力啊。可是你现在还在这跟我哭,我冤得慌啊。”他还说,“行,你就可劲哭吧,哭死了我就给你收尸!免费!”我哭哭啼啼,梗梗咽咽地说,“让你嘴巴不积德,让你嘴巴这么恶毒,我诅咒你下辈子投胎成猪!还必须是母猪!”
开到目的地,吕轶峰下车为我打开车门,示意我可以下车了。可是我发现我已经哭得虚脱了,动都懒得动一下。吕轶峰看着我,表情无奈极了。他叹了口气,然后上前一步,一把把我横身抱了起来。我躺在他的怀里,双手勾住他的脖子,心里格外舒心,格外踏实。他就像是我的一个避风港,随时为我遮风挡雨。虽然嘴巴刻毒了点,但是心肠还是很好很好的。
这样想着,我竟然昏睡了过去。
一觉醒来,我发现我躺在吕轶峰超大超豪华的床上。而吕轶峰就坐在床边,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我。与小言里男主不同的是,他的表情一点都不温柔,反而是有些严肃。其实说实话,吕轶峰跟我正经的时候,我还是挺怕他的。
“何悦,你能不能别再这么折腾自己,让我看了难受。就算你控制不了自己,你能不能在没人的地方折腾,别让我看见,我眼不见心不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