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悦,我要不是在杭州,我一定让我的脚底板跟你的脸蛋来个亲密接触!”
  “得,小心闪了您的老腰,还得麻烦我给您推轮椅出去晒太阳。”
  “哦,光顾着跟你贫了,忘了说。今天早上,一个超级大帅哥来家里找你,说你是男朋友,我就让你进屋等你了。你看见没看见没??这么好的资源你居然不告诉你老娘,败家啊败家!”
  我实在理解不了沈洁的思想高度,也不知道该怎么才能安慰了她那颗饥渴已久的芳心。但这都不算事,现在,立刻,马上,我必须对她吼:“那小子是你放进来的???他说你我男朋友你就信啊!在家偷了东西你找谁哭去啊!”
  “哎呀,他出示了一切能证实认识你的证据,怎么会错?再说了,他长得那么帅,哎呀,要死啦要死啦!”
  我气得要死,当即就想把手机摔出去,最好直接摔到沈洁的脑袋上,让她好好长长记性。你说这不是给我添乱吗,他林之夕在我家安营扎寨,我反而混得无家可归,我招谁惹谁了啊!
  “沈洁,咱俩这回梁子结大了,我跟你没完!”
  “你赶快把自己嫁出去!少来烦我!”
  这不是我亲妈,一定不是。
  吕轶峰做的菜很丰盛,口味也极佳。可我就是没胃口,动了几筷子,就不想再吃了。吕轶峰笑着威胁我,“怎么?想让我亲自喂你吃?”说着,还真起了身,要夺走我的碗。我连忙护住我的饭碗,皱着眉头扒饭。
  吃晚饭,我在吕轶峰的别墅里闲逛。我逛得特别嗨,在这个大到令人发指的别墅里,跟逛商场似的。自从何向楚断了我的银子,我就变得特别仇富。所以面对吕轶峰这个别墅,我真是羡慕嫉妒恨。可是我又想了,再大的屋子还不是他吕轶峰孤家寡人的一个人住?别看他商场上叱咤风云的,脱掉那层光环,他也不过就是个没有女人真心疼爱的寂寞男人。这样想着,我的心态就平衡多了,也开心多了。好吧,我承认我是个幸灾乐祸的主儿。没招。
  吕轶峰洗完碗,便陪我坐在客厅的大沙发上看电视。他看我蜷缩在沙发的一脚,姿势很不舒服,便伸手把我揽在身边,让我的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吕轶峰又取了一条毯子,盖在我身上。他一边轻拍着我的背,一边对我说,“要是困了就先睡会,一会儿我抱你回房间。”
  我仰起头,看着他说:“吕轶峰,你怎么什么都不问我?”
  “你要是不想说,我问了也是白问。”
  我笑着闭上眼睛休息,不再胡思乱想。吕轶峰,他让我觉得特别安宁,好像这个世界再狰狞,再扭曲,再心血来潮,他都可以从容面对,泰然处之。我羡慕他。
  “他是我的初恋男友,我们相爱了三年。一年前他抛弃了我,和别的女人在一起了。我说好,你们在一起吧,别管我了。你们山无陵天地合,你们红尘作伴活得潇潇洒洒,你们奔着琼瑶阿姨给你们描写的大同世界去吧!我何悦皮糙肉厚,没心没肺,你们怎么对我都行。可是你他妈的回头找我算哪门子事啊!我是人,不是草,你回头找吃的别他妈找我啊!”
  “你不喜欢我了我真的无所谓。你看,你离开我的这一年,我也好好活下来了。我觉得我不能伤心,不能难过,不能落泪,因为你不值得我这样。你呢,你也好好过你自己的生活不好吗?”
  那天我和吕轶峰说了好多我和林之夕之间的事。我一会儿暴怒一会儿沉默,一会儿开心一会儿难过。吕轶峰就这样把我抱在怀里,任我说,任我骂,任我发泄。他就那样拍着我的背,给了我莫大的安稳。
  在我快要睡着的时候,我的手机又响了。我就想不明白了,我刚才不是把我手机摔到浙江砸沈洁去了嘛,怎么这么快就自己溜达回来了呢?我还没想明白,吕轶峰就帮我拿起了手机,并按了通话键,再送到我的耳边。
  我一听,原来是付凝,丫又约我去酒吧喝酒,我都能想到这丫头在酒吧里张牙舞爪的那副操行。付凝一定是把酒吧当成她自家的厕所了,一会儿不往里钻,她都憋得难受。
  当然,我答应了。我不能再睡了,也不能再伤春悲秋,黯然销魂了。我是个快乐的小孩,悲伤不符合我气质。
  吕轶峰问我要去哪里,我照实说了。我以为他会拦我,然后跟我说一大堆大堆的大道理,然后我再说我多么多么的需要去酒吧去发泄,然后我就又可以荒废一段时间,不想林之夕了。可他没有,他居然穿上了大衣,说陪我一起去。
  “吕大老板什么时候对酒吧也这么感兴趣了呀?真不容易!”我嬉皮笑脸地说,心情顿时好多了。
  吕轶峰瞪了我一眼,“我是担心你,怕你现在这状态出去惹事!你再不识好歹,我现在就把你扫地出门!”
  我不再顶撞他,乖乖地闭了嘴巴,和吕轶峰一起去酒吧。
  到了酒吧,付凝看到我,又看了看站在我身边的吕轶峰,说:“行啊,何悦,你丫长能耐了哈,这是在哪撞上的桃花啊?”
  “得了吧你,积点德,别再给我添堵了。”
  这天晚上,我和付凝对酒当歌,喝得格外欢畅。吕轶峰和刘晨扬只好自动退位,看着各自的疯女人无奈之极。实在无聊了,他们俩就交流一下,不外乎男人之间的那点事。
  我和付凝都没少喝,脸红脖子粗的。我稀里糊涂地把林之夕回来找我的那点破事跟付凝交代了。我喝高了,口齿有点不清,不过大意应该是说明白了。付凝愣了一会儿,愣完了当即把手里的酒杯在我面前一摔,弄得我脸上身上到处都是啤酒。脸上还生疼生疼的,弄了半天才弄明白,脸上还有玻璃渣呢。丫够狠的。
  吕轶峰立即冲上来,把我护在怀里,生怕付凝再做出什么惊人之举。然后他拿来纸巾帮我擦脸上的血迹。我“嘶”了一声,表示我很疼,你丫手轻点。但是吕轶峰不但没有轻点,反而更加下了重手。一个眼神甩给我,大意是:你活该。
  付凝猛地站起身,双手叉着腰朝我吼:“操,林之夕这小兔崽子居然还有脸回来!信不信老娘再找人把他给办了!”
  我立即把付凝按回到座位上,说:“我他妈又不是林之夕,你冲我发哪门子的飚!”
  付凝上前一把把我揽到怀里,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对我说:“何悦,你要是难过你就哭出来吧,别难为你自己。心里有什么不舒服的就说出来,说出来就好了。”
  我看着付凝扯着脖子哭,心里很不是滋味。于是我装得跟个没事人似的,说:“行了吧你,我还没哭呢,你哭个什么劲啊!”
  付凝也渐渐地恢复了正常,问我:“那你决定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走一步算一步呗!先躲着他再说,具体的我也不知道,闹心着呢。”
  “呦,我看你是躲到你新欢家里去了吧!”付凝说完,吕轶峰的眉头狠狠地皱了一下。
  我给付凝一巴掌,付凝知道我现在不想说什么了,便不再逼问我。于是我们俩又开始喝酒。我和付凝真的喝了很多,究竟喝了多少杯,早就不记得了。在我印象中,我和付凝最后都喝趴下了。然后刘晨扬把付凝抱回家,吕轶峰把我扛回家。
  回到吕轶峰的别墅,他给我换上了他自己的睡衣。我一个劲的耍酒疯,吕轶峰怎么命令我睡觉我都当他是一空气。最后吕轶峰特别挫败的坐在床边对我说,“我要是再让你喝这么多酒,我就跟你姓!”我看着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吕大老板愣是拿我没辙,我乐得尾巴都快翘天上去了。
  吕轶峰站起来,把我扶起来,让我的头枕在他的腿上,又给我盖好被子。我在吕轶峰的怀里又哭又笑,骂骂咧咧的。就凭我这良好的表现,把我往精神病院一送,都不带拒收的。
  林之夕,你去死吧。
  第二天一觉醒来,我的脑袋疼到暴,迷迷糊糊了半天也没起来床。我看了看表,已经十二点了,我还真不是一般的能睡。吕轶峰没在,他上班去了,只给我留下一张纸条。
  他说:何悦,你没来上班,可别怪我扣你工资哦。不过我知道你心情不好,我就勉强放你一天假吧。桌子上有我给你做好的早饭,哦,你一定是得当成午饭吃了吧。拿微波炉热一下,别凉吃,该胃疼了。你就在家好好休息,哪也不许去,乖乖等我回来。晚上见。
  我坐在床边傻笑。他这种语气,好像我是他老婆似的。不过是真的,这种感觉挺美好的。
  好吧,我得承认,我是一个特别不厚道的女人。在离开林之夕后,我也是可以一个人生活的。但是呢,现在不一样了。现在,我好想离不开男人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