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此问,庄哥摸了摸他的黑胡子,嗯了一声说道:“不错,这样的转变,江湖中人确实都觉奇怪,个个大惑不解,但我与风云楼中一些管事,偶有往来,倒是知晓一些故事,听他们提及了江楼主当初奇迹似的好转真相,竟是与一名明月圣女有关。”
在座众人,不禁齐声问道:“明月圣女?”
庄哥神情认真地点了点头,续道:“不错,这个明月圣女听说不是凡人,而是个蒙着面纱,棕发碧眼,且能通晓神灵的异族少女,她在江楼主病重弥留之际,突然出现在风云楼前,言明自己懂得医术,定能治得江楼主的性命,要守楼之人放她进去,让她替江楼主起死回生。”
在座“西武门”中人,有几名见识较丰的子弟,忍不住便叫唤道:“棕发碧眼?莫非竟是西域之人?”“听说江楼主膝下无儿,新近却收了个异族养女,莫非就是这个明月圣女?”
庄哥连连颔首,沉吟说道:“你们说的都没有错,江楼主新近收了个异族养女,就是我所谓的明月圣女,江楼主且还给她取了个汉氏名字,叫做江梦遥,对她礼遇非常,确实犹如亲生子女,听说就是因为这个明月圣女,当时真的替垂死的江楼主注入生机,让本来已要断气的江风毅濒死回生,重新活将过来,以致江楼主为了报此救命大恩,非要收留这位明月圣女不可。”
众人听此故事,更是啧啧称奇,纷纷说道:“所以这个明月圣女,是真的懂得医术囉?居然连个快要断气的病重之人,也当真救得回来?”“听说当时风云楼为救楼主之命,什么天下名医也都尽请了去,结果还是只有束手无策而已,想不到最后,却是让一个小姑娘给一举成奶F!”
庄哥轻轻摇头,说道:“此事说来,确实神奇万般,听说那明月圣女虽然自称懂得医术,实际在施救治之时,却更象是在施法术、在行巫术,而非医术。”
在场群人,包括认真听着故事的吴秋砚,听至此处,无不瞪大眼睛,愕然皆道:“法术?巫术?”
庄哥耸了耸肩,无奈一笑,说道:“你们别这样看我,好像当我在胡说八道阿!我也只是转述那些楼中管事,所告诉我的内容而已!听他们说,当时见那明月圣女上门,自称能够医治楼主之时,他们也是半信半疑,抱着反正现有群医都已束手,何不死马就当活马医的心态,这才姑且让那圣女试试无妨,倒没想到。那圣女到了楼主的病床前,也不投药施针,却是点起三柱薰香,手握一只水晶呈前,对着江楼主的弥留之体,喃喃祷唸起一段谁也听不懂的经文来。一旁之人见状,莫不诧异至极,心想难道妳这小妮子不是真懂医术,却当我们楼主已经魂归西天,所以唸起经文来超渡他么?于是有些江楼主的手下,看不过去,认定这姑娘是存心来捣乱的,已准备要将她赶出楼去,却没想到,本来已经奄奄一息的江楼主,这时却突然有了反应,对空叫唤了几声后,居然坐将起来。”
在座众人听至此处,个个张大嘴巴,一副不可置信的睁眼模样,喃喃语道:“这听起来真的象是作法,而不是医疗,莫非那明月圣女习有异族巫术,是以能让江楼主起死回生么?”“都快要断气的人了,还能够突然坐起身来,真的除了神仙以外,也没谁有这样的本事了。”
更有人再追问道:“庄哥、庄哥,那之后呢?之后江楼主就这样起死回生,重新获得康建了么?”
庄哥点了点头,说道:“听说是这样不错。那明月圣女施法之后,那江楼主就突然甦醒坐起,好似恢复了些神智意识,圣女见得此景,告诉他人初步医治已成,后续必须再扩大个施术范围,以确保疗效,要病房中的所有人都先退出,独留她与江楼主身在房里,且须替她多备四十九柱薰香,以供使用。至此楼中成员,都已相信了这名异族少女几成,便不迟怠,一律依言照做,不仅全数退出楼中,且还送入四十九柱宽长薰香,让明月圣女将整个病房薰点得香烟瀰漫,施法唸咒,久久不出。”
庄哥言语至此,环顾面前众人,个个都像听了什么神怪故事那样的,又是愕然又是怀疑的样子,摇了摇头笑道:“我知道你们不大相信,我当初听人家这么转述时,也是打从心底的不相信,但事实础b眼前,江楼主在经过那明月圣女的医治之后,确实濒死回生,且还体况逐日康复,更有甚者,他在复愈之后,还居然奶O大进,武学修为不断提升,好似当真得了什么神助一样!所以江风毅江楼主,自此便视那神奇少女为大恩人,不仅坚持要收养她,给她取了汉名字江梦遥,并将她留住在风云楼里,封她为明月圣女,从此在楼中的地位尊高,人人崇敬,堪比楼主之贵。”
最初向庄哥发问的那名年轻师弟,听言至此,啧啧称奇,忍不住喃喃语道:“这故事听来当真玄奇,但若配合时事,又似乎真实无比,半点也做不得假,因为江风毅楼主的札控U起,当真就是他重病痊愈以后,方才脱胎换骨而成就的事情,包括领军围剿多家贼窟,诛杀那中原五寇,都是近几月刚发生之事,不得不让人联想,这是那个来历诡奇的明月圣女,给他灌注了什么神奇奶O所致。”
庄哥接口说道:“不错,江风毅江楼主,自从这场重病痊愈以后,便像获得了个新生似的,连续带领楼众,诛灭江湖中声名狼藉的盗匪奸贼,包括五大寇在内,至少也有十三四家之多,不仅为民除害,恩泽地方,且还将那些贼党为非作歹而搜括来的金银珠宝,全数拿来济贫助弱,还财于民,自己一分不留,当真惩恶扶良,真正大英雄大侠客的风范!老实说我以前也没特别欣赏这江风毅的,可自从他重获新生,连续做出了这么些个大事业、大善举以后,我真是对这江楼主及风云楼,竖起了好几个大拇指!”
吴秋砚一路认真聆听,虽然对于前头所述,关于“明月圣女”的奇迹救人过程,也觉其中情节诡玄,好似什么神怪故事一样,有些半信半疑,但听到后头江楼主锄恶济民的侠义事迹,又不禁心向往之,暗想这样一个英雄豪杰,才是我真正该要跟随效力的对象,于是又把心念关注在如何加入“风云楼”的上面,神色一显认真,问道:“庄哥,你说那江楼主大病复愈以后,连挑多家大盗,以致札掬蒚恣A声势逐日高涨,有不少的江湖志士能人,因此而都想入他风云楼里,那么你可知道。要怎样的人才,他们风云楼才肯收呢?”
庄哥看了吴秋砚一眼,想到这小子才说要去投效“风云楼”的,难怪会有此问,便嗯了一声,说道:“依我所知,收或不收,一是要看这上门者的奶珚篚銵A二是要看他的家世品性,三的话。则是要看明月圣女点不点头。”
吴秋砚听言一愣,问道:“怎么这风云楼收纳人才,也须经过明月圣女的同意首肯么?”
黑胡子庄哥点了点头,说道:“自那圣女显了神通,救回垂死的江楼主以后,不仅江风毅楼主本人,对她极是礼遇尊崇,便是整个风云楼上上下下,也莫不对她敬若神明,几乎都相信她压根儿不是凡人,而是个懂得术法的女神仙,所以什么楼中大事,一概都要问过她的意见,可与不可,都是她点头摇头,便做了算。”
吴秋砚若有所思,喃喃自语:“这样说来,莫非风云楼的新进之人,也都要面会过这明月圣女,让这圣女考核通过以后,才得准入?”心中更想:“原来我不是身手足够,又家世清白,就一定能够顺利入楼么?若是明月圣女说我不行,是否我就只能认份离开?”他对中原各大名门,都已寒心失望,如今好不容易听说了个“风云楼”,是个新近崛起又作风侠义的组织,符合自己理想中的归依,不禁十分希望自己不要被拒门外,因而便生出了些得失心来。
庄哥见吴秋砚神情凝重,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小老弟,你莫想得太过严肃,以为将要面临什么难关挑战,其实所谓明月圣女的考核,听说就只是她会在一旁看着,看着上门者与庄主间的对话而已,并不直接介入其中,因为传言中这个圣女,是有神灵之能,她只要朝任何人看上个一两眼去,就明白知道其人之居心良恶。”
听得此语,一旁的“西武门”师弟中,又有人忍不住好奇发问:“若这圣女真有神能,岂不是什么恶人都逃不过她的眼底?”
庄哥点了点头,又道:“的确的确,这也是风云楼新近招募成员,都能收到一些优秀正直人才的缘故,因为人人都敬畏着圣女之能,相信她能轻易瞧出自己的本心,所以那些心术不正的货色,根本也不敢上门去风云楼投靠的。坏者不至,自然来者便只有好的,所以这明月圣女的存在,等同也是帮风云楼的筛选人员,做出一大贡献。”
“西武门”师弟群中,便有人接口道:“有了明月圣女这个女神仙的帮助,无怪乎风云楼的发展蒸蒸日上,声势如日中天,几乎凌驾荆州翠涵山庄的气势!”
庄哥笑了笑,说道:“是啊,是啊!风云楼有明月圣女,翠涵山庄有翠涵丹凤,两边都有一个厉害女子,各成发展助力;如今双方的声势逐日接近,江风毅又连立剿寇札情A只怕翠涵山庄的柳扬尘庄主,是感觉到了不小压力。”
这时一个师弟起了逗兴,便发问道:“那庄哥,我们西武门有什么?我们门里,连一个女的都没有。”
庄哥呃了一声,还真是不知怎般答话,一时愣在当场。
此时吴秋砚反应倒快,脱口便道:“你们西武门一派,有的就是实力,不管什么神能美貌,在这江湖上闯荡,都没有实力来得重要!”
他其实对这“西武门”一派,根本丝毫不熟,但想这庄哥也替自己介绍了这“风云楼”好些片段,甚有恩情助益,便顺口说了句好听话,替庄哥圆了场面。
庄哥身为“西武门”的长师兄,听了恭维自然欢喜,拿起酒水便敬了吴秋砚一杯,且敬且道:“不错不错,这小老弟说话中听,又十分恳切,咱们相逢在此,也是有缘,便敬你一杯,不枉结交一场,喝!喝!”一边说着,一边又举杯环顾四面,显是要师弟们也都凑上热闹。
是日,吴秋砚便在这边界驿站当中,与“西武门”的诸成员们,言谈一席,以酒欢聚,虽然把自己弄得有些醉醺醺的,却也自此而得到了关于“风云楼”的重要情报。
吴秋砚已心有决定,自己便要以这个“燕秋雨”的易名身分,前往“风云楼”投身效力,以积累自己的江湖历练,并与楼中各路前辈豪杰,切磋琢磨,藉此而提升自己的武学实力。
期望自己于五年以后,实力已能够增进到足堪挑战冰心城主的程度。
吴秋砚于是在别过“西武门”一行后,便驾骑离开驿站,向着“风云楼”的方向南行,历经二日多的行旅,终于抵达目的。
行途之间,吴秋砚亦替自己改头换面,削短了原先的长乱之发,只留及于耳上的短度,整鬓修眉,让自己看来清爽整齐,本来唇周下巴,有钗h久未理会的杂生胡丛,也一并剔除干净,一扫先前十分颓废忧郁的外观形貌,变得极为精神阳光,几乎象是换了个人似的。
于是吴秋砚有了新的面貌、新的名字、新的身分,便造访了这个新的环境,“风云楼。”
吴秋砚置妥马匹,战战兢兢行至楼前,上报姓名来意,说道:“在下秋霜门燕秋雨,久慕风云楼江楼主之英雄侠名,望能追随其后,不知是否能有此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