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丽女子见这双眼巴巴瞧着自己,心头不悦,保持一抹苦笑道:“公子还要看多久?这么下去,这男孩可要吓破魂了。”
“嘿嘿。”杨锦宣傻笑一阵,与女子一同将男子救下,只见那男子目仍张望,却已失去意识,两人不约而同噗哧一笑,女子道:“若风门的弟子胆子原来这么小。”
杨锦宣叉腰道:“一般人卡在那样的高壁都会被吓着,不能怪他。”
女子瞇眼道:“哦,听公子所言,是说小女子不是人?”
杨锦宣一怔,呼道:“杨某是说姑娘胆子大,是个巾帼英雄,杨某佩服万分!”
女子道:“公子倒挺会转话,那不知公子方才为何直盯小女子看?不知道这样很失礼么?”
杨锦宣搔头道:“呃。因为姑娘长得像杨某过去喜欢的人。”
呵,那一笑,满怀讥讽。
女子道:“现在还有人用这种老招数哄骗姑娘家?”
“杨某所言属实,姑娘和她的风采一样迷人,很好看。”
“好,你说,小女子和她谁漂亮些?”女子认定此人轻浮,接着,定会说些捧她上天的言语来讨好她,她便是刻意问这话来试探,想瞧这人能虚假到何等程度。
“漂亮?”杨锦宣直摇头,哈笑道:“别说笑啦,妳们哪称得上漂亮。”
“你说什么?”语气上扬,答案与所想不同,却更气上心头。
杨锦宣平时浪荡过日,哪懂女子试探之意,不自觉就将心里话倾吐而出。
看女子气红过耳,杨锦宣小吐舌头,伸手轻拍颊边,打哈哈道:“呃。其实漂亮姑娘有啥好?我瞧姑娘这样最好,气质好、穿得好、人品好、轻功好,什么都刚刚好,不多也不少!”
“哼。呵。”听他胡里胡涂说着,女子再气不起来,噗哧一笑出声。
杨锦宣拱手道:“对了,在下杨锦宣,不知该如何称呼姑娘?”
“杨锦宣?”女子上下打量眼前这高个儿,道:“哦,你便是。呵呵,原来聂公子身边的同伴都这么滑稽么?”
“咦?妳认识聂小弟?”
“隐十仕:徐蓉。”
徐蓉拱手轻道一句,嘴上挂着无限笑意。
“徐蓉姑娘。”
兰有淡泊清雅,幽芳高洁之意;而芙蓉更有“览百卉之英茂,无斯华之独灵”一说。
蓉这一字,她当之无愧。
杨锦宣沉浸于那风雅境界中飘然忘我,徐蓉挑高眉眼,像在看戏般盯着他瞧。
过了半晌,蓉。隐十。这才从无我境界中惊醒,他呼道:“啥!隐十仕!”
“是啊,不知杨公子对我隐十仕有何高见?”徐蓉挑眉道。
杨锦宣尴尬道:“呃。那是。我听说你们也有长生体质,况且杨某和贵庄的魏兄、胡兄、徐姑娘都有交情,这么说来,咱们也算半个朋友啦!”
“是么?小女子怎么听说你所谓的交情,好几次都快出人命啦?”
杨锦宣傻笑道:“那都是误会!说穿了也没啥事,哈哈!”
“那徐姑娘的事是指。”徐蓉压低眼眸道。
杨锦宣眸色一亮,喜道:“嘿,经妳这么提点,妳和徐韩同姓徐,莫非她和姑娘有别的关系?”
“徐韩正是舍妹。不知杨兄与舍妹有什么了不得的交情呢?”那“兄”字与“了不得”三字皆说得特别重,徐蓉嘴上充满笑意,双手握紧双剑,着实是笑里藏刀。
杨锦宣不疾不徐,从怀里拿出个玉佩,道:“给。”
“这玉佩是。舍妹之物!”徐蓉睁大双眸道:“妹妹回来后总郁郁寡欢,老囔说有个小贼偷了她的玉佩,原来那小贼就是你?”
“误会!全是误会!”杨锦宣猛挥手解释,道:“试想,假如我是用偷的,今日怎么还会还呢?况且以徐姑娘的性子,若她真觉得我是偷的,怎可能不把杨某打得满头包?”
徐蓉让杨锦宣唬得一愣一愣,寻思片刻,点头道:“说得有理。但不管你有何苦衷,你确实让她生气好一阵子,可知道这玉佩对她意义重大,她从不离身?”
“抱歉哪,当时事出有因,杨某不是故意不还。”杨锦宣向徐蓉解释事情来龙去脉,而这玉佩正是当在雪梅村。
在认识聂志弘后,杨锦宣就已向志弘借了些银子去将玉佩赎回来,只差没机会交还给徐韩。
听毕,徐蓉似能体谅,点头道:“好吧,看在杨公子言而有信,这件事就此作罢。”
“徐姑娘深明大义,杨锦宣感激不尽。对了,姑娘来若风谷所为何事?”
“小女子奉大人之命来送关山崖请帖给若风谷的何掌门。”
“原来如此。杨某也正好要去若风门,不如让杨某与徐姑娘同行吧?杨某武功颇高,咱们能彼此关照。”
“在杨公子眼里,小女子是这等柔弱女子?”
杨锦宣直摇头道:“当然不是!那当是姑娘保护杨某!”
“呵呵。”徐蓉噗哧一笑,道:“也好,小女子也有事找聂公子。”
杨锦宣好奇道:“姑娘要找聂小弟?”
“待会儿见面一同解释吧,走。”
虞灵虹一直寻那气味走去,那味道是股淡雅酒味,然灵虹未曾饮酒,只闻得出是以桂花、桃花酿,清新芬芳宜人。
眼观四周,路上频出毒蛇猛兽之死尸,死法均与之前的如出一辙,然而,始终没能找到那位前辈。
心想此人有意引她前来,却又不肯现身,虞灵虹终难忍性子,道:“前辈,请出来一见!”
“好呀。”一酩酊大醉的男子大摇大摆出现,挺个大肚,满脸胡渣子须,身上腥臭味瞬将酒香掩过,令人发呕。
虞灵虹举剑戒备,道:“何人?”
“喀喀喀。”酒醉男子笑道:“若风门弟子:秦统,姑娘,要不和我来一杯?”
“”虞灵虹拔剑欲往前行,酒醉男子却高举双臂挡在她面前,道:“来,今朝有酒。嗝。今朝醉,明日有酒继续醉,干!”
本想以暗器攻击,无奈她前日除了袖里剑外,已将身上所有暗器交给陈华榛,现下只能单凭武力取胜。
“呃!”一声,秦统才摇晃靠近虞灵虹一步,那后颈上便出现条血痕,幸得他酒醉晃身,才躲过死劫。
他朝后颈轻抚,摸得一片鲜红,吓得惊声连叫,醉意全散,便是拔腿奔下山。
穷寇莫追,虞灵虹停下脚步,确认那位前辈就在附近,直道:“出来!”
鸣鸣声,调调慢,一阵箫音从不远处传出,伴随酒香更是浓。
虞灵虹稍动眉眼,将剑放下,缓步走至声音来源,那吹曲人对箫的技巧并不熟练,断断续续,忽高忽低,每个音节皆有破音,听在他人耳里恐是魔音穿脑,然而灵虹却被此声深深吸引,更觉有一番风味。
虞灵虹渐渐松下戒心,直穿过多棵大树,终见树旁有一人背对她坐着,那人穿着一身黑袍,发长及腰,身形看来是个男子。
闻到那身酒香,清雅淡沁很是醒神,虞灵虹不自觉已走到他身后,这些年在江湖走闯,常于市井听人弹琴弄箫,她听出此曲原音,喃道:“凤求凰?”
男子停下吹奏,起身道:“从没人听得出在下所吹何曲,虞姑娘倒是知音。”言语之声,比那箫声美上数倍。
“你。”此刻,虞灵虹才意会自己竟失了戒心,急举剑道:“何以知道我的姓名?”
“容在下自我介绍,隐十仕:藏雷。”说着,藏雷起身转向面对虞灵虹,他和上回一样,面容以黑布蒙罩,全身上下仅露出一双深邃明眼。
两人四目相对,男子眸色清澈,眼若点漆,看得虞灵虹发痴,心中如狂。
“吴。”千里相思,寄于此时,虞灵虹那双水灵眼眸睁得极大,深怕眨眼如梦一场。
这反应,绝非是因为见到隐十仕而畏惧,而是对眼的那双眸子令人难以望穿,却又充满真挚而温暖,实在与她心中那人太过相似。
藏雷并没多做动作,只是好奇的与虞灵虹相互对看,久久,灵虹朱唇微颤,不知觉伸手,欲摘去那覆在面上的黑布。
藏雷眼神稍挪,伸手轻覆住那只纤纤玉手,温热手掌炽得她惊觉回神,急将手抽回,并连退数步,气喘难止。
藏雷放下手道:“冒犯了。”
虞灵虹咽下口水,道:“能让我看你的样貌么?”
“何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