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朋友,一别数载,风采还是不减当年。真是教人羡慕。”一身囚衣,头发散乱,肩上仍钉着两枚大钢针的莫青对牢笼外的司马龙打招呼。
“莫兄不要取笑我了,外表不变,心灵始终会老的。”司马龙道。
今天他托词奉女王之命拷问犯人,狱中守卫们已被他斥退,这里只余他和莫青二人。
“我在莫忌眼中只是一个针插,她根本没有东西想在我身上知道,也不用派你来拷问我。你托词拷问,骗得过狱卒,但骗不过莫忌的密使。你终归是她手下的人,不怕她不高兴吗?”莫青道。
司马龙道:“我终归是带大她的司马叔叔,她不会对我怎样。”
莫青道:“我是她的生父,你看看她怎样待我?她是我生的,她心里想什么,难道我不知道吗?唉……此人忘恩负义,残忍猜忌,我后悔没在她还是婴孩时捏死!”
司马龙摇头道:“莫兄,你有所不知。自女王亲政以来,勤于政事,爱惜族人,虽然有时行事乖戾,喜怒无常,但整体上,青龙族在她管理下井井有条。正因如此,我才甘心效力。”
莫青叹道:“老朋友,只怕你把忠心托错人了,莫忌不是如此简单的人。”
司马龙有点不悦,道:“莫青,不要再多说了,你知道侮辱女王的后果是甚么。加上当天你把女王骗到天择,今天有此结果,是你咎由自取。”
莫青苦笑,语带讥讽:“果然忠心啊,圣使大人。一别数载,说话的语气也不同了。”
司马龙道:“莫兄,我今天不是来跟你舌战,只是有一个人很想见你。”说着拍了拍手,传来一阵铁门开关声,一个十七岁的少年奔到司马龙身旁,正是楚腾。
楚腾看见莫青,喜上眉梢,亲切地问候莫青近况。司马龙不想打扰,转身离去,临走时抛下一句:“楚腾,不要谈太久。”
楚腾叽哩咕噜的说过没完,大多是咒骂莫忌的句语。莫青微笑着,最后叹了一口气,闭目不语。
楚腾见莫青合上眼睛,突然醒觉刚才骂得痛快的时候可能有言语伤了莫青,连忙改口道歉。
莫青张眼道:“楚腾,我不是责怪你。只是我们可算是师徒一场,有一件事必需跟你坦白说清楚。”
楚腾睁大眼睛,表示自己洗耳恭听。
莫青道:“莫忌恨我并非全无因由,这件事上我的确做错了。如果我是她的话,也不会轻饶莫青这家伙……我今次落在她手里,看来已经凶多吉少了,不过在我还有机会说话的时候,我要告诉一个足已教你昏死过去的消息。”
莫青续道:“你一直希望得到的神兵“镐50”,我知道它的下落。”
楚腾惊呼一声,随即扑向莫青,“通”的一声撞上了铁枝,额上起了一个包,但仍不能阻止他欣喜的叫喊:“你……你知道神兵下落?快,快告诉我。”
莫青摇头:“没用的,你拿不到它的。”
楚腾快要疯了,几乎要从铁枝的空隙钻进去抓着莫青,不住的道:“快告诉我!快告诉我!”
莫青叹道:“好,我告诉你,它就在现任女王手上。”
楚腾原本欣喜若狂,但此话一出,就如在头上浇了冷水。撇除了司马龙等人不说,莫忌武功高强,他凭什么去拿神兵回来?
楚腾哀求:“莫大叔,帮助我吧。我需要它,秦姬更需要它!”
莫青道:“族外人把这个蓝色砖块当作神兵利器,族内人何尝不把它当成神物?即使是女王,也不能随意把它拿来看,拿来玩,何况我们?楚腾,息了这条心吧。”
楚腾道:“不,要是你真的让我息了这心,就不会告诉我。莫大叔,我知道你一定有方法的!只要得到神兵,我做什么也可以!”
莫青微笑道:“办法不是没有,只是你愿不愿意冒险罢了。”
此话一出,楚腾连连答应,莫青命他把耳朵伸近,在他耳旁说话……
莫忌听得莫青逃走的消息,立刻回到青龙宫殿,进入大殿,只见祭司长孙睿和一众卫士把三人缚倒在地,正是司马龙,莫青,楚腾三人。
司马龙仍是一身白衣,但衣衫不整,头发散乱,面上数处瘀伤,显是经过一场奋战。而楚腾的情况不比司马龙好多少,面上一片青,一片肿的,腰间还有一个伤口正在淌血。反而逃犯莫青身上一处伤也没有,躺在地上睡得正香。
司马龙狠狠瞪着孙睿道:“孙睿!你以下犯上,我定不饶你!”
孙睿冷笑道:“叛贼司马龙,勾结外人,放走钦犯,不配当青龙使!”
司马龙大怒,若不是被人缚了,定会扑上和孙睿拼命。他双眼睁得老大,喝道:“孙睿!你含血喷人!我没有做这种事!没有!”
莫忌看着这出闹剧,眉头皱了一皱,翻身一转,已飘然转到王座前,如一片随风而飘的蔷薇花瓣。正在争吵的男士们因她这么一转,都看得痴了。
连心中早已把秦姬封为女神的楚腾也不禁赞叹她的美艳:曾在司马龙口中听闻过莫忌的美丽,但想不到她竟可与秦姬媲美,甚至比秦姬更胜一筹!
但莫忌迷人的风姿很快就被她冷冰冰的语言遮盖了,她的目光在殿上众人面上扫过,道:“给司马龙松缚,侍卫退下。”
孙睿面肉抽了一下,道:“女王……”他话未说完,被侍卫松了缚的司马龙怒吼一声,抓住了他的衣领,正要往他的面门送上一拳。
莫忌斥道:“司马龙勿胡闹!”司马龙听得女王命令,纵然满腔怒火,还是强行压下了。
莫忌问:“孙睿,到底是什么一回事?”
孙睿道:“禀女王,属下从密使那里接到楚腾把莫青自狱中带走的消息,就立时带人追寻,终于找到他们二人。那时候莫青昏睡不醒,楚腾正背着他逃走,楚腾拒捕,于是我们用适当的武力制服了他。接着属下想到楚腾入族不久,此事必有人主使,后来果真查到司马龙曾带楚腾和莫青会面,明显是司马龙徇私,勾结外人放走钦犯。于是属下领人至青龙使府捉拿叛徒,司马龙拒捕,属下惟有出此下策了。”
莫忌点了点头,不置可否,对司马龙道:“司马龙,你有什么解释?”
司马龙愤然道:“孙睿一派胡言!属下确有带楚腾去见莫青,只纯粹怜他们二人师徒情深,并无他意。楚腾和莫青叙话后,属下已把楚腾带回府,其后楚腾表示要外出,我没有阻止,楚腾要去哪里,要做什么我一概不知。但到了晚上,孙睿竟领人来捉叛贼,对我无礼之余,还伤了不少家仆。请女王明察!”
未等莫忌反应,楚腾已张狂地大笑起来,对莫忌道:“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当!救莫青是我的主意,不干司马龙,莫青的事!司马龙什么也不知道,莫青则是给我灌醉之后带走的!我就是看不过你这样不孝!”
莫忌冷笑:“楚腾,你有很好的胆量,但很差的谋略。”
楚腾道:“给你们抓了,有什么好说?要杀要剐随你的便!”
莫忌面上闪过一丝残忍的微笑:“楚腾,我不爱杀人,但今次的事,是你咎由自取。人来,把楚腾,莫青拉出斩了,剥了皮加盐晒乾!”
门外侍卫大声应着,把楚腾,莫青拖出去,楚腾张狂地大笑着,毫无惧色。
此时门外转入一人,大声道:“且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