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觉得她和丛草长的很像吗?”我说。
古琳答:“你不觉得你和欧阳很像吗?欧阳也对那路说过,丛草和悠然很像,今天,欧阳的角色换成了你。不错,我承认她和丛草长得像,可爱不是因为相似就能永远在一起,如果有一天她知道了自己在你心中只不过是另一个人的替身,她会怎么想?换成是你,你会怎么想?”
“我从来没想过这些,我只是想着如果丛草能够理解我心里最真实的想法也许她也会祝福我和相思,不过不可能了,明天就是相思结婚的日子,她是个古典的女孩儿,永远不可能上演大城市里的情节,在结婚典礼上和我一起离开。我已经不抱任何挽留她的希望,只盼着铁幕能够更好的替我照顾她,一辈子不伤害她就足够了。”
古琳依旧保持之前的姿势说:“男人就是善变,曾经你还对我说你有多么多么的爱丛草,这才几个月,就又爱上了另一个人,你总有借口来伪装你自以为是的爱情,可你有没有想过,这对丛草公不公平,她在剩下的时间里还满脑子想的是你,而你却没有给过她真正的婚姻,就算是死了之后你带她来到了这儿,可你却当着她的面爱上了别的女人,理由就是和她长的一模一样。没有一个女人能够真正原谅丈夫对自己的背叛,小雨哥,我希望你背叛过我之后不要对丛草进行伤害,不然你就不单单是对不起丛草了。”对天笑了一下:“我牺牲自己一辈子的幸福还了你自由,而你却把这份自由给了一个素不相识的女人?呵…”
“我是真心喜欢相思,如果可以,我能把全世界都给她。”我说的斩钉截铁,最后换来的依旧是古琳的轻蔑。
“你曾经也对丛草说过,可你现在呢?”
“可丛草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人总要活在现实里。”
“可你却活生生的把别人的现实葬送了!”
她的语气越来越重,我能体会到古琳心底里的那份怨气,我知道,她还在为了当年我做的事情耿耿于怀,我跟她道过谦,是她自己不接受,我硬贴过去也实在不是我的风格。站在浮生山上,我看着和古琳一样的地方,想着明天即将发生的一切。
“我会走的,我承诺过,只要相思结了婚我就会离开浮生寨,你根本不知道我有多舍不得。”
古琳冷冷笑了几声:“哼,你舍不得的东西多了,你能一个个的惋惜吗?男人有的只是占有欲,见到和丛草长的相像的女人就想占有,典型花花公子的作风,我成全过你一次,不代表我会成全你第二次,这回,就算我成全了你,丛草会吗?好不容易我劝自己接受了你和丛草的爱情,现在又要我来接受你和她的爱情?你有没有想过你身边的其他人的感受,你有没有想过我?”古琳的声音慢慢变得哽咽,低着头许久不再出声,“从小我就梦想着有一天能够嫁给你做妻子,长大了,梦想实现了,却领会了一张离婚证,我一而再再而三的对你好接受你的污点,而你却把我这种宽容当作视而不见,小雨哥,你好狠的心啊。”
我有一种想要立刻拥抱古琳的冲动,可我却做不到,我生怕拥抱了她就会把古琳重新带回我的身边,对于古琳,我是实实在在的不喜欢,不是不喜欢,而是这种感觉和她在一起总觉得是亲兄妹,丝毫提不起兴趣。在那一瞬间,我忽然想起了浮生和流年,他们之间的爱情,纯粹的让人心疼,相爱了十多年却要各奔东西,如今我拥有了比他们更多的选择却永远不知道满足。脑子被人重重的锤了一下,连声骂着自己,刘雨后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凭什么就喜欢处处留情,你本应该是个对爱情执着对人性悯爱的,为什么会一步步走到了今天这个地步,是不会掌控感情?还是你根本就不知道如何珍惜。
我会把一切看的很淡,这并不是说说而已,而是实实在在的做到,我决定放弃相思,安置丛草和古琳一起回到北京重新生活,我像是一颗随风飘荡的蒲公英,最终要是要飘到原本属于我的地方,临行之前的一天我参加了相思和铁幕的结婚典礼,那个充满了地域风情的场合让我不禁心痛。如果我不爱丛草,又怎么会在乎与她想象的相思,如果我不在乎相思,当她挽着别的男人的手走在红毯上的时候又怎么会心疼,我差点儿窒息,望着他们时的那种无奈让我想要一头撞到身旁的柱子上。浮生寨里的人在为他们祈祷,祈祷一辈子的幸福,我和古琳那路还有罗辰站在人群中也为他们诵经,希望有情人终成眷属,希望无缘的人放下邪念。
我送给他们最真诚的祝福,也感谢他们在我居住的半年里给予我的关爱,虽然铁幕一直把我当成敌人,却在最后在我的面前对相思做了最重的承诺,没有一个人会轻易说出一辈子,一辈子太长会有太多代价,不是爱到极致怎么会有勇气与她度过余生,我希望他是个好人,能够照顾相思直到白发苍苍。我不会忘记曾经对相思说过的每一句话,我在乎她所以情愿放她走,就像浮生和流年,虽然不能够在一起,但只要看到你们很幸福就已足够。
临行之前我把自己的手机塞到相思的手里,对她说:“如果铁臂阿童木欺负你了你就打电话给我,浮生山上的信号好一点儿你就去那儿找我,只要我知道你过得不好,我就会立刻赶过来把你接到我的身边。”
我深深记得她眼中含满的泪水,那种依依不舍却又不得不放我离开的心情,犹如生离死别却又比那还要痛上十倍。坐回车里回头朝着相思望去,那想要追却又畏惧着不敢迈出步伐的维诺让我忽然想要放弃要离开的念头。
古琳紧紧抓着我的手,小声说:“迈出了一步就不要回头,这里不属于你,留在这里只会对不起你身边关心你的人,走了就不要回来,那个女人并不是丛草给不了你想要的一切。”
眼前的风景一步步倒退,倒退到我初来乍到时的情景,阿郎带着我进入浮生寨和我讲述浮生流年的故事,带我吃寨子里最地道的美食,陪我爬美丽的浮生山,请我住在他的家里有幸与相思认识,头一次看到相思的画和那本被她写满了的日记本,开开心心悲悲戚戚所有的事情都被她记录在里面,翻一翻,就会跟着日记里的字迹又哭又笑。
天空下起了大雨,擦干眼角的最后一滴泪后忽然从倒车镜里看到相思抱着一叠白色的纸张紧追不舍的身影,急忙让罗辰停车,然后打开车门迅速冲了出去。
天才知道相思是追了多久摔了几次才让我发现了她,雪白的裙子上面沾满了泥水,白皙的脸上也被泥点子呛的一改往日面貌。我急忙跑到她的面前一把扶住她的双臂,她则笑着大声冲我喊:“这是我画的画,想我的时候就看一看,你放心,我会过的很好!”
接过画册我也冲着她喊道:“记住我家的地址,有时间来我家看我,北京市朝阳区…”
我趴在车里的后座上痛苦不已,一旁散落的却是从相思手里接过的画册,一页页一张张画的全是我的画像,有的沉思,有的大笑,有的躺在床上像个木乃伊,有的站在浮生山顶向远方拍照,张张纸上都写满了对我的爱慕思恋,而这些,我从来都不知道。车越走越远,穿过了丛林来到了高速公路,我的泪早已经哭干,头靠着窗户看着窗外一条条黄色的界线。我是真的走了,踏上回程的路就不知道下一次什么时候还能有机会来,不知道若干年后的相思还是不是如今的模样,我手里紧握着她送给我的画册,恨不得把这一切都镶进我的身体永远都不分开。
我来开了那个给我淡淡忧伤的地方,从悲伤的开始到悲伤的结束,似乎这是一个实实在在的梦,梦里我又重新经历了另一份隐隐约约的爱情,这种爱情被我定义成某种意义上的情愫,它可能是一个人无助时候的依靠,也可能是一个人想要自我调节的方法,我至今为止也不敢忘记那个叫相思的女孩儿,因为我从不曾想过要忘记她。时隔三年,我再回到那个地方的时候却没有看见相思,曾经住过的阿郎家的老院儿,推开门进去却只见到独自坐在院中抽旱烟的阿郎,我问他,相思去了哪,他沉默许久摇了摇头。后来我才知道,相思和铁幕结婚一年之后就有了一个女儿,生下女儿的相思整日我在房里画画,铁幕独自干活太累回来就对相思进行殴打,然后就撕掉相思辛苦画下来的作品,终于有一天相思受不了铁幕的暴力拿着我给她的手机跑到了浮生山上求我带她离开,只是在山上找讯号的时候失足跌落了山崖。她没有我那么幸运从山上滚下来却还能活着,听阿郎说,一个柔弱的小姑娘掉下山崖之后就已经支离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