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智偶然间又从宿舍楼里窗户里,望见张海涛陪苏子走过,心中一阵钻痛,那痛楚仿佛可以把人麻木。吴智默默地把窗帘拉上,藏到窗帘后边,回忆着自己和那个负心人那些美丽甜蜜的过去。
天真单纯的吴智,想着想着,似乎那些回忆就便成了现实,嘴角挂满了甜蜜。纯洁的心灵是最善于幻想的,尤其那些单纯美丽的人儿。
想到张海涛把自己全身每一寸都抚了个遍,现在都能清晰地感觉到酥麻软痒的感觉,尤其是下身处,不禁一阵脸红耳热,心跳如鼓,感到从此自己的身子就此失去了清白,有了张海涛的印迹,没脸见人啦。虽然室友们都不知道,可是每晚睡觉前,吴智总是要等到熄灯之后,才摸黑脱自己的衣服,生怕她们从她身上,发现什么关于张海涛的蛛丝蚂迹。
室友们总怕思想单纯的她以为失去爱情,便等于世界末日,万一想不开,有个闪失,可就不好了。就商量好一人一天陪着她。平常姊妹之间的斗嘴皮,小心眼儿顿时都不再提了。
这些天,室友们怕她出事儿,总要等吴智先床脱衣之后,才会陆续上床。尤其热心肠的郭晓华对她更是关怀备致。可能是因为吴智是张海涛的受害者,而张海涛又是自己心上人的情敌,同仇敌恺;再加上女人天生的同情心;又与她同病相怜——吴智被张海涛抛弃了,自己虽然没有被李小凡抛弃,李小凡却对自己还是像普通朋友一样,岂不是李小凡变相地弃自己满腔的热情于不顾?
由于室友们都要等她先上床,才回床休息,这下吴智只好先上床,钻到被窝里,一件一件地脱自己的衣服。
那天清晨,突然桌子昨天晚上定好的闹铃响了,一时间吵醒了众姐妹。也不知谁含混地喊:“关了!关了!”
下铺的三名都半睡半醒地起来,摸向桌子。吴智也是下铺,也习惯性地裸着身子下来,等别人关了闹铃,她却突然清醒过来,发觉自己原来是裸着身体的。一下子抱胸奔回床上,蒙被大哭。
她以为众姐妹已经看到她的身体,好像已经知道张海涛摸过她,知道自己会在张海涛的触摸下,全身会有一种很酥麻的感觉,尤其是下半身会有一种奇妙的很舒服的感觉,她们知道自己已经不是清白之身,知道自己会有那种羞人的感觉,那真的是太难堪,太尴尬啦。
其实爱睡懒觉的女孩子们,她们早迷乎着眼,回到床上睡成了一头头美人猪,哪里会留意看她裸着的身体,就算看到她裸着的身体,又怎么会看出张海涛的蛛丝蚂迹?又没有发生性关系,也没有怀孕,别人怎么可能从她身上看出张海涛的蛛丝蚂迹呢?
除非她身上有0娘似的家族铁牌标致,或者张海涛是一个变态狂,啃咬,鞭打,脚踢的她身无完肤,或浑身淤青,出血,这样众姐妹才能看出来嘛~~~~!!
这全都是吴智单纯的思想把一切都想的太恐怖,太可怕啦。
众姐妹正迷迷乎乎睡的香甜,享受着清晨最舒服的那一刻,这下到好,吴智她突然大哭起来。众姐妹们忙都起来,纷纷跑到她床前,要掀开她蒙头的被子,问她又怎么啦。
正自顾呜咽的吴智突然听到姐妹们问她怎么啦,又感觉到她们拽自己的被子,越发紧抓着不放,可不能再让她们看到自己的身体啦。
就这样众姐妹越拉,吴智越是抓着不放。霎时间,吴智感觉自己真的是太孤独了,虽然有这么多朋友,却没有一个人能理解自己此刻的心情。
受了伤害,有委屈羞于出口的人,都是这样,总是不希望别人问她到底怎么啦?发生了什么事?却同时又渴望被人理解!
吴智眼流着泪,心也在流泪。她多么渴望有一个不问她发生了什么事,就能真正懂她心曲的人,陪她静坐着,就只是陪她静坐着,她就心满意足了。吴智越发体会到自己的孤独,再加以心灵的创伤,越发哭的大声了。吴智在想:是不是就连自己的哭声,都没有人能听的懂?
吴智来自一个极传统的家庭。父母思想不开通,长期以来对她的家庭教育也有问题。故而吴智心眼儿即单纯又极为的死板,自己一直制造问题来困扰自己,钻进了牛角尖还一钻死不回头。
吴智蒙着被哭了一阵子,看姐妹们还不离去,霎时满腔的孤独和委屈化成一股怨恨,顿时以为姐妹们好像在看她的笑话。心里觉的自己实在没有再活下去的意思啦。活的肮脏,但却要死个清白!
一旦她进入这种痛苦与自恼中时,别的任何责任,大义和光明,都再也挤不进她的大脑半点,一心想着自己没有活下去的意思啦。
等于等众姐妹回身穿衣服的时候,吴智头脑一热,忘掉一切,匆匆罩了几件线衣,奔向了窗户。
“音乐系的一个女生跳楼了!”恐怕此类消息,也只有王晓何这种人,才会拿来当珍宝,逢人便说。
“知道叫什么嘛?”挨了打的张海涛,由于“面子问题”,这几天待在宿舍里养伤,一般不出去,饭菜也由室友们轮流帮他打,平时只是跟苏子挂个电话。
“好像叫什么‘无智’。”王晓何想问清楚的,可是怕被别人抢了头筹,失去第一报道的机会,听个十不到七八,便呼喊着奔了回来。
无智?吴智吧!这两个字如同一道十万伏的霹雳,一下子把张海涛击倒在了床上。吴智不正是和自己有过一段儿的那个吗?怎么会跳楼呢?不要慌!不要慌!怕不是因为自己吧?不要慌!她妈的!!!没事儿跳什么楼呀?想吓死老子呀?
“怎么啦?”王晓何好像发现了张海涛的异常举动。张海涛和吴智他们当时是地下活动,就算是王晓何这样的高级锦衣卫,克格勃都不知情的。
“没——没——没事儿,你去问——问——问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儿?”张海涛紧张啦。
王晓何最乐意别人向他打听什么新鲜事儿啦。只有在向别人滔滔不绝地讲某个段子的时候,他仿佛才能找到自我,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王晓何唱个诺一溜烟下楼而去。
如张海涛最怕的事态发展状况一样,全校顿时又多了课上课下,饭前茶后的谈资。张海涛继李小凡蹬上“校园名人风云榜”。什么侮辱,强奸,那是传的神乎其神炫乎其炫的。
中国人就是这样,看热闹的人多。就拿警察捉小偷来说吧。帮着警察捉小偷的人不多,但是跟着看热闹的人却不少。鲁迅先生曾写过一篇小说《示众》讽刺此类好事好热闹之徒。
转眼间王晓何就回来了,又经他那张可以骗的猪卖自己肉的嘴,添油加醋转述一番,吓的张海涛是肾冒冷汗。
张海涛颤抖着声音,拉着王晓何,问室友们:“你们相信我吗?”
“相信!相信——!”
王晓何心中道:“相信——是你干的好事!”
张海涛看到大家都是嬉皮笑脸地答应着,根本没有一丁点儿的诚意,都快崩溃了,自己这次真的是没脸做人啦。
与此同时,苏子也在一团慌乱之中。不过她还是能辩出来这么多的流言蜚语,哪个是真,哪个是假。因为有的流言说,是苏子为了抢张海涛,把人家纯洁天真可爱的吴智刻薄地羞辱了一番,吴智因愤才跳楼的。
突然间冒出这么个事件,到叫苏子不好下决心她早就决定的事情啦。苏子虽然没有亲口问张海涛,也没有问别人,但经过一番思考,已经确切是张海涛报告的李小凡啦。张海涛才是她心目中的那个品质卑劣的人。
原本是拟定不等张海涛伤好了,就跟他分手的,自己是绝对不跟品质卑劣的人一起的。可是现在冒出这件事儿,对张海涛的打击一定很沉重的,自己再提出分手,张海涛一定会受不了的。那样自己岂不成了落井下石,见风使舵,看风向做人的卑鄙小人啦吗?自己最讨厌品质卑鄙的人,自己当然不能成为品质卑劣的人。
分手这件事就先缓一缓再说吧!呀!飞子呢?他一定也听到了这些消息,他不会以为我真的做了些什么吧?他会怀疑我的为人吗?苏子人坐在自习室里,心潮澎湃。
大家知道什么是社会舆论吧?知道社会舆论有多么大的威力吧?
随后,李小凡怕王晓何把小杜吓成老年痴呆症,便私下里告诫王晓何,要报喜不报忧,王晓何这才有所收敛。
然后王晓何带来的是好消息:吴智没有死。从三楼跳下经过窗外的小树丛的阻挡,最后落到地上,只是摔断了右腿而矣。当时是由于悲愤,疼痛,绝望加羞愤齐致而昏了过去。
经校方调查确系张海涛之故,才致吴智跳楼自杀的。这下张海涛的父亲老杜着实是忙活了一阵子。市里校里,校里市里跑断了腿,弯折了腰,碰破了头,损失了好几晚的axing福生活,才算把这件事儿摆平。
校方经多次讨论之后:由于吴智自杀未遂,SO除了赔偿吴智医疗费八仟四百五十七元,精神损失费一元三仟一百二十元,另开除学籍,留校观察一年,处分一次,校方罚款五仟。对了,还有一张白卡。
大家可能还不知道白卡是什么玩意儿吧?白卡是扣学分儿用的,由院学生会颁发。一张白卡,扣0.5学分;与其相反的是红卡,一张红卡加0.3学分。
杜父那天在“1100劳改生产大队”破口大骂张海涛不肖:“哼!当年你爸上学,玩过了女生,哪会像你这样?让她们找后事?拉后腿?……”往下杜父不说啦。因为当年他玩过一个东北女生,长比母大虫还粗十分,平时与杜父一起玩耍,跟老鹰抓小鸡儿似的,接个吻杜父都得搬杌子。后来杜父移情别恋,那女生直接提着食堂的大板剁肉刀追着杜父满校园跑。不知道踩坏了多少花花草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