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穷演八卦,八卦合四象,四象划两仪,两仪归混沌……
一个身体,两种力量。
让生与死结合,存在与虚无交织,凝结而成的是混沌。
——毫无疑问是败了呢……
夏魁静静地沉默着。
——明明如此接近真相,就连执法者也站在我这边,弄乱我家的凶手呼之欲出,而我却在“规则约束”与“时间限定”之类的理由中败退。
夏魁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我可真是个没用的男人。”
念及痛处,他睁开眼睛,向周围望去。
——这里是……瀞灵庭……?
目及之处,满眼都是密集的斑斑点点的黑色颗粒,甚至让人不能分辨出哪里是天,哪里是地。
——都快要接近虚无了。
这样想着,他举起右手,张开五指掌心朝天。
黑暗像幕布一样,被无形的力量拉扯到他手上,滚滚黑暗在他右手化成了一把黑刀。这本是一把无色无味的透明之刀,但因为连光线接触到它都会变得消失,所以才成了一副暗淡乌黑的摸样。
他的左手中则长出了一把长剑,从无到有,异常华贵的一把珍世之剑。
等到黑幕从世间完全消逝干净,一缕晨光照射在长剑。珍世之剑随着阳光的反射,爆发出耀眼的光芒。那光辉粲然的剑身仿佛宣告胜利一般,将阳光所未照射到的地方映得一片敞亮。
“这就是尸魂界……?”
作为第一个亲眼目睹灾后废墟的人,即使是夏魁也惊讶得目瞪口呆。
就如同在黑夜经历漫长战斗的战士,在战后第一样看到胜利的曙光一样开心。可却突然发现自己的家园已经满目苍夷,偌大一个世界只剩下自己一个幸存者。跃然而出的欣喜被盘踞在心头的阴霾无情镇压。
是的,这才是幸存者的心情。
尽管这里不是鲜血淋漓的战场。然而,站在挖空了尸魂界的坑洞之上,实在令人感到无比的心慌。下面的世界讴歌的只有惨烈,消逝在虚无中的万千生灵,用生命绘画出死亡的画卷,用自己的存在来警示空虚的恐怖。
可就是这样残破的世界,仍在不断发出惊颤的悲鸣……它的空间开始像玻璃一样崩碎,晶亮的粉末从裂缝中泻出。
——得赶快!
这么思量着,他用黑刀斩在虚空一斩,划出一道通往断界的门,刚显现的虚无之力立刻又被他引回了长刀中。
此时已经没有人再呆在断界,尚有能力的人已然随军出征,留下来的人或是力竭、或是已经无法阻止黑泥,只能跟随破面军长暂时撤撤退到虚圈。
首领是撒恩王麾下第三路军的赫利贝尔,她作为候补军与死神四番队的队长被留了下来。而四番队队长卯之花烈为了帮虚王撒恩恢复到全胜状态,如今已是筋疲力尽,但仍领着虚脱的死神们维护流民的秩序。
(都两个时辰了,尸魂界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葵葵子不会有事吧?)花子坐在软塌塌的沙发上想到。
她、菊菊子和拳一郎都是被虚“抓”来的,所以并未跟皇廷下的平民们拥挤在一起,那位叫乌尔奇奥拉副军长没有跟虚王征战,反而给他们设下了与虚王同等级别的保护。
不过这个保护似乎并不安全,天际突然出现许多裂缝,让这位身兼多职的军长也紧张起来。感受到虚鬼的紧张气氛,一家人来到了楼阁的亭台上,张望天地崩溃的壮景。
“我们都要死了吗?”如今长得亭亭玉立的菊菊子问道。两百年过去,她也是到了双十年华,只是一直都未嫁出去。
思想接近成熟的菊菊子已经有了自己的判断力,尸魂界、死灵、人类、义魂都被迁到这里……这个世界毫无疑问发生了大灾难,而且这个灾难极有可能毁灭所有的文明。
“不会的,天塌下来有你哥顶着。”拳一郎对自己优秀的养子十分信任,简直……葵葵子就如同自己的儿子一般可靠。
从尸魂界被乌尔奇奥拉直接带到虚圈的他们,丝毫没听说过虚王与平民王的错综关系。何况这里的时间也不像断界那流逝得那么快,知情者不会特意来告诉他们事情的始末,信息传到身处宫廷的他们耳中恐怕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
“对,天塌下来有你哥顶着。”即使是什么都不知道的花子,也跟丈夫一样有信心的说道。
(撒恩……)英姿煞爽的鲨虚与死神的最后一位队长走在一起,她们正分别在以主、客的身份商讨各族在虚圈的安置问题,初次看到铺天盖地的溃景也十分震惊。
她们从虚王口中听过类似的景象,制造出这种景象的状况只有两种,一种是虚王战胜大魔王,另一种则是大魔王杀死虚王。
(撒恩……)鲨虚的担心并非毫无道理。
突然,她千回万转的思绪,被犹如海潮一样传来的抽吸声所阻断。
她把视线从正在破碎的天空中收回,平淡无波地顺着声音传导而来的方向望去。不过很快她就理解了抽吸声为何会如此规律,由远及近,从有到无。
……这是以为他们的呼吸停止了。
那是美得让人窒息的脸庞。
他妙曼的身躯却不显诱惑,弗如至高至美的统治者般让人想要顶礼膜拜。他每踏出一步都有一大片花圃拔土而出,它们从鲜嫩迅速成长到翠绿,从翠绿又变黄……枯萎,铺在地面成为一片金黄的地毯。
仿佛生于死都如此绚丽,生来即是美,死去亦是美,这是轮回之美。
一个象征虚的面具挂在他左边的额头上,证明他是一只狐狸虚。但它的瞳孔却非虚兽的颜色,那是纯净的颜色,不带一丝狐媚。
尽管如此,看到他的人都会感到迷失。
他们没用剩余哪怕一星半点的脑容量来处理这幅瑰丽肖像画,但也没有为此感到不可思议或是不安,甚至像回忆到忘却已久的美好时光一般,心中涌上一种安全感。
放眼望去,那盛开的鲜花,满是干枯的花瓣和金黄的叶子铺成的黄金地毯。
他悠然的跨步连成一片轻快的节奏,变成白底黑纹的死霸裙,下摆轻轻舞动,仿佛在和漂溅的花瓣嬉戏。跟着舞步摆动的是九条不长不短的尾巴,像蝴蝶一样妩媚,像鸟儿一样轻巧。
赫利贝尔醉心于这份无上的美丽,直到他来到她身边都没有回过神来,为此她忘却王所教下的礼义。
不过对方也并不讲理,他伸出白皙的双手,自顾自的捧上了一位女士——第三路军军长的两颊。犹如清爽的风儿吹过脸颊的感触,让这位失神的女士略微回了回神。
无意间她倾听到……
“说,喜欢我。”
这是命令吧?王的命……令必须要执行。
“我喜欢你。”
咛……温柔的,宛若蝉翼的嘴唇盖上了她的嘴唇。
不知从何处传来的指令,让她不自觉的凑上去。唇与唇之间紧密结合,再也找不到一丝间隙,就连天地间的崩裂也为此刻放缓了速度。
“我也喜欢你。”他退开唇说道,“请你,更激烈点,更强烈点的说爱我……我想,我应该会为此爱上你。”
“我爱你!”
“我也爱你!爱你爱你爱你爱你爱你爱你!”
“我……”她喜极而泣。
就在这时候,军长的眉心出现了一朵雏菊的印记,那是代表坚强、自力的花的名字。
“你知道,我喜欢的是别人……”刚对她表白的虚王如此迅速地说道。
为此,被晾在一边的卯之花烈,终于意识到自己所处的尴尬境地。
“没关系,我爱你。”那位军长没有丝毫犹豫。
“我是个骗子,整天说自己是魔法师,却净干剑士做的事,总是拿自己的命去拼……”虚王又说道。
“没关系,我爱你!”军长执着地说。
“我是个花心种,至少已经被两个人爱,也爱着这两个……”
这次没得虚王说道,军长就紧紧抱着他,抢先说完自己的台词:“没关系,都没关系,我只知道我爱你!!”
虚王以反搂她作为回应,重新盖住她的嘴唇,用九条尾巴组成的圆球挡住众人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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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仁王跟赫利贝尔取回‘存在之剑’的剑鞘,耗时七天七夜,用保存在剑鞘里的毛发令在‘毁灭之战’中的战士全数复活,从此虚、死神和人类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等一下啊,爷爷,仁王和军长在球里到底做了什么啊?”听故事的孩童们问道。
“问那么多干嘛!反正军长成了王妃,也幸亏有她,我们落脚的地方才得以保存下来。”这位在第七天就住上了“西部极乐之地”的房子的老者乐滋滋说道:“为了防止世界不被破坏,为了保护世界的和平,我们要确保王妃的安全,还要防止比仁王美……咳,比仁王英俊的男子接近她。”
“为什么啊?”最年幼的孩童问道。
“是啊,为什么啊。”其他人也问道。
“这个啊……哎”身为死灵的老者,遗憾地叹了口气,说道:“你们应该知道我们所处的世界,是由王和王妃的爱来维系的吧。卯之花烈队长就因为对王的爱不够深沉,因为觉得被欺骗就对仁王的爱意产生了质疑,所以才使得尸魂界这么快就崩裂殆尽。
“与她相反,王妃从与幼小的仁王从相知相识相遇开始,就在一点一滴的孕育感情,那是珍惜、收藏、可怜、溺爱、欣赏……多种感情最终聚集而成的——最深厚的爱。当时,或者说七天前的仁王,仍把所有的爱都投注在卯之花身上,直到用反复重述的形式才让自己爱上王妃,才得以把这个世界保留下来。
“因此——”老者拖了个长音。
“因此?”孩童们追问。
“因此,如果他们有一天他们两个不再相爱了,那么这个世界就会再次陷入崩溃的危机。”
“哇,不行,得看紧王妃才行!”
“唉,王妃应该是不要紧的,在卯之花执着于弄清自己是否被骗的时候,王妃却觉得即使被仁王欺骗也没关系。王妃对仁王的爱是坚定的、忠贞的,最有可能出问题的,到底还是仁王……”老者为此表现得颇为担心。
说到仁王——夏魁。
如今他已经飞出了虚圈空间的壁障,再次降临时隔八天七夜的海贼世界里。夏尔隆一家,两个老人和他的妻子,在影子教主的保护下过着闲适的生活。
这次夏魁没有再对家人躲躲闪闪,他跟家人简单的说明了事情的经过,很快设法找到了便宜父母——海格和艾莉儿的头发。他把他们存在过的‘线索’带出梦卵之外,自己则切换到超越者的形态,用存在之剑补全他们的存在……使之复活。
在把他们送回海贼世界的世界片段之后。不知现实世界过了多长时间的夏魁,回忆起当初心急火燎的心情,成功招出了不知通往何处的传送门Edoor。并毫不犹豫的踏进椭圆光球里面,走向那充满无限可能的未知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