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乙杰,你卑鄙!”她以为自己与他假夫妻是最安全的,不曾想他根本不是分桃人,那些美少年居然是替自己两个婚姻不幸的皇姐所养。过份,实在太过份了,把她当什么。
“圆圆,圆圆……”
她头也不回,怎么办,这一切都是阴谋,原以为金乙杰不屑用计,可是她错了,错得彻底,大错特错,如果他是正常男子,她该怎么办,如何应付接下来发生的事。可她知道得太晚,皇帝已经下旨,连大妃都亲来寻问真相。她都答应了,再不能返悔。
他不明白,自己是真男子她干吗要生气,还说卑鄙。“站住——”
她止住脚步,怒不可遏:“你是大骗子,天下最坏的骗子……”“你既然不是,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你竟然不是……”
“我从来没有说过自己是,是二皇兄与你自己说的。”“只因为你认定了我是,所以我也不想解释……”金乙杰道。
好像从一开始就是自己因为金乙烈的话非说他是,而今明白真相,她惊慌无措,甚至都想好,只与他做朋友,不会做夫妻,现在怎么办?
“你竟然不是,为什么要娶我?”她不知道,这会不会又是另一场阴谋,他为了帮助自己的苦命的姐姐,竟然不惜牺牲自己的名声。
“我爱你……”这就是他最真的理由,从第一次看到她,看到她手臂的烙痕,他就认定此生非她不娶,也就认准这是她今生唯一的真爱。
她怔怔地看着,像看怪物。
“我还记得九年前,你曾经说过:身残不为残,心残才是残,身残能看到世人所看不到的东西。”“这九年来,我清心寡欲无忧无虑,甚至想今生就这样过活。是你点燃我内心的爱火,圆圆,我爱你,刻骨铭心地爱着你……我从不动情,就好像多年来只为你的出现……”
她不要听,怕自己迷失在他的柔情蜜语之中,不过他说得真的很好听,说得她的心一片凌乱。不等他说完拔腿就跑,直往自己的帐篷奔去。
闭着眼睛躺在羊毛地毯上,耳边总是他的话,眼前总是浮现金凤公主与颜乐的影子。她为自己脑海中有如此龌龊的事而感到羞愤,她怎么能想这些。
“小姐,喝点羊肉汤吧?”碧波捧着热气腾腾的汤碗。
碧波看她狼吞虎咽地喝着汤:“小姐,不烫吗?”
她恍然初醒,抬头看着碧波:“很烫,可是……我实在太饿了。”不如说烫不灭她的胡思乱想,金乙杰真的很好,可惜就是不能站起来,只能坐在椅子上,他有极高的才华,风度翩翩,相貌俊朗。倘若他是健全人,只怕身边的妻妾已是成群吧?“碧波,明早我们回都城吧?”
“不是说好了在草原呆几日,为了准备出门我可是忙了一天……”碧波很累,为了陪小姐,她提前一天收拾行李,还特意到都城买了一顶帐篷,光这六顶帐篷就花了近二十来人整整一天的时间才搭建好,刚住一宿怎么能回去,“再呆两天。”
她与碧波骑着马在草原上驰骋,手里挥着马鞭,快活的高叫着:“碧波,快来追我呀!”
金乙杰看着草原上美丽的倩影,心中涌起一股暖意。“圆圆……”欲与她说话,她神情中掠过一丝不屑,快速地奔去,连正眼都没抬:她是真生气了从早上到黄昏,她就没与他说一句话。
晚上,他撩开帐篷,见她一个人坐在草原上,悠然自得。
听到木椅过来的声音,她起身就走。
“等等!”他走近她:“你还不肯原谅我?”
“原谅你?”她真的不知如何面对将来,当明白自己与他很可能假戏真做,她该怎么办。“在我没想好之前,不想和你说话!”她大踏步往自己的帐篷走去,他一出现把她所有的好心情搅得烟消云散,不要,她不要喜欢他。
这一夜,她又没睡好,真是的,就这是否原谅的问题,对她也这么难吗?临天亮时,她已经想到原谅。
“香锦公主……”阿力尔站在帐篷外。
碧波捧着一大盘鲜亮的山果:小苹果、小橙子,苹果红,橙子橙。像一个个晶莹闪光的珠子。
“小姨,这是三皇子令人送来的。”
她是小孩子吗?用一盘苹果就能把她打发掉。不过也奇怪,已经快中午了,硬是没看到乙杰的影子。
碧波三两下洗了几只山果,摆放在盘子,闪着水光,很是华丽。
她抓了一只苹果:香甜可口,虽然个小,却别有一番滋味。既然他故意讨好,她就是不原谅他,怎么能拿那么重要的事来欺骗她,害她的计划落空。
黄昏,她依旧没有见到乙杰,连碧波的人都看不到去向。
“圆圆,你还有闲情看风景呢?”玉凤公主从旁边走过来,见她没有追问,顿了顿继续道:“三弟为了帮你摘山果,弄得浑身是伤,你竟然不闻不问……”
玉凤公主说乙杰去摘山果了,他连路都不能如何摘山果,看样子不像骗人,下午连碧波的影子都没看到,难道是真的?
奔往乙杰的帐篷:碧波正在小心地替乙杰擦拭着腿上的伤口,他半躲在羊毛毯上,身上盖着柔软的羊皮被,半闭着眼睛。
“乙杰……”她大唤一声,莫名抱着他就大哭起来:“你怎么这么傻,明明知道自己的身子不好,可你还去摘什么山果?”
碧波泪眼盈盈,为乙杰对小姐的痴情,也为小姐最终的改变,退出帐篷,听圆圆在里面的哭声。
“别哭了!”他看着圆圆:她为自己而哭,那么她心里还有自己的。“你原谅我了?”
“没有!”她拍着他的胸口。
“啊——”
“怎么了?是不是胸口有伤?”
他指着自己的心:“有,伤得很厉害!”
“让我看看!”她说着就去解他的衣衫,半点不顾男女有别,他紧紧地握住她的纤手,认认真真的说到:“受的是心。”
她凝住,破泣为笑。她太易感动,别人为她做过一点事,她就会感动得痛哭流涕:“我没有原谅你,除非你为我做到三件事。”
“什么?”
“第一,你站起来走路……”
他一脸痛苦,如果他能站起来,早就站起来,还需等到今日,这不是难为他吗?还不如说根本没有原谅他。除非她从来就没有爱过自己,答应嫁给他也仅仅是为了与他做有名无实的夫妻。否则哪个女人知道自己的未婚夫不是分桃人,谁不会欣喜若狂,而她竟然是难过。
“乙杰,你认为我在骗你吗?你可以站起来的,为了我,你就试试不行吗?”圆圆近乎央求,“我有信心,最主要上天总是很怜惜我,他一定会帮我的,等你伤好了,我们一起努力,绝不放弃。”
他一脸苦笑,她说得那么认真,又如坚决,连否决的话都不能出口。她学着碧波的样子,认真的替他清理伤口。
后来,她才听说:那天清晨,阿力尔推他去山林漫步的时候,猛然看到树上的山果。阿力尔上树摘果子,他就在爬在地上捡拾,几棵山果树全长在陡坡上,一不小心他就滚了下去。阿力尔怎么也劝不住,只好任他去捡,短短的一个时辰,他竟然滚了三次,摔得浑身是伤。
两位公主远远地看着,弄不明白今儿又是哪出戏。四日前三皇弟受了伤,昨儿才刚好些,今日竟被两人从帐篷搀出来,左边碧波,右边阿力尔。
“我不行,我不行……”
“乙杰,你都没试过怎么知道不行?你不是说当年脚筋挑断之后第三日就被太医续上了,说不准早就好了。只是你一直没试过,试试看……”她拍着手掌,“你过来,你过来抱我呀……”
玉凤为圆圆的话想笑。
金凤却满脸怒意:这个丫头不是捉弄三弟吗?十几年了,他已经在椅子上坐了十几年怎么可能好,又怎能好。“我去教训她!”
“大姐——”玉凤拉住金凤:“让她试试吧,听说这丫头是极固执的人。你去教训也不管用,倘若她试过自己会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