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定没作声,陆川东郭亮兰军和李阳四个人相互一个眼色,四人四马冲出,兰军的软剑突向那汉子的喉头,东郭亮的刀立劈而下,李阳的链子锤挟了雷声飞向那人的心胸,陆川双剑分指了对方的双手腕脉。
四个人还是只出手了不到一半,眼前闪起一道亮光,四个人只要的用来拿兵器的手腕都只是觉了一痛,再也拿枪不住了,软剑落在地上像条死蛇,链子锤斜飞了出去打在一棵树上,双剑和鬼头刀同时着地。
四个人同时发击竟也跟了先前两人出手一般连发生了什么事都不知道就败落得连兵器都脱手了,众人的脸色也变了。这一交手,无论谁都看出来了,只怕就是这些人齐上,也未必是他的对手。
王定眼光极是厉害,虽是那人用了烂泥糊得面目全非,但他也看出了这汉子也不过是个二十五六的青年人。小小年纪便有这样一身武功,以他的见闻之博,也想不出来这人是谁的门下,他虽是两次都看了这人出手,却连他的路数也根本没法子看出来。这样的厉害人物不可能不晓得自己天下第一捕快的名头,但还是要狮子开口,明是来者不善了。
王定也看出了就是自己出手也未必是这年青人的对手,咳了一声,苦涩地道:“阁下,在下确是出门办的公事,身上没这么多的银子,何况就是保镖也未必有人敢带这四百万两,阁下可否通容则个?”
那汉子又笑了:“好说好说,只要你认帐就行了,你写一样的两张借据罢!我们都在上面签字画押,这样就行了。日后我也不怕你赖帐。”
王定看了看那人,自己从包袱里取出纸笔,叫卫平找水来磨了墨,铺开的纸,果然写了两张一样借据,递给了那汉子。
那汉子看了看:“瞧不出王大神捕居然还写得一手好字,倒也不错了。想想看来还是一个人要好好的读书才是呀。谁叫你老人家要屠百城帮杀了要钱不要命,却还连了屠百城一顺手就也杀了。再怎么说人家也是对你没恶意,还帮你了一个大大的大忙,你这么下手谁瞧得过去?”
王定吃了一惊:“你是什么人?”
那汉子冷笑:“我是什么人这上面我自己会写,我还可以告诉你一件大事,要听么?”
王定觉声道:“你说!”
那汉子带了笑道:“你老人家真当司空城帮你找要钱不要命是安的好心么?他这是借刀杀人!”
王定冷冷地道:“这倒不用你说。”
那汉子瞪起了眼:“你当我说的是司空借你的刀杀要钱不要命?”
王定一怔:“那是什么?”
那汉子道:“商千刀你听过没?商千刀就是要钱不要命的大师兄,你杀了他你能好过?就算你有本事你能杀得了商千刀,商千刀还是人厨子的徒弟!你自己现在只是用了脚趾头都应想得出那司空城打的什么主意了罢?”
王定不觉失声道:“商千刀和要钱不要命都竟是人厨子的徒弟?这怎么可能?”
那汉子淡淡地道:“你当我是在骗你们么?我抢你们这一笔也只是太看你们不顺眼,居然过河拆桥不算还要杀人灭口自己居功。”
王定哼了一声:“那你为什么不阻拦我们向屠百城下手?”
那汉子笑得极是得意:“屠百城不是我儿子,我也不是他的老子,他的死活关我屁事!只是你们的做法太叫人心寒了,今后还有谁敢帮你们做事?”接过了毛笔,左手轻挥,两纸借据飘了起来,那汉子居然就拿了笔在飘摇不定毫无凭借的两张纸上写起字来,末了把笔咬在口中,双手各接了一纸,递了右手那张给王定,咬着笔含混不清地道:“这样就行了。告辞!”
那汉子一手提了枪,一手拿握了笔,施施然地进了林子,十三太保一个个瞧得眼珠子都要突出来了,恨不得把那汉子剁成了肉泥。但王定没发话,他们死都不敢再出手了,第二起出手的四个人这才一低头,不由骇然,腕子上一个红点,明显是枪头所伤,但却是连皮都没破,但手到这时却提都提不起来,而人家只不过是顺手用了顺手夺来的一条枪,就能轻描淡写地制住四个人,若是给他用了自己的真正拿手如意的兵刃,只怕这里的人就全完了。
这些人还只是在吃惊这人武功之高,但卫平却见了王定已是汗流浃背,脸色惨白,拿了纸的手不住发擅,眼光直直地,卫平吃了一惊,忙上去问道:“头儿,怎了?”
王定咬着牙,半天才叹了口气,说出话来:“今天我们栽得不冤了。”
卫平这才一看那张借据,只见了“保定府总捕头王定”几个字左面分明写着“反天会问心堂主向冲天”!
卫平目瞪嘴巴呆,张口结舌头了半天,才一字一字小心地道:“那我们是不该来这趟山东的了?”
王定没说话,但是卫平心知肚皮也明,虽是杀了要钱不要命,剿灭了乱石山群贼,却给了向冲天杀出来硬是要了四百万两的银子,他们本就是济南府请了来对付反天会的,但是刚才就见了反天会一个堂主武功竟是高到了他们纵是齐上也收拾不下来这般地步,那再想想势头强劲的反天会,杀了这要钱不要命和乱石山自屠百城以下群贼所得的赏再高也是有限,纵是加了从肥羊和乱石山上得的金银珍宝起来比起四百万两来相去不啻天之与渊。
纵是王定极力收集,要凑这四百万两银子,那也是难得要命了。
想一想兵家战事,杀人三千自损八百那倒没什么,但现却是成了杀人八百,自损三千。牙给人家打掉了还只能吞到肚子里头去,连声张都不敢声张。
王定这时候连上吊的心都有了,上哪里去筹这四百万两的银子呀?反天会势力之大,连了朝庭都没法子收剿,更可气的是自己名头也太大了,就是想躲都躲不了。
曹海天一向都把华老六当成心腹,却不想他做了倭人的奸细,这一趟商船若是被倭寇劫了去,可就真是亏得大了,但纵没有被劫走,海龙帮这回亏得也不小,审完了后就叫了人传令下去,带了华老六照了大明刑律是规矩,用了最狠的法子,绑在了杀人桩上硬是剐了三千多刀。
曹海天向了燕震道:“燕堂主,既是那帮倭寇在红叶岛向东北的那个小渔岛上盘踞,我们不若起了人摸去把他们连锅都端了,也除了一个后患!”
燕震摇了摇头:“若是就这样子去打,以倭人的狡智,只怕我们还没到,他们早就跑了不见了,那天晚上高副帮主也曾见过那些倭寇的船在水里的快速,是不是定如山岳这个我们还不曾见过,但说是动若脱兔那一点也不过份的。”
曹海天一怔:“竟是这样的么?”
高挺苦笑:“燕大侠说得没错。那帮王八蛋打架凶,杀人狠,跑得也快,若是长江水寨跟我们两家合力,借着他们浪里梭的快船,那倒是一点问题都没有,但是离得太远了,长江水寨老营在荆襄一带,我们怎么有法子?”
燕震接口道:“在下倒是有点小见识,说出来请各位商量一下。既是我们追不上这帮人,不如设了埋伏诱了他们来,各位看怎样?”
曹海天听了这话,把了旁侍的几个手下人挥了出去,房里就只有了四个人,还有一个是帮里的三帮主古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