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孩子笑嘻嘻地道:“其实说不定也是那姓商的说的假话呢!易老大,你真信了?”
那黑衣少年一字字地道:“不管你们信不信,反正我是信了。表哥,你还是回去问你们上面的那帮老家伙罢。”
小孩子把那少年上看下看的只是看:“你敢说钱老他们是老家伙?”
易南向那小孩说了声:“小宝你少说两句,就算是张帮主要教了那套醉拳给你,你也不用这样嚣张。”
那小宝一呆:“易大哥你怎的知道张伯伯要教我拳法?”
易南笑了:“这还不简单么,张帮主很疼你,但也不能把了镇帮的化子打狗阵的秘密给你,但他也确是疼你,据我所知当年恶人王俞文照手下有个石掏胆,是南宋大侠石群的后人,就是他把了这路拳法的拳谱送了给当年的丐帮仲帮主,仲帮主虽是自持身份虽不曾练过,但是石大侠与丐帮的渊源实是太深,仲扬老帮主他老人家也不能对了石大侠的拳法不屑一顾,何况石大侠的毕生精髓本也就是天下武学的颠峰,总是传了给后面的帮主,张帮主自然也是要给了你的,不如你就入了丐帮罢!也不枉了他老人家疼你一场!·”
张子风听得一怔。
那小宝又是一呆:“易大哥呀,难怪了向大哥都对了我说虽是武功上你还有些欠缺,但是心思之灵,反应之快连他那样的机变也是远远的不及你了,怎的你只是一猜就能猜得中?”
易南笑了看那小宝:“这也是不是什么难事,只是向堂主一向事务太忙了,若是我真比他聪明,照了我这样的无所事事,我的武功就应当强过他,这上面是半分都不能作假的。你没见那小毛毛比你还小些,而且向堂主本来不是用剑的人,但是向堂主却竟也教得他已是那般了得,你和小毛毛两人合斗那公孙同,虽然公孙同是受了重伤,但你也是出了好些岔子,反是那小毛毛用剑伤了他的后脊?要学你还真是学他才是。我纵聪明那也只是小聪明。你自己想想能有小毛毛那样的身手么?”
张子风呆了:“易贤侄,当真是贵会人才兴盛哪,一个个都出类拨萃,丐帮是远远不及!”
易南听了向张子风一揖:“张帮主言重了,总是丐帮旁骛太多,反天会却是人少好办事些,但也总不及了帮丐那样的行侠仗义。”
那黑衣少年叹道:“表哥,你也不用过谦了,便是我们门主也是常常称道反天会的人都是角色,不然纵是你自己来找我,我也不敢自作主张的来帮你的手了。至于丐帮这几百年来历来都是武林正流,门主他老人家一向都向了我们教诲:丐帮才是真正的至公无私的名门正派,元初连了少林武当这样领袖武林的大派都门风不正胡作非为惹得恶人王以毒攻毒以暴止暴以杀收杀用乱逼乱杀得当时武林漫天血雨,才治得他们都老实了,但丐帮却终是对抗元朝。门主时常对了我们称道丐帮的作风的。”
张子风的面色人虽看不见,但他眼里那向往之色却是极强了:“说起来那恶人王虽是名头极恶,但当时他才是真真正正的大侠士,纵是他的手段极端至于了狠毒,但是当时那样的风气,以正道确是不足以逼住当时武林中人的那种颠倒黑白不分是非的风气,仲帮主晚年忆起时,才觉了恶人王用心之苦,纵是当时的武当派给他杀得一干二净,把了武当山借了元朝的命旨给了张三丰张真人,也才真是当时那样,才有了武当派现在的兴盛,纵是比之于叶独行大侠,也只是恶人王俞文照他老人家侠义。”
那小孩子道:“张伯伯,竟真是那个恶人王行的侠义比了叶大侠要多么?”
那黑衣少年也叹了口气:“是呀,门主他老人家曾专程去了嘉兴府的司马家用了十万两银子才求得了武林史家前辈司马远天老先生在洪武年间作的《恶人王本纪》来看,并抄了一份回去。每每的击节长啸兴叹,只恨了不与恶人王生于同时。门主亲自据了《恶人王本纪》里的叙说和形象描了张恶人王的小像,日日虔心敬香。门主他老人家的眼界之高,纵是了权倾朝野的刘谨,他都只是当了是个屁,能被他老人家称道的人都一定是了不起的人。”
易南听得叹息不止,过了好一会才道:“不是我多嘴。恶人王纵是比了岳武穆也是不差半点。想想看,岳飞当时一世名将但为的也不过只是了宋朝的赵家江山,恶人王当时止住了丐帮对了元人的敌势,却是为了全天下的老百姓。其实无论是什么人甚至是异族人掌了江山都不要紧,最要紧的就是要让了老百姓平平安安的过日子。当年赵氏的皇帝有什么好?百姓何必要为了他们卖命?什么王图霸业他们根本就不敢想,我大明开国的太祖皇上能一统江山也是当时风去际会,天数使然,才能以一皇觉寺僧人平定张士诚陈友谅,驱逐胡虏出了关,伤尽了蒙古人的元气。恶人王的所为当时不能为人所了解,但我们作为后辈,却不能不公正看待。凡事总要将心比心设身处地的思虑,不然总是要冤屈了人的,当年恶人王手下的人哪个不是受尽了冤枉和苦屈,平日间人有些小事对了我们误解心头都不好受,更何况当时不要脸他们是被了自己最最亲爱亲近尊敬的人所屈,还要不择手段要置他们于死地?”
那黑衣少年一怔:“表哥你也读过那部文字”
易南苦笑:“我倒是想不读,但是我师父他老人家却是硬逼了我读的。司马远天老前辈的亲笔虽是没见过,但也有着刊刻的版本流传于外呀,我师父那老怪物就为了求人家把那部书给他抄一遍,就帮人家把仇家的七口人全都杀绝了。自小他就要我务必背下来,后来才教了我认字。只是千字文他教我时教着教着就忍不住骂那老孔,还有八股文。往往是千字文没念一小半他骂的就已都口干舌燥了。”
宁远也是苦笑:“什么文章孔夫子的我倒是不懂的。小弟只是个粗人,连字也不识得太多。”
张子风长叹不已:“据了历代帮主相传,仲帮主对恶人王前辈的所作所为是不以为然的,但是作为后辈的我们却是真的要公正对待每一件事,不然总是要吃亏的。”
易南笑笑:“帮主所言极是。只是这姓关的,就请帮主发落罢!”
张子风这才道:“不错,是要处置这人了。”
关遥的脸不断地在抽搐着,神色变换不定,似在发狠横心,却又狐疑,闪烁着眼光。
段长轩一把把这人重重地掷在地上,关遥的头脸先着地,鼻梁撞得断了,脸上立时也泛起了青肿,鼻血一滴滴地从他的鼻孔里头滴流到了地上:“帮主,这人要怎样发落?”
张子风还没有开口,易南却接口了道:“帮主,这人身上还着落了好些鹰爪孙们的事,不如就由晚辈问他一问罢?”
长孙红立时拍手赞道:“久闻了反天会刑堂问事的好手段,倒真是要长长眼界!”
关遥大声地叫了起来:“姓张的,关某跟你相交数十年,给个痛快的,丐帮的事怎能由外人来管。莫非你是反天会的奴才么?”
张子风神色不动:“不是。”
他居然一本正经老老实实地答了关遥的话,关遥反倒是一怔,他身受大变生死悬在一线间心神心智和心志有些乱了,若在平时他也知道自己刚才挑拨得实是太他娘的狗屁不通了,否则又怎能跟张子风相交几十年?
关遥还是大叫:“快些杀了老子,老子做鬼也感激你姓张的!”
易南却施施然走到了他身前低下了头,轻轻地道:“你若是想死得痛快些就最好是好好地答我的问题,不然的话小生也就是我——”他指了自己的鼻子向了关遥老老实实地道:“让你下辈子都忘不了今晚你吃的苦头。”他从袖子里头取出了一根细若牛毛的银针飞快地插进了关遥的笑腰穴上,“这一针就是要你这一辈子都休想再作恶事了。”他俯下身子居然点开了关遥的穴道。
关遥身上受制还没觉了这一针有什么不对头的,但是给了丐帮护法弟子们点住的穴道一解,他就觉了刀子刮骨一般的苦楚,想要运功相抗,却根本就提不起内气,竟是小小一根银针剌入,他全身骨头都散了架一般。
易南笑了:“这是我偷学的向堂主的天衣神针,虽然不是很精通,但用来对对付你,却也足足而有余了,至于这第二针么?便是——”第二根针不知怎的又现出在了他的右手拇指食指相捻间,信手挥处,关遥头上的顶门微微地一痛,正是从了他的百汇穴剌入,“伤心销魂要命定天针了。若是三个时辰里小生或是问心堂的向堂主任意一个人来帮你起出这针并用独门手法活血活穴,你就真是要全身的骨节移位了。”明明常人受了百汇死穴一针无不昏厥,但是他关遥神智还极是清楚,他连了每一声的骨节压轧挤抵之声也听得清清楚楚。
关遥脸上的骨骼也不住地闪动,牙齿磨错直叫人听得牙根发软,看得毛骨悚然!
关遥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眼里惊骇之色溢于神情,若非亲眼所见,就是张子风也死都不肯信两根细得一个病了一世都要病死了的连个屁都放不出来的老病鬼轻轻一碰都能碰得断的银针竟然就能弄得威震关外的塞北飞龙这样纵是斩了手脚剜去眼目都未必会皱眉的武林大豪这样的苦痛难忍!
易南手里又现出了一根针:“我问你什么你最好就老老实实地答话,不然我就把这针拨起来。”第三针一闪,进入了关遥的眉心。
关遥只觉了身上的痛楚似是给人一把抓去了一般,马上就一点都不痛了,再一想,竟是给一把抓去了身上的苦痛也未必好得这样的快法。
易南淡淡地看了他用嘴巴说道:“这一针你是不是自认为也可以学得会了?”
关遥眉心一针时,他也确是把了那一针出手的力道方位角度和深浅都记得半分不差了,也认为自己也可以照样施为,听了这话不觉一怔:“怎么?”
易南得意地看了关遥:“要不要你自己试试?若是你真能自己一针有我这样的效果我便不妨放了你?”
关遥嘴角现出了一丝苦笑:“纵是你小杂种让老子动手也要老子动得了手才行!”
易南脸色变了变,一言不发却伸手便拨出了剌入关遥眉心的那一针,关遥也实在想不到这一针起出后所受的痛苦更甚于前,刚才他还能硬撑了躺在地上,这针一拨起他马上就蜷曲了身子成一团,下巴比了了商千刀刚才装的歪嘴还歪得厉害,庙里都是行家,谁都看出他的下巴竟是脱了臼了!手里拿了小刀,易南俯下身子飞快两刀穿透了草鞋自脚底涌泉穴至脚背就是两个透明窟窿,关遥脚上的趾骨给他刀子剌断了,每个人都清楚地看了几根断骨不知怎地就向了伤口处缓缓地伸了出来有三分左右。
易南冷冷地道:“想激得我快些下手杀你?想不到你实在眼光这样短浅,我是那么容易上你当的么?本想给你留个全尸的,但你总是不晓得高低,那也说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