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冲天摇摇头:“商千刀一大把的年纪,少说也有了四五十岁,你看我多年青,才十八岁呢。”
那常仲英问道:“那你是什么人?”
向冲天马上就接口道:“你先说你是什么人?跟司空城的怎的回事?”
常仲英道:“我本是奉了圣旨要拿了司空城回京问讯,但他竟是失了踪了,我找了这许久竟一点消息都没有。审了神机营的人,他们都说是去见丐帮张子风去了就再没回来过,去丐帮问时,张子风竟又走了,新选的济南的舵主叫梁超的那人却什么都不知道。”
向冲天一怔:“刘谨那王八蛋手下的人你们也敢捉拿?”
常仲英冷笑道:“刘谨做他的司礼太监就是了,我们奉的可是皇命圣旨。再说他在济南这几个月来,死了多少的人,竟连了堂堂的朝庭四品命官都给剌客杀了,虽说这事本来应该拿的是山东的巡抚,但是这回天下人都看得清楚,这些事都是司空城搞出的,若真拿了山东巡抚,岂不是天下再无公理王章了么?”
向冲天听得怔了半天:“那你真是来拿他回北京的么?”刘谨权势之重,向冲天实是想不到他连司空城这样一个得力的心腹都保不了,朝中竟敢真有反对他的人,听了这常仲英说来,竟是难以置信。
常仲英点头道:“还有就是剌死了济南府的那商千刀,也定要拿下了,否则今后还有人敢做一方的父母官么!当年的叶大侠也不过是挟制了那陈文冲而已,他姓商的算个什么东西!”
向冲天问:“还有么?”
常仲英道:“还有一件事就是要拿住了反天会的反贼!”
向冲天冷笑了:“很好,你很老实,那么我也不能不说实话了,老子就是反天会的反贼,老子来就是要杀司空城找商千刀的,你来动手拿我么?”
那常仲英却连眼皮都没抬,根本就神色不动,像是面前这人只不过在跟他说着跟他绝无相干毫无相关的闲话,抬了眼看着向冲天,向冲天都从他的眼里看不出那人想法半点。
向冲天道:“你不要想得太多,今晚到这地方来的就我一个,并没有同伙,你若要动手,只管动罢。老子可没什么诡计用来对付你们。”
常仲英又看了向冲天一会,叹了口气才道:“今天午后杀了沈登的人就是你么?”
向冲天居然也坐了下身子:“是我。”
常仲英道:“我一猜就猜着了是你。”
向冲天咧开了嘴笑了笑:“那又能怎样?”
常仲英又叹了口气道:“你说我能怎样?孟贤昭司空城都着你了们的道,现在人都弄得不知死活,我带的这几个人顶什么用。只要是能抓得司空城回京城我就算是这趟差使没白出来。”
向冲天诡笑着道:“不骗你说吧,孟贤昭倒是被我们弄堂的人摘了瓢了,刘谨叫他出来想要顺了李龙飞找到了线索挑了我们的总舵,结果李龙飞得的消息本就是我们放出去的,北京城里东厂西厂内厂锦衣卫御林军太过厉害,但是到了我们的地方,那我们就不一定不是你们的对手了。”
常仲英一脸吃惊的神情,想不到孟贤昭竟是真的死了,本来京城得了平原的奏章上去说是孟贤昭生死不明,司空城虽是也得了孟贤昭的死信却不敢上报,京城大多的人都以为他是受的重伤还被反天会追得紧躲起来了,都认为以孟贤昭的精明能干,必不至于了会死于非命的。常仲英问道:“那司空城在何处你可晓得?”
向冲天却站起了来,抖抖身上的雪,看了夜里深深的天出了会神,答非所问地道:“看来你是不想抓我的,那么我就走了。请了罢!”
常仲英也没想到向冲天竟是说这样的话,忙问道:“司空城可是在你们手里?”
向冲天反问:“你真是看不出来?”
常仲英一到了济南便直接到了这巡抚的私园把跟司空城一起出京的人全都囚禁了起来,但也是看了往日的体面没给他们上锁,当一问起司空城的去向,却当真是连了神仙也怪不得的那一问三不知!掌灯时分常仲英还在发呆,刘端已是听得大内奉了钦命要锁命司空城的卫士到了,便安置了锦衣卫们的死尸,苦丧着脸通报说了反天会问心堂堂主杀了沈登一干人的事,要想求常仲英设法过关,常仲英虽也是气锦衣卫的人放了正事不做反去招惹反天会的人,竟死得如此之重众,孟贤昭久不回京,沈登顶了他的位子却不到一个月便死于非命,着实命运太也不济得不像话了,但常仲英却没心思帮锦衣卫的人想法子,他自己的头和脑袋也是很有些痛了。
眼前这砍在大哥分下午受锦衣卫的人围攻竟毫发无伤,他也知道锦衣卫的人的武功,所以晓得了反天会的人不是说对付就能收拾得了,也不禁暗地有些庆幸,好在锦衣卫的人先自己前一步吃了大亏,否则自己向反天会动手更要吃大的亏。现在锦衣卫的人无法交差,若是自己先动一步的手的话,不好交差的人就是自己了,今晚见了向冲天的说话,竟是全然不走常轨,更让他摸不清虚实,自己虽有无数的手下在侧,但却不知这反天会来了多少人,常仲英干脆连手下人都叫开了,表明了自己虽是受命对付反天会,但自己却对反天会绝无敌意。
常仲英道:“我确是看不出来。”
向冲天笑了:“那就好了,再见!”
向冲天再见两字出口,人已是跃上了墙头,明明他踏脚在了冲天弩箭机括上,箭却没有射出来,然后身了风车般的一旋,又落了下去。
看着向冲天跃下了墙头,常仲英招手:“何永平。”
一个心腹便上了来:“侯爷?”
常仲英道:“带几个人跟我去见王从善,这雪下得很不善,多穿些衣裳!”
那手下人应了声:“是!”
王从善前面辖境内杀了锦衣卫,锦衣卫指挥就来了,锦衣卫指挥使来了,结果又死了,死了后御林军在青州征剿夏侯家,总算是送走了龙胜,司空城却又像是吃定了山东一样,王从善每天烧了上好的好香去求祈了这路瘟神早些回去他却偏偏不回去,非但不回去,反倒莫名其妙的失了踪,王从善连哭都哭不出来了,却走马灯一样的锦衣卫的第三路人又到了,坐了名着落在济南府要拿白莲教的叛逆,金平挑了捕役里最精干的人带去却给丐帮横插了一脚,上午沈登的手下才来敲了一记竹杠下午就听说了连了沈登等好几个人被反天会问心堂的堂主一个人就杀了,王从善急得直是跺脚,还在跺得脚痛时手下人拿了文书来报说大内侍卫总管大明朝开国大功臣开平王常遇春的后人先帝亲封的关内侯常仲英奉了正德的圣旨要拿了司空城回京逮问。
人都说了瘟神走一拨来一拨已是叫人吃得不销化,王从善王大老爷王大人的家里却是瘟神一个接一个还嫌不够,这回还是双喜临门,当真是头发在司空城失踪这几天已是急得白了大半,三个心腹的书吏雪片似地向了京里写信求了官贵交好的谊戚安置,不到三天采买的差吏就要买了一大堆的笔墨回衙。
听香居的掌柜见了梅花在这样大寒冷天里开得鲜艳喜气,派了几乘小轿来接了巡抚大人和家眷赏梅,王从善直截就叫门上轰了小轿回去。
灯笼引着软轿去刚刚离开了那个听差的视线,就听见另一边传来了阵踏雪声,那差役刚进去想要讨个好,却是马屁拍了在马屁上,反给里头喝斥了出来,心头又是一阵没来由的火,向了来人大声地喝道:“什么人敢犯了宵禁到了抚衙重地,想要做甚么?”
这听差一声大喝,里面快步跑出了一队的官差拿了刀枪向那些人围上去。
何永平冷冷地道:“大内侍卫统领关内侯爷常仲英来见!”冷冷的声音冷冷地在了乱杂的脚步声中却清晰地传到了每一个人的耳里。
一个个官差见了何永平手里的令牌腿都软了,跪了一地:“侯爷恕罪,小人们瞎了眼!”
何永平道:“恕你们无罪,快些向了王大人通报!”
那门口的听差连滚带了爬地应了声,跌跌撞撞地跑了进去。
王从善听了常仲英到了,亲自接了出来,远远地就是长身深躬一揖,常仲英大笑:“大人莫非是开门揖盗么?下官可是真真正正如假包换的朝庭命官,大要可不要弄得错了。”